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的景象顿时变了样，原本晴朗的天空被阴云所笼罩，不论是机械帐篷亦或被击倒的的敌人，通通开始若隐若现....
十香随四糸乃正凭借【冰结傀儡】在空中飞行，想要借高速飞行来甩掉身后那如跟屁虫般的飞马。
不过可惜的是，单论飞行速度以及灵活性，【冰结傀儡】都比不过专为空战而生的兵器。而且从刚刚的巨变开始，包括飞马在内的敌人变得更具威胁性。
尽管十香和四糸乃现在仍然拥有完全灵装，但面对如山如潮的军队，再加上灵装天使的局限性.....使得她们没法正面与其作战，只能采用迂回战术。
“四糸乃，我会尝试在【冰结傀儡】上攻击，没问题吗？”
“嗯...我想，应该没问题.....四糸奈？”
【当然咯，十香可不要小看我捏。】
说完，【冰结傀儡】载着二人，向远处那宽阔的草原飞去。
......
此时鸢一折纸，正身处一片未知的领域，这里就像暴露在夜空下的峡谷一般，漆黑的空间遍地都是。
本来的打算，是自己先行替士道探路，可没想却陷入陷阱当中。
“要找到，士道，保护他才行。”
现在的首要目的，是搞清楚自己的准确位置，然后再去找士道。
折纸下定决心，向峡谷深处走去。徒步的理由，是因为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不过折纸也不在意。直接原因是从刚刚开始，就没办法启用飞行推进器亦或【随意领域·飞行型】。
且所幸折纸受的伤已经大致恢复，即使碰上一些敌人也能勉强解决。她现在主要担心士道的安危，在那之后他们可能会遇上危险。
“你好啊，鸢一折纸小姐~”
忽然一声妩媚的呼唤，作响在折纸的耳根，惹得她起了鸡皮疙瘩。
几乎是瞬间，折纸掏出光刃并向后撤出几米。不一会儿，声音的主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是良久未露面的时崎狂三，她笑容勾起、似乎对折纸的姿态感到有些可笑。
折纸仍然没有停下戒备，毕竟眼前可是最危险的精灵，要是不谨慎一点.....
嘛，狂三还没有任何过激的行为，起码现在是这样。可能是因为自己身处这个空间，身体什么的都留在现实、以至于把柄完全被掌握在别人手中吧。
“不要紧张嘛，折纸小姐，我们现在依然是同舟共济呢。”
“我不清楚，你到底会干些什么大事。”
“原来如此，迫于我的所作所为、所以还在警惕我吗？”
“事实如此。”
狂三听了，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佯装要哭泣的神情，这表演都不知上演多少次了。
“真是过分，原本还希望折纸小姐能帮助我来解答一个秘密呢~”
“.....？什么意思，让我解密.....”
折纸疑惑着，眼睁睁看狂三先行一步向黑暗走去。
......
一处近乎废弃的机械都市，里面塞满了除生物以外的所有东西，无数的纯机器人在其中工作着。
只是现在，琴里和美九的到来，引起了一番大骚动。
似乎到处是狂暴的安保机器，奇形怪状的机器人也在向两位精灵挥舞着它们手中的激光警棍。
“真是麻烦，本以为顺着城市方向就可以找到士道，没想被埋伏了。”
“没问题，只要琴里和人家一起努力，它们就不是问题啦。”
琴里汗颜地看向身旁的美九，她的乐观是不错，但在这时候听起来就有些物极必反了。
“你...说得对，让我们想想如何脱身吧。”
“嗯嗯！”
兴奋地点点头，美九似乎还不了解事态的严重。难道只是暂时地催眠自己——情况都很好吗？
如此，还没等美九继续讨论计划，便看见拖着一长条火焰的琴里、冲向了机器人。而随着一阵巨响，数具烧焦不浅的机器掉在了美九面前。
“诶诶？琴里稍微等等人家啊，不是要商量计划的嘛。”
“没有什么计划吧，在这个什么也不了解的世界和敌人作战，比起花费时间想办法，不如直接上。嘛，对【歌姬】而言确实需要计划呢。”
将火燎缠身的巨斧杵在自己身旁，琴里不屑地看着眼前的机械，浑身散发出自信满满的感觉。
忽然间，一阵可视的音波向前冲去，从中把堆砌成群的敌人划分开来。
“真是的，就算这样的话，也要提早告诉人家嘛。人家也想早一点去救达令呢。”
“....我、我可不是为了士道那个家伙哦，别错意了。”
......
既然如此，八舞姐妹就不用多说了，在风力满满的天空城，对于身为【行使狂风的狂战士】的她们有的是发挥空间。
此时，耶俱矢和夕弦这才解决掉一只烦人的机械凤凰。凤凰无力地落在地板上，口腔的喷射口还在断断续续地冒出火焰....
