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室内的赛场的内部,英国的政府警员将所有的进出口一概封锁了起来,就像要把空气都隔绝在户外一样,以免一切多余事物干扰办案。场外有无数个群众围在赛场,几名大胆的记者试图浑水摸鱼,从现场捕捉一些吸引人们眼球的惊人消息。而在整个赛场的中间,一个留着深紫色及耳短发,身着深蓝色西服式校服的少年正蹲坐着凝视着几名警员在工作。他时而用那深邃的墨绿色瞳眸注视着焦虑的人群,时而把玩着手中的人偶,仿佛除了他手中的物品,一切都是无聊至极的玩意儿。
无论警察再做任何的工作,做出任何调查都无济于事,因为他们身后的那少年早已将真相调查地水落石出了。
“在我说出一切真相之前,我有必要重新对各位解释我的身份。”那紫发少年终于开口说话,那如刀刃一般冰冷的话语使人后背发凉。由于他的一席话,原本嘈乱无比的众人也已经不再发出其他声音。能听到的只有少年那轻轻的呼吸声。
“我是由英国的警方从中国派遣来的民间侦探,同时也是整个世界都少有的能够驾驭‘超科芯体’以及其延生科技的人之一。今天晚上我会把近一个月来发生在这座雾都的一切迷团破解,同时我事先声明一下,这三起看上去毫不相干的案件实际上有很多相互重叠的地方,而且这三起案件的幕后黑手都聚集在了这里。出于人性化的考虑,我会给你们几秒钟自首的时间。如果你们依旧固守己见保持沉默的话,我会亲自找到你们的把柄让你无话可说。”
原本因恐怖的气氛而冻结的空气似乎开始了流动,而这一切都源于这少年的气势,那知晓了真相而试图拨开迷雾的强大的气场。
而这些事情的开始其实只发生在一天之前。
——
那是一个港口,虽然港口面积很大,但那里仅有一个豪华邮轮停泊着。数十量辆警车都停在这港口的码头旁,警官们都站在码头上遥望着试图靠近这艘邮轮的警艇。但事与愿违,警艇还未能靠近邮轮就被突如其来的水浪掀翻在了水中,而这水浪并非自然的海水翻动,而是从邮轮内释放出的攻击。
“怎么办呐,我的上帝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我奥斯林怎么总能接手这种可怕的任务!”
一个警长模样的人神情紧张地观望着,被汗浸湿的双手时而交叉时而摆成十字,期盼着有一个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人出现。
他向上帝的诉求应验了,因为某个人出现了。
“警官,这就是你委托我的案件吗?看上去好像并不是密室杀人案啊。”
说话的是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年,他留着深紫色的及耳短发,墨绿色的双瞳如风雪中的窗子般冰冷而又敏锐。他身着一身英伦式的深蓝色校服,在使人感到压抑的同时,他绅士般的着装可以或多或少地缓解一下这份不安。
“感谢上帝,您终于来了,左继明先生。”奥斯林警员激动喊道,看他那激动的神情和慌乱的样子,几乎像是闯了祸的孩子见到了帮助自己的父母,“这么和你说,左继明先生。这不是我之前委托你的案件,而是突发的劫船案。恐怖分子目前劫持了船长和乘客并控制了整艘船,对方也并没有提出什么解放人质的要求,而且警方也想不到靠近他们的办法。”
“还有其他信息吗,比如人质情况和歹徒的情况?”
“哦,对对对,他们可能使用了超科芯体。”
“又是超科芯体吗?”
左继明用左手揉了揉鼻梁,淡定地向波涛汹涌的海平面看去。
“稍等我几分钟,在我离开这段时间,请你把委托我处理的案件的必要信息准备好。”
“真是太感谢你了,左继明先生。你放心,我会额外支付给你相应的委托费的。”
“这就没必要了,解决超科芯体暴走本来就是我这种人的任务,不过你记得给我准备英国的玫瑰花印,如果没有那个作为证明的话,过后会很麻烦的。”
说罢,左继明调整了一下站姿,将力量聚集于腿上。此时,左继明的身体如同冒出紫色的气息。那是力量的象征,证明着左继明绝不是一个普通人。奥斯林警官显然很是惊讶,他虽然是一名警员,但是论能力的等级,左继明远比他高得多。
“对了,你快去联系一下邮轮始发站的警察并把邮轮的安检人员逮捕起来,他们可能是劫匪的帮凶。”
时间仿佛凝固一般,左继明在一刹那间飞向了海面,他的速度几乎已经与行驶在城市公路的轿车相当。随着弹跳引发的空气流动,左继明如同苍鹰一般跃向海面,着陆在最近的沉船上。接着,巨大的动能引发了海浪,十几个沉船重新浮现在了水面,左继明一路踏着沉船慢慢向邮轮逼近。
“我真是怀疑我自己的身份,我可是侦探啊,为什么我要做这种粗活。”
但是身处于这个社会,所谓的粗活的确就是左继明的工作,左继明也已经接受了这一切。
当今的社会已不同于过去的任何一个时代,科技这个名词几乎充斥了整个人类世界。而这个世界的创世主,引导了新一轮工业革命的人正是左继明的父亲左绍鸿。
早在八年前,左绍鸿便从事起脱离了过去的计划性科研项目的工作,也正是他这一大胆的决定为他引领新的工业革命提供了契机。
