“交通真是不方便啊,为什么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开商讨会啊!”
一个金黄头发半遮眼睛的英俊少年一边弹着硬币,一边在车里抱怨着。
由于前面的人偶并没有搭载语言的系统,所以只是开着车,并没有回应。
这一切早习以为常了,名为诺尔特·J·阿斯诺姆丹的少年无聊地在车里等待目的地的到达。
他17岁的生日就在今天被白费了,这让他很是郁闷。
只能弹着硬币,咒骂着时钟塔的老师。
身为阿斯诺姆丹家族的孩子,一个历史不长的名门,在现代普通社会还算显赫荣耀,但在魔术师的社会里,却饱受歧视,他们的家族在战争时期大发战争财,一直重视现代军火的研究,而忽视了魔术的研究。
历史不久,魔术研究不深刻,家族各个成员魔术能力都很弱,所以在时钟塔可以算是最末端的家族,在诺尔特进入时钟塔后,经常受到其他家族的白眼,还有老师的蔑视。
现在唯一让他们骄傲的便是,据说他们的家族是圆桌骑士珀西瓦尔的后代,当然即使是这样,由于无从考究,时钟塔也从未承认过。
诺尔特看着窗外迅速移动的森林,不禁叹了口气,对于他的家族来说研究魔术到达根源,似乎是不重要的,对于他们来说他们跟愿意去搜寻,而对于他们来说,圣杯便是他们的“根源”。
这一次叫诺尔特来,也是为了搜寻圣杯吧
“那些家伙十几年前还年轻的时候,还不如去日本参加圣杯战争,赢了,不就拿到圣杯了吗?”
关于圣杯战争,在时钟塔的诺尔特还是略有耳闻的,但关于参加这种战争,他的家族是完全不感兴趣的,对于他们,那还不如去中东抢夺石油。
如果有愿望的话,那些家伙也只会许愿把圣杯给他们吧,不过,家族对这种魔术系统的圣杯并不感兴趣,对于他们还是找到当年亚瑟王搜寻的圣杯实体更感兴趣,想到许愿时,要了那个杯子的场景,诺尔特不禁笑了起来。
在诺尔特笑的时候,车刚好停下了。
“走了”
诺尔特看向城堡的大门,仍旧止不住自己的笑意。
城堡深处的一个会议室里,墙上挂着绣有圣杯的旗帜,灯光映照着会议室里的两个人,他们围着一张圆桌而坐,当诺尔特进入房间时,
“你迟到了,诺尔特。”
“是的,我亲爱的祖父,强大的潘恩将军。”
“别贫嘴,身为珀西瓦尔的后代,你怎么能迟到呢?”
发问的便是诺尔特的祖父,潘恩·J·阿斯诺姆丹,是阿斯诺姆丹家族的当家,也是表面普通社会的将军,这 时他平和的声音里已出现了怒意。
“别生气,潘恩将军,诺尔特少爷也许只是迷路了。”
回答的这一人便是神父荣格,是管理城内教会资产的神父,由于阿斯诺姆丹家族捐赠了相当一部分的资产,所以教会与阿斯诺姆丹家族交好,并会定期提供一些有用的关于圣杯的资讯,想必荣格现在就是来通报的,诺尔特一直都不太喜欢他。
“这也不是理由,算了,先讲重要的事,坐下吧,诺尔特。”
诺尔特顺从地坐了下去,他并不敢违背祖父的意思,见诺尔特坐下后,潘恩将军继续讲述着对于诺尔特而言十分无聊的情报,
“各位,根据我们亲爱的荣格神父的情报,我们终于对圣杯的踪迹有了一丝线索,但是无论如何,就算只有一毫踪丝,我们也要抓住它,所以这一次,你,诺尔特,将前往英格兰西部。”
“好吧,我会去的,但只有我一个人吗?”
