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执行者于此刻消失,故事即可终结】
地表上,十凌已制服了狂三...准确来说是互相动弹不得,十凌以手制住狂三的双臂,另一手死死盖住住狂三的额头,狂三则互相盘起腿来。
衣冠褴褛的两人就这样瘫坐在教学楼主楼梯前的墙壁,相互是沉默无语。
“本来是不用做到这个地步的,狂三。”
“能把十凌小姐拖成这样,我也想不到啊。”
就算说了话,也只是寒暄几句现状,两人并无要放手的意思。
叮铃铃玲——一串不合时宜的铃声响起,听起来是十凌的手机来了电。
“嘿~?十凌小姐,有电话哦~?”
“说什么都没用,狂三,你不解释清楚就别想一走了之。”
铃声很快就停了:[请在滴声后留言——咔哒十凌,如果听到了请冷静一点,我要说的是,半小时前士道与时崎狂三接触后一直渺无音讯。我和十香她们很快会赶到来禅高中和你商量对策,就这样咔哒——]
“...狂三,你作何解释?”
“哎呀~看起来暴露了呢~”
“你该不会想说,你把密钥交给了士道,你的出现只是为了给士道争取探索实验室的时间吧。”
“十凌小姐一如既往的聪明呀,为什么刚刚就没想透呢?呜——!”
狂三话没说完就被一下扔了出去,在淡定自若地螺旋落地后,她一点也不防备,反倒整理起衣裳来。
“再问你一句话,士道下去多久了?”
“约摸半小时吧~?”
十凌沉默了会儿,继续说道:“我也下去看看...听着狂三,我不管你和鸢一折纸都知道了些什么,但不论如何也不应该把士道卷进来。唉...都在干什么啊一个一个的。”
“这个理由,十凌小姐你应该明白。”
【你以为我不懂是吗?】
【还是说我得亲口告诉你才肯理解?】
“但你们真不应该知道啊.....明明已经很克制了,嘶——快走吧快走吧,看到你就来气。”
抑制住心头之苦,十凌朝狂三摆了摆手,转身走向了楼梯间。但她还没迈出腿,就小腿一软一下摔倒在地,缓缓抬头再扶住前额,十凌的眼前已是花白一片。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十凌是完全地身心疲惫了。
“狂三等等!等等...”
刚要遁入阴影的狂三听到这话,又来了一番兴致,这便快步来到趴下的十凌身旁:“十凌小姐有什么事要拜托人家嘛~?”一副妩媚的音调听得十凌浑身发麻。
思索了一会儿,十凌才把心思吐了出来。
“能不能替我把士道家里的速食咖喱煮了,大家都饿了,我菜也丢了所以——你那是什么表情?我以为你很认真呢。”
“...羽月十凌莫名在奇怪的地方特别认真。”
“哈?我确实是认真的!”
——与此同时,在实验室里,昏厥的士道渐渐恢复了意识,看着有些眼熟的天花板以及盖在身上那灰白的薄被,再看看周围的床铺,猛然警醒了精神。
“这些床铺...和电子空间里一样——啧这上面怎么都是灰尘啊。”花了些功夫才好容易把身上的白色尘埃擦干摸净。
当时和鞠亚在这里...呜——鞠亚她们最后又怎么样了呢,听琴里说中央电脑都格式化了...
“唉...”
“唉声叹气会让好运逃走。我听老爷爷老婆婆都这么说。”
一串童声,声音大到好像就在士道的脑袋里响起一样,一度让他认为这是幻觉。
“梦的遗留吗?问题是我也没做梦...对了!实验室,电力系统...”说到电力,但看着头顶四周已然亮起的灯具,士道又疑惑起来:“我明明什么也没干啊。”
*你猜猜是谁帮的呀?
