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真是壮观啊”
灰黑色的碎岩上,披着灰色斗篷的黑发年轻人将一只手放在眼前,透过那圈成O字的指缝看向远处的城市
那是在一夜之间就被重新“规划”的城市,崩毁的城墙,撕裂的街道,断流的河道......一道道创口就像是被顽皮小孩用彩笔随意涂抹的画作,还有那永远铭刻于山壁上的剑痕,一切的一切让远离城市数里开外的他们都看的触目惊心
黑发的青年咽了下口水,他用手肘碰了碰身后穿着同样斗篷不苟言笑的同伴:“喂,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自己,同样是用剑的差距咋那么大呢?我说你连个山都劈不开还装什么冷若冰霜寂寞无敌”
“滚”裸露的手腕连指头都被绷带所缠绕的青年没有对同伴抱有好脸色,他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的城市,看不出丝毫表情
“说真的,被世人喻为灾厄的我们在这些家伙面前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他们才是真真正正活着的天灾啊!如果你等于五个帕特的话,那人家这位起码等于五百个帕特,也就是随随便便都能打一百个你啊!”黑发青年感慨的咂了咂舌,他转头对同伴说:“要不我们现在回去建议老大解散组织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怎么样?我看这组织继续待下去也没什么前途,不如在离开前把组织出卖给帝国,还能捞一笔外快,到时候我们七三......”
打断他的是一把出鞘的剑刃,泛着寒光的剑刃仿佛至始至终就贴在他的脖子前一样,黑发青年脸色难看的扯了下嘴角,他慢慢的抬起双臂:“......三......三七?......请务必饶小的一条狗命”
“......”
雪银的剑刃没入腰间的剑鞘,隐藏于黑色的斗篷之下
黑发青年拍了拍胸口深呼出一口气:“真tm吓死老子了,你这人啊也太tm死板了,跟你组队一点乐趣都没,而且我说你也别总是威胁我,惹急了老子撂担子不干了......大哥,我错了!”
看见那望向自己的深寒眼神,黑发男子刚挺起来的气势又怂了下去:“我这人啊什么都好,尤其是实话实话这点,不像某些人跟你明里笑暗里刀什么的,嘛~关于这次的任务其实我有着自己的看法,这是一种......喂,听我说完啊!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啊”
......
因为这场战斗的原因执法队们都忙于处理受灾人群的事了,也因为这座位处于半山腰的城堡失去了他原本主人的原因,此时正空门大开毫不设防
因主要战场被迁移到山脚的关系,这座比城市本身还要古老悠久的城堡除了那座后来起建的瞭望塔外几乎没有任何损伤,一切都像某种既定的命运一样,而今天,城堡迎来了两位新的客人
“喂,你冷吗?我总感觉森寒森寒的啊”黑发青年搓了搓双臂哈了一口气
“不冷”也许是被他纠缠的不耐烦了,缠着绷带的男子难得的回了他一句
“那真是太好了......既然你不冷就把衣服脱给我穿吧”黑发青年乐呵了,忙不急待的伸出手去车他的袍子
“所以说啊,做人要乐观点!你这样经不起玩笑将来要出事的”黑发青年摸着被剑鞘捅的生疼的小腹,他掀开衣服一看:“靠,我的八块腹肌都青了,你还真tm没轻没重啊~嘶!”
“喂,别闷着不说话啊,要不我们来聊聊人生理想怎么样?”刚刚还叫惨抽气的黑发青年现在却跟个没事人一样放下衣摆继续凑了上去
“说真的,我进了这个组织就跟回到了家一样,看谁都特亲切,你觉得这次任务结束回去后,我就跟刺客妹子求婚怎么样?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你说大家都是朝夕相处的伙伴了,一个个的用代号来称呼多疏远啊,你说是不是?”