这种话对于祖父来说,就像每日必谈的故事,但内容却是天方夜谭,诺尔特苦笑了一下,不过那些旅程确实伴随着危险,诺尔特父亲的一只手就是那个时候受伤的,如果不是找不到理由推开,诺尔特才不会参加这种毫无意义又危险的旅程。
“不,你会和哈伯根特上尉一起去。”
潘恩将军指了指在角落里一直没有发话的身影,诺尔特进来时还没有发现他。
在潘恩指向那边后,身影便动了起来,出现在了灯光下,是一个戴着高礼帽的古怪的人,唯独能看出他的外貌的只有那副面具唯一露出的地方-双眼, 深邃的血红瞳色的双眼,无论在何处都是十分怪异的,再配上那面具上的一抹微笑,更显诡异。
诺尔特不禁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诺尔特如同搜惊吓的猫一般,每一根毛都竖立了起来。
面前的人却笑了,即使是面具中沉闷的笑声,诺尔特还是听见了,但也无法改变对面前的人那丝恐惧。
“诺尔特少爷,在下是贝尔斯特·佛洛尔·贝丁·哈伯根特,在下定不辱使命。”
“哈伯根特上尉是摩尔上校手下最好的暗杀者,也是对特殊对象处理小队的队长,他是由摩尔上校推荐给我的,从现在起,他就是你的副官。”
但是诺尔特对眼前这一男人的警惕并未放松,可能是因为那本能的恐惧感,让他觉得眼前的男人很危险。
“诺尔特少爷不信任我吗?也是,但我绝对会为诺尔特少爷取得圣杯的。”
哈伯根特夸张地取下了高礼帽,行了一个鞠躬礼。
“我还是会保留意见的。”
诺尔特完全不信任面前这男人,
“好了,无论怎样,一个小队也是需要磨合的,但现在你们需要准备好,然后两天后出发,而这就是地图和你需要的道具。”
潘恩将军指向了一张地图和不远处放置的矛头之类的东西。
“原来如此”
哈伯根特用沉闷的声音边笑边说,诺尔特却十分疑惑,而潘恩将军也第一次露出了笑颜,
“成为珀西瓦尔,我们的先祖,我们的指引者吧!我亲爱的诺尔特。”
不知为何,第一次,诺尔特对珀西瓦尔这个词产生了厌恶,而诺尔特也理解了他们的意图,他们想通过降灵术来让珀西瓦尔的灵魂或灵魂碎片能够附身与诺尔特身上,关于降灵术,诺尔特在时钟塔还是了解过的,不过在时钟塔的日子,诺尔特多数在睡觉,并没有什么体会。
潘恩将军将矛头样的东西捧在手心,
“我的孩子诺尔特,高兴吧,这可是最好的17岁生日礼物了,这是珀西瓦尔曾用过的矛枪的前端部分,是你将代表家族获得圣杯的保障。”
潘恩将军兴奋地自顾自地说着,诺尔特并不觉得有什么好高兴的,对于他来说,最好的礼物是那个父母送给他的八音盒,还有无限的陪伴时间。
这时谁也没注意到,哈伯根特悄悄走到了诺尔特的身边,
“如果不想被命运操控,那就试着反抗,即使结果也毫无意义,哈哈!”
哈伯根特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和还不知为何地笑了起来。
“那么就开始准备吧!”
潘恩将军迫不及待地向诺尔特说到,并用双手奉起那矛头给与诺尔特,但诺尔特只是点了点头,随意地用一只手接过来,然后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
而哈伯根特一边用眼瞟了一眼诺尔特一边鞠了一躬,回答了一句,
“是的,将军。”
“再见,将军。”
诺尔特走到门前,突然说上了一句,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只留下两人,和暗笑着的哈伯根特。
诺尔特刚走出城堡,就感到了一丝晕眩,在他快要倒下之前,人偶过来支撑住了他,
在迷糊的视野中,诺尔特看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向他走来,诺尔特赶紧甩了甩头,来保持清醒。
“那是?……”
在沉重的晕眩感中,诺尔特陷入了黑暗中。
但诺尔特再度醒来的时候,已是夜晚,而身旁只有一直站立着的人偶,
“头好痛,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究竟怎么了。”
当然这种问题是毫无意义的,因为根本不会有人回答,而旁边的人偶看见诺尔特醒来后也默默离开了,
诺尔特起身坐在床上,回想着今天的事,以及无法改变的行程。
祖父的性格,诺尔特太过了解,他决定的事就不会改变,所以如果诺尔特还想在这个家待下去,那就必须听从祖父的话。