超科芯体,这纯粹是左绍鸿个人的研究成果。不同属性的超科芯体在与相应的电子科技设备相结合时便会产生极大强度的共鸣,共鸣所产生的能量会影响这个科技设备并使其带有前所未有的异能力,人类在操纵科技的时候便会获得异能力。科技产生的异能力虽然会给人类社会带来空前的生产力,但这强大的力量却很难被人类所控制。左绍鸿曾进行过研究,在发达的国家中,能够较为熟练地掌握超科芯体的人几乎仅占国家总人口的二十万分之一;在科技发展较落后的地区,这个比率甚至不到五千万分之一。事与愿违,这强大的科技未能普遍推广,而仅仅是作为一种科技成果被人们研究。
当然,超科芯体的研究并非所有人都可以胜任,只有可以启动超科芯体的人们才能对其进一步研究。值得注意的是启动超科芯体而非操控,实际上世界上约二十万之一的人们可以操控超科芯体,但仅仅是启动它而非进行操控的人的所占比重可达到十万分之一,而这些人被称作“启用者”。虽然每十万个人中就可能有一人可以启动超科芯体,但由于无法操控它,一些缺少科学知识的人就会有意或无意地启动超科芯体使其失控,危害社会。
世界各国各地区都曾对这种危机进行过防范和思考,并采取相应办法避免危机发生。有人主张直接进行禁止超科芯体的研发,也有人主张由国家限制其研发。但因为超科芯体自然存在的特殊属性,这些主张的成效并不显著。最终,由联合国组织成立的“超科技科研与管理官方”邀请了各国代表提出了解决问题的最终方案——既然可能会有不法分子启动超科芯体,那么就派遣可以操控它的人去解决危机。联合国还允许各国建立“特别指令机构”招集可以操控超科芯体的人,这些人被称为“特别指令员”,在从事日常的学业和工作的同时,接受委托并解决超科芯体引发的问题。
而左继明就是来自中国的特别指令员。
随着海浪的翻腾,左继明从波涛汹涌的海平面腾越而上,干净利落地踏上了邮轮,而他身上甚至没有被一丁点海水所溅到。
“邮轮还是很大的嘛,要是想寻找并解救人质就需要了解邮轮的结构,不过建筑的平面简图应该在入口处吧。”
这艘邮轮是归属于英国航运公司的豪华邮轮,左继明记得邮轮的名称附有“皇家”的字样。既然劫匪并没有要求警方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来作为释放人质的条件,那么劫犯的最初目标就很有可能是邮轮上富豪的财产。
邮轮大致分为七层,人眼可见的有六层,甲板下另有一层。最上面的一层似乎是最大户外活动区,长达120米宽及30米,几乎与整个邮轮的面积相当。仅在甲板上就分布有剧场、免税店、舞厅、台球厅、两个大型餐厅和若干个小酒吧。左继明曾经经历过数十种案发现场,看过无数种人间烟火,但是像这艇邮轮这样的百万富翁才有幸享受的豪华盛宴可是从未经历过。
“这样华丽的邮轮,不用说劫匪了,就算是过路的路人恐怕都会起野心吧。”左继明用余光一扫邮轮后说道。
“你在做什么?”
这时三个全副武装的如同军人模样的士兵手持着半自动步枪向左继明冲了过来。
在三个士兵眼前,左继明噗嗤地笑了一声,无视了他们的话,一边摘下眼镜,一边径直地走上前去。
因为警告无效,三人二话不说直接对着前面开枪。
在火红色枪焰下,子弹如雨点般高速地向水平方向飞舞起来。三人本以为左继明会被子弹贯穿,倒在血泊之中。
但实际上,他们却眼睁睁地看着子弹穿过了左继明的身体,射向了远方的空气,而左继明却安然无恙。灵异一般的现象实在使人毛骨悚然。
“你们就对我制造出来的幻影这么感兴趣吗?”这时左继明突然出现在三人面前,之前三人用枪射击的对象如同立体投影一样消失了。左继明趁着三人惊讶之际挥出如机动车般快速的拳头,这一拳打中了一个人的胸脯,拳头和胸脯相碰撞发出了肋骨断裂的声音,而那声音简直堪比交通事故中两辆货车相撞。几乎同时间,左继明掐住那人的脖子,将他往地面上按去,他的脑袋狠狠地砸向甲板时也发出了巨大的声响,那人也因为这无法承受的伤害而晕厥。
其余那两人这才意识到左继明的实力,然而左继明毫无歇息的意思。他立即夺过其中一人的步枪,抡起枪杆用枪托砸向另一个人。那连贯的动作如同打棒球一般,剧烈的撞击把那人的防毒面具砸得粉碎,枪托甚至都碎裂弹飞。左继明顺势抽腿踢向那土兵的肚子,那士兵便如足球般飞出几米,砸在了墙壁上。
而剩下的那人看得不知如何是好,便从腰间拿出了一个类似对讲机的东西。还没等开启,左继明便一个飞膝顶向那人,使那人如一支箭矢飞向一个铁门,砸在了铁门后,这人才蜷缩在地上。
“这只是我平常的状态,不过我现在的情绪不是很好。我几个小时前还在中国的一个垃圾处理站处理任务,哪里的味道实在让人恶心地想吐,而这份恶心转化成了对犯罪分子的愤怒,所以对你们有些粗暴,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向你们道歉。”左继明一边用冰冷的语调说着,一边走向最后一个被踢飞的人,“前提是你们可以老老实实回答我一些问题。”
“啊……我我我知道了——”那个士兵表现出求生欲极强的样子。
“你们都是邮轮的劫匪吧,那么组织这场劫持的头目是谁?”
