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DEM社本部大厦 穹顶办公室
“呵,会议简直可笑至极。那些家伙从来不懂理解我们的想法。”
身着漆黑色西装,如苍鹰锐爪般锋利的刘海连着苍老的浅色头发,似已年过壮年的男子,同时也是DEM社的执行董事——萨·艾扎克·雷·佩拉姆·维斯考特如是说道,他坐在自己办公室的皮革椅上,一边轻笑着谄眉,一边以手势表示不屑。
至于一小时前的那场弹劾他的会议,也终以“恶意诽谤”及艾伦的武力助阵为由落下了帷幕。
尽管在会议上,那些元老级的董事为了DEM社的未来着想,举出了一系列相关报告。包括他在日本滥用权力、导致在日本的DEM分公司同数个正在建设的设施处于半毁状态,甚至让机密技术:显现装置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之内,与精灵直接在城市开战致使大量魔术师死亡...仅仅这些就让DEM社的损失超过了十亿磅。
这些举证,无一不能解除维斯考特执行董事的职务。就在所有人都举手赞同的那一刻,一道道光影闪过,裁决成了“无人赞同”,只因艾伦的缘故...
而本人也毫无悔过之意,字里行间中只透露出一句话:
这些都是必要的牺牲,是通往伟大的垫脚石。
“无聊?荒缪?个人娱乐?呵呵呵,那可是一大成就,是能在人类历史里程碑上划下点睛之笔的大作啊...嘛,虽然还不到那个地步,但是也快了。和我们苦苦等待的时日相比的话.....”
口里谈吐着不知何意的言语,维斯考特静静地坐在椅上,突然狂笑又忽然冷漠。因为已经没什么有意义的留给他了,那场会议不算什么,他需要的是更能引起他兴趣的事物——
“对了,我想起来了。这份文件...”
维斯考特从办公桌的抽屉夹层中取出了一份纸质文件,文件上并没有任何人的署名,看起来也只是一封协议,一封只有甲方的协议——这份文件于维斯考特抵达英国DEM社本部时,出现在他的办公桌上,本想利用监控查找是谁做的恶作剧,却只拍到一份文件奇异出现的过程....
由于DEM本社全天候采用屏蔽措施,所以不可能由类传送的方式送进来,监控本身也采用了透视技术,即便是使用显现装置隐去踪影也会被瞬间发现,更别说维斯考特的办公室了。
这份文件连来路都这么不明,内容则更是奇特——不过,相较于维斯考特的想法,不如说它更合他的胃口吧。
按照文件上的指示,在来禅高中的某个地方,埋藏有一个巨大的秘密。它需要特定的人去发掘,而那个人明显就是维斯考特.....
“还是蹊跷啊。不过我喜欢。艾伦,前些时日要你去办的事办好了吗?”
“是,艾克。已经派遣人员前往来禅高中埋伏,同时搜集着有关的情报。”
“嗯?你就没有一点觉得诡异吗?没有觉得要与我考虑片刻?”
“艾克,我是您的下属。下属需要绝对服从上司的指令。”
维斯考特听了这话,惋惜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艾伦,这可不对啊。你需要稍微有点批判精神哟。”
“是,艾克。”
“你看你看,才说完你就...算了。”
维斯考特说完便长长吁了口气,好似办完事回到家休息的上班族一般,虽然他已经是所有社畜的顶点....
“七色之灵Prism,唯一与这件事有关的最奇特的精灵。嗯...艾伦,七色之灵对我们造成的损害估计?”
“是,艾克,稍候.....魔术师伤亡68%,幻兽毁坏53%,设施设备总损坏78%.....此外还有不同程度的损失。以上。”
“哈,称得上是‘破坏狂’了吧。哪怕‘狂战士’、‘梦魇’,都无她厉害。采用纯粹的暴力顶过随意领域的防御,有哪个人能做到这一点呢?她可是连艾伦你的随意领域都能打破,本人还毫无乏意。”
“是,我承认她的实力,虽然当时我处于不精状态,但是她也成功做到了这一点。这世上,无人能做到,只有她...我一定要血偿。”
艾伦说话间,语气不禁加重起来,足以看得出她对那个精灵的怨念。
“不过,艾伦,现在也只能暂时缓一缓了吧。呼...再过些日子,我想让你回日本去帮我办事,你意下如何?”
“是,艾克。义不容辞。是为了那份文件的目标?”
“哈,你终于学会了。嗯,也包括这一点,不过还有呢....想必你也察觉到了吧。你一个人分身乏术的问题,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要再一次招募人手了。”
“的确。”
即便是强盛的艾伦,面对维斯考特提出的这一问题,也难免露出难色。
确实,在那一次大规模投入魔术师作战后,DEM社的人员流失显而易见——不光是因为在战斗中伤亡,更多的是不敢再为DEM社卖命。面对宛若天灾的精灵,他们随时随地都可能死。
他们都在想趁现在还有机会,不如赶紧换东家保命为好。
至于其他的核心人物,不是叛变就是死,不是辞职就是失踪。总之到最后,整个公司的真正战力,也只剩下了艾伦一人。
“不过,即使是现在看来。艾克,应该也不会有人前来慕职加入吧。我的意思是现在的DEM社在大众眼里....”
“声誉问题是吗?我懂,我都懂,艾伦。所以才需要你去日本啊。好了,我想你也明白该把谁带过来了吧?拜托你了。”
“...是,艾克。明白了。”
.....
...
