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铁锈的气息布满了整个空间，铺垫好的战斗气氛、也变得更加凝重。
手持仅仅一把光刃，士道心里还是有些没底，所以紧盯或守鞠奈的一举一动、是抢得先机的关键。
我的确，没有大家其中任何一人强大，但是，为了守护她们，我一定要赢！
残留在咽喉的口水、连带所有的惊惧被咽下肚中；体感温度因随之而来的紧张、而快速升高。
看着飞翔在空中的鞠奈，士道一咬牙、也顾不得什么高度差的问题，两步化作一步向前跑去。
没准是错觉，士道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意外地轻盈许多，既然如此，那奔跑速度也自然快上不少。
“这样的话，那就有可能....呜啊？！”
对自己夺得胜利、又多了一分自信的士道，没注意眼前的状况——
只见三块蓝水晶的锐端、径直向自己迅速飞来....下意识用光刃去挡，却又如同划过空气一般虚无。
“噗啊！！”
没想水晶穿过光刃后，一下撞击在士道胸口，让他剧痛无比的同时、摔倒在地上....所幸锐端不是太过尖锐，否则士道当场就不得好死。
一套呼吸治疗法还没做完，又见鞠奈随着电视花屏的特效、消失在原地。而担心可能有新一轮攻势上演，士道急忙爬起身来。
一秒、两秒过去，头顶传来了奇怪声响以及鞠奈中二的发言。
“绝望吧！！看这杀戮的刀光！！”
一把、两把，以至数不清的短刀朝自己落下。士道短暂地为眼前的景象所惊愕，之后回过神来，赶忙让自己绷紧精神。
光刃的绿色剑影，无数次在空气中划过；每一把短刀，也都确实地被剑影挡下。因为哪怕有一次差错，士道都会殒命。
可以说，不仅仅是士道想要保护他人的信念、还有他想活下去的渴望，让他从这短刀暴雨中存活。
一阵刀光剑影后，士道单膝跪地、粗暴地更新着肺部的空气，即便如此，他还是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双臂也因突如其来的急剧运动，而出现了短暂的后遗，开始轻微地颤抖。
“呼、呼呼！没想到，我的爆发力有这么强啊。”
在休息的空闲为自己的所举吐了个槽，士道再一次站起来。毕竟这场战斗还远远不到、放肆他休息的地步。
一次又一次，鞠奈的残影在空中留下痕迹，然而士道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即便运动能力被完全解放，也不可能单凭跳跃即到达鞠奈的高度
此时，鞠奈正在释放她第三次攻势....森罗万象般的攻击，让士道有些力不从心。
“在这绝望的业火中燃烧殆尽吧！！”
伴随着又一句中二的台词，鞠奈身上的装甲手臂明显开始充能、橙红的光闪得士道有些头晕。
“士道！上面、上面！！”
耳旁传来鞠亚的提醒，士道立刻向上看去——
『轰趴哒！轰趴哒！轰趴哒！！』
接连三颗巨大的火球、如陨石般向士道落去，后又在数据流上纷纷炸裂开来。
士道惊恐地看着面前所发生的一切，又看了看满面狂妄的鞠奈，心想这根本不是一场公平的战斗。
完全是单方面的碾压啊！
不行，不能在这被动局面继续下去，得做点什么才行！
“不管了，一定要试试看，无论如何都要赢啊！”
士道如逃兔一般、向前疾驰，快到甚至出现残影。紧抓手里的光刃，他咬咬牙，向不高不远的鞠奈奋力一跳....
意外的是，士道瞬间将自己的高度、拉到与鞠奈持平，身体也下意识将双臂高高举起、仿佛为了不错过这次机会一般——
『哗啦——哐当！』
伴随着清脆的切割声，士道因落地不稳的身形而摔倒在地，而前方则是被光刃带下的装甲手臂。
“呜啊啊啊啊！！呃啊啊啊！”
因自己与装甲的融合，使得鞠奈与其拥有同样的神经触感。手臂的断裂，让身形尚且完好的鞠奈遭受了一番折磨。
士道还没从刚刚的惊讶中缓过神来，只听到鞠奈在疯狂地尖叫着。他膛目结舌，呼吸着自己坠落而从高空带下来的空气....