不过,这已经不知是多少个夜晚,诺尔特心怀不安,他毕竟只是一个少年,如果自己身边不是这个人偶,而是父母,他也会心安许多吧,只不过,现在,父母外出的第七年,这个人偶也无疑变得不可缺少了起来。
诺尔特拿起旁边的手机,上面显示已经12点了,诺尔特看着空空如也的联系人,慢慢地躺下。
转过头就是外面的庭院,路灯柔和地照射着外面的街道,里面还有一颗诺尔特小时载下的枫树,当时他还没有这棵树高,是靠父亲扶着,诺尔特才勉强放进自己挖的坑里,诺尔特独自微笑着,只有那时的回忆能使诺尔特感到如此温暖。
再次望向窗外,诺尔特有了新的发现,一直黑猫轻盈地跳上了外墙,这只形态优雅的黑猫在墙上行走着,突然停下看向了这边在注视着它的诺尔特,不知是为什么,他们默默看着对方,看着它在灯光下闪亮的皮毛和那黄色狭长的眼瞳,诺尔特想起来,曾经的他也曾有过养这样的猫的冲动,但由于太过麻烦,而且人偶也不会养猫,所以只好作罢。
诺尔特看着这只优雅的猫,而这只猫也察觉到这奇怪的人,他们就这样看着对方,在这夏日的夜晚构成奇妙的场景,但下一秒这只猫突然尖锐地叫了一声打破了这一平衡,诺尔特从出神状态中回来,看见黑猫迅速跳下了外墙,消失在了黑暗里。
“等等!”
看到这一幕,诺尔特不禁大喊了一声,但内心却咯噔一声,伴随而来的是蔓延而来的危机感。
诺尔特不由自主地翻身起床,并赤脚用最快的速度冲向窗边,还差点被拖鞋绊倒,即使如此诺尔特的内心也告诉他一刻也不能松懈,他趴在玻璃上紧紧地盯着外面,两三分钟后,外面也毫无变化,庭院还是那个庭院,除了那只受惊的猫依旧那么安静。
“也许只是我多虑了,那只猫只是受其他什么动物惊吓吧。”
诺尔特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说着,但心脏依旧砰砰直跳,身体并没有放松下来,诺尔特再次紧张地张望视野里的一切,确定没有什么变化后,安慰着自己,
“也许是什么动物吧,没关系,我又没什么仇敌,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开启这房子的防御状态吧。”
诺尔特一边急匆匆地跑去按窗户左边的墙壁上的红色按钮,一边用余光督着外面。
“即将进入防御状态,请尽快进入房屋,将降下‘铁幕’,重复,请尽快进入房屋,将降下‘铁幕’,进行倒数 3,2,1(It's about to enter the defensive state. Please enter the house as soon as possible. The iron curtain will be lowered. Repeat. Please enter the house as soon as possible. The iron curtain will be lowered.Now count down to 3, 2, 1)”
听到熟悉的提示音,诺尔特稍稍心安了一些,当倒数到一的时候,一道厚重的铁壁开始降了下来。
忽然一声惨叫划破宁静,诺尔特立刻转过头,下一秒他就睁大了眼惊恐地注视着外面的场景-那只黑猫又回到了灯光下,只不过它已经毫无生意了,它满身是血地躺在那儿,只有一个人影蹲在那里,慢慢地靠近着猫的身体,接下来,最令诺尔特感到恐惧的就是,那个人影开始撕咬猫的尸体,血飞溅了出来,一种快要呕吐般的反胃感油然而生,那个人影好像感受到了诺尔特的视线般突然站了起来,开始回头张望,此时诺尔特才看见他的面影,那是一副扭曲的面孔,左脸皮上有一块明显的皮缺失了,还有满是血的嘴,最有特征的是那猩红色的双眼,这是诺尔特能看出的最明显的特征,那不是人类的特征,只见那个‘怪物’露出獠牙,尖锐地叫了一声,随着一声巨响,灯光便消失了,诺尔特只能看见夜晚中的一阵红光向他逼来。
诺尔特使劲地敲打着红色按钮,他的脑子已一片空白,在那红色的光靠近诺尔特时,沉重的‘铁幕’终于降下了,诺尔特在黑暗中大喘了口气,然后长吁了一声,
“这样就可以了,我安全了。”
诺尔特慢慢地走到了床边,缓缓地打开了灯,又坐回了床边,
“那……是什么?”
诺尔特的确被吓住了,他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现在他感觉他仿佛在恐怖片中一样,他立刻用劲捏了捏自己的脸,
“好疼!”