“这——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知道头目找到了我的上司科罗莱·海林顿,我们只听从于海林顿的指挥。”
“你的上司就是头目的手下吗,有意思,说得详细点。”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我对头目不了解。但是海林顿先生很厉害,他可以使‘超科芯体’被启动使他获得激素一般的强化。”
“嗯,听上去还没有我爵位最低的部下厉害呢。”左继明耻笑道,“好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邮轮的平面图吗?”
“好像是,我不记得了,但你可以去右面的房间里去看,那里的墙上有为游客准备的彩色地图。”
“这样啊,多谢你了。”左继明整理了一下衣物,站起身来。“你的证词帮助了我很多,作为回报,我会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左继明嘴角上扬起来,俯视着正因害怕而颤抖的士兵。
——
这里是一个接待室,与其说是个接待室不如说是一个晚会大厅,它的面积实在是大得惊人。如象牙般乳白的高级墙体镶嵌着瑰丽的金色装饰,部分装饰与墙体间还装有木质的古典装饰和名贵的壁画,使整个大厅披上了奢华的外衣。复古的棕红色天花板上悬挂着数十个样式不一且各具特色的水晶吊灯,每个灯罩中都如同葡萄般有着数十个篮球大小的水晶灯,自上而下地将大厅染成温暖的黄色。欧洲风格的金色拼花镀金抛晶的地板上铺有华丽的高级红地毯,与镶嵌金色装饰的承重柱形成鲜明的色彩对比。
“这些人一定是有钱没地方花了才来这种地方享受假期的。”
左继明没有往更深处走,只是抬头看这邮轮各层的平面图。这时外面传来了对话的声音。
“五号,你怎么了!”一群士兵在大厅外喧哗着。
“我没事,只是有一个警方派出的支援者闯了进来,还把三号和四号打伤了。”说话的五号,其实就是之前和左继明对话的士兵。
左继明听到了外面的对话声,便一只手卸下大厅的数米高的镀有金漆的金属大门,朝着户外丢去。
沉重的大门如飞驰的炮弹,在一阵剧烈的撞击声后,数十个士兵如保龄球瓶般飞入海中。
“和我预想的一样啊,劫匪头目很是谨慎,准备了兵力。辛苦你了,五号——”左继明看着外面的景象说,然而之前坐在地上的五号也同那些士兵一同飞入了海中。
“好像,有点对不起五号啊。”左继明心想。
左继明没有停下,而是分析起当前的情况。
“二层到五层有很多的套房,假设每个套房都有两个人的话,总共也有400个人。如果要集中最少的兵力看管最多的人的话,恐怕敌人会将人质集中在较大的场所。应该不会是露天泳池,从很多方面来说风险都太大了;也不会是餐厅,餐厅的空间太大,很容易让人质偷跑出去;同样的道理,娱乐区也不行。”
就在左继明思考的过程中,半秒钟已经过去了。
“反向思考一下,这么大的邮轮不可能不配备警力,而邮轮上似乎也真的没有警力。原因恐怕是警力是劫匪假扮的,这样一来劫匪的数量恐怕在20到40人。刚刚我解决掉了十余人,也就是说仍有十余人在船上兴风作浪,仔细想想十个人实际上很少,就算十个人都在管理人质也可能有疏忽。”
又一个半秒钟过去了。
“大的地方,很少的劫匪,方便管理——原来如此,是歌剧院啊。可以容纳400个游客,还可以命令他们坐在座位上使劫匪更容易管理。”
左继明想通了劫匪的行动,准备向歌剧院出发。
而这时一个细微的声音使冷静到非人类的左继明震惊了。
——
大厅是没有人的,原本是这样没错。作为侦探的左继明是不可能疏忽掉任何一个细节的,这是他做了四年侦探的必然结果。即便他不是侦探,他也是一个拥有超自然能力的特别指令员,职业的素养也不会使他因粗心大意而忽略重要的东西的。
然而,那大厅内的的确确蹲坐着以为有着东方面孔的少女,她是真实的物理上的存在,也是细微声音的来源。
她留着一头乌黑的直长发,头顶有一撮很长的呆毛,深红色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左继明看。从她身着的现代式的雪纺衫和长过膝盖的雪纺裙来看,她似乎同左继明一样是个20岁左右的学生。然而与正常学生不同的是,除了脸上,她的身上缠满了绷带。她与左继明很像,面无血色的脸使人感觉如同一个牵线的人偶。
“表示质疑,为什么左继明会在这里?”少女开口说话了,而她那毫无表情的脸与冰冷到没有感情的声音简直与左继明一模一样。
左继明依旧是愣住的状态。
左继明没有立刻回答她,因为他现在并不是在观望着眼前的景象,而是在回忆起两年前一段痛心的过去。
确切的说,那是发生在十八的月前的事情。那一天,整个世界都在悼念一位伟大的人——左绍鸿。
左绍鸿在知道自己研制的超科芯体对社会造成了不小的危害后,开始一心钻研起科技的调整,而他也的确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生长元素,便是解决办法的关键。
左绍鸿曾经通过各种尝试来探索超科芯体的暴走问题,而他在一次偶然的尝试下发现一种外太空陨石的残渣可以有效解决这个问题。原本他以为是残渣的作用,但在几轮尝试过后,他发现产生作用的并非残渣,而是遗留在残渣中的某一元素。
地球上不存在这一元素,这个元素的分子有145个质子且相对分子质量高达342克每摩尔,因此左绍鸿将其称作第145号元素。由于不论是有活性的生物还是无机物,一切接触到该元素的物质都会以每75天生长到原来质量的101%的速度生长,所以它也被成为生长元素。
大概18个月前,左绍鸿在寻找生长元素的途中遇到了空难而下落不明。而事故发生的第二天,左继明遇见了一个从头到脚都缠有绷带的女生,而那名女生曾说过一句话。
“左绍鸿老师,你的父亲,是被人谋害的。”
然而左继明还没有再进一步问详情,那女生便消失得不见了踪影。
“你是,当年的那个人!”