使用超越人类智慧力量的代价，就是承受超越人类智慧的痛苦吗？没想到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今天会再次应验啊。
稍微整理了一下状态，士道又重新站了起来，看了看被斩下的装甲手臂、又看了看在空中，随鞠奈一同颤抖的巨剑装甲....于是将光刃指向她，斩钉截铁地说道。
“想必，很快就能分出胜负了吧。抱歉啊，或守鞠奈，但无论如何，这场战斗我一定要赢！”
“呜啊？！你！你这个家伙！！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啊！！！”
狂妄嗤笑的神态、小丑般的举动，还有口中道出的病毒感染，无时无刻都在喻示着或守鞠奈的不正常。又或者，这个或守鞠奈根本不是或守鞠奈？
想到这里，士道便联想了更多。
那个精明而能算尽机关筹谋的或守鞠奈，会大意到轻易与任何一个能称为“威胁”的存在战斗吗？
再者，既然提到了病毒，那或守鞠奈会为了情报而与其接触吗？这对她们来说可谓是自杀行为。
难道，是有人打算借或守鞠奈之手，来打探情报吗？这个鞠奈，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她自己？
在进入游戏、进行参观活动时，琴里好像这么说过。
（——只要把自己编辑好的外貌数据，导入至设定好的NPC程序上，再覆盖自己拟定好的人格数据，就能在电子世界里、创造出另外一个甚至更多“自我”。）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吗？那么推测的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哼哼哼，看来这个少年已经明白真相了啊。】
此时，在‘母核’外，一个身着紫色华贵服装的男子笑了一笑。
【嘛，他也没完全猜对就是了...既然如此，或守鞠奈也就没用了啊。】
可疑男子又轻笑几声，离开‘母核’处、来到草原上。
【我也是时候该撤了....！】
正当他打算撤离时，一道粉红刀气的出现，惊得他立刻摆出《黑客帝国》中名场面姿势来闪躲。
之后，男子抽出揣在腰间的两个模块，模块瞬间发出闪光、几番形变后幻化成两把配有刀具的铳器。
【这粉色的刀气....是谁？！快出来吧！】
对着荒芜一人的草原呵斥道，男子似乎游刃有余的模样。
不一会儿，在地面上突然涌出的粉红泥状物里，窜出了粉红少女的身影。
“真是让我好找一番功夫啊，维尔斯！”
————————
是下定决心重获新生、还是迷失在命运的捉弄中？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只是单纯作为她的替身。
我也想...我也要...
她却只说，这些是命运的安排？！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我不会任由我自己继续磨灭下去，我不愿也不要成为她单纯的分身！
只要能改写命运，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鞠奈”在‘母核’里迫切地渴求道，但不一忽儿，她又安静下来。
算了吧，我的工作就是在这里看住‘母核’，有异常情况的话，就传递给那个人。一想到要忍受她的嘴脸，我就来气。
仿佛为了回应她的渴望，一副从未听过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
【这样如何？我达成我的目的，你达成你的目的，两两开。】
你是谁？！
【这并不重要，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
直到被五河士道用光刃刺穿装甲、直击胸膛，“鞠奈”都还在想象着替代鞠奈后的美妙。
“呜咳咳....呜咳咳...”
她痛苦地呻吟着，呼出的气息里、存有一丝血腥。
另外一只装甲手臂已经残破不堪、身躯金属也满是熔断的痕迹。看来，已经是极限了啊。
她双眼空视着前方，其中似乎还有些许光明。
抛开装甲，巨剑金属瞬间向下掉去，可以看见——
士道的光刃已经确实刺穿了“鞠奈”的胸膛，段段鲜红的粒子、从她的伤口里溢出修女服已经残破不堪，四肢上遍布着烧灼的印记。
为此，士道感到有些难过。
不论是真正的或守鞠奈，又或眼前的“或守鞠奈”，她们都是一个拥有自我的个体，都拥有着自己的理想。
能够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努力，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她们的理想，如果和其他人有所冲突。那要么是她们放弃、要么是她们继续。
士道轻轻叹了口气，想要把光刃抽出....
“咦？怎么回事？！”
死活抽不出来，不论士道怎样用力——
“......”
