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迁收起电脑，吩咐一句：“我出去一下，看好家。”便径直出门了。
操阳雪倒是没有跟随的打算，只是老大说的那一句“看好家”……若是从暧昧的眼光来看，这不就是已经把这里当做了温馨的小窝么？可操阳雪却面不红心不跳，她怎么也没听出这一层意思，反倒觉得，嗯……这像是主人对宠物说的。
于是，莫迁又来到了那个广阔的地下室，找到了负责人王涣。
“查出什么了吗？”
“你别急，那么多视频资料，调查需要时间，更何况我们连个目标都没有。”
“那医院方面的接触人员呢？”
“没那么快的，今天准备审问。”
“好，我自己去看一眼。”
“莫迁……唉。”王涣长叹了口气，“我去准备。”
“那我再去找梁沛霖一趟。”
莫迁快步趋近信息科，不由分说推门直入，里面的人倒还真没在摸鱼玩游戏，几面屏幕上播放着黑白的监控画面。
听到声音，几人慌忙转头，为首的站起来道：“没那么快的，你别急。”
莫迁把电脑包往桌上一甩，“试着帮我定位那个入侵的源头。”
“这种攻击都会有层层伪装，很难的……要是那么容易我昨天就试了，唉，又给我增加工作量。”虽然嘴上抱怨着，梁沛霖依旧熟练地打开电脑，输入各种各样令人眼花缭乱的命令框，嘴里还不住地念叨：“握操，不会吧，就这，就这？”
“嗯……好像搞定了。”
他起身让出位置，“这就是源头。”说着，他轻巧地敲击空格键。
屏幕上显现的是花花绿绿惹人眼目的“境外赌场皇冠门现金流秒到账”、“真人荷官在线发牌”，还有一些写出来就会被和谐的奇奇怪怪的东西……
“……”
“……”
“莫迁，你是不是该解决一下私人问题了。”
刚才还用仰慕的崇拜的眼光看过来的工作人员们纷纷干咳了几声，转过头，对着监视器里的画面数蚂蚁去了。
莫迁一本正经地轻咳了两声，合上电脑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于是，他们从地下转到了地上，来到了那个小警局。不多时，一排嫌疑人站在了他们面前，有的还穿着标志性的职业装束——当然不是奇奇怪怪意味上的。
“后面流程里的所有接触者都在这儿了。救护车的司机，抢救的医生护士，还有运送人员和法医。现场的那些个客人和老板比较杂，另一组在审问。”
“他有问题。”莫迁点了个人，“其他人都放回去吧。”
那人脸上浮现出慌张的神色，嘴里喊道：“欸，同志，同志……”被两名警员架着进审问室去了。莫迁紧随其后，却被王涣给拦住了：“多相信我们点，昨天晚上没睡吧，眼睛全红的。去，旁边躺一会儿，审完了叫你。”说着，便吩咐在一旁用崇敬的眼光注视着的小女警去拿条毯子过来。
莫迁道了声谢，便顺从地在旁边躺下闭上眼。却发觉身旁的人息似乎一直若有若无不曾离开，但一沾了椅子意识马上就乏了，也不想睁开眼去查探什么。毕竟，这里可是警局……能出啥事儿。便任由那小警员在他侧脸上观察了半晌。
不知过了多久，莫迁听到耳边响起了“诶，诶？”的轻声呼唤，但意识依旧有些疲乏翻了个身没起来，便有了冰冰凉凉的手与温热的脸颊轻轻接触的体感，慢悠悠地起身，见王涣在不远处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
“审完了？”莫迁揉了揉眼睛。
“审完了，他什么都招了。”
莫迁长出了口气。
“私卖血浆，收受贿赂，公车私用，甚至连他几岁摸过小女生的臀部都招了，就是和这件事没有半点关系。”
莫迁又皱起了眉。
“另一组，也审出了好些东西。什么聚众斗殴非法经营卖***，都出来了，就是和这件事无关。”
“那，没事了。”莫迁揪了揪乱发，站起身。
“我们还会继续追查，再给我们点时间。说不定，真就是意外呢？”
“不可能是。”莫迁坚定地看着他。
“好。”
莫迁挎上电脑包准备出去，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把电脑包放下了，“警察同志，我要举报。”
“啊？哦。举报什么。”小女警一脸茫然。
莫迁一时间也想不起那个网址，便开了电脑调出了那个网站。
“……”
