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豪宅之中，一位身着正装眉宇之间有股英气的男子站在孔京面前，孔京此刻再秉性恶劣也不敢表露出半点痞气与嚣张。
孔京并没有跪下，他死死盯着地板也不抬头。孔利因怒了，这位西疆市巨鳄的气场强势无比，压迫着孔京。
“你真是出息，做些畜生事情让你老子替你丢人，你还想不想接替公司产业，不想你就说！老子找条狗把家当给他，你也别想从我这拿一分钱，滚！”
“行啊！你去找条狗来，孔利因！”
孔京很是疯狂，眼眸里全是血丝，如同一头野兽。
孔利因颤抖着闭上眼睛，然后再次睁眼看向自己这个儿子，眼中少了很多怒火，多了些许悲伤。
“我以为，以为你不是能力者，多半你是像我，没想到，你还是像你母亲，像她。”
“别和我谈她！别和我谈她！”
孔京一把扯开客厅大门，一边像疯子一样不停跺脚，摔着一切能拿到手的东西，从这里逃离开。
“孔懂事，需要我…”
“告诉他，别忘记我和他说过的话，不要越过那条线。”
刘煌出现，孔利因比了个跟上的手势，随即刘煌也在这落寞的气氛中恭敬离开。
……
……
两个星期的外派实习已经过去四天，除了第一天有不停的事情出现外，这几天异常的平静，也许这才是正常的，寒月秦话更少了，不知道是否因为孔京的事情，那个家伙大摇大摆走出统合局继续过自己灯红酒绿的人生。被他施暴的受害者呢，了无音讯，听说受害者也从黑旗辞职，全家都搬离西疆市了，这就是现实。
这就是结果，没有任何奇迹，也不会有意外，就这么简单的通过合法的流程让他脱罪成功。我努力了么？我该介入么，我想起来了。
前天晚上我联系过黄管家，本意是问一下关于楚章字的刑罚问题，还有是否找到那个能力者的线索，可最后我还是问起孔京的事，我想过让老管家实在不行林渊来处理那个二世祖混账。
“林少爷，您的所有需求老人家我自然是竭力完成，您想让孔京接受因有的惩罚么？”
“可以么？”
那时候电话一头的老管家沉默了几秒钟，不知道为何我从那一刻就感觉到我需要做出抉择了。
“那要看您的真正意愿是何了，您知道西疆地区的真正危机是何么？”
真正危机？现在还存在危机？难道是错综复杂的地下能力者组织？不对，这段时间的巡逻任务让我对西疆市有相当一部分了解，那些隐藏着的危险能力者还不至于能成为一种危机。
“怪诞生物？”
“确切的说，是一部分融入一位五级能力者基因的生物，它们如同幽灵一般分散在整片西疆地区，除了开阔出来的主干道公路与西疆市和部分独立存在的小镇之外，所有荒原，高山雪地都是它们的领地。”
很显然的，黄管家说的内容绝对是少有人得知过的真相，这就是西疆市真正的危机？威胁到人类存在的事物？
“那些曾经没有诞生过智慧的动物拥有了能力，也拥有人类具备最强的武器，思想，你觉得它们对于压迫自身生存空间万恶人类有共存的可能么，林少爷。”
我不知道，在我看来真的无法去想象，那些野生的动物居然拥有能力还能像人一样思考，自然仇恨也随之诞生了？真的没有一丝丝调解的机会么。
“抑制辐射漆对人类能力者有奇效却无法抵抗能力者动物，在刚从混乱时代解放出来的西疆市时期开始，和平并没有如期而至。反而渡过了一段铁血战斗的日子，能想象么，小到老鼠大到耗牛，狼群。整片整片地区的动物成为能力者，然后冲击城市，趁着夜幕混入居民区屠杀的恐怖，就在这时孔利因出现了，他既是抑制辐射漆的发明者并且放弃了专利，随机又进行一次改良生产出新型抑制漆让其对野兽也能起到良好的抑制能力作用，现在已经成为西疆军区不可分割的半国企机构。”
我彻底沉默了，西军工业拯救了西疆，原来如此，然而这并不是孔京为非作歹的理由，这一点无论如何也无法说的过去。
“林少爷，西军工业并没有开放新型抑制漆的专利以及制作工序，西疆无法离开西军工业，孔利因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的独子坐牢，您懂我的意思么。”
“孔京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他应该受到惩罚，林渊难道也做不到么。”
我生气了，很明显气的有些失态，以至于问出这种问题，现在想来，我还太不成熟，显得幼稚。
“对林小姐而言没有什么事情无法做到，无论是打破人类的法则，还是颠覆整个世界，如果林小姐要做到，那么便没有任何存在可以阻拦，您明白我的意思么，这也是为什么林小姐从整个人类世界里逐渐退幕的缘故，人类害怕她，害怕出现一位至高无上的神存在，您觉得呢。现在这世界上大概只有为了少爷您外，再也不会有事物值得林小姐插手人类社会，除了您。”
黄管家的话语很沉重，一字一句在压迫我的神经，我明白他的意思，黄管家不会阻止我的意图，如果我找上林渊，那么一切的时期都会解决，孔京会受到惩罚，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林渊打破人类社会的法则前提之下。
与之相比，孔京做出来的事情几乎渺小到无法并论了，这是一种取舍，一种不关乎正义与公平只有现实的取舍。
那天晚上，我挂掉电话，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情，我也作出选择了。一个很冰冷现实的选择，我牺牲了那些无辜的受害者少数，选择了可能因此受到危害的大多数人，这不是好结果，也不是我要的结果。
现在依旧在巡逻中，寒月秦再也没谈过半句关于孔京的话题，昨天我试图和他解释我得到的答案，他并没有听，转身就离开宿舍，他是个聪明人，比我知道的更多，从他落寞的神色中我看见答案，他明白了。
也许寒月秦并没有想到我试图寻求帮助的势力是何种存在，但他明白我选择妥协，寒月秦会看不起我么，也许吧，我不知道，无论如何我的底线，就是不能拖累林渊，只有这点我怎么也不想触碰。
人类害怕林渊么，黄管家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中的压抑再如何作祟，我也无法开口去反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