*日本天宫市
*十月二十二日/星期日/临近夜晚的黄昏
从桑拿房回来以后,士道一下躺在了自家的沙发上轻吁了一声,就这么一天下来,还要与四人私会确认他们的身份与否,对士道而言算是份苦工了。
不过,在与下一位约会之前,士道还留有大量的余裕休憩,所以现在算是一个中场休息吧。在之后的两天内,他还要完成其余人的确认,能不能从中辨认出新精灵——七罪就看士道的努力了。
士道敲了敲耳里的耳机,向远在佛拉克西纳斯上的指挥官兼妹妹的琴里询问接下来的详情。
[士道,怎么了?...接下来要和夕弦约会,可别懈怠了,要好好地睁大眼睛去看,明白了没?]
“明白明白,对其他人我也是这么做的。不过到目前为止,也没察觉出什么异样呢。会不会只是七罪在恐吓我们?是戏耍我们的把戏吗?”
语毕,耳机的那一头沉寂了许久,才传来回应。
[....我不想再说些什么了,士道,你爱怎么判断就怎么样吧。照这么看来,即使哪一天我们陷入危险时,你也会充耳不闻呢。]
“不会的!琴里,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士道惊得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因为琴里的这句话莫名其妙的。即使是罪大恶极的罪犯,也不会对家人陷入危险而袖手旁观的吧!
[就因为你刚刚那句话,我几乎要气死了...呼,不说了。嗯?士道,新情况,十凌说要找你,我这就把电话转接给你。]
与此同时,士道口袋中的行动电话响了,琴里真是利索啊。
[士道,话先说在前头,你可不能让十凌发觉我们的行动。免得七罪恰好伪装成了她,结果打草惊蛇。]
“啊,我明白了。”士道应答完,接通了十凌的电话,“十凌吗?找我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寂静了许久,以至于士道问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就在他以为电话掉线,打算要重新拨号时,才传来了十凌的声音。
‘士道,这里是十凌,你近日如何?’
“啊,还好。十凌,为什么要这么问?”
也许是因为电话合成音的缘故,士道总感觉十凌的话语间充斥着迟疑与犹豫。不,这非常明显,即使是最低情商的家伙都能察觉到——十凌很不安。
“十凌,你在害怕?发生了什么?”
‘不,没多大点事。只是,想为前几天一直冷漠对你的那件事感到抱歉。’
“...噗嗤!抱歉抱歉!”听到十凌说这话的语气,士道几乎要笑出声了,他以前从未听过十凌这么说话,所以现在听起来可谓是十分滑稽。
‘诶?诶?!士道,你在笑些什么呢?’电话的那一头不断地传来十凌的话语,士道却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就连琴里都忍不下去了,便出口制止道。
[士道!你是不是发羊癫疯了?为什么要这么...士道?]
说到一半,琴里突然感到有些奇怪,因为从监控器上看见的,是士道信心满满的表情。
“十凌,抱歉,暂且先保持一下,好吗?”
‘啊?哦,那你去吧。’
轻轻地将手机放下再盖好,士道扶住耳朵、掩住嘴巴悄悄地说道。
“琴里,我发现了。七罪到底伪装成谁了。”
[真的吗?!明明还没和其他人约会,你就.....原来如此,十凌异样的举止吗?的确,从刚刚的通话来看,十凌确实表现出了不同成都的怪异。和先前的十凌大相径庭呢,士道,这一点你做得不错。那么就继续通话吧,试试看能不能得到确切的证据。]
士道急忙将自己的喜出望外压了下去,又连忙去接起电话,和十凌继续通话着。
“十凌,这没什么,毕竟我犯了违背与你做下的诺言的过错,你会那么生气也无可厚非嘛。”
‘可是,可是,这样的话...那么士道,能再述一次我们之间的诺言吗?’
十凌突然这么一问,把士道惊了一惊,差点以为自己才是被试探的一方。不过待冷静片刻后,他又细细去思考...不能让七罪察觉到异样,要让埋伏顺利进行才行。
“嗯。不准靠近那个实验室,对吧?”
话音刚落,电话那一头传来擦掌的动静,好像是在鼓掌,但比起这个,更像是了结什么以后的清算...比如说电影里经常见到的桥段。
士道咽了咽口水,是不是七罪已经察觉到了,她准备要干些什么?难道是要提前让大家“不见”了吗?
怀揣着不安与担忧,士道想继续试探,结果却听见十凌先一步说道。
‘很抱歉啊,士道。没想到会试探你到这个地步。可我并不想戏耍你。眼下总算能确认你就是真正的士道了。’
“诶?十凌你,在说些什么呢?也就是说...”
然后,十凌所说的事实让士道大跌眼镜——
‘没错,我只不过是在试探你罢了,刚刚做下的一切也不过是铺垫的戏码而已。’
宛若对心脏的沉重一击,士道瞬间感觉自己的信心被打得这一块、那一片,总之就是稀里哗啦、七零八落的。
[噗!士道,咳咳...我不是故意笑你的,但情节的发展出乎我的意料呢。]
没想到,自己刚刚只不过是在自作聪明。呵呵呵,还是太天真了啊,五河士道。
似乎放弃了挣扎,士道继续接起电话与十凌联络着。
“然后呢?为什么说总算确认我是真正的士道了?”
‘如果说你能告诉我,你和琴里这两天到底在密谋着什么,我就告诉你。’
“咕...你这不是都知道了吗?”
‘士道,我不想和你搞得像是寻债的仇人一样。琴里,如果你能听见的话,麻烦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要急匆匆与十香约会?’
[士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件事就先瞒着十凌吧。]
实际上士道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毕竟十凌是那么机制特殊的精灵,会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大发雷霆呢。虽说平日里她脾气非常好就是了...
“姑且先问一句,十凌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士道那个样子,就知道他心里肯定有鬼。我于是一路跟上来,又看见四糸乃站在你们的家门口踌躇不安...啊,说到这个,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口。士道,快点过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