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俞白学长？”
两人自觉此处人群嘈杂，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即便人们看不见神明或者妖怪，但与它们对话的林森却能够看见。
一个人在那里自说自话肯定显得相当诡异，即便林森已经尽量放低说话的声音，减少自己的动作幅度。
再次化身俞白的神明大人带着林森来到离学校不远的一处老旧的家属小区。
这个小区大约建于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七层的小楼上装着窄小的双层铁皮窗户，小楼外墙前不久重新粉刷的墙皮已经开始脱落，一股浓浓的衰老腐化的气息。
这难道就是俞白的家吗？
这个小区的绝大多数住户大概都是些年迈的老人，老人不喜欢熬夜，一到晚上，单元楼上的灯光几乎都早早熄灭。院子里也就一盏孤寂的守夜灯悬在值班室的上面。
值班室里同样是头发花白的老人，早就沉沉睡去睡去，俞白带着林森轻松通过了大门，进入了小区。
一阵七拐八拐之后，进入不知所在的单元楼。昏暗的走廊灯因为电压不稳闪烁着，个别的楼层还有不亮的状况。
俞白用自己发亮的手作为照明工具。
他们最终来到5楼的501室门前站定。一个防盗门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怎么进去呀，神明大人，你可以来去自由，我是凡人没有钥匙可进不去。”
林森问道。
俞白不理林森伸手向门框上一顿乱摸，摸到一个小巧的钥匙，借着手掌的灯光，没费多少力气就把门打开了。
“我们进去说。”
房间里空无一人，俞白打开灯，两人在房间的四周转转后，在沙发上各自落座。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时俞白的家？”
林森问道。
“是呀，小声点，别吵醒那老太太。”
俞白指了指卧室方向。那里的小床上睡着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奶奶。
“啊，对不起。”
“我来给你说说吧，总之我是被困在这里了。”
俞白无奈地把身体卷缩在沙发上。
原来，鱼白原本是那在激流上游产卵的大鱼，每年大鱼为了躲避天敌都要从下游逆流而上，在安全的上游水域产卵，孵化后再回到下游生活。
许多大鱼只进行了一次来回就放弃了。而鱼白没有，鱼白不断游啊游啊，也记不得自己有多少次逆流而上，冲破艰难险阻，回到故乡。
总之，有一天它的太累了不行了，终于在异乡死去，没有回到出生地。上天感念它的坚韧和勇气，遂许它跳出轮回，让它去冥府消了自己的名字，再到天庭报到，位列仙班。
可是再给阎罗王大人报名字的时候，阎罗王大人一时不慎，听成了把“鱼白”听成了“俞白”，遂将他们两人的名字各划去一半。两人被划掉的那一半便相互结合成仙体，跳出了轮回。
多音字真是害人不浅。
结果现在仙不仙，人不人鬼样子。其他都好说，只是每年的寒暑假都要乘着火车，从东江回到汉京一次，实在太过麻烦。
鱼白本想着和俞白商量一下，好好把问题解决了。毕竟修炼成仙的是它，不是这个人类。但是俞白就是不肯放弃，执意要每年回来两次。
俞白和鱼白发生了争执，因为两人共用一个身体，又奈何他不得。只好求助于能够看见的林森。
见俞白居然主动的和林森搭话了，他觉得人类之间总感觉好说话一点吧。
“你是想让俞白学长放下执念，归还身体吧？”
“正是此意，你要是答应，我把他的意识放出来，你好好跟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