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辰在水中清洗着身子,他回过神的时候,惊喜地发现自己居然突破了炼气期,体内积累已久的杂质散发着恶臭,所以就和师尊一起沐浴了。
只不过……
剑辰摸了摸脖子,刚才他捧起水洗脸时,发现脖子上出现一块淡淡红红的印子。
太奇怪了?就好像……好像被亲吻了很多次一样!
“在想什么呢?”
白夕注意到剑辰脸色有点差,便向剑辰靠了过来问道。
“没什么……”剑辰拍了拍自己的脸镇静下来,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抛弃。
我居然在想是不是师尊干的,这种想法实在是龌龊,希望别被师尊发现了,虽然师尊平时是有一点过分,可是我相信师尊一定不是那样的人!
为了防止自己在胡思乱想,剑辰试着转移注意力。
“我是在想师尊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啊?”
白夕把纤细的手指放在唇边。
“啊……这个嘛,其实那也不算是做梦,我带你回来的时候,发现你的体温忽冷忽热的,身子还不断颤抖,我有些放心不下,就用元神进入你的潜意识中,之后的事情……”白夕似乎想到什么突然伤心起来。
“啊啊……我可爱的小剑辰,为什么就不能乖乖被师尊带回家呢……”
“……”剑辰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白夕满脸惋惜“那是由你一魂一魄化作的心魔,如果强行带出来,你失去一魂一魄,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怕是无法估量……为了安全起见我用些法子让他乖乖呆在你体内了。”
“一魂一魄么……那师尊是用什么法子让它留在我体内呀?”剑辰感到一丝凉意,在天剑阁待过的他也看过很多古籍,其中就有说明人共有三魂七魄,每一魂一魄都关系重大,古籍上记载着的缺少魂魄的修仙者不是走火入魔,就是永远无法再修炼,因为它们代表的是气运与灵魂。
“小孩子就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了!”白夕打了个马虎眼,没敢把她用宝贝仙器封住剑辰一魂一魄的事情谈及。
这都是为了辰儿好。白夕心底是这样想。
“如果他是我的一魂一魄的话,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再次想起那种事情!”剑辰抱着头,试图忘记过去,但谁又能否定自己的过去呢……
见如此痛苦的他内心挣扎对抗,白夕什么都没有做,只能转身视而不见。
说到底我们仅仅只是萍水相逢罢了……大家都有不可言表的过去,但时间是抹平伤疤的解药,但痛苦是挥之不去的噩梦,往后余生就让我来照顾你吧,可怜的辰儿。
没有人说话,泡在水池中两人背对着,就那样安静地呆着。
最后还是剑辰打破了沉默“抱歉……师尊,我失态了……”
“没事哦……作为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师尊,我会负起责任的,不管徒儿是好是坏,多么任性,师尊都会一直包容辰儿。”白夕缓缓起身,水并没有浸湿了她的白衣裳,此刻的她仿佛翩翩飞舞的蝴蝶飞进了剑辰渴望爱的心里,双方的眼中只有彼此。
“前路还很漫长……以后,请多关照我这个还不太称职的师尊吧。”白夕伸出了她细嫩的手,微笑着等待剑辰的回答。
剑辰把手放在了白夕手心,心底的答案已经揭晓“嗯……请多关照了,师尊。”
下一秒白夕脸色变化,一脸认真地说道:“那么现在开始我们的修炼吧!今天朗读《修炼秘籍》开始吧!辰儿可是还欠着呢!”
“遵命!师尊,我想想第一条是……”剑辰缓缓诵读起那五条规矩。经过一个月不间断地诵读,剑辰发现好像真的有奇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修炼的时候感觉真的可以做到心无旁骛,效果拔群。
剑辰诵读完后,白夕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现在已经可以熟练地背出来了。记得要牢记于心,特别是最后三条……”
“嗯!弟子谨记在心!”剑辰坚定地看着白夕,虽然天真的他还是不怎么理解《修炼秘籍》,但既然有效那就继续这样下去就好了。
“很好,既然辰儿这么听话的话,师尊今天就奖励你一下吧!来,转过去,师尊帮你搓背!”白夕已经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来。
今天也可以抚摸辰儿柔软的身体了!太棒了!
剑辰只是稍微一皱眉,随后释然,和师尊生活的日子很久,也习惯了,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师尊,那你快点,上次你光是搓背就浪费了很多时间了……”
“那还不是要帮你清理干净吗?师尊明明是为了你好呀!”白夕一脸理所当然,剑辰无法反驳,甚至内心觉得还挺对的……
“是这样吗?原来是误会了师尊的良苦用心……那、就拜托师尊了……”
一双如玉雕琢的手触摸到了剑辰的后背,剑辰如同被电击了一下,心里略感嘀咕。
师尊的手感觉好凉……
“怎么样?舒服吗?”白夕地手熟练地在剑辰的背上来回游动。
“嗯!师尊的手法很棒!”
剑辰回首,脸颊带着腮红微笑,白夕眼神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以假笑掩饰过去了。
“哼哼……”
白夕开心地哼起小曲,心思却变得千丝万缕一般细腻。
但剑辰却注意到了这一点小细节。
师尊……也有心事吗?
……
清洗完后,剑辰并没有休息,而是一个人在竹林里练起剑,这并不是白夕的要求,而是在天剑阁留下来的一种习惯,在别人都去休息的时候,他总是默默一个人练剑,为了变强!可惜天意弄人……
因为没有好的条件,剑都是剑辰拿竹子削尖做成的劣质竹剑,常年备着几把在身上,因为毕竟是竹子,在这么坚韧也比不上精铁耐用,损坏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每挥一剑,在天剑阁的回忆总是浮现眼前。
天剑阁剑法总共有五式,每一式都和不同的长老传授与他,他领悟后从而改进。
剑辰不断地使用出天剑五式,周围的竹林都被剑气削的七零八落,可以说在剑辰为中心十米之内的竹子都无一幸免,望着一片狼藉的竹林,剑辰放下了手中的剑,收集好这些散落的竹子来制作新的竹剑。
总感觉总是缺少了什么!