左继明似乎将解救人质的任务忘却了,因为那两年前如同人偶般消失得女生又一次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多年来使左继明困惑的问题在今天那一瞬间如火山爆发般突入袭来,惊慌的左继明此时不再是一个冷静的侦探了,而是如一个暴躁的狂徒。于是无法平复心情的左继明在惊讶了3秒后问出来第一个问题。
“你是谁!”
“表示应该是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少女面无表情地反驳道。
听到这番话后,左继明一愣,随后便冷静了下来。
“不会这么巧的,两年前遇见那个少女是在中国。虽然这个少女也是中国人,但两人也未必就是同一个人。”左继明心想,“而且我的身份是特别指令员,本来就有很多人认识我,就算是在这里被人认出也很正常。她或许是躲在这里的人质,是个需要保护的弱者。”
左继明思考过后走向这名少女:“我是受英国警方委托来处理这起劫船案件的,不要害怕,我马上就会救出船上的人质的。如果可以的话,你能描述一下劫匪劫船的经过吗?”
“表示爱琳也是刚到船上不久,因为突然看到你就跟了过来。”
“爱琳是……你的名字吗?”
“表示我的名字的尹爱琳。”
“表示”是她的口头语吗?
左继明心想。
“你一个人待在这里也很危险,要不就先跟着我吧,我一会儿会赶到人质被关起来的歌剧院——”
“表示你比那些劫匪危险多了,至少他们不会把门卸掉之后扔到海上。”
左继明砸了下舌,毕竟这样毫无遮掩的讽刺多半是他对别人说,这种情况非常少。
“总之嘛,我会让你安全。”左继明在单独面对女孩子的时候还算得上绅士。
左继明转身想要离开,并示意尹爱琳跟上自己。而尹爱琳干脆直接跑上前去,抓住了左继明的袖子。
不知为何,左继明感觉尹爱琳与自己很像,那是从某种意义上讲。
“我说你真的认识我吗,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左继明忍不住问道,“比如说两年前,在中国——”
“表示如果你不快去救人质的话,他们可能要坚持不住了。”
“就不能回答一下我吗?”
在一系列的交涉下,左继明发现尹爱琳似乎只会回答一些简单的问题,她就像是一个失去了记忆的孩子,毫无表情得像一个人偶,或是一座冰雕。
“你的父亲,左绍鸿老师,是被人谋害的。”
这句话已经在左继明的脑海中不断浮现了上千遍,但是今天回想起这句话却是最令人激动的。左继明想不到令他如此激动的原因,但是他相信这与尹爱琳的出现不无关系。
她和18个月前的女生的确很像。
“你知道吗,尹爱琳。我的父亲曾经告诉过我他的工作单位和学生背叛了他,因此他不得不采取行动来解决这些问题,但是结果是他失败了,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连左继明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对一个今天才认识的女生没有原因地说这种话,但是如果什么都不说的话,他恐怕会后悔。
“表示已经到了。”尹爱琳突然发话道。
左继明这才意识到原来两人已经走了很远,而歌剧厅已经到了两人的面前。
左继明突然意识到了下面将会到来的事情,于是立刻抓住尹爱琳躲进了角落。
侦探的潜意识总能准确地预言一系列事情,过了不到几秒钟,左继明听到甲板的另一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人原来所在的地方不知从何处出来了五个全副武装士兵,而从他们的行动来看,他们正准备前往歌剧厅。
“尹爱琳,请你躲在这个角落里,我这就去解决掉前面的那些麻烦人物。”
“表示不相信你能一下子解决掉他们。”尹爱琳依旧是面无表情地说着。
“既然你知道我是左继明,你就不应该怀疑我的能力的吧。”
几乎是一瞬间,左继明如幻影般从尹爱琳的视线中消失了。
“哇,表示还是很厉害的嘛。”
左继明如闪现一般随着五个士兵进入到甲板和歌剧厅中间的一个小走廊内,在确定五人并没有发现自己后,左继明立刻擒住跟在最后的士兵,用捂住对方口鼻和扼住对方颈部动脉的方式使他瞬间昏迷了过去。
“十三号,你怎么了!”领队的士兵突然意识到后面发生了事故,于是后头查看着。他发现左继明已经将“十三号”扛到了甲板上,手里还拿着“十三号”的步枪和烟雾弹。
“注意,对方有枪。”四人整齐划一地同时举起枪来,对着将要把门关上的左继明。
“真是怀疑这群人的智商,脑子不够用就别来劫船啊。”左继明立刻将烟雾弹拉开弦同手中的一瓶试剂抛向人群。
“注意背后,戴好你们的面罩。”在一个看似头领的人的命令下,士兵们单手举枪将脸上的防毒面具带好,而此刻烟雾立即弥漫开来。