眼前的或守鞠奈明明应该已经死去，可双手却仍然死死抓着士道的手臂不放，嘴角的笑容缓缓扬起、狂妄得像是仍然活着一样。
不，是真的还活着。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她的笑声，遍布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已经不能用狂妄来形容了。
应该叫精神失常才对。
士道有些膛目结舌，眼前的少女已经不能算是人工智能了。
“士道！！快脱身啊！！！”
耳根里响彻着鞠亚的呐喊声，士道一愣、接着一副奇异的景象映入他的眼帘。
眼前的鞠奈，胸膛下方开始从里到外散发猩红的气息、不一会儿便演化成红色的光，仿佛有什么要从里面蹦出来了一样....
身体本能地感受到危机的到来，士道开始疯狂挣动手臂。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陪我下地狱吧！”
冷汗已经如瀑布一般在士道脸上流下，他却怎么也无法挣脱开来，纵使对鞠奈拳打脚踢也是一样。
我、我要活下去才行！我一定要赢下这场战斗才行！！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似乎为了准备什么，两人都大喊出声。
鞠奈的身躯由内到外、向士道迸发出了尖锐无比的鲜红水晶。与此同时，士道未被束缚的手臂向外伸去、掌心里闪着亮光....
『噗滋——！噗通』
伴随着奇怪的声音，鞠亚再次吃了一惊——
浑身长出红水晶的鞠奈被斜斩了两半，之后弱弱地掉在地上。士道则摔倒在地，似乎并无什么大碍。
站在‘母核’旁的鞠亚当即奔向士道，询问他的情况。同时，她注意到士道手握的闪光....那不是纯粹的光辉，而是灵力再次凝聚所具现出来的天使——【鏖杀公】。
“咳咳！就差那么一点...幸亏啊，感觉自己像是突然瞬间移动了一样....”
“士道，你没事啊啊啊！”
“诶？鞠亚....”
鞠亚当即扑在士道的怀里，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流出。这份存留在她心中的心情，在此刻就是最真实的吧。
那对所爱之人的担忧。
“明明士道，在那么奋勇地战斗，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别这样说，鞠亚...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十凌：咳咳！拜托你们两个别在我面前撒狗粮好吗？我还躺着呢...）
士道抚了抚鞠亚的头，随后又硬撑着站了起来。
“士道？”
“还不能放松，真正的威胁还没有解决呢。”
士道定了定神，朝眼前躺在地上、被分成两半的“鞠奈”看去。
“喂！是时候该出来了吧，异样感我早就察觉到了。”
对着不远的红水晶呵斥着，士道的嘴脸变得有些难看。
【哎呀？居然会被五河士道给发现，看来我还是有待修炼呢。】
“...？！这个声音是...鞠奈？！”
红水晶的正前方、出现了一部分扭曲现象....不一会儿，一个身着黑色修女服、脸上挂着笑容的少女——或守鞠奈，再次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鞠奈...鞠奈？你怎么——那这个是？！”
鞠亚颤颤巍巍地指着躺在地上的“鞠奈”，脸上写满了惶恐。鞠奈也瞧了瞧躺在地上的“自己”，嘴角却浮现出一丝笑容。
“没错，这的确是我没错，但她只是我的替身而已。这一点，五河士道应该很清楚了吧。”
鞠奈创造出自己的替身，只是想让其作为自己的工具使用，必要时刻，会用她作为自己的挡箭牌。
目前看来，这个替身起到了很大作用，但依然是一个无意义的存在。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明明，都是同样平等的存在，为什么...”
“这一点你说错了，五河士道。她只是我的工具，她活着的意义仅此而已。”
鞠奈将那对半的尸骸上半身捡起、与自己的脸相比对，两个人是完全相似。只不过，一人的眼神里充满了天真，而另一个，则满是险恶与黑色。
“明明，大家都怀抱有同样的理想。”
“不，我比你们要远大的多。”
士道皱起眉头，指了指周边混乱不堪的一切，向鞠奈怒喝道。
“这就是你所谓的理想吗？！！”
听了士道的怒斥，鞠奈稍微挑了挑眉、随后又露出阴冷的调调。
“你是不是误会了些什么？我所做的一切，跟我的理想有关系吗？反正一切最终都会倒回原点....”
鞠奈将尸骸扔到一边，脸上的表情开始狰狞起来，手指如蜈蚣一般摆动着。
“你说理想...你说理想？！哈哈哈哈哈！！真是愚蠢，理想什么的，都是空话罢了！！”
这句话，响彻着整个‘母核’，响彻在士道和鞠亚的耳根。
响彻在，鞠奈自己的心中。
————————
To be continu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