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迁从睡梦中苏醒,睁开眼看看时间,发现已经过了九点,猛然惊觉起身。却又疑惑操阳雪竟然会迟到,才想起昨天好像通知她今天休息……莫迁愈发觉得当初允许操阳雪留下就是个错误,非但要早起维持老大的身份,就连和朋友们的学术交流都无法进行……处处不便,处处受限。
无以荐枕藉,何取之有!
莫迁躺倒下去,裹着被子,在床上不停地蠕动。一觉睡到下午才是惯常的应有的生物钟,最近只是**阳雪和发生的事件强行扭曲了而已……莫迁不断地这么告诉自己,并闭上眼意欲睡去,可尚未完成的委托萦绕心头挥之不去。但又不想起床,便只是躺着,思考。
敲门声突然响起,应该不是操阳雪,难不成是新委托?老客户们都应该早已了解自己的作息,不会不识趣到如此地步。门还没有修好,就听一个喊声响起:“外卖!”
唉……她还真是阴魂不散。待到外面没了动静,莫迁才慢吞吞地开始睁眼,穿衣,驱动着身体向外蠢动。
吃着操阳雪的“爱心早餐”,莫迁开始整理尚未清明的思绪。王涣他们自然是人多势众,调查起来效率极高,但他们毕竟是他们。虽然王涣梁沛霖等人确实和自己同心同德,但毕竟他们也受人制约,而上层的态度可是一直阴晴不定……
不能太过依赖,还是得靠自己。
打定主意,莫迁准备先回去睡个回笼觉,养精蓄锐以更好地进行调查。
一直混到晚上七八点,莫迁才鼓起勇气从被窝里钻出来。很好,这个时间肯定是查不了什么了,不如出门吃个宵夜留待明日。
打定主意出门,莫迁找了个烧烤摊坐下。这会儿原本该是夜市最繁盛的时间段,可这个摊上竟然食客寥寥,零星几个客人沉默地动着嘴,老板在门口缓慢地翻着串,全然没有一个路边摊子该有的活络。
食客散尽,老板百无聊赖地在旁边坐下。莫迁拿了两瓶酒,招呼老板过来同饮。
“老板,你这儿以前不是生意挺好,今天咋回事?”
“唉……”老板闷了口酒,“不好说,不好说呀……要说了,你都不来咯。”
“怎么就不好说了?”
“就前两天……唉。”
“叮”的一声,莫迁与老板碰了个杯,“说说嘛。我保证不跑,我吃着挺好吃的,老是吃。就是一直点外卖,今天心血来潮跑过来的。难不成吃坏人了?”
“那哪能!”老板一甩手,“就这些夏天都不过夜!都我自己买的!这两天扔了好多……”
“那到底咋了嘛?”
“前两天,我这儿死个人。”老板低下头叹了口气。
莫迁做出一副惊惧的样子,送到嘴边的酒杯又放了下去。
“真真不是我咧错!不知道咋的,一个女孩子,没病没灾的,就能给噎死咯!就这么大粒牛绒,我不嚼都能下去一串,就能给噎死咯!”
莫迁配合地苦笑了一声,又碰了个杯,见老板一杯下肚,自己只是微微抿了一口。自己原本就有些酒精过敏,才一杯多就已经“登鼻子上脸”了。
“就真是噎死的?”
“就是啊!我看着她噎着的!那会儿还一阵忙,灌水拍背,我就看着她……哎呀,文文静静一个女孩子。咋就没想到要打120呢!他们也是,来得也太慢咧!”
“那现在怎么判的,要赔吗?”
“赔啊,肯定得赔啊!都是爹妈养大咧!不赔吃官司咋办咧!”
“赔多少啊,能撑得住不?”
“唉,还受得起。”老板苦笑道,“刚好这边要拆迁,再过两个月就要搬了。撑完这一段,我就回家里去了。”
莫迁喝干了最后一口酒,将剩余的倒进老板的杯子里,最后寒暄了几句,起身回家。
“王涣,那女孩的案子怎么结的?”
“怎么结的?不是还没结吗?”王涣一脸莫名其妙。
“明面上怎么结的。”
“私了呗,赔钱了事。”
“赔了多少?”