痛的他确信这就是真实,诺尔特放下了手,又恢复了思考能力,不过刚刚看见的生物的确在诺尔特的知识范围外,不过那双眼和那嗜血的表现,诺尔特倒是想到了一种经常在电影和小说中出现的传说生物-吸血鬼,那种东西真的存在吗,诺尔特产生了疑惑。
诺尔特打开了电视,转换到了监视器的模式,在外面的16个监视器下,诺尔特在热感应模式下细致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在正门的1号监视器出现了人形的热能感应,诺尔特看着这个东西的动作,它只是反复敲打着大门,但这一切是徒劳的,‘铁幕’是300mm的防弹装甲,完全按照军工打造,而且可以开启第二层,能承受大量的冲击,这也是诺尔特能安心的唯一的一点,他可不太相信有什么生物能穿破这样的铜墙铁壁。
不过,依旧能听到几许乒乒乓乓的声音,诺尔特也不禁感叹这种东西的力量真大,不过也是徒劳无功的,诺尔特平静了一些,坐着思考起了对策,现在对于诺尔特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等待,当防御模式开启时,就会自动警报,祖父自然会派人来救援的,或许吧,但诺尔特也不会选择坐以待毙的,他迅速跑到了客厅,拿上壁炉墙上的猎枪,又跑到了祖父的房间里,拿上了弹药和一把小刀,回到了房间。
紧紧抱着猎枪的诺尔特,心又放宽了一点,他相信只要一枪或更多枪,就绝对可以消灭外面游荡的怪物,但他的心里却觉得空荡荡的,好像少了什么似的,突然想到什么,大声呼喊着,
“沃姆,你在哪里。”
放在平时,听到呼唤的人偶,就会立刻赶来。
诺尔特顿时感到了一种恐惧,从脚趾跟蔓延到心里,诺尔特赶紧切换回了内部的监视器,一个一个地仔细找着,1号没有,2号没有,3号也没有……终于在12号中看见了,不过那里不止一个人,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刚刚看见的怪物,正压着沃姆,企图撕咬沃姆的颈部,而沃姆一直反抗着,诺尔特焦急地看着这一切,来回地踱步,
体内的双方辩斥着,
“它只是个人偶而已,不值得去冒生命危险去对抗怪物救一个人偶,大不了以后换一个就是了。”
属于反方的诺尔特却先开了口,
“诺尔特,你记得吗,是沃姆陪你度过了这七个圣诞节,为你点亮了每一盏灯,最后他不也是父母留给你的礼物吗?”
诺尔特想起来了,沃姆不会说话,但他也有感情,留给诺尔特的圣诞礼物,除了一个大盒子和里面的礼物外,永远还有一句话,
“永远爱你,我亲爱的诺尔特”
想到这里,诺尔特的心里就涌上一股暖流,带走了一些恐惧和不安,诺尔特决定要拯救沃姆,就像他救了7年的自己,
诺尔特带着猎枪冲了出去,他要去的地方便是10号摄像头所在的地方-阁楼,
“究竟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诺尔特在前进的过程中思考着,
“打破防御,这不太可能,烟囱?这也不可能,在防御模式下,烟囱也是紧闭的,在防御状态下,几乎除了逃生通道,全部都是密闭的,而逃生通道没有密码也无法进入……”
诺尔特突然明白了,
“那么只有他们早已进来了,这一种可能,但是谁放进来的呢?”
诺尔特心如乱麻,
“算了,先不管这些,该怎么去救沃姆。”
对于不知情又令人恐惧的敌人,诺尔特是不会直接冲上去的,这样只可能使两人都陷入危险,诺尔特苦苦思考着,但的确没有什么办法,而沃姆的情况也不乐观,虽然是人偶,但并没有完全战斗化,只有肌肉部分经受改造,况且沃姆和人一样都是血肉之躯,那些嗜血的怪物……对了,嗜血!