“瑟丝藤。”
*又被你抓到了,真没劲。
一个蓝色的身影随幻影同款的马赛克特效而出现在士道面前,那是与十凌一体的精神体...或者该说是第二人格,她曾自称系统,但士道依然记得那个名字。
*能不能别喊我瑟丝藤了,这名字真难听。
“可一开始你还叫自己瑟丝藤。”
*那是我!...唉纠结这个也没用。总而言之,我是来带你和那个小家伙出去的。
士道一听反倒不乐意了,既然狂三都舍身而出,自己又怎能空手而归。
“不,我一定会帮十凌。困扰她的难题一定就出在这里。”
*...你和他们一样傻,无可救药,死了我可不管!——但你挂了的话,姐姐大人肯定发飙...姑且给你句忠告,别碰奇怪的东西。
语毕,系统便不再出声,不论士道弄出什么动静,她都没有反应。
不过都做下决定了,士道就不会乖乖听话。这实验室不同于地上的车水马龙,士道在各处看来观去,发现比电子空间里所看到的大多了。
不仅有基本的生活设施,还有大量的食水储备,甚至有疑似仍可用的武器军备。虽然士道看不懂大多的文字,至少墙上的图案还看得懂。
继续走了一会儿,他来到一间像是温室一样的房间,一边过道的栅栏后是约摸三十来株植物,另一边的纱窗玻璃后则是二十个似乎是用于散热的风扇。
“这是、什么...”士道凑近了那些神秘植物,顿时感到凛冽的寒温,但乍一看,它们和未熟的水仙相似,“花苞”却是不一样的灰白。
不论这花盛开后再怎么美丽,士道现在想的也只会是如何把它们处理掉、好让自己能顺利通过。因为以常人的状态再往前,除非是火焰人,否则是受不住寒冷的。
“这些花会产生低温,又是未绽放的状态...低温保护花苞的完整。那这些风扇是干什么的,难道是替代花苞产生低温的作用——?”
忽然之间,士道听见了什么,隆、隆...某个巨物的行进,响动随时间而越发的清晰,倒不如说正径直朝士道靠近。
因为士道看见,在来时过道的尽头上、一个大型的白色物体矗立在那,形态完全不像士道记忆中任何的生物,还伴有流状物的滴落,那是什么...
“(它的声音)咕噜噜...!”
空气都凝固了,巨大的压迫感令士道几乎喘不过气,更何况那“生物”仍不停地靠近。
逃——字眼在士道眼前闪过,他下意识拔腿要跑、顾不得极寒还是烈火,一股脑甩动双腿向前奔跑。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士道不断发问,但本应来解答的精力却只能消耗在拐弯及拖动双腿上...
他奔逃的脚步于实验室回响来去,直至再也无力了,才停息下来,还不忘去确认情况来让自己放松。
“呼...呵....呼.....呵.......追逐,这辈子都不要有第二次了.....真危险.....哈.....”
士道瘫坐在铁墙前,把头靠在墙上,轻轻呼气,再缓缓吸气,宁静间回想起时日的种种,不禁觉得几分头疼。他于是按压起太阳穴,一下,两下,每按一下,与精灵们相处的画面又会闪现.....
与十香的初遇...寺庙前的四糸乃...校舍上对敌的狂三和琴里...八舞姐妹的决斗...反转暴虐的十凌...天央祭毁约的美九。
不知不觉走了这么久。
“...要帮上忙...十凌也会这么想的.....我会帮大家,避免毁灭的结局的。七罪,你要是能听见的话,那再好不过。——呼,没时间休息了。”
【笨蛋...笨蛋!】
士道起身缓了缓状态,准备继续探索。士道原本想试着沿原路回去,可他有了意外收获。
面前有一个房间,微关的门缝里有亮光漏出,比起之前看到的房间,这里发现线索的可能要大得多。
也可能遇到更危险的麻烦,但士道已经做好了准备,他轻步上前,缓缓的推动金属大门...随后,士道发现了一具身着白大褂的尸首,一块仍在工作的电子荧幕挂在墙上,他点了一点,立马显示出了内容,亮度更加强了、似乎硬是要人记住一样。
“什么...”