“你们大可把面罩戴好,只是我刚才还向你们脚下丢了另一种东西。它扩散出的气体会与面罩的玻璃发生反应并使之模糊,所以你们无论戴不戴面罩都会被夺去视野的。”左继明将步枪上的消音器和弹匣摘了下来,对着室内开了个空枪便将门关上了。室内的众人听到枪声后惊慌地四处扫射,几秒钟过后便没有了动静。而当左继明再一次推门看时,众人已经中了自己人的子弹而倒在地上。
“表示你的行动简直称得上粗暴。”尹爱琳见危险已经解除便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
“是你说不相信我可以一口气解决他们的。”
左继明仔细看了看地上的士兵,发现他们只是被伤到穿着防弹衣身体而浑身多处骨折。确定四人可能不会发生太大的危险便领着尹爱琳向更深处的地方走去。
这里是一个大型的歌剧厅,几百个座位如阶梯般自上而下地排列着,而数百名可怜的人质正被迫坐在座位上。几个手举步枪的士兵在人质身旁来回走动着,而人质也双手抱头颤颤发抖。
“表示如果你不快去的话事情会发展到很糟糕的。”
“你就不能安安静静待一会吗,或者吐槽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表示你就挺有意思。”
“切……”
左继明没再和尹爱琳多说些什么,便用之前同样的方式将大门卸下,精准无误地砸中了三个士兵。
另外一个士兵见状立刻挟持了一名人质,准备持枪向左继明射击。
只听“咔嚓”的一声,左继明如电光火石般用手掌斩断了步枪的枪口,随后他非常连贯地将枪口接住并穿过士兵的防弹衣并刺中了士兵的腹部。
“啊啊啊——别伤害我,要什么都可以——”
被当做人质的中年男子浑身颤抖着,裤子的内侧几乎已经湿透了。
“我不是坏人,我长得很凶吗!”左继明反驳道,随后他在确定附近已经没有士兵后便大声喊道,“请各位不要惊慌,我是警方派来的特别指令员,是来保护人质并制止劫船的。这些士兵是伪装成安保人员上船的,也就是说他们大概有30人。现在各位不要四处走动或者急于逃生,就待在原地就好。”
而船上的人大多都是有钱人,他们既不习惯这东方的面孔,又不喜欢被一个高中生模样的人使唤。虽然这些人嘈杂地议论着什么,但考虑到自己的安全和财产以及左继明的能力也便照做了。
“特别指令员吗,那么外面的五个人也被你解决了吗?”那名人质看着倒在走廊里的士兵说道,“谢天谢地,我们得救了。”
“没那么容易,我不是说过还有士兵吗。”左继明说着,忽然停顿了一下,“你记得歌剧厅有多少士兵看守吗?”
“大概是,四个……不,是五个。除了四个士兵外还有一个壮汉——”
没等人质说完话,一道漆黑的身影如汽车般向左继明冲去。在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响起后,一个健壮的欧洲汉子撞上了左继明,两人直接冲向了形如八角笼的歌剧台。巨大的震动将歌剧台顶部的钢筋振裂开来,砸在了左继明身上。
“没想到真的会有人找到这里来啊,哈哈!而且居然还是一个自称是特别指令员的孩子,今天我海林顿可真是听到最好笑的玩笑了。”
自称是海林顿的壮汉每一个单词都富含着相当大的贬义,并且每说一句话都会恶狠狠地盯着观众席上的人质。
“你们可别打算跑出去,如果被我知道的话你就会像这个孩子一样一命呜呼——”
“谁会一命呜呼啊!”左继明如同闪现般出现在海林顿的身后,将一根又宽又长的钢筋向海林顿砸去。而海林顿用手臂一下就挡开了飞来的钢筋。
“原来如此,你就是那个可以调控自身激素的海林顿啊。”左继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宽两倍的壮汉说道,“人如其名,你简直就像个没长大脑的猩猩。”
“猩猩?嚯吼,真是狂妄自大精神紊乱!”海林顿爆笑道,“看我不把你痛扁。”
海林顿挤弄着面部肌肉,表情如便秘一样难看。而他随后像海绵一般膨胀起来,身体变得笨重而硕大。
这时海林顿忽然看到左继明冲向了自己,便立稳了左脚,狠狠向前挥出了右拳。而然拳头并没有接触到任何实体,因为他眼中的那个左继明实际上只是一个虚像。
“我的能力幻影可以通过控制光量子以我的意愿排列组合而形成如同投影影像的幻象,这就是亲眼所见亦非真实。”
左继明突然出现在海林顿的面前,用与海林顿相同的出拳方式狠狠地打在海林顿的身上,而海林顿也因这巨大的冲击飞向没有坐人的一排空椅子,整个人与椅子发生了物理上的碰撞。椅子的铁板和木屑与花洒般喷出,现场破败不堪。
“紫发的浑小子,咳咳,我今天会让你后悔站在这里。”海林顿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右脚一蹬奔向左继明,试图张开双手将他抱住。而左继明见状便往前迈出一步,双臂交叉架起挡住了海林顿的进攻。
