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局

作者:Charlotte|红白 更新时间:2019/10/23 0:19:26 字数:4300

琳达将阿鲁拉进门之后,让他坐在一张有着柔软坐垫的椅子上。但与想象中不同的是,她这次并没有热情的拉着阿鲁下象棋,而是在摆弄着一些不知名的器具,看样子是在工作。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不,没那回事儿,老师你等会儿。”

琳达手中的宝石状物体偶尔会散发出一些光芒,虽然很好奇,但他知道这时候不该打扰,便安静的看着她工作。

时间流逝,城里的钟声第二次响起的时候,琳达终于完成了手中的工作,像是炫耀一般,拿着一枚宝石挂坠向阿鲁展示起来。

“看,我完成了,啊哈。”她的额头有些许汗渍,这却让她更显青春。

琳达手上拿着的,是一块镶嵌有宝石的小巧挂坠,呈天蓝色,有些不透明,但阿鲁总觉得宝石内似乎还有其他的颜色。

“这是?”阿鲁明白这时候应该说什么,虽然不太看得懂,但他还是问出口。

“嘿嘿,这是一块炼金术挂坠,主材料是青金石,啊哈,这是我的课题,我弄了一个礼拜,今天终于完成了。”

“炼金术挂坠?”

“对,通常的炼金术需要器具以及炼金术溶液结合起来才能发挥效果,但这个略微有些不同。”她稍稍停顿了一下。“虽然主体结构是一样的。不过这项链有使用限制,大概只能起效几次。”

“呃,好像很厉害。”

“是的,这是炼金术的一大壮举!在没有炼金术结构的情况下让炼金术起效,这让很多原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成了可能。”

听起来,这像是原创的技术,阿鲁想到。

“是你独创的?”

“对,我厉害吧,嘿嘿。”少女的笑容让阿鲁的心情也变得愉快起来。

“厉害厉害,那么它有什么用呢?看起来只是一枚吊坠而已?”

“嘿嘿,其实也没什么很大的作用,这只是个实验品啦。”她将垂下来的刘海重新顺回耳后。“这个吊坠可以重现炼金术结界的机能,当然,是小型的,大概能使用三次,或者超过输出界限。”

“呃,恐怕你得从什么是炼金术结界开始说起。”阿鲁抬抬手,老实的表示了自己的无知。

“好吧,我先说明一下,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独有的炼金术结界,通常是由妖精学派的炼金术士使用以及维护,是一座城市的基础防御工事。”

“哦?听起来,这吊坠很厉害?”

“也没那么厉害,说是可以重现,但只是小型的,而且无法移动位置,魔力输出也挺低的。”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主要是青金石与炼金术溶液的适应性不太好,但我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其他的材料。”

艾琳说着,从柜台内部翻出一台看起来像是金属制品的不知名道具,费力搬到了桌上。

“这个是魔导炉,是我导师的发明,主要是作为基础炼金术结构来使用,能更方便的重复使用炼金术。”

说是魔导炉,却有着机械的外表,看起来颇有现代感,似乎有着很复杂的结构。

“这个实验成功之后,就可以开始改良这个背包了,我的梦想就是让学院派的炼金术士也能无视场合的发动炼金术!”

“不会太重了吗?”

“……”

“……”

“对,对,不愧是老师,看样子第一个要改良的就是它的重量呢!”

所以你一直以来都没注意到吗!

“哎,老师,我觉得你很有天赋哎,要不要跟我学炼金术?我可是天才美少女炼金术士,绝对能把你教成一流的炼金术士!”

“少瞎扯了,你不是见习的么?”

“……那,那个只是我没来得及去王城炼金术士协会做结业测试!”

“好吧好吧,我相信你。”

“老师,你真的不要学炼金术吗?”

“不要。”

“为什么啊,我真的觉得你很有天赋!”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想摸鱼。”

“……”

下午的时间过的很快,主要是努力工作的少女的身姿让他觉得赏心悦目。而在琳达的解说完毕之后,他就陪着少女下了两把棋,当然还是一样杀得对面丢盔弃甲,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放点水。

“不愧是老师,真是太厉害了!”但即使是输了,少女的样子还是那么阳光。

“说起来,老师你有用过吗,之前给你做的那个,呃,叫什么来着?”