“库呵呵...妄图与吾等天之骄子争夺一番天地，汝的胆子还真是不小呐。”
“嘲讽。想要与夕弦和耶俱矢斗争，对你而言是不可能的。”
【...呜啊啊，你们...你们！呵呵哈哈哈哈哈！你们真是愚蠢...即使你们把我打倒了，也是作无用功罢了....】
似乎可能会得到一些有趣的情报，耶俱矢顺势踩在凤凰的身上，问道。
“汝似乎知道些吾等不曾知晓的秘密，说来听听如何？”
【要我把计划告诉你们？哈哈哈哈！想都别想啊！！鞠奈大人...我的价值，在此贡献给您了....】
突然的，凤凰的眼睛闭合又睁开来，闪出一阵阵刺眼的红光——
“耶俱矢，小心！”
『轰隆————！！！』
伴随着这么个声音，凤凰由里到外开始爆破开来，看来是因为自己撑不了太久而采取了自爆、想要拉耶俱矢下水吧。
只可惜，它面对的是默契无间的八舞耶俱矢、八舞夕弦。
“呜啊啊，感谢夕弦，吾的性命距离破灭仅差分毫...”
“吐槽。耶俱矢还是尽快飞起来的好，因为你有够重的。”
夕弦拉住差点向下掉进通风口、变成肉酱的耶俱矢，表情虽说不曾变化、但又有一番苦涩显露。
“什么意思啊！吾可是....”
‘完美控制着质量呢，怎么可能会觉得重呢！？’
但是，想起这几天的进食量，耶俱矢一时语塞、没有说出后半段。
将耶俱矢拉上来后，夕弦没打算放过这个问题，于是一个劲问道。
“逼问。耶俱矢后半句怎么了，说出来让夕弦听一下吧。”
“额、这个那个，总之十分复杂，吾说了汝也是听不懂的。”
“紧盯。盯————”
被夕弦盯得够呛，耶俱矢有些心虚、不敢与她对上眼，又将头向上抬。
忽然，她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开始一动不动。
“询问。耶俱矢在看什么东西？”
“吼吼...似乎有什么东西，像神罚一般从天空坠落啊。”
夕弦感觉很奇怪，于是站在耶俱矢身旁，同她视野向上看去——
那是一个类似流星的物体，向下坠落时的闪耀....
————————
————————
现在呢，士道不仅仅要面对显露出灵装的鞠奈，还有一个更棘手的问题。
“你...在跟我扯犊子吧？”
为什么士道会说出这一句话呢，因为他实在太震惊了。
空间开始碎裂，露出了它的原本模样。士道猛然发现，整个‘母核’正径直向下坠落着。
至于目前的确切位置，即将落地的目的地，士道都没法搞清楚了。说实话，他在几分钟前还认为这里是被隐藏在草原中的‘母核’。
不过现在，伴随着红水晶的几番闪耀以及鞠奈的表情，士道算是明白了——
来到这个地方与一个强者战斗，这根本就是自杀性行为啊。
上涌的气流在‘母核’周边燃烧着它，准确说明着某个结局的倒计时。
那便是士道与鞠亚以及十凌，随或守鞠奈在‘母核’的坠落中，灰飞烟灭。
这不仅仅是【有点麻烦】的范围了，应该叫做所有人的大危机才对。
“鞠奈！你在做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吗！？”
“....我明白，你可能会认为我很傻对吧？但，这只是一种最为合理的行动罢了...没有体会过数百次轮回的你，五河士道，你是不会明白的。”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我们明明没必要做到这一步的！”
“闭嘴！！！”
鞠奈嚎叫一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之颤动。
慌乱得不知所措，士道冷汗满面、但依然站在鞠亚的前方，一如既往地作为一棵大叔守护着她。
....一如既往？我，到底在做些什么...明明和鞠亚在这个世界相遇，是第一次...和或守鞠奈在这里战斗，也是第一次...可我却——
士道摇摇头，让自己从恍惚中回过神，他向前踏出了一步。
“嗯？呵呵呵，你以为你在做什么？逞英雄吗？！五河士道...这可不是什么游戏，这是现实的投影啊！”
听着鞠奈的话语、一次次扎在自己的心上，士道明白——自己的确是在做些逞英雄的举动....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想、想保护身后的人。
这无关正义，无关利益....
“我，只是想守护我的伙伴啊....”