诺尔特有了一个办法,对于他来说唯一能想到的办法,诺尔特拿起口袋里的子弹,默默地自言自语,并摸了一下额头祈祷着,
“用一次魔术吧,希望有用。”
“烈焰盛开之花(the full flowers of fire)”
诺尔特的身体的一条魔术回路回应了,
这是诺尔特会的几个魔术之一,将他的魔力蕴藏在物体里,只要他说出引爆(ignite),就会引爆魔力。
诺尔特打算放一点自己的血,吸引那些怪物的注意,然后在暗处将子弹射入他们的头颅,再引爆魔力 ,期待着这一切能彻底杀死怪物,诺尔特深吸了一口气,拿起刚刚拿的小刀和刚刚找到的一个小瓶子,畏畏缩缩地拉起了袖子,轻轻地割了下去。
诺尔特感到一股暖流慢慢从手腕处流出,而伴随着疼痛感,诺尔特其实很害怕,他一直都害怕疼痛,他不敢睁开眼,看着自己的鲜血流出会使他的决心动摇,滴答滴答,由于诺尔特割的伤口不是那么大,所以血流速度已经开始减慢了,诺尔特迅速瞟了一眼瓶子,估计着够了后,盖上了瓶子,用一个柜子上的手帕进行了包扎。
想必沃姆的情况已不容犹豫了,诺尔特必须采取行动了,诺尔特将血慢慢地撒在通往阁楼的楼梯上,慢慢地后退到柜子后面,诺尔特看了看柜子上的古董花瓶,毫不犹豫地扔在了地上,
“砰呲。”
花瓶破碎发出巨大的声响,传遍了房间,几秒过后,果不其然,阁楼的门打开了,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和呲牙的声音,诺尔特感到怪物下来了,诺尔特躲在柜子后面,心脏砰砰跳着。
“砰砰,砰砰。”
诺尔特的心跳随着声音的靠近越变越大,偷偷地瞄着柜子旁的情况,那个人形的怪物边舔着血液,边按着诺尔特的路线走着,诺尔特对此感到恶心,他紧紧握着猎枪,祈祷着能一枪致命,毕竟他也不想被这样恶心的怪物杀死。
诺尔特靠着柜子,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频率,估算着怪物的距离,越来越近……,突然没了脚步的声音,诺尔特赶紧瞄了一眼,
没有人影?!
诺尔特开始慌张了起来,但现在在这种意外情况下,诺尔特也只能继续藏着,
“是不是该改变一下计划,但那东西去哪了?”
诺尔特正快速思考着的时候,诺尔特感到鼻子上落下了不知什么液体,诺尔特摸了摸鼻尖,还感到有一丝粘稠,诺尔特想起好像是封闭的状况,抬起了头,正好与一双红色的眼瞳相对,
“哦!该死的!”
那个怪物正在诺尔特头顶,露出了黄色的牙齿,滴下的正是他的口水,诺尔特吓得立刻扔开猎枪,立刻扑向另一边,在接触到地面后又回身看着那个怪物。
“哦啊!!”
那个怪物发出了吼叫,诺尔特用手脚扒拉着地面慢慢地后退着,想要接触那扔在不远处的猎枪,现在唯一的希望。
但就在已经快要到达的时候
,在诺尔特的眼里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那个怪物以极快的速度,奔袭而来,当诺尔特眨了三下眼后,一只手就扼住了诺尔特的喉咙,诺尔特感到喉部传来的压迫,而这种感觉使他开始无法呼吸了,诺尔特开始挣扎起来,用右手抽打这怪物的脸,使他不能撕咬诺尔特的脖子,用余光瞟着旁边还能摸到的枪托,用左手尝试摸起猎枪。
房间里只有诺尔特和怪物缠斗着,怪物的胜利似乎已是时间问题,即使不断抽打着怪物的脸,诺尔特其实已经快使不上力了,感到一切都快陷入了黑暗,
原来自己还是这么弱小,诺尔特开始在心里嘲笑自己,果然我什么都没有吗?诺尔特在看向远处的阁楼,想象着里面的沃姆,
“沃姆,对不起啊,我无法拯救你了,你自己快逃吧。”
诺尔特祈祷着沃姆能逃出生天,但诺尔特已经无法看到了吧,
诺尔特已经快停下手中动作了,一切都在天旋地转之中,在看到那一排牙齿越来越近,诺尔特也再也抬不起手了。
最后还是怀抱对死亡的恐惧吗,就没有勇敢过吗?
