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放过软软…救…”
呼喊声还没结束,惨叫声立马响起,然后一切归于安静,死一样的安静,死…
寒月秦此刻在自己房间里,对门外的事物听的一清二楚,可是他无法动弹,因为自己很清楚,那是幻觉,是楚章字的能力场景,哪怕现在冲出门去解决那些混乱时代残害普通人的恶党也毫无用处,因为真人早已经被新时代的秩序消灭沦为灰飞,此刻不过是某种记忆里被能力提取出来的幻觉罢了。
熟悉的房间装饰和布景,这是他混乱时代所生活的地方,那时候他还未成年,十七岁左右,只是一个平凡又正常务工年轻人,他高中就辍学了,因为自己的家庭问题,父母离婚,跟了男方就是自己那个所谓的父亲。
抛开这些往事,寒月秦很仔细的打量房间同时在迅速思考楚章字的能力到底会怎么作用,精神系的攻击有很多种,而且无法预测,只有亲身体验才会明白。
既然场景会选择这个时刻,那么肯定就和他的能力类型有直接关联,楚章字要攻击他么?想到刚才他还没中招之前那一刻,自己没有开枪,不然楚章字不会来得及使用能力,他犹豫了,那刻他想到被林华文带走的小男孩哭泣的样子。
现在也不是反思这些事情的时候,因为按照他的记忆,接下来这段时间要发生一些糟糕的事情。
“啊!爸,爸!你们这些魔鬼,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女性撕心裂肺愤怒的吼叫从门外传来,寒月秦很清楚这是谁的声音,稻阮阮,他的邻居,这里不是大城市地区,只是一个不知道几线城市的市郊,他的租房也是一种很普通的单层独居房,四周不是同为租房的打工者就是住在附近的居民。
稻阮阮一家就是本地人,平时里对附近的人都很友好和善,她父母是自己开沙县小馆的老板,稻阮阮本身只是个学生,平时如果放假了会在家给父母帮忙,寒月秦记得很清楚,非常清楚,平时他从附近的工厂下班了就会去她家吃点东西,每次看见她们和谐幸福的一家心里就会有一种很奇妙的感受,并不讨厌。
“不要!救命救命!谁来救救我!”
稻阮阮的哭喊成为了一种刺激,让那些男人的笑声越来越扭曲恶心。
寒月秦的怒火几乎快无法控制,但是他没有动手,哪怕他此刻可以轻轻松松送这些不入流的能力者暴徒下地狱。
“这只是幻觉,不要陷入被动。”
寒月秦心中不停念叨,试图通过这句话控制住自己。
“软软,孩子爹,你…你们!你们这些天杀的畜生啊!你们啊!老天爷会收你们的命的,畜生啊!”
“妈,妈救救我,我不要,我不要!救救我!”
稻阮阮母子的悲嚎刺痛着他的神经,拳头啪嗒作响,这一切都如同当初一样,那时候的自己还没觉醒能力,他害怕地缩在床底死劲用手堵住耳朵,然而那一声嘶吼,和那些暴徒残忍的叫喊依旧会止不住的漏入脑海刺痛神经。
那时候的自己无法做出选择,只能目睹悲剧的发生,现在的自己呢?精英能力者学员,踏入四级门槛的战斗力,估计一个人就能驱逐当时祸害这里的帮派,却依旧躲在这间房子里目睹一切继续发生么?
“我不想死…”
伴随着稻阮阮这句有气无力的呼救,寒月秦打开大门的铁栓,然后就这么走了出去。
视野里的画面惊心动魄的丑陋恶心,十多个男人正邪笑着在扒稻阮阮的衣服,还故意慢慢来只为了听她喊叫,一旁的母亲已经不知死活歪倒在地上。嘴角流着鲜血脖子紫青色一大块,在一侧不远处一具没有脑袋血迹斑斑,到处是飞溅脑浆的尸体靠着一处墙壁瘫在地上,那是稻阮阮的父亲。
“谁啊,这是,你还敢出来呵呵,哥几个本来听说这家小姑娘清秀过来玩玩就走,出来干嘛,找死?”
“哟,你们看呀,这还是个警察嘿,还有枪!什么时候了还警察呢,还故意穿了这身出来送死?”
几个人立马散开展位,其中有三个壮汉丝毫不怕就这么顶在前面,明显是不惧热武器的能力者。其中一个家伙手上,胸口全是飞溅的血迹,特别是手,血淋淋的让人恶心,寒月秦已经很明白了,就是他生生捏爆稻阮阮父亲的头颅。
“你想…怎么…死?”
这家伙眼中的血腥还没消散干净,很明显的被能力者综合征过度侵蚀,说话都不连贯,站的也最靠前。
寒月秦收起枪放回腰带,就这么带着冰冷的眼神向这人走过去,速度平常毫无任何波动。
这壮汉被这样轻视哪里忍得住,当即就是一个飞跃那血淋淋的打手抓过来,可以想象如果不躲闪结局就是寒月秦的脑袋要像西瓜一样炸开。
咚!
壮汉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水泥地都在裂开密麻缝隙,这还不算,立马又开始狂喷鲜血,不一会就在地上哆嗦几下没了动静。
而就在旁边的寒月秦身上一丝血迹都没沾染上,那喷涌的鲜血距离他还有十几厘米的时候就莫名直接落地,没法再溅起半步。
“能力者!野兽死了!”
有人大喊就要跑路,也是走了两步整个人立马从双腿开始直接断裂然后坍塌在水泥地上成了肉泥,死状惨烈,起码被他们成为野兽的壮汉因为身体强度还有个全尸。
“啊!”
“不要大哥饶命!”
“我的腿!好重!我抬不起头!啊!我的手!”
惨嚎不断,寒月秦走在其中。最后站在已经精神呆滞的稻阮阮面前,蹲下然后替她把外套披上,收敛暴露的皮肤。
稻阮阮丝毫没发现她面前的是谁,仿佛也对面前这一切没有任何察觉,呆滞地半趴在地上看着地板,直到最后她才抬头看见寒月秦的脸,那个她熟悉的面孔。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救我爸妈…他们活该死么,我做错什么了,爸妈做错什么了,为什么你这么厉害要看着我们死…”
稻阮阮神经质的疑问寒月秦并没有回答,他没办法回答,因为这一切只是幻觉,不是真人。一种无法言明的痛楚从心底溺出。
开始淹没寒月秦,特别是当看见稻阮阮的眼眸中那抹绝望和联想到真正现实里的事实更为惨烈,冰冷,自己更为无能时。
寒月秦就痛苦到无法呼吸,又一次重蹈覆辙了?他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强大,足够改变很多事情,不会再重蹈覆辙那般无能弱小。可是结果呢,哪怕在幻觉世界里,他依旧没有改变悲剧的诞生,只是因为自己那冷漠与所谓的理性而已如此罢了。
寒月秦再次站起来,掏出枪,他闭上眼睛,任由那自责和自我愤恨占据了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