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迁跟着老王进到了小黑屋里，开了灯，屋子中央赫然躺着一具**的女尸，一道巨大的狰狞的伤口一直从咽喉延伸至小腹，可以想见的，与之相匹配的顺滑秀发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环绕在颅骨周围的尚未缝合的切口。双手干净利落地被截断，莫迁回想着，那双纤手在原主人身上的样子。
“能看出什么来吗？”老王问道。
“想从尸体上看出什么，代价太大了。”莫迁答道，他的目光有些涣散，回答也显得有气无力。
老王微微点头，“昨天送过来的尸体，尸检报告显示死因是机械窒息。”
“真可惜。”莫迁闭上眼，为她献上了祷告。
“不只是可惜……”老王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随即怒吼道：“简直是可恶！”
“你的结论呢？不是机械窒息吗？”
“死因没问题，呼吸道和消化道都有里有大量食物残留，堵塞了气管。但你能想象吗，就在路边吃顿晚饭能被噎死！？”
“血液检测呢？”
“没有药物残留，一切正常，身上也没有针孔，除了……”
“这儿。”老王把尸体的头部侧向一边，露出后部，“那边没有检查头部，但我检查了。后脑处有一个小孔。”
“不是用来注射的吧？”
“对。”
“他们的手段更高明了。”老王打开了，那尚未缝合的颅骨，莫迁有些不忍心看，下意识地偏过头。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呕吐感强迫自己看向那里。
老王将大脑取出，分成了两半，细细看去，中间的连接处有一个纺锤状的空缺。
“没有脑心，他们用某种医用设备直接从外部把脑心取出去了。”
“哈……”莫迁长出了一口冷气。
长久的沉默。
老王站起身，率先开口了，“莫迁，我理解你的理念，但真的是时候改变了，我们都危险了。”
莫迁支着头坐着，显得万分疲惫，“让我再想想。”
“还有，这具尸体本来是要送回去的，你得去帮我说说了，不，是帮小杨说说。”
莫迁点点头，又叹了口冷气，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二人除了房间，外头，小杨和操阳雪正热切地讨论着些什么，准确地说，是操阳雪在热切地跟小杨说些什么。
“小杨，你说我买一根这个防身怎么样？”操阳雪挥舞着手中黑色的棍棒，小杨则满脸通红地在一边不发一语。
老王见了，便也凑了上去，把操阳雪拉到一边轻声问道：“你还用得到这个？诶，莫迁的那个，我换的，咋样？厉害么？”
？？？操阳雪黑人问号脸，一时间没能明白老王到底在说什么。突然，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啊……厉害啊，老大可厉害了！”
“诶……没错，老大了，我换的。”
“？？？老大是你换的？”
“对啊，莫迁的老大是我换的。”
“什么莫迁的老大？莫迁就是老大！”
“对啊，莫迁老大，我换的！”
“什么莫迁老大你换的？莫迁老大原本不是莫迁老大吗？”
“莫迁老大原本没那么大，是我换了，才那么大，才那么厉害！”
二人的谈话声越来越大，终于引起了莫迁的注意，他一巴掌拍在老王后脑勺上，“瞎说啥呢，别把我的小助手教坏了。”说着，便把操阳雪往门外推，“走了，我送你回家。”
操阳雪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都这么晚了，你还得打车。对了，今天，我会给你算加班费的。”
操阳雪只好“嗯”了一声，便顺从地在前边走，二人一路无言。
到了车里，操阳雪终于忍不住问道：“老大……怎么感觉，你不怎么高兴啊？”
“有吗？又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感觉你有点……忧伤。”
“对啊，给小杨换手我的钱包又缩水了，故而忧伤。”
“emmm，好吧。”操阳雪显然没有接受这个理由，但却没有多问。
晚上，莫迁回到家，摸了摸门框上的凸起，打开电脑，在陈妤的信息栏里填上备注：已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