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作者:okangels 更新时间:2012/8/17 17:39:48 字数:0

『小谦恋爱培训课程...第N课时!』

喂,什么是第N课时啊,作者你根本就忘了自己写过几次吧混蛋!好歹回去看一下自己写过什么啊混蛋!

——次日中午,学校食堂里像往常一样出现了我熟悉的景象。如果把我的故事写成小说,名字大概就要叫做《小谦和他的朋友们》吧。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要讨论的应该是月菟妹妹的家庭问题吧。』韩凛泷难得提出了一个理性的观点。

『家务作战,成功。』杓渠放下手里的筷子,『下一步要怎么办?』

『和母亲一起,在夕阳下泼洒青春的汗水...』

『驳回。』

『在父女之间营造出亦敌亦友的健康气氛...』

『驳回。』

『在管家与女佣的簇拥间...』

『驳回,并且不予置评。』

不知为什么,安月菟今天出奇的安静,独自在一旁用手肘撑着脑袋看窗外,对我们的吵闹不加理会。难道是受到昨晚那件事的影响?

话说回来,虽然那时气氛很不错,不过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难道你在期待什么让人血脉贲张的描写?别开玩笑了!这可是全年龄向的作品!(这么说的话,聊X志异也算是全年龄向的作品吗?)

安月菟觉察到了大家担忧的目光,连忙把目光回来,红着脸说:『抱歉,我只是觉得...能遇到大家真是太好了,因为和大家在一起很安心,所以就走神了。』

『我想大家都是这么想的,月菟妹妹。』韩凛泷笑着拉起安月菟放在桌子上的手,『从不明白朋友为何物的大家,能获得这样一个小小的归宿,都幸福的快要死掉了吧。』

『能聚集起这么多奇怪的人,大概也只有小谦这种‘怪异之王’能做到了。』

『馨钒钕小姐,那听起来可不像在夸我。』

『因为小谦是吸引铁石心肠笨蛋的磁石嘛。』苏秋从旁边的双人桌探头过来,坐在他对面的漂亮女生脸红的和交通灯一样,不过看起来苏秋把她完全无视掉了。

『不包括我。』馨钒钕斩钉截铁的说道。

『说到铁石心肠的家伙,第一个就想到你吧。』

『我的心是钻石做的。』

『总感觉这个段子已经说过一次了!是错觉吗?我的错觉吗?』

『小谦的心是记忆金属做的。』

『只有这个换了啊!』

『一旦被恋爱的热情灼烧,就恢复成丑陋无比的形状了呢。』

『这么说我平时还是不错的...难道我该高兴吗!』

『吵死了。』

面无表情的安月菟在桌子下面给了我的肋骨一手肘。

『我们该讨论的应该是怎么与家人更有效率的沟通吧,愚笨的家臣们呦,速速给主公进言献策。』

『我想信长在本能寺之变前就是这么对明智光秀发号施令的。』

『吵死了,软弱的主公可是没法统领群臣的。』

『说到底,你的问题就不是怎么与家人沟通吧。』

面无表情的安月菟在桌子下面给了我的肋骨一手肘。

而且力度与刚才完全不同,从『开个玩笑哦』变成了『再敢胡说就杀了你哦』。

『那么,小谦爱卿有何高见?』

『我要做的事情早就计划好了。』

我在桌子下握住安月菟的手,她也轻轻的回握着。

『至于你,就好好享受自己的校园生活吧。』

——

『怎么个情况?你和安月菟吵架了吗?』

『不仅没吵架,关系还前所未有的好呢。』

放学的路上,我和苏秋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不过我们并不是准备回家,而是要去江北图书馆,也就是安月菟曾说过的母亲工作的地方。我没指望那个图书馆里有人会记得她的母亲,毕竟我去图书馆的时候,管理员是个暑假打临时工的大学生。

书面记录之类的,应该还有吧。曾在那里工作过的人,应该会登记过。

这些当然是不会给一般的高中生看,我又不是传说中的名侦探,提出这种奇怪的要求肯定会被赶回家的吧。

所以要依靠苏秋的关系。这家伙不仅仅是个混血帅哥,他的父母还是某个家族企业的大人物,在上津市的关系网也相当给力。

『能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吗?一定和安月菟有关吧?』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而且,我大概只是在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吧。』

了解安月菟亲生母亲发生什么事,能有什么用?