“左手的力量比右手大,你是左利手啊。”海林顿说道,“我在中国见到这种拳法,不过是花拳绣腿。”
海林顿推着左继明冲撞,企图将他推开。然而左继明立住了自己的右脚,反手抓住海林顿的双臂迅速向左转体使两人相对位置互换,海林顿也由于惯性撞在了钢丝网上。
“动作一点儿都不连贯,纯粹地依靠蛮力,看来你连猩猩都不如呢!”左继明分析道。
“紫毛的家伙,简直不知天高地厚。”海林顿背靠着钢丝网又一次向左继明弹射去,在他前进的同时不断地向左继明飞速地挥舞着拳头。左继明在看似乱无章法的拳法中找到了规律,便灵活地后退避开了所有攻击。但随着左继明不断躲闪,他自己却已被逼到角落,海林顿也终于打中了左继明一拳。
“你可能是不知道吧,人们都称我为‘粉碎机’,你那用来格挡的胳膊一定骨折了。”
左继明什么都没说,只是抓任海林顿的手臂一跃而起,左拳握紧,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胸脯上。被打中的地方发出了剧烈的轰鸣声,被打的海林顿下意去按胸口,但左继明抓住这个空档又朝他的腹部打了一拳,拳头与腹部多余的冲击力化作一阵气旋将周围的一切推开了,感到痛疼的海林顿向后一倾险些跌倒。
“你别说,粉碎机这名字还是很符合你这一形象的,而且中二得让人有些恶心。”左继明又一次活动了一下四肢,以示自己安然无恙,“我的另一个能力‘圣明’可以使我的感知和体能得到高强度的提升,而且刚刚我只用了最基本的力量,你还要继续吗?”
“敢小看我,我让你下不来台!”海林顿飞速地冲向左继明,张开双臂紧紧缠住了他并用硕大的身躯将左继明压在身下。巨大的海林顿如一个硕大的秤砣,将歌剧台的中央压出了蛛网形的裂痕。
“你怎么不放肆了?来打我啊,呆瓜!”海林顿狂笑地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
“我还真以为你有点儿本事,原来是黔驴技穷了啊。”左继明振作起来,背靠八角笼地面,双手反向抓住海林顿双臂将他抬起,并反向掰动他的双臂,双臂脱臼的海林顿疼痛地乱叫。
“看来用力大了,不过说真的这也是我最普通的力量。”左继明站起身来用用左手将海林顿举过头顶像投掷标枪一样向上抛起,投掷的瞬间连空气都发生的爆炸的声音,而海林顿也如同铅球般在砸裂了天花板后向下落去。
“我的第三个能力爆裂可以吸收绝大多数形式的能量,并通过一些能量损耗变成属于我自己的动能。”
此时左继明一跃而起,与海林顿达到了相对静止。
随后左继明如踢足球一般连贯性地抬起左腿狠狠地劈向海林顿的背部,而海林顿的脊椎也如塑料一般断裂了。在又一阵剧烈的撞击声发出后,海林顿如同从天而降的陨石将整个歌剧台砸得粉碎。成块的混凝土如子弹般分裂瓦解,向现场的各个地方飞溅开来。
“我最后在给你一个忠告吧,别再用你的能力作恶,能力是用来贡献社会的。”
几乎一刹那间,左继明一拳打在了海林顿他的脸上。这一拳的冲击犹如数百斤的炸药爆炸一般,以至于海林顿的牙齿都飞溅了出去,鼻腔口腔鲜血直流,面部几乎都变了形。
爆炸的巨浪掀起了整个歌剧厅的墙壁和天花板,也将海林顿送上到更高的楼层。在击碎了一层层天花板后,海林顿终于冲出了邮轮来到了户外。
此时在外面等待的奥斯林警官已经等不及了,便想要乘警艇靠近邮轮。而海林顿同流星般从天而降,砸穿了警艇。
“我的天啊,这是发生什么了。不要啊,船漏水了!”
在邮轮上,左继明正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保证衣服上没有被灰尘沾染。
“表示你简直就是个怪物。”尹爱琳不动声色地静悄悄走了过来。
“你怎么还在啊,快去找你的家长吧。”左继明有点招架不住这位少女了。
“表示爱琳是一个人过来的,是看到你上船后才上船的。”
“什么?”
左继明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虽然他自认为自己的速度还没快得离谱。但与机动车比起来,他的速度就已经不是略胜一筹那么简单了,一个普通人是不可能追上自己的。
“那那那个,先生——”之前和左继明说话的那个人质说道。
“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没什么问题……我忘记我要说什么了……”
“那正好,我要问你些事情。我姓左,你如何称呼?”左继明干脆地问道。
“汉森。”
“好的,汉森先生,劫船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当时是什么情况?”