“关键是老大那人也没什么起名的天赋,你说要给我们来个狂酷叼帅爆的称号多好,偏偏来个什么法师暗杀者之类那种故事书里一话死的龙套名字,就你这剑士的称号听起来就跟马上要领便当的路人一样,要是我改天做了老大我一定给你起个剑魔,天剑之类听起来就狂酷叼帅爆的称号,我自己嘛~就叫星辰大法师,不对,按我的固有魔法来说应该叫”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守在大门旁边两位身穿重铠的守卫打断了他的话
剑刃轻鸣,瞬间出现在两人身后的剑士慢慢移开了腰间抵住剑格的手指,任由露出一小段锋芒的剑刃滑落,而他步伐不变的继续向前走去
“我说你这人啊!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秒了两个士兵就把你嘚瑟成什么样了,你看着没表情,但你内心一定闷骚的偷笑了吧,觉得又在我面前露了一手,其实我这人一向很低调,别看我没在你面前露过两手......喂,等等我啊!”
看着没有理会他继续向前走去的身影,法师怜悯的看了下两名不再动弹的守卫赶紧跟了上去
高耸的大门阻隔在他们的面前,被岁月所侵蚀的它依稀可以看见上面那繁琐的雕纹
“你来”剑士侧身让开
“喲,这时候想到我啦,所以说做人要和气点嘛,这样需要别人的时候别人才会帮助你,还好我这人比较好说话”
“......你再叽叽歪歪的我就把你的舌头切下来”
“好吧,我闭嘴”
修长的五指从法师的斗篷里伸出,轻轻触摸那古老的花纹,他摇了摇头:“后现代的魔法师杰作而已,没必要那么警惕”
手掌轻推下,厚重的大门缓缓敞开,呛人的灰尘朝着两人铺面而来
“呸呸,这里面多长时间没打扫了”
就趁法师发牢骚的功夫,剑士一闪而入
尘封已久的城堡里散发出一股腐朽的味道,挂在墙壁周围的装饰歪歪斜斜的,有些甚至已经掉落到地面上积灰了
法师从地上捡起一个茶壶,吹了吹积落在上面的灰,露出里面暗淡的金制杯身,他摇了摇头:“两百年前精灵族的风格,含金量也低的可怜”
即使这么说着他也习惯性的往斗篷里塞去,似乎突然醒悟过来自己是来做任务的,他毫不怜惜的把杯子丢了出去,用脚踢了踢之前杯子旁边的托盘,看的出那时候城堡突然发生了什么状况,就连仆人也不顾主人的责罚而匆匆丢下在那时候价值不菲的茶具急忙逃离了
法师转动视线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没有骸骨......真的是发生紧急情况而逃走了吗?借着透露进来的阳光,他看向墙壁上的巨大绘画,那是当时贵族们所信奉的神祗,不过现在五官已经消失不见,其他部位倒是没有丝毫损毁,看起来就像一个无面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人为做的,如果是人做的那么爬上几十米的高度去擦掉一张脸也真是闲得蛋疼
莫名感觉恶寒的他将手掌贴在石制的地面,然后对着剑士点头道:“顶楼”
......
血月高悬于夜空,叶寻蹲在两名倒地卫兵的身边,用手指沾了点流淌一地的血液,感受着指腹的粘稠感,十五分钟到半个小时内......他静静的看着两具尸体脖子上的创口,在那里,护着脖子的精铁上是几乎肉眼无法识别的划痕,如果不是从盔甲缝隙渗出一地的鲜血别人可能认为两人只是睡着了
“大人!城堡周围已经找过了,没有发现任何人”两名卫兵小跑着过来报告
周围没有敌人,那么......他把视线望向那紧封的城堡大门,然后起身向那边走去
封印没有被触动,门上的花纹还跟那时候来老头子这里一样,他拔出佩剑在卫兵惊讶的眼光中对着紧闭的大门刺过去,剑速很快,但就在距离大门一寸的位置就没能再突进哪怕一毫的距离,明明就像刺在空气中,但反震力让他手中的利剑几乎脱手而出,他并不担心自己打破封印,如果所谓的封印会被自己这程度的攻击所打破,那么在里面的那“东西”反而变成了笑话
封印也没问题......但是为了总感觉一切的一切都不对劲了,从进城的那时候起......
他望向这座被封印的城堡,这座老头子守卫了半辈子的城堡,现在应该由自己来守卫的城堡,是的!那位传奇英雄真正的使命并非是守卫这座城市,而只是这座封印之堡
“召集所有卫兵随我一起出城,现在!马上!”
他相信着自己的预感,在危机中救了自己无数次的预感
紧急中带着一批卫兵急忙出城的他并没有看见,周围那些按照“自己的意愿”开始扭曲生长的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