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迁出门，又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毫无反应，才算安心地离开。
那个脑子缺根筋的小女警今天似乎并不当值，也省去了一番辛劳，便径直到了地下直奔信息科。
里面一众人等见了莫迁，就和见了鬼似的。
“咋了你们？”
梁沛霖无力地摇摇头：“昨天那情况。”
“还没找出来什么原因？”
“没有任何痕迹！没有任何异样！”
“嘛……人生中总会遇到那么一两件诡异的无法解释的事。”莫迁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绝对一定肯定是异能者干的！不然我的观念，我的学识都要被颠覆了！莫迁！说！是不是你故意干的！”
“别急，急不来，我会帮你留意有没有相关异能者的。”
“莫迁！你不知道严重性！我们昨天分析完了一致认为，如果说，那不是它故意表现出来的，那东西就很可能有学习性。”
“学习性？”
梁沛霖长叹了口气，抿着嘴唇摇了摇头，示意别再追问。
继而转言道：“今天啥事？”
莫迁环顾四周，见都是些熟悉的面孔，随即沉声道：“我想调取老王银行卡的流水。”
梁沛霖一愣怔，道：“莫迁，你最好不要追查下去了。”
莫迁默然无语。
“知道是谁了又能如何。”
莫迁靠在墙角，只是不说话。
“唉……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改变。”他顿了顿，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归于一声叹息。
“老大你，你是不是想害死我！”操阳雪气急败坏地冲进来，手上竟没拎着早饭。
“又咋了嘛！”
“昨天老太太突然打电话过来大骂了我一通！说我就是看上了他家的钱，内心丑恶，红杏出墙，还，还……”
“还什么？”
“还说我怀了孩子想让他儿子接盘……”操阳雪羞愤欲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王这人，做事干净利落。”
操阳雪跳起来想把莫迁掐死，无奈身高臂展不太够被莫迁完美防住。
“一世英名啊！冰清玉洁啊！毁了，全毁了！”
“你要往好的方面想嘛。”
“……！”
好的方面，什么好的方面？这事儿是老大引起的，是他毁了我的清誉，小时候看的那些电视剧里都是这样的，咕嘿嘿，咕嘿嘿嘿嘿……操阳雪不禁涨红了脸。
“你又给老太太贡献了和别人闲谈时的一大谈资。”莫迁头也不回地道。
“我就知道！”操阳雪无语地骂了一句。
“并且一传十十传百，谁都知道了他家有个富有且为国争光的儿子……到底谁才是蝴蝶？”这时，他才回头看了操阳雪一眼，随即又专注于眼前。
操阳雪有些不悦，凑过去看他在干些什么。
“皮条异能中介有限公司……老大，你又要招工？”
“我哪来那么多闲钱招吃干饭的！”
“……”
“没说你，没说你。”莫迁赔笑道。
“哼。”
“来，文学系，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改的。”
操阳雪细细看了两眼，发现那是一则广告。
“老大你要拓展业务吗？话说，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么个机构来着。我知道这世上有异能，却觉得异能离我好像很远很远……”
“对，异能的使用一直都是被严格限制的。基本上都是那边直接给任务安排我去做，偶尔有找上门来的也都要通过那边的审核。广告投放都是不被允许的。”
“那为什么现在又可以了？”操阳雪没有询问“那边”究竟是哪边，她也大概已经猜到了所谓的“私事”肯定是公事。
“我打了个招呼。”
“难道老大被我所激励，要带领我升职加薪走向人生巅峰？哦……！”操阳雪轻声自语，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这是蝴蝶说的。”
“哦。”操阳雪翻了个白眼，“你又去找她了啊。”
“但愿这次不会有啥坏事。”
“溜门撬锁 看相算命 不孕不育 移花接木……这都什么玩意儿啊！”操阳雪把那广告仔细看了一遍，忍不住吐槽道。
“那我也不知道广告词怎么写啊！文学系！你来！”
操阳雪想了想，发现自己好像也想不出什么优秀的文案，想不出但又不甘心，不甘心却又死活想不出更好的……
便只能作罢，叫莫迁发出去算了——虽然她觉得这广告出去了只会起反效果。
“要是文案太过优秀太过真实，就过不了那边的审核了。”莫迁无奈地道。
“那要是能被这种文案所吸引的人该是什么脑子啊……”
你不就被我的招工文案吸引的么，莫迁在心理默默吐槽，只是不敢明说。
编辑完毕，莫迁按下了发送键，随即关闭了网页。可不知是不是不小心碰到了什么地方，突然之间，历史记录中的，昨晚所浏览过的页面突然跳了出来！
这可是从梁沛霖那里得来的！五毒俱全的秘藏！只见页面的顶部就赫然显示着那些为网页制作者所精挑细选出的各个板块的……
饶是莫迁眼疾手快，架不住内心紧张右手颤抖，连着点了好几下才关闭了页面。
蓦然回首，就见操阳雪满脸通红地僵立在那里。
“……”