剑辰盯着削着竹剑的手发呆。
我的剑法为什么如此的平平无奇……果然是我太弱了吗……
剑辰痴迷于剑术,想要把天剑五式变得完美,因为他总感觉这天剑五式少了一个重要的东西,使得他永远停滞不前。
“不如把情感附着在剑上试试如何?”
情感!这套件剑法缺少了情感!
一语惊醒梦中人,剑辰燃起信念重新拾起剑开始自己的修炼。
剑辰深吸一口气,想起自己被灭门的痛苦,修行的艰苦,遇到师尊的幸福,突破炼气期的喜悦,对抗心魔的惊险……这些苦乐通通都随着一剑接着一剑的动作而呈现出来,而剑辰眼中已经只有自己和剑了。
随着最后一剑落地,挥发的气浪扫飞了地上的竹叶,剑辰回眸一笑。
“多谢师……”
下一秒剑辰的笑容就凝固了,因为他看见那美丽的身影正饶有兴趣地单身贴着脸望着自己,脸上是淡笑。
“师……师尊!你不是睡着了吗?”剑辰大感不妙,就像一个偷偷出去干坏事的孩子被大人抓住一样,他为了不打扰白夕的休息,特意等着白夕睡着后,钻出被窝出去练剑。
“还不是某个小家伙每天都背着我偷偷出去呢……明明就在我怀里还想着不吵醒我的蹑手蹑脚出去……你还真是很傻很天真呢!这样勤奋努力的徒儿也太棒了耶~”
白夕依旧那般轻轻笑着。
一点都不棒吧!师尊是生气了吧!是吧?
也对,师尊最讨厌别人骗她了……特别是作为徒儿这是大忌。
剑辰脸色吓到发青,居然不争气地主动跪下“好师尊……我错了!”
“你说说错在哪里?”
致命一问让剑辰不知所措
“我错在……”剑辰欲言又止。
唉?我错了吗?那我该怎么回答啊?师尊看起来马上要生气了!
“呵呵,辰儿真是太好欺负了……我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情生气发怒,嘿嘿看来作为徒儿的你也太宠爱为师了。”
知道自己又被戏耍了,剑辰只能略带娇蛮地负气转身“师尊!太过分了!”
然后一双手抱住他,背后奇妙的感觉让剑辰心猿意马。
白夕就这样轻易攻破了剑辰的负气行为,笑着摸了摸剑辰的头
“恭喜你,领悟到新的境界。”
“真是的……师尊太欺负人了……”剑辰委屈地画圈圈。
剑的境界被分为学剑、知剑、悟剑和人剑合一,这只是大家认为的剑术四大境界,每一个境界都是一种考验。
而现在的剑辰也因为白夕的点拨踏入了知剑的门槛。
“看到你这么努力,师尊很欣慰,现在也是时候把它交给你了……”白夕隔空取出一件被白布包裹着的物体。
“打开看看吧……我相信你会喜欢的。”
拿掉布,露出一把晶莹剔透的宝剑,上面闪烁着光泽,轻抚剑身,能感受到它的锋芒。
“它的名字叫鸳,是一把仙器,和我的鸯是一对,相传出自一位铸剑大师的毕生之作,那位大师与他的妻子恩爱一生,却终究是天人永隔,带着这份意念大师在临终前锻炼出两把剑,置身投入火炉中,待后人取出儿剑,上面仿佛是天赐一般有着两只依偎在一起的鸳鸯飞走,便取名为鸳鸯双剑。你还没有趁手的武器,那就让它作为你的本命武器吧。”白夕慢慢解释道。
“师尊,这也太贵重了……我只个半吊子的修仙者,没有资格拥有它,所以还请师尊收回吧……”剑辰有些受宠若惊,虽然很想拿到一把真正的剑,但这把剑的重量不仅仅是手中的重量,而是另一种特别的重担,来着师尊的信赖。害怕自己辜负这种信赖,所以他回避开白夕的眼神,推了回去。
白夕没有收回手中的剑,而是无奈地叹气,伸出手指在剑辰脑袋上弹了一下,她有那么一秒对剑辰的态度感到失望,但想到眼中这个小小的身影或许已经承受了许多不属于他的痛苦和失败了,已经害怕再面对别人期待的眼神了,便有些心软了。
“傻瓜……为什么不相信自己呢?”
然后亲自咬破剑辰的手指,让血液滴落在剑身,随着“嗡嗡”的剑鸣声,这把剑已经和剑辰建立了某种特殊的联系。
白夕见剑辰还是有些胆怯,伸出了小拇指,微笑着鼓舞他“做个约定吧,带上它去见证你想要得到的未来。”
看着白夕暖人心窝的笑容,剑辰完全被她所感染,不再犹豫,伸出小拇指勾上了白夕的小拇指,也真正说服了自己的内心。
“谨遵师尊嘱咐……若背道而行,这把剑便是终结我生命的证物!它将会见证这一切的。”
白夕完成了与剑辰约定后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就回了小屋,留下了发愣的剑辰。
师尊……这是怎么了?
白夕取出属于自己的剑,脸色红润,像个孩子一样偷着傻傻一笑。
仔细一看,与剑辰手中的剑正是一对,鸳鸯剑,鸳剑至阳至刚,鸯剑至阴至柔,两剑乃是至情之剑,把鸳交给剑辰,可是白夕此生最重要的决定。
也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