王涣摸了摸下巴想了想:“没记错的话……六十几万。”
“六十几万?怎么那么多,应该没那么重责任吧?”
“是没那么重,但那边刚拿出个数字,这边马上就答应了。”
“六十几万……那他拿得出来吗?”
“那条街刚好要规划拆迁,拆迁款估计有一两百万,不然也不可能答应得那么快。我见过那老板,自己也有个女儿,像个老实人。”
“刚好规划……是不是太巧了?”
“我倒没想那么远,那我去查查?”
“查查看看吧。”
莫迁陷在椅子里,轻轻抚摸着耳垂沉思。王涣也知道莫迁在思考的时候非常专注,便翻动着搜集到的资料,静静等待着他的回转。
听他长长地出了一口起,才轻咳一声道:“市里做的规划,具体方案一家房地产公司拿走的,是吾悦的分公司。这种东西一直都有在做,应该……没什么问题。两个月前规划就出来了。”
“哈哈哈……”莫迁干笑了两声,“我怎么闻到一股阴谋的味道。”至少自己粗略调查的结果与王涣的情报分享基本相同,应该没多大问题。还是原来的想法,自己是绝对信任王涣的,但保不齐上面会有人沆瀣一气从中作梗。
“你要是连这都怀疑那案子永远也结不了了。”
“那另一边呢?”
“近一周的脑部手术对象全都调查了一遍,样本很少,都没什么问题。相关的医学专家教授也没有什么异动,全国范围内的信息我们还在汇总,但能够大致配型的也不多,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一般器官一周之后肯定失活了吧?”
“一般一天之后就肯定失活了。”
“那要是不配型呢?”
“不配型……你又不是民科。”王涣笑笑。
可莫迁还是盯着他看。
王涣似乎也反应过来了。
“基本信息都有登记的,未录入的异能者应该不多才对。而且……”王涣没有继续说下去,看向莫迁。
“不可能。”
“对,不可能,那是经过了你的眼的。”
莫迁没有多说什么,起身急匆匆地离开了。他有些心不在焉,嘴里一直在重复着一句:“不可能,不可能啊……”随即在上楼时,一头撞在小警厅的玻璃门上。
那玻璃门被撞得“咚”一声不住地振动,他跌坐在地上一脸懵逼,不知道自己啥时候已经上到了地面。
听见这巨大的动静,值班的小女警连忙过来查看,见了这情景十分痛心,赶紧冲上前去心疼地抚摩道:“这么大动静,门没撞坏吧……”
看得莫迁一愣一愣的。
玻璃门上确有一块脑门印子,但也不至于有什么损伤,于是她转头把莫迁扶起来道:“撞坏了要赔的,我这个月都扣了好多工资了……”
“关你啥事,要赔也是我赔。”
“对啊,都怪你。”
莫迁有些无语,拍了拍屁股开门欲去,就见不远处正观察情况的中年男人把小女警叫了过去,悄声叮嘱了几句。于是小女警喊道:“你等一下啊。”
便跑去倒了杯茶递给莫迁。
“干嘛?”
“我不知道,队长让我倒的。”
正暗中偷窥的同事们集体捂脸泪奔,便又把她叫过去交代了什么。
小女警又“蹬蹬蹬”跑回来道:“我们去那边坐会儿。”
“做什么?”
“坐椅子啊。”
“……我是问我们要干嘛。”
“……不知道,可能队长要审问你吧。”
众人绝倒。
二人呆坐了半晌,莫迁百无聊赖起身道:“没啥事我就先走了。”
“哦,那我先去问问队长有事没有。”
她关门出去了,不一会儿就听见了猛烈的拳头撞击桌子的声音,和众人的哀嚎与叹息之声。于是,无奈地把她打发回来,她道:“队长啥也没说,就摆了摆手,我猜应该没啥事了,你走吧。”
“行。”莫迁走了两步,又回头道:“能不能拜托你个事儿?”
“什么?”
“就是吧……你看,你们平时扫黄打非啥的,应该挺多的吧,能不能给推荐几个网站?免费的种类齐全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