“手电。”

“哦,对对,原来是叫这个啊……”

“没怎么用,毕竟没有能使用到的地方啊,格里芬伯爵的庄园设施很完善。”

“哦,也是,那边好像有妖精呢。”

“哎?你去过啊,等下,你能看见妖精?”

“嗯,我小时候见过一两次。”

“那为什么你是学院派的炼金术士?我听说能看见妖精的人都成为了妖精学派的传承者。”

“没有啦,就是小时候……嗯,其实是学院派的炼金术更有趣啦。”少女眨了眨眼,阿鲁能看出来,琳达有什么没说,但他也没多问。

“理解理解。”

“嘿嘿。”

学院派也没什么不好的嘛,大概吧。

“再来一局吗?”

“不了,我该走了,如果明天有空的话,我会再来的。”

“好吧……”显然,只下了两局的炼金术士少女有些意犹未尽。

“老师,今晚要留下来吗?”

“哎哎哎?”阿鲁自认为还是一名正常的成年男性,而对方甚至还……

“没关系,楼上还有空房间的!”

好吧,是我想多了。

当然,这只是这天下午里的小小插曲,对阿鲁来说,算不上什么波澜,只是他大概赶不上回去的马车了。

这座城市虽说没有宵禁,但半夜里在路上瞎晃悠还是容易被人“查水表”,当然,光就半夜在路上走动这一点,其实就很危险了,虽然这座城市的治安还不错,但还没办法与现代社会相比。

他打定主意去酒馆看看特纳是不是又在赌博,顺便在那住一晚上,婉拒了少女的盛情邀请,并决定将不太好的想法深埋在心底。

并不是没有兴趣。

当然,不是说琳达,阿鲁对炼金术是有兴趣的,只是,他觉得自己不再会为了学习努力。那个凡事都是三分钟热度的自己,既然不会有什么像样的结果,索性不去接触就好。

他就是这样的人。

天色暗了,码头上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海风稍显咸湿,重生在这个世界看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虽然只是刚刚入夜,酒吧里还是一片火热,推开门便能感受到其中气氛。

“你说什么!谁骗你了,我说他会来肯定就会来!”

“哈哈哈哈,少来,特纳,你这话已经说了一个礼拜了。”

“是啊是啊,别自欺欺人了,你要是没钱,就从这里滚出去,嘿,亏你还是个探员,有赖账的探员吗?”

“胡扯!我像是会赖账的人吗!我可是正经的探员,探员会有赖账的吗!”酒吧里响起一片哄笑声,而特纳则涨得满脸通红,旁边的汉子们都在等着看好戏,就差把‘打起来’三个字说出口了。

阿鲁嘴角一勾,呵,这种情况可好久没见了。虽然阿鲁也是一样,有点想看看好戏的意思,但特纳怎么说也是他的朋友,他努力憋住笑意,告诫自己。

“呵,特纳,你说你是在等谁?”

“哈?我当然在等我的兄弟,这家店还有不认识阿鲁的吗?”

“哦,你是在等我啊。”

“???”特纳回过头,看见满脸笑意的阿鲁正靠在门口。

“靠,阿鲁,你可算来了,快过来快过来!”酒店里响起不少口哨声,就像是欢迎阿鲁的到来一样,但他明白,其实这里面恶意居多。只不过,我们的阿鲁可一点都不怂,要问为什么,因为这种情况他见得多了,特别是在刚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的时候。

“你这次又输了多少?”阿鲁斜着眼打量了特纳一会,但回答他的却并不是特纳。

“嘿,阿鲁,你猜这家伙现在欠多少钱?整整5枚金币!就这,还没算上酒水,你今天要是能帮他赢回来,全场消费都算我的。”

说话的是一位五大三粗的汉子,他身边跟着几个小弟,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人。但这人阿鲁认识,真名叫什么不清楚,但大家都喊他狗子,是特纳的赌友之一,虽然特纳也是个臭棋篓子,但这位仁兄却从来没赢过特纳。

“真的假的,特纳输给你五枚金币?呵呵,不是我不信,只是你那技术……”

“呸呸呸,瞎说啥,我告诉你,今天我可是有秘密武器,就算是你,我们也不一定会输。”只见他小心翼翼的退了一步,从身后让出一位带着兜帽看不清脸的矮个子,身高比起阿鲁还矮一个头,就别说那场景有多滑稽。

“哦?”阿鲁打量了一会,这位少年露出半截金发,他只觉得怎么看怎么眼熟,难道,这人我见过?