“什么时候啊,那个,一个小时前吧。哦,对了,我当时在给用餐的旅客录制视频,那个视频我还留着。”
汉森立刻将自己的手机拿来出来,将画面调到视频播放。
大概是视频开始后2分钟的时候,邮轮的广播传来了广播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声音:“我是这艘船的船长丹尼尔·雷特,这里有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现在这艘船被一群人劫持了,啊呀……”
1秒钟都不到的时间里,广播那端又换成了另一个用变声器说话的人,“就是这样,现在这艘船已经被我们劫持了,想要平安无事就老老实实地配合我们。”
画面到此为止。
“这么说来劫持船长的人就是主谋吧。”汉森战战兢兢地说着。
“就现在的情况分析的话的确如此。”左继明毫无表情地说着,“看起来船长身边应该还有几个士兵,至少要先把他们制服。”
左继明准备离开,然而他突然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看汉森。
“你在这艘船上也待了十几个小时了,应该知道船长室的位置吧。”
“我……我,应该知道。”
“那么请给我带路。”
“带……带路!不行不行,我哪里敢再惹那些士兵啊,一定会——”
“不是有我护着你吗,难道你就是这么一个贪生怕死、视全船人的生命于不顾的人吗?”左继明用稍微有些讽刺地语调说着,“来吧,让你身后那些人看看你不是个会尿裤子的男人。”
汉森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裤子已经湿透,看到汉森那狼狈的模样,原来面无表情的尹爱琳都“噗嗤”地笑了一下。
“好了,请你带我们去吧,回头我会在警察面前表彰你的丰功伟绩的。”
说罢左继明一把揪住汉森的衣领,将他硬生生地拖走了。任凭汉森怎样哭喊,左继明都听而不闻、义无反顾地往前走。
“表示你简直是个莽夫。”
“我不是,别说我。还有你到底是什么人?”左继明发问道,“我已经回答你的所有问题了,你至少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啊。”
“表示时机还不到,老师是不会允许我现在就告诉你的。”
“老师又是谁啊?”
“那个……左先生,我可以自己走的,别再拖着我走了。”
“哦哦,抱歉。”
左继明松开了手,而汉森却因惯性摔在了地上。
“不是,我说左先生,你好像是知道船长室的位置的吧,为什么要把我也拽上呢?”
“你是这么认为的?”
“额,是啊。”
“你还真说对了。”
“不是,那你为什么……”
“你想问为什么逼迫你也跟来吗?不过在我回答这个些问题前,我想让你猜猜劫船的劫匪的作案计划。”左继明略有些挑逗的意思说道。
“这我这么知道,我也不是侦探。”
“但我是。”左继明又挑逗地说道,“仔细想想劫匪会对这艘邮轮下手,不外乎是看中了会上这艘邮轮的那些暴发户。只要从每一个富豪那里劫取一小点财产,就足以让一个落后的乡村挤进世界五百强的大城市排行榜,就算是我恐怕都会对这笔不菲的财产萌发出非分之想。”
左继明顿了顿,休息了1秒钟后便继续说道。
“然而夺走这份财产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首先码头的安检就是相当大的一关。想要让三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大摇大摆地从安保人员的眼皮子底下溜进邮轮无疑是痴人说梦,更别说在四百双游客的眼睛下藏身了,所以要想让计划的第一步顺利进行就需要暗度陈仓。”
“表示你说的好深奥,能不能用白话文。”
“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这些士兵是伪装成安保人员上船的,也就是说他们大概有30人。’那句话。”左继明没有理睬尹爱琳,而是自顾自地说着,“不论外人用何种方式都不可能让一个个士兵若无其事地上船,然而如果是船上本身就被配置的安保全员就可以,那些枪炮弹药也可以事先藏在船上的某处。而且仔细想想,船上都发生劫船了,安保人员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甚至是被劫船的消息都是船长被迫通告的,而不是提前通知,更能说明船上一开始就没有安保人员,那三十多个安保实际上就是准备劫持邮轮的士兵。”
“倒是很有道理,不过照你这么说,船上岂不是会有接应士兵的人。”
“没错,我在上船之前就已经让警察联系了始发站的安检人员,他们绝对有协助士兵上船的嫌疑。然而士兵上了船后不可能不被船上的工作人员认出来,而且武器之类的东西也需要有人妥善保管起来。”
“船上也有内应吗?”