诺尔特在最后质问着自己,
“无人不畏惧死亡,人人皆畏,但是畏惧死亡并非不勇,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勇者的心,即使畏惧不堪,也会前行,不问生命贵贱,很好,我认可你了。”
一个浑厚的声音说到,似乎就在诺尔特耳边,虽然周围只有一个怪物,诺尔特听到这一声音就突然感到了力量。
诺尔特又开始拉起猎枪来,怪物的嘴越来越近,十厘米,五厘米,两厘米,已经快接近诺尔特的颈部了,可是诺尔特左手已经抓住了猎枪的枪托,即使喉咙已经快不能呼吸了,诺尔特用枪抵住了怪物的腰部,就在快要咬下的一瞬扣动了扳机,怪物立刻放松了诺尔特脖子上的手,诺尔特摔了下去,
“咳咳!”
诺尔特咳了两下,但并没有停下手中动作,装填弹药,
怪物后退了几步,但看着诺尔特的行为,又马上扑了上来,只不过诺尔特这次已准备好了,瞄准着眼前想吃掉自己的怪物的头部,
“砰!”
击中了头部,怪物减缓了速度,诺尔特又向各处开了几枪,怪物的血不断流出来,却没有停止下来,诺尔特急促地呼吸着,他从未想过有什么瘦弱的生物能抗住这么多枪,不过,对于诺尔特来说,他的目的已经完成了,只要打入进怪物的身体就行了,
“咳,……引爆(ignite)”
“轰隆”怪物的一条腿突然爆开了,并散发出四散的火花,而且没有一点残肢飞散,诺尔特慢慢地坐下来,而他面前已是火花漫散,过了十秒后,火花就散去了,而面前的怪物也就消失不见了。
诺尔特看着火花刚点亮,又变暗的房间,开始微笑,然后傻笑起来,并大喘了口气。
“滴滴……”
在诺尔特坐在地上喘气的时候,手上手环却响了,诺尔特看了看,无奈地别开嘴,骂了一句,
“该死的,这还不只一只吗?”
他看到了下面的房间里又出现了红热反应,诺尔特用力支了起来,一边骂一边用最快的速度爬上阁楼。
诺尔特在昏暗的视野里寻找着沃姆的身影,轻声呼唤着沃姆,在连续几声后,诺尔特看到了微微在动的黑影,并向那个方向靠拢,诺尔特终于找到了沃姆,沃姆还活着,胸口上下起伏着,还有呼吸,他立刻使劲摇了摇沃姆,
“老伙计,沃姆,该走了,这里太危险了。”
沃姆慢慢地睁开了眼,微笑地看着诺尔特,摸了摸诺尔特的脸,仿佛在说:“诺尔特少爷,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诺尔特也回以微笑,
“走吧,沃……”
话还没说完,诺尔特突然被推开了,只感觉身体重重地落到地板上,诺尔特还不知为什么被推开,当他睁开眼,看到另一个怪物正压着沃姆,并且直逼沃姆的咽喉,诺尔特才明白沃姆的行动的意义,
“沃姆!”
诺尔特笨拙地翻身,拼命想向前爬去,可是再也无法动弹了,剜心挖骨的疼痛开始从腿上爬上脑里,诺尔特咬牙用手扒拉着地面,但在面前却是绝望的事实,怪物压在沃姆的身上,贪婪地撕咬着沃姆的脖子,血喷涌而出
,随着血液的流出,诺尔特看着不断挣扎着的手慢慢地停下来,最终,
“咚!”
一切归于虚无,沃姆的手放开了,砸在了地板上,手掌也慢慢地摊开。
“沃姆!!”