【实验日志:对执行者“王冠”的植入并不成功,已经失败了上百次。管理者要求继续工作,但同事们依旧没有个结果。我个人认为,是王冠的某种特性排斥着执行者的体质,利用■■来解决为妙。】
士道更迷惑了,什么执行者、管理者,还有王冠?看来十凌身上还有更大的秘密.....自己是不是触碰到了什么禁忌的内容。
不过,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不干不行。士道继续阅读着荧幕上的内容。
【管理者就是个疯子!可恶,执行者基本是失败的计划,我怎么能把命留在这!对了,临走前要带走■■,它就在我工作室的隔间里,密钥我随身带着!总不能没有根据地杀人吧。】
看起来这工作室的原主人的期望并未如愿,他死在这里,在悲哀的同时,士道也暗叹起整个实验室的过去。
“看来一切跟实验扯上关系的事物,结局都不好过。”士道在白大褂的口袋摸索,拿出了所谓的隔间密钥,是跟实验室入口那块一样外形的。
搜寻工作室四处,不久他便在毫无遮掩的墙上发现了与密钥外形类似的痕迹,士道把密钥贴上墙壁,密钥一下被紧紧地吸住,随后与墙壁缓缓消失,露出了墙后所藏匿的事物。
除了一些看起来是实验的日志以外,士道还发现了一对小玩意,那是两颗被置放在玻璃框中、如珍珠般晶莹剔透还分别散发金黄与水蓝光芒的球体。
“是、水晶吗?”
士道根据描述,认为那就是日志里提到的■■,伸手就要去拿的时候,那对球体却从框中脱出,随各自颜色的灵光飘了起来,灵动地绕着士道来回转动着,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什么——!”士道还在疑惑,下一瞬这两颗球却一下撞进了他的眼眶,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席卷了他的眼球以至大脑:“啊啊啊啊啊——!!!”士道嚎叫着四处乱跑,很快就摔倒了。
士道死命按着眼睛,那冰霜与烈火的感觉却一点没有缓解,仍灼烧着他的眼球,然后、一阵波动自士道身上爆发、向四面八方衍射而去。
“哎呀!疼疼疼...”
而士道的痛苦也总算是停歇了。
.....
*利用可能的变量来移除必要步骤,也不失为一种选择,既然他固执己见,为何不顺水推舟,既成全了他,又于我有利。
...
随着吵闹而朦胧睁开眼,士道迷迷糊糊地爬起身,看了看周围,又觉眼睛一阵阵的痛,搓了搓,痛感好上了不少。他的耳边又传来了某人的抱怨,转头去看,发现是几小时前自己寻寻觅觅的精灵七罪。
“可恶可恶的五河士道,只知道说一些大话!自己又喜欢涉身危险,还把我拖下水!要不是念在他和羽月十凌拼命要救我,我才不——”话没说完的七罪见士道已经醒了,急忙停住了嘴。
此时的七罪不知为何是小孩子的形态,而更奇怪的是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七罪你——”
“嘘!”
“可是我还——”
“少啰嗦啦!”
一对一答了几个来回,七罪才卸了执意,但还是故作出了一副冥顽不灵的模样再对士道背身以对,看来她依然心有余悸。
士道虽记着自己原本的目的,要让七罪动心、要封印她的灵力,但此时他并无此意。不知什么正充斥着他的大脑,可士道也不知这欲求从何而来,为此他爬起身、也不管七罪的反应就一下拉起了她。
“五河士道你干什么!”
“...我只是,想帮你。”
七罪急忙抽回被士道拿捏的手臂,低声抱怨:“这算哪门子的帮忙啊,机器脑袋。明明一直是我在帮你。”
而士道说话的腔调相比先前僵硬了不少,再配合抓握的力道,很难不把他比作是披着人皮的机器。
“喂五河士道,你没事吧?”
“当然。”
一副快要死掉一般的腔调听得七罪希望尽失,烦得她再次甩出自己的天使【赝造魔女】就挥向了士道。
然而【赝造魔女】的扫帚头在触碰到士道的瞬间,并未如七罪所愿把他变成G,此时此刻它就像一把普通的扫帚一样,没有灵气。
“完了要死在这了。五河士道疯了,我的灵力也使不出来,要死在这咯。”七罪绝望地蹲在地上,把自己的天使揣在怀里:“事情还能坏到哪去啊,早知道就不掺和你们的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