我并不清楚八年前的事件对现在的状况是否会有帮助,但我在安月菟和柳梦如两个人所述说的故事中感受到了不协调的情感。

简单地说就是不该存在的情感。

我和安月菟有着类似的过去,都留下了无法愈合的伤疤。伤疤这种东西,只是用来提醒人们自己所做过的事和犯下的错误,即使偶尔会隐隐作痛,终究会有消逝的一天。

硬要问此时的我对年少时离开家乡,离开朋友这件事的感想,大概只剩下遗憾了吧。充其量也就是幻想一下『如果我没有离开,现在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这种程度。

安月菟对自己逝去的母亲剩下的也只有留恋和怀念了吧。悲伤没法让逝去的人回来,活着的人依旧要过自己的生活。

说起来,被前女友甩了这件事对我的伤害还比较大。

能拿出来说的悲剧,根本就不是悲剧。对多年前发生的事情耿耿于怀,与其说是情感细腻,不如说是想法幼稚,那只是被自己囚禁在笼子里的愚蠢鸟儿。每天忙的焦头烂额的现代人在这个生活节奏快的连昨天午餐吃什么都会忘记的时代,根本没有伤怀昨日的闲暇吧。

可柳梦如并不是这样。

她在说自己对安月菟做过的事情时,绝不是已经释怀的情感。普通的情感不可能让人铭记八年之久。与其说是对安月菟的厌恶或者憎恨,那更像是一种负罪感。

这让我有了糟糕的猜想。

而且,安月菟发现自己父亲有外遇的时间,和她的母亲出意外的时间太过巧合,让人没法不把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

如果,让安月菟母亲死亡的车祸并不是意外呢?

这个念头让我背后窜起一阵寒意,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一阵恶心。

『上津市还真是小啊。』苏秋看着不远处的二层楼图书馆感慨。我们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走到了这里,没有去过大城市的我想象不了『半小时车程』是什么概念。

『因为这个总是碰到熟悉的人,这才让我困扰。』

没想到这句话几十秒后就应验了。

由于是工作日,图书馆里除了我和苏秋就只有零星的两三个人。也难怪曾经面临着废馆的危机,这种小城市会去图书馆的人本来就不多,来这里的只有追求新潮文化的学生。

坐在入口收银台的是一个穿着军用背心的女人,看到我和苏秋的时候,她挑了一下形状优美的细眉,用餐厅服务员看见流浪汉的声音说:『去,去,这里不是差生来的地方。』

『图书馆也挑客人吗!』

『这里可没有你们能看懂的书,别浪费时间了。』

『不可能有看不懂的才对!』

『你们能看懂的大概也只有《新华字典》吧。』

『那也太惨了。』

『注音版。』

『难道还有未注音的吗!』

『在图书馆请保持安静。』

『你以为是谁害的啊!』

顺带一提,仓姐在我激烈吐槽的时候一直在看手里的小说,头都不抬一下,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她身上穿的一身军装和图书馆的气氛格格不入。

『不过仓姐居然在这里真让人惊讶。』苏秋毫不客气的趴到了收银台上。

『你这个御姐控也在啊,小谦最近的性向都转变为萝莉控了,你不打算跟风吗?』

『认真说起来,我比较喜欢运动型的女生。』

『你迷上我的军装造型了吗?抱歉,姐姐已经心有所属了。』

『诶诶!?好可惜!是我认识的人吗?』

『算是吧,他叫野原新之助。』

『这个...』

多亏了仓姐脱线的发言,我沉重的心情变得轻松了许多。

才怪啊!