可惜沃姆再也无法听见诺尔特的声音,在这昏暗的地方逝去。
诺尔特口里感到了血腥味,不知何时他已经将嘴唇咬破,血流进了口里,伴随着淡淡的咸味,诺尔特的眼泪在脸颊上慢慢流下,连自身也无法察觉到的悲伤和愤怒渐渐掩盖了恐惧,诺尔特用手拍打着地板,用着通红的双眼怒视着正享受着美食的怪物 ,而那怪物也似乎察觉到这份杀意而抬起头并扭头看着诺尔特,放开了手中的食物,露出涩黄而沾血的牙齿站起身来,诺尔特也并未退缩,忍着剧痛,用手慢慢地支撑了起来,并站直后直视着面前的怪物,怪物不断转头端详着刚刚趴在地上的少年露出牙齿发出威胁的磨牙声,而少年却报以微笑,并竖起了中指。
诺尔特的大腿在颤抖着,并不是由于恐惧,而是疼痛,诺尔特心中再也没有了恐惧,愤怒填满了胸腔,诺尔特已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他都会杀掉面前的怪物。
在“铁幕”下的诺尔特和怪物就如同斗兽场的斗士和野兽,只有以命相搏,才能活下来,野兽要吃掉斗士,而斗士要杀掉野兽,这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改变的,但现在在一方享受大餐后,另一方拖着受伤的躯体,而且也没有武器的情况下,结局是一定的,所以诺尔特打算将自身作为介质,与怪物一起同归于尽。
诺尔特开始用言语挑动着怪物,
“喂,丑八怪,别看了,来吧,我的血可是很好喝的。”
说着又比了一下中指,不知为何,怪物似乎懂得了诺尔特的意思,发出了更大的声音,在短暂的时间后,怪物扑了过来,诺尔特闭上了眼摊开双手,微笑着迎接着死亡,
“如果少爷你打算就这样死了,我会很烦恼的。”
一个声音传到了诺尔特耳边,
紧接着,
“砰!”
诺尔特睁开了眼,正扑向自己的怪物向右飞了出去,诺尔特转头看着声音的来源,一副面具和红色的双瞳映入眼帘。
“你是……哈伯根特上尉?”
慢慢地从黑暗中走来的便是贝尔斯特·佛洛尔·贝丁·哈伯根特,他的手中还拿着一把双管猎枪。
“是的。”
哈伯根特向诺尔特鞠了一下躬,没有了那奇怪的高顶礼帽,诺尔特可以看到他银白色的头发。
“我来救您了。”
在哈伯根特俯身鞠躬时,刚被子弹的冲击力击飞的怪物,又站了起来,并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哈伯根特。
“喂……”
正当诺尔特想要叫哈伯根特注意时,哈伯根特却一个转身,诺尔特听见了哈伯根特似乎念了什么,然后,一拳直接击穿了正向他奔来的怪物,那怪物的内脏与血肉都从身体里被击出,怪物立刻停止了动作,而哈伯根特抽出了手臂,手臂那一段的衣服上面全是血和身体组织残渣,倒在地上的怪物现在一动不动,四周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
此时的诺尔特感到了更大的恐惧,面前的这个男人,竟然直接将诺尔特眼中的怪物直接击穿,而且他的速度比怪物还更加迅捷,诺尔特今晚经历了很多,但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就是面前的这件事,如果说刚才的怪物拥有人类难以达到的速度和力量的话,那面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少力量,即使是来救助的人,诺尔特也感到了一种战栗感,不过脑海里浮现的一件事,迅速打消了这种感觉,诺尔特赶紧跑到了沃姆的那个地方,但他跑到时,早就再无声息了,沃姆的喉部早已血肉模糊了。
哈伯根特正打算进一步介绍自己时,诺尔特却跑开了,哈伯根特用没血的左手摸了摸脑袋,又拿起猎枪跟了上去,
“沃姆,沃姆!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
诺尔特紧抓着沃姆的衣领,埋下了头,哭了起来,哈伯根特拍了一下诺尔特的肩膀,然后说到,
“请让一下,少爷。”
诺尔特本能地让开了一下,
“砰!”
一发猎枪子弹落在沃姆的身体上,诺尔特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又立刻转向了举着冒烟的枪口的哈伯根特,此时,诺尔特的脸上已变成了愤怒,诺尔特忘记了对这面前男人的恐惧,站起身后揪起哈伯根特的衣服,
“你在干嘛?为什么要射击沃姆,他~他都已经死了啊,你这混蛋!”
哈伯根特却没有退缩的意思,用着平静而又沉闷的言语说到,
“为的是他能真正死去,再也无法活过来。”
“混蛋,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啊!”
诺尔特胸腔中满是愤怒,因为面前的人满是谎言,
“你去看一下我打死的那个“人”的口袋中,你就明白了,当然那个怪物的确死透了,所以不用害怕”
哈伯根特任由诺尔特揪着衣服,平静地说着,诺尔特怀疑地放开了哈伯根特,然后走向了那一具血已经开始凝结的躯体,开始翻找起来,终于在左边的裤子口袋里发现了一张名片,
“艾森·怀特,阳光工程设计师?这是?”