“……”
小女警双颊微红正色道：“我们会处理的。”
“叫你攻击我……”莫迁嘲讽似的笑了一声。
王涣则是长长地叹了口气，走过来拍了拍莫迁的肩膀，“莫迁……我女儿都已经会叫我爸爸了。”
“咋了？你想让她叫我爸爸？还是你想占我便宜让我当你女婿？不好意思，看你长得这幅p样，以后也好不到哪去。”
“唉……”王涣又叹了口气，捂着脸往回走。
于是，晚上莫迁想着来点例行夜间活动打开电脑的时候，看着上面显示的404悔恨不已。
操阳雪比前一天来得更早了一些，却发现莫迁又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了。穿着睡衣趿拉着拖鞋正拖着下巴沉思。
“吃早饭啦老大。”她招呼了一声便自顾自坐下。
却见莫迁对此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双手一会儿摊开一会儿聚拢，似乎在切磋琢磨着什么，口中还念念有词：“不可能啊……到底哪个环节做的。不可能啊……取走又干嘛呢？为了研究？为了确认？不可能吧……”
“老大？”
“得换一个思路，试着从反面切入。所以，取走做什么呢？不会真的……”
“老大。”操阳雪提高声调。
“从那几个方面调查一下试试。”他双手一敲，似乎下定了决心。
“咳咳，老大。”操阳雪轻咳两声，又喊了一句。
“卧槽！”
莫迁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猛地闪身缩到墙角去了。一边戒备地瞪视着，一边急促地喘着气发问：“你tm突然跑我床上来干嘛！”
“什么床上啊，这是客厅啊。”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客厅，诶，对，这是客厅……为什么我在客厅……”
“我怎么知道。”操阳雪翻了个白眼。
“没问你，别接话。”莫迁也翻了个白眼，突然灵光乍现想起了什么，“啊！对！我是出来上厕所的！”接着急急忙忙往卫生间跑去了，接着便响起了暴雨山洪般的声音，恰好不好正把一口豆浆往嘴里送的操阳雪觉得有点不对劲，便把已经吸进嘴里的一口又吐了回去。想想果然还是不对劲，便把另外的一杯也扎上吸管，掉了个个儿。
莫迁从里面出来，自顾自地抄起早饭开吃，只是拿起那杯豆浆的时候，**阳雪瞟了一眼。
“你看我一眼干嘛，难道还要我给你说谢谢？”
“没干嘛。”操阳雪云淡风轻。
在他的嘴唇当真沾到吸管的那一刻，操阳雪可耻地脸红了。
“怎么感觉这么甜啊……是不是糖放多了……”
操阳雪感觉血气在一瞬间上涌，无法思考。便连忙把奶茶放下，急急忙忙跑进厕所去，准备洗把脸冷静冷静。
“干嘛？你也要上厕所，早去啊，上个厕所还尊卑有序？”莫迁调笑道。
操阳雪“砰”地一声关上门，双手摁在自己的左胸腔久久不能平复。虽说隔了一大坨脂肪，但内部的搏动依然到了能让整扇隔门震颤的程度。等等，我是进来上厕所的，没错，什么也没发生，我是进来上厕所的……
操阳雪羞赧地走过去在马桶上坐下，冲了遍水，然后花了大概十几分钟才让自己冷静下来，洗了把脸，面无表情地开门。
“原来女生也会有这种难言之隐么……”莫迁看过来的眼神中有了那么一丝怜悯。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操阳雪恨不得再躲进厕所里冷静一会儿。
“等一下。”莫迁站起身往厕所走进去了，操阳雪一脸懵。
不过数秒钟的功夫又出来了，口中念念有词：“不对啊……”
“哪不对？”
“我就听见你刚进去的时候冲了一次，后面咋没有第二次呢？”莫迁看向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又变得极度怜悯。操阳雪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类的颜艺可以这么丰富，这么传神地表达物外之意。
别这么看着我啊！我才没有！她在心中大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