好不容易营造的严肃气氛又被这群不负责任的喜剧演员搞砸了!

作者大人生气了哦,说好的便当没有了哦!

『仓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店里怎么办啊!』

『我拜托杓渠去看店了。』

『难怪放学后她急急忙忙就走了。』

『穿着女仆装。』

『苏秋,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在我报警的期间你要看好仓姐,别让她跑了。』

『让她看店是骗你的。』

『我想也是,她根本不会煮面。』

『但是让她穿女仆装是真的。』

『只有这个最好是假的!』

『图书馆的馆长是我的初中班主任,我偶尔会帮他代一下班。他现在正在医院陪得了肺炎的女儿。』

『早点说不就好了。』

可是馆长不在的话,就没办法查员工资料,这样就束手无策了。我想一起普通的车祸报纸上也不会有什么记载,难道要去警察局?那样的话就算拜托苏秋的父母也会被认为是小孩子在胡闹吧...

仓姐从正在看的小说上移开视线,冷冰冰的盯着我。

『小谦,你为什么一脸死了老婆的表情。』

『你们是串通好了的吧!一定串通过了吧!』

『小谦,你为什么一脸‘管理员不在就没法查员工资料,真是失望’的表情?』

『早就说过了,不可能有这么具体的表情吧!』

『把你的苦恼说出来给姐姐听吧,我会用比你丰富好几年的人生经验帮你解决的。』

『真的吗?其实...』

『抱歉,我无能为力。』

『我还没说呢!』

难道我每做一件事情都得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行吗!

大概是对我的丑态感到于心不忍,仓姐叹了口气,把手里的小说放下了,摆出愿意听君一言的架势。

『仓姐,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图书馆的?』

『大概是幼儿园的时候吧,我的父母都希望我能成为一个文学少女呢。』

现实真是残酷啊。

『小谦,你刚才是不是在想些失礼的事情?』

『怎么会呢!总之,仓姐你记得这里曾经有个管理员是外国人吗?』

『当然记得,说起我认识的外国人也只有那一个,所以记得很清楚。她大概是在我小学毕业时到这里工作的,然后在我初三的时候...』

『怎么了?』

仓姐露出凶恶的眼神,越过收银台,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

『她是你女朋友的什么人?』

『...母亲。』

『果然是这样,难怪我看到那个女孩时有种既视感...两个人都长着一头酒红色的头发啊,与其说是红色,不如说是粉色。都已经是八年前的事情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只是感到好奇而已,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和她女儿正好相反,是个相当活泼的人。我从小就长了一张军曹脸,她把捉弄我当成日常工作。她们一家四口看起来相当幸福,让人乱羡慕一把的。』

『...一家四口?』

『是啊,那女人还有个妹妹,不过两个人的头发颜色并不一样,似乎是家里收养的孩子什么的,她家乡的贵族以收养孤儿的方式做慈善。』

『她的妹妹是不是长了一头深红色的头发?』

『没错,那在英国也不算是什么特别的发色,说起来,你那小个子的女朋友比起她的亲生母亲,更像她的姑姑多一点。她的姑姑也是表情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和她火红色的热情发色完全不相配呢。』

『...』

『不过那次事件以后,他们一家人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这间图书馆了。』

『你还能回忆起那时发生了什么吗?』

『我也是听老师说的,那女人在出车祸前接到了一通电话,然后就欢天喜地的跑出去了,谁知道她就再也没有回来。』

『你的老师有说电话是谁打来的么?』

『大概只有死掉的那个人知道吧。』

仓姐挠了挠头发,再次拿起了自己的小说。

几分钟后,在我和苏秋走出图书馆前,她突然用叹息般的口吻说——

『那些自作主张死掉的人,完全没想过自己给生者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吧。』

——

『结果老板不在啊。』

『没关系,我大概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欠缺的只是细节。』

『让我郁闷的是自己白来一趟啦!』苏秋没好气的抱怨。

『我才懒得管你。』

『别以为挂着个青梅竹马的名头就可以胡作非为!我到现在连你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反正下次如果还有需要你的地方,就算你不爽我也会把你拉出来的,不必担心。』

『别说得像‘就算你不愿意我也要把你救回去’一样帅气!』

『这不就是青梅竹马的特权吗。』

太阳公公在马路的尽头一点一点下坠,眼中的楼房与街道都被染上了橘子般鲜艳的金黄色,在这么一副煽情的画面里,好友走在我的身边。

好友吗?