“没错,他是人类,只是以前是。”
哈伯根特用普通的口吻站在比较远的远处说着令诺尔特感到大吃一惊的话语,
“他们死去了一次,又站了起来,变成了渴望鲜血的怪物。”
“死去一次?你在开玩笑吧,吸血鬼也不是这样的吧,哪有这种……”
突然话到嘴边又戛然而止,诺尔特在脑海中搜索着,突然想到了这是……
“食尸鬼(Ghoul)!但他们不是会选择遗体吗?”
“没错,但你只说对了一半,他们吃尸体才能拥有智能,但是如果现在一切都改变了,他们也开始出来觅食,开始有一定的策略,而且攻击的人也可能成为同伴。”
诺尔特开始有了一些动摇,
“你可以不相信,但是这的确是事实。”
哈伯根特的面具上的微笑依旧没什么变化,诺尔特依旧感到半信半疑,
“只不过时间不等人,我也没办法迅速说服你,你要问罪的话,在路上问吧,赶紧准备该走了。”
哈伯根特看了看左手腕上上的表,向诺尔特示意。
诺尔特却感到疑惑不解
“去哪里?”
“不是探索圣杯吗?”
“但是我……”
“安葬沃姆?举行葬礼?发表感人演讲?我向你保证想得到圣杯的绝不止你们家族。”
“但是他的确,的确照顾了我,陪伴了我。”
诺尔特的声音越来越低, 哈伯根特摊开双手表示无奈,
“好吧,少爷,我来安葬沃姆和那个什么艾森,你去那你需要的东西,准备好后,发表你的告别后,然后离开,抢夺圣杯。”
“那东西怎么都好,我不想为此而再面对这些了。”
诺尔特今晚受到的惊吓已经够多了,一种疲惫感油然而生,诺尔特现在只想坐在沃姆身旁,静静等着白昼的降临。
“你想在亲爱的沃姆身边待着,等待白昼的来临,我明白,但无论如何你都会走的,你只要还在这里,就会有更多灾难,唉,小鬼就是这么麻烦吗?”
“灾难?这里是将军的宅邸,而且这可是“铁幕”,是不可能有东西能进来的,等等,还有什么小鬼,我17岁了,马上就是法定成年人了。”
诺尔特说到最后,莫名挺起了胸膛。哈伯根特用左手拍了一下面具,摇了摇头,
“那我是怎么进来的?那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在“铁幕”之下就是绝对安全的,这一切不是已经证明了吗?当外面的威胁进来后,如果没有这“铁幕”,你早就可以有更多选择,而这之下也不会有今日的沃姆的死去,只不过外面也不是什么好的东西,只是在渴望里面的美味罢了,暗暗窥伺着,等待着进来时享受一顿大餐,所以外面和里面都不好,但是世界是宽广的,必然将我们和世界联系起来。”
“但是……”
“你该不会想要在象牙塔里呆一辈子?你是想成为等待着别人而来的公主?还是外出远行的勇者?我知道一切都难以接受,但是是时候该出发了,小鬼头勇者大人。”
说完后,哈伯根特还装腔作势地鞠了一躬。
诺尔特哑口无声,慢慢挤了一句,
“好吧。”
然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对哈伯根特说了一句,
“我不会原谅你对沃姆打的那一枪的。”
“行行行,有机会我会让你打回来的。”
哈伯根特一边在笑一边在用手比出OK的动作,但却从中听不出任何玩笑的语气,诺尔特看着他,内心却又感到惊奇,但一种不服输的感觉却占据了他的内心,
“我会的”
诺尔特斩钉截铁地说到,
“好的,这样就行了吧,赶紧解除铁幕,现在凌晨三点了,我好帮你安葬沃姆先生,你找一下铲子,然后去收拾一下,帮我找一件衣服,我们就出发。”
“为什么要找衣服?”
“我不可能穿着带血的衣服在公路上开车吧。”
哈伯根特像是展示什么一样展开双手,诺尔特才意识到哈伯根特的右半身军装上都是血。
“还有,你应该会魔术吧,能不能,能不能帮忙“烧”一下。”
哈伯根特指了指在旁的洞穿的艾森·怀特,
“只有这个吗?”
“还有外面的两个,嘻嘻。”
这次轮到诺尔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