“你确定他能赢过我?”

“废话,能不能行过两招就知道了。”

“嘿,怎么赌。”阿鲁随手在特纳之前的椅子上坐下,而对方那位少年模样的人则沉默的坐在了对面。

“他欠了五枚金币,就赌一局,如何?”声音低沉而又中性,感觉是故意压着嗓子在说话。

五枚金币,阿鲁没那么多钱,他不喜欢冒险。

“一局?五枚?呵,我身上可没那么多钱。”

“不需要。”对方伸出手,将五枚金币放在桌上。“如果我输了,他的负债一笔勾销,这些钱也是你的。”

“等……等下,这是不是……”大汉似乎想说什么,但却被横了一眼,没敢再说下去。

阿鲁沉默片刻,问了句:“那么如果我输了呢?”

“如果你输了,就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别有所图,阿鲁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么一个想法,虽然他对自己很有自信,但却不喜欢被人要挟,不过总要看看对方出什么招,不是么。

“行,怎么玩?”

“听说你有让子的规则?”

“……哦?要我让子?”

“一枚金币,一枚棋子,很公平不是么。”

“要我让五枚?”

“你不敢?”

“……”一时之间,整个酒馆都安静了下来。

“如果我不答应呢?”

“呵,那就只好请我们的特纳探员将他的欠款立刻付清了。”

“……”阿鲁回头看了一眼特纳,只见他满头大汗,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四枚。”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金币,轻轻放在酒吧的劣质木桌上。

“……行,四枚就四枚,别忘了你的话。”

接下来,棋局便开始了,虽然焦点没变,但酒馆还是重新变得热闹起来。

认真的说,让四子,就算是指导棋,也算是过了,何况对方看来并非弱手。

“嘿,阿鲁这次还能赢吗?”

“谁知道,我记得没错的话,他以前让子最多也就让两子,这次是四子,我觉得难。”

“那我们赌哪边?”

“最好是别赌的太大,这样吧,我就赌十个铜子,赌那边的少年赢。”

“嘿,你可太小气了,我要赌一个银币。”

“嘿嘿,输了可别怪我,到时候你家婆娘不揍死你。”

“……”

类似这样的声音在酒吧里比比皆是,只是与平常相比,赌阿鲁胜的人明显少了许多,当然,棋局的局势也不再是一面倒,对面那家伙与阿鲁在棋盘上尔虞我诈,不知不觉,这局棋已经下了一个半个小时。

“你能看出什么吗?”

“不,我看不出……”

“啧啧,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恐怕阿鲁要输。”

“你懂象棋?”

“比你懂。”

但这时候,场外的声音完全传不进阿鲁的耳朵里,开局前点的一杯柠檬蜂蜜酒也一口没动。

“……”

“怎么,走不下去了?”

对面的少年声音略微上扬,他边把玩着手中的一枚金币边问道。

阿鲁抬头看了一眼,确实,下一步,自己就会被将死,四子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差一步……”

“你说什么?”

“……不,没什么,是我输了。”

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借口好找。

“呵,很好。”少年将手中的金币弹飞,金币飞往特纳的方向,被他一把接住。“你可以走了。”

“什么意思?”

“呵,所以说人…”少年没有抬头,他对着身边那位汉子说了一句。“去准备个房间。”

狗子点了点头,走出了酒吧。

“我说,你可以走了,我们的债务两清了,我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你。”

“嘶!”特纳吸了口气,脸色憋的涨红。

“行了,特纳,你还记得自己的工作是什么吗?”阿鲁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衣服。“你先走,放心吧,没事的,我们回见。”

“……可我怎么能丢下你自己走?”

“哈,你还不懂吗?是这位朋友下了个套,想要让我答应他一个要求,放心,没事,你先去吧,以后少赌博就行了。”

“可是……”

“行了,去吧。”他挥了挥手,重新坐下,看向对面的少年。

“所以,我们有在哪见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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