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士道逐渐没了底气————说到底，他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因为想在灾难中找到妹妹的冲动，促使自己被卷入一场场闹剧。
他，或者说任何人，何尝不想轻轻松松过一辈子？
这种想法充斥着士道的头脑，握着【鏖杀公】的手在微微颤抖。
“我，不是什么英雄，也不是能言善行的圣人....我只是五河士道，一个平凡的高中生。”
如此说完，士道背负着复数天使、向鞠奈奔去。
“明明可以轻松地死去，却偏偏要让事情变得复杂，五河士道，你还真是麻烦啊！”
空气随着‘母核’的坠落而变得稀薄，但士道完全不在意；皮肤因为随坠落而与气体摩擦，开始发出疼痛的信号，但士道完全不在意。
士道所要做的，就是把眼前的敌人打倒。
“要是动真格的，五河士道，你能赢我吗！”
“我虽然也拿不准主意，但是我一定要赢才行！”
这个鞠奈和先前那个替身完全不一样，不论人格还是实力...可以说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士道能打倒刚刚的那个替身，如果说实在的，只是勉强可以达到。
也就是说，士道这一次，很有可能会死。
“士道！太危险了，再这样下去的话，你一定会输的！”
“鞠亚...这句话你不久前就说过了，我的答案是什么？”
鞠亚一愣，想起士道曾几何时的脸庞、以及那表情。她明白了，于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得到鞠亚的肯定，士道闭上眼又睁开来，将恍惚、犹豫抛诸脑后。
少了那个演算与解析的奇迹又如何，我就是我，握有力量的话就要去守护。
......
一团熟悉的混沌，揭露着自己再次昏迷的事实。
十凌于其中醒来，无力地敲打着那如史莱姆粘滑、却又无法穿透的非牛顿流体地板。
“可恶可恶可恶！明明士道正与鞠奈作战，而我却在这关键时刻昏倒了？！”
上次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时候来着？哦，对了，是和粉毛那家伙初次相遇的时候吧，那个时候就在谈【执行者】什么的。
说到底，【执行者】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为什么会挑上我？
系统也不在这里，也没办法问她。话说我在清醒的时候似乎也忘了这件事，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啊。
[你好啊...羽月十凌。]
忽然间，这话语从四面八方传来，惊得十凌立刻站起。
是谁？本来想把这句话说出口，可没想喉咙没有反应，明明对身体还有所感觉，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终于...再一次见到你了，羽月十凌。记得上一次见面，似乎是五年前吧。]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虽然很想这么问话，但毫无动弹可言的声带却不允许这么做。
等一下，五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说在五年前...明明具有这个身体还不到一年....是系统还是【羽月十凌】的时候吗？
[换取美好，为此付出的悲惨是沉重的。想必或守鞠奈已经明白了这一点，所以，她才不再挣扎了吧。]
嗯？这句话怎么就突然谈到鞠奈了....不再挣扎，到底是怎么回事————
【轮回，无数次轮回，你们想让一个无害的AI经历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体会到无尽轮回、就为了收集到有关这条时间线的数据吗？！】
————呜呜啊！我的头好难受....这句话、这件事，就像发生在刚刚的一样。
[你一定十分疑惑，在被迫成为精神体、让身体经由第二人接手后，发生了许多你所不知道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但我不会放弃你。]
不一会儿，十凌的面前出现了一块熟悉的屏幕——上面似乎正投影着什么，一位少女正伫立在屏幕正中央，周围同样是一片混沌。
熟悉的黑色修女服，熟悉的样貌，那正是或守鞠奈。只是，行为举止都和现在有些不一样？
屏幕上的鞠奈，显得更为慌乱一些，如同初次踏入别人家的清纯女孩。这一角色设定，跟现在的鞠奈完全不一样。
让十凌甚至有些怀疑，这两位是不是两个人啊？
[这是或守鞠奈，第一次轮回的景象。然后————]
从暗处传出一声响指，屏幕紧接着切换——屏幕上还是鞠奈独自一人，只是，眼神已经和现在相差无异了。
[这是第5次轮回的景象，或守鞠奈，已经明白了许多。]
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经历几次轮回也不可能那样啊。
[你不会是在想，只是几次轮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羽月十凌、叶十零，你记住了....]
[经历一次又一次不同的绝望，不是什么人都能经受得起的。]
这...我，我...
被这未知的声音说得哑口无言，十凌打消了在心里继续吐槽的念头。
[然后，这是——]
“闭嘴！！！！”
突破那阻碍声音的束缚，十凌向黑暗大喊出声，接着便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
[你的成长，比我想象中还要吃惊....是被我说中了吗？还是说...是无谓的反驳呢？]
“我、我！我...不知道....因为我是我，而鞠奈是鞠奈...”
[.......好吧，既然你在心里那么希望一个好结局，作为你曾经拯救过的存在...我最后再帮你一把。]
话音刚落，伴随着脚步声的响起，一阵沉重的压迫感随之而来。十凌瞳孔紧皱，身体在根本上感受到了极大的恐惧。
这是什么？我为什么会这么害怕？！他到底是谁？！！
当十凌勉强把头抬起时，她看见了——
七只惨白的手掌漂浮在空中，对方身着一件黑灰色的大衣，一双沾满烟尘的靴子从大衣底下露出....对方的脸庞也是惨白无比，简直没有肉体的存在，空洞的眼神里塞着两颗异色的球体....
就是这副模样，散发出的压迫。但是，在恐惧的间隙，似乎还有些熟悉？
[我，Dr.Gaster，在此再次向你问候，羽月十凌。]
————————
To be continu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