“……”
过了好久，空气中那浓浓的尴尬渐渐散去，操阳雪才轻咳一声道：“没关系的老大，那上一回我不就已经听见过了么，我不介意的。”
“那天你听见了啊！”莫迁忍不住吐槽，听见了还能那么若无其事……
之后，两人好久好久都没有说话，只是背向坐在沙发上各自玩着手机。
一直到下午，莫迁有些困倦回房午睡，留同样昏昏欲睡操阳雪在沙发上看门。看着那进房间去的背影，她竟生出了“想要同去”的荒谬念头。霎时间惊醒，想着有没有什么可以提神的东西，刷了半天手机视频没有什么有趣的，只感觉睡意愈演愈烈，便鬼使神差地打开了莫迁的电脑，提前把音量调到最低，在历史记录里面翻找着……
“你好。”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呀！”操阳雪惊叫了一声跳起来，连忙合上电脑，庆幸网页还没有被打开。
那女孩也吓了一跳，连忙道歉：“对不起，吓着你了？”
“没有没有。”操阳雪按压着自己承受了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重量的心脏，点头致意，“你好。”
“嗯……这里是皮条异能公司吗？”
“对，我是……”操阳雪一时也忘了自己是个什么职务，“我是经理杨雪。”
“我叫吴桐雨。”
“吴桐雨！哇……好美的名字。”
“杨雪小姐姐也不遑多让哦。”她笑笑。
正欲谈话，只见房门打开，莫迁穿着睡衣踩着拖鞋揉着睡眼打里面出来，冲着操阳雪问道：“叫啥呀，看见怪物了？”
接着便扭头看向一旁的吴桐雨，那惺忪的睡眼一瞬间就点亮了，惹得操阳雪柳眉急蹙。
“你好，我就是那个怪物，我叫菲奥娜。”吴桐雨笑道。
“？？？”操阳雪满头包，她不是说她叫吴桐雨吗？难道是英文名？
“你好，我叫mh。”莫迁也笑道。
“？？？”操阳雪又是满头包，mh是什么？莫迁……不应该是mq吗？
吴桐雨撅起了嘴，满脸不高兴，转而又想到自己不过一时口快，如果他说出了预设的答案自己岂不是更尴尬？便也就释然了。
随即转入正题：“嗯……我看了你们的广告，你们的业务范围……挺广泛的。”
“是挺广泛的，各种各样的异能者我们都可以联系。”
是来发布委托的！难道她就是蝴蝶那一根链条！果然一找蝴蝶就没什么好事……操阳雪内心升起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那你们……”忽然，她眼中显现出迷茫的神色，在客厅中环视一圈，最后将实现集中在了莫迁身上。犹豫了片刻，开口问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你这搭讪也太老套了吧！操阳雪忍不住默默吐槽。
“就我所知，没有。”
操阳雪一直盯着他的嘴唇看，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续上什么骚话来。
“可我总感觉好熟悉……”
“上辈子的缘分呗。”操阳雪翻了个白眼，替莫迁答道。
“我看到了。”她突然低声道。
“看到啥了？”莫迁问道。随即仔细检查自己的睡衣有没有没扣的扣子，内裤有没有露小缝啥的。
“没什么。”她脸上又重新浮现了笑容，“嗯……之后有委托我会再来找你们的。”说完，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开。
莫迁道了一句慢走，便急忙招呼操阳雪跟上：“她很有可能是那股旋风。”
我看是龙卷风吧……操阳雪默默吐槽。
二人搭乘另一部电梯下楼，莫迁叫操阳雪紧随其后，自己到地下室开车。
操阳雪掩藏在楼道口观察着她，只见她一路兴奋地向外小跑，上了辆依旧是没见过车标的蓝色小车的副驾。可那车子却迟迟没有发动，一直到莫迁从地下室上来，为了不被怀疑开出了小区，也没见那车子有任何动静。要不是现在正当午，都要开始怀疑他们在车上做些什么了……
移时，正驾上下来个男人，直直地就往操阳雪这一边走来了，操阳雪连忙装作是路过往楼道外走。却被那个男人叫住了。
“你好，是杨雪小姐吗？”
操阳雪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看您方才一直盯着我妹妹看，您是……”
“啊？哦，嗯……”操阳雪手忙脚乱只恨莫迁不在身边。
“我叫吴荻风，荻花的荻，风雨的风。”他伸出手，却不见操阳雪反握，便只是笑笑，“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我妹妹粗心大意给忘了，以后有委托可以预先告知。”
操阳雪浑浑噩噩地报出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微信同号吗？”
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
他粲然一笑，转身离开。
于是她眼睁睁看着那车出了小区，眼睁睁看着莫迁又把车开回来跑到自己面前停下，才以一种泫然欲泣的幽怨的眼神看着他，轻骂一句：“烦死了！”便快步跑上楼去了。
留下莫迁一脸莫名其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