这是个过去的我只会拿来说说的词语,而现在却可以放在心里去想,去奢望了。

我这种人,说不定也可以理解友情与爱情。

我这种人,说不定也可以相信别人,也可以放下心中的怀疑与自卑。

我这种人,说不定也可以帮助他人获得幸福。

只会依赖别人的我,说不定也可以让重要的人依赖一次。

『喂,小谦。』

苏秋用力的拍了一下我的后背。

『你还记得小时候的梦想吗?』

『当个...科学家之类的吧。』

『还真是普通,不过一般人都是那么想的吧。』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一个主持人,所以上大学时会选播音主持专业吧。』

『也对,我们这种差生去考艺术专业容易一些。』

『小谦和我不同...一定能进重点大学的。』

您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个念头啊。

我和苏秋可是万年的吊车尾,从初中一直到高中都是老师头疼的问题学生。而和我们混在一起的杓渠则是名列前茅,真让人难以理解,看来所谓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也并不总是准确的。

『所以呢?』

『我们不会进一所大学吧,更不会在一个城市,我们的关系到那时就要结束了吗?』

明明说着悲伤的事情,苏秋的脸上却挂着爽朗的笑容。

『小谦一定不在乎这种事情吧,你总是最坚强的一个。』

别说笑了。

我是最脆弱的那一个才对吧,你的眼睛到底在看什么啊!

『那你又是怎么想的?』

『我会永远记得与你和杓渠在一起的生活,记得你们给了我一个难忘的学生时代,记得你们帮我度过许多个孤独难熬的日子。然后,学着去适应没有你们的生活。不过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和朋友分别过,不知道做不做得来。』

『...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是啊,为什么呢。』

苏秋困扰的歪头想了一会。

『大概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已经能够面对分别——这件事吧。』

那是什么意思?

我正想这么问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安月菟离家出走那天,我来到空无一人的教室时感觉到的寂寞与冰冷。

安月菟每天都会第一个到达教室,她想用自己的体温去驱散掉盘旋在教室中的寒气。

因为她比谁都明白孤独带来的疼痛,所以即使只是微不足道的痛楚,她也想替别人承受下来。

不明白那种痛楚的人,就不要去明白了——她应该就是这么想的。

现在换成我了吗?

我在下意识的拉着身边的人吗?

因为自己体会过分别的痛苦,所以不想让重视的人也去经受吗?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不过看到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又在犹豫了。优柔寡断是你最大的缺点,数学老师不是常说吗,不去动笔是没法得到答案的,不去前行是不会知道结果的,如果你认为分别是必要的,那就只能分开了不是吗?』

听到苏秋的话,我觉得自己真是滑稽又可笑。

不过你也担心过头了吧,这次我可没打算退缩,也不需要谁再来推我一把。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喂,你真的打算做主持人吗?』

『当然。』

『那你可得好好锻炼自己的口才了,最起码要像我一样,光靠一张嘴就能骗到女孩子才行。』

『那种事情也只有小谦会去做啦!』

终将分别什么的,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我已经不是那个会害怕受到伤害的孩子,人总有长大的一天。

杓渠那天放开我手的意义我终于明白了。

虽然我一直在骗自己,说些什么『根本没有对朋友付出过真心』『友情和爱情我都不明白』之类的任性话,却一直在依赖着这些保护着我的人。

那样的日子不会永远继续下去。

从今往后,我会一边揭开自己说出的谎言一边挣扎着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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