“没错,内应的是一个可以干预船中人员检查和货物检查,而且熟知船上事务的人。”
三人走到了第五层的一个有着奢华外观的屋子外,临近门口,左继明二话不说一脚将铁门踹得四分五裂。碎裂的门框如子弹般击中了室内的三个士兵,并将他们顺着窗户击飞到了房间外。
此时房间内的驾驶处坐着一名衣冠整齐的肥胖男性,从制服上看,这个男人应该就是船长丹尼尔·雷特。
“啊?发生什么了?”雷特倍感惊讶地望着冲进来的众人,尤其是对左继明感到震惊甚至是恐惧。
“您是雷特船长吧,初次见面,我是警察派来解决劫船事件的特别指令员,外面的大多数士兵已经被我解决掉了。”左继明一边说一边走向雷特。
“哦,啊,原来如此。谢天谢地,你终于来了。如你所见,我并没有什么大碍。”雷特尴尬地笑了笑。
“没有大碍啊,这我可就伤脑筋了。”左继明一把抓住了雷特的衣领,如抛掷铅球一般把他掷了出去。雷特也因此砸在了驾驶室的电子屏幕上,骨碌碌地摔在地上摊成一片肉泥。
“啊,疼疼疼——”
“左先生,你疯了吗,他可是船长!”汉森大声叫了起来。
“汉森先生,我刚才说过内应的是一个可以干预船中人员检查和货物检查,并且熟知船上事务的人。这样的人并没有多少,只要排查一下自然会考虑到船长身上。你还记得你保存在手机中的视频吧,视频中雷特船长刚说完话连一秒钟都不到就换成了一个男人用变声器说话,你不觉得这实在是太快了吗。”
“表示恍然大悟,船长实际上是在说完话后立刻用变声器说了下一句。”尹爱琳接茬道。
“只要过后用声纹系统查一下就可以确定并给你断罪了,船长先生。”
“哼,你以为我是劫船的主谋吗?”雷特看着左继明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雷特仰视着左继明身后的一个人,那人用手持的一把冰冷的匕首刺入左继明的背部。只听见刀刃与皮肤接触时发出的令人发毛的声音,而手持匕首的竟然是汉森。
“没想到吧,左先生,你一直把劫船分子的头目留在身边。所谓聪明一世的侦探也有糊涂一时的一天啊。”
汉森准备拔出刀刃,但在拔出的瞬间似乎并没有什么阻力。而此时眼前的左继明如幻影般消散看来,只剩下一团空气。
“你不是见识过吗,我可以控制光量子制造幻象。”左继明体肤完好地出现在了汉森的身后,一脚将他抽射在了雷特的身上。
“说实话我把你留在身边就是为了监视你,因为我早就知道你是主谋了。”左继明活动着自己的四肢,仿佛在做着比赛前的热身,“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好像说过‘你把外面的五个人都解决掉了’这句话吧。事实上我的确这么做了,但是我把一个人拖到了甲板上,理论上你只能看到我在走廊里解决的四个人才对。那么你为什么能知道是五个人呢?原因很简单,因为事先就知道外面有五个士兵。”
“嘁……该死!”
“不止这些,之前你和我在交谈的时候,海林顿一下就向我冲了过来而没有冲击到你,原因也是他知道你是主谋。再来就是你的手机竟然还在自己的手中,要知道抢劫的劫匪是一定要把人质的通讯工具收上来的,而你居然还留着自己的手机,简直就是在告诉别人你就是主谋。”
“该死的家伙!竟然破坏了我这么伟大的计划!”
“伟大的计划?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自信说这个计划很好?我见过比你的这个烂计划好的可有成百上千个,或者说这个计划是我见过最烂——”
“住口,给我住口!”汉森暴怒起来,仿佛一头要吞噬万物的野兽,“你会后悔说出这句话的,你会后悔的!”
说罢,整艘邮轮变化了形态。仿佛是在汉森的操纵下,邮轮的甲板变成了一个庞大的巨人。铁板变成了坚硬的身躯,引擎和内燃机变成了四肢,金属零件变成了武器和头部。钢铁巨人的突然出现掀起了数米高的海浪,此时那些临近的警艇又一次被海水拍沉了下去。
“尹爱琳,你离我远一点,快点跑到安全的地方。”左继明责令道。
“表示船上已经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那就离这里远一点。”
说罢,左继明一个健步奔向了巨人。而此时巨人一脚踏穿了整个邮轮,邮轮的各个零件与大雨一般从天而降,将左继明的行进路线一点点封了起来。
“别说,你这个大块头还像一回事,是哪一种超科芯体呢?”左继明接过一个巨大的动力活塞,抡圆了胳膊丢向巨人,巨人那钢铁组成的头部瞬间四分五裂开来。
“也对,超科芯体才是巨人活动的能量来源,只是把头击落也不会有什么用。”
正在左继明思考着怎么解决巨人的时候,汉森竟然如回光返照一般冲向尹爱琳,用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喂,臭小子,你的朋友在我的手上,劝你赶快停下来让我离开!”汉森疯了似的大吼道。
“不是说好要跑开的吗,怎么还在这种地方发愣?”
在一瞬间,左继明的思绪转移到了尹爱琳的身上。由于一个疏忽,巨人将如利剑一般的躯干劈向左继明。而左继明的校服上衣的纽扣也因此掉了下来。
“不行啊,得先去就她啊。”
左继明用余光看着呆若木鸡的尹爱琳,不禁在想她的智商到底能达到多少。
而尹爱琳似乎并没有左继明想象中那么迟钝。
“表示很讨厌你这样没有礼貌的行为!”尹爱琳那毫无表情的脸似乎流露出一丝愤怒,而她的声调似乎也随着这份愤怒而发生了改变,“潜质能因核——裂空!”
尹爱琳的周围亮起了灰黑色的光,而光芒仿佛有着一股看不见的神秘力量。这股力量将汉森举了起来,将他远远地弹到了十几米外的海平面上。
“潜质能……因核!”
左继明听到了这句话后愣住,而钢铁巨人趁着左继明愣住的瞬间将他打到了邮轮最深的甲板上去。
“潜质能因……为什么她会知道那个!为什么她会有那个!”
这时的左继明不再像一个毫无生气的人偶,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他那难以平复的心情促使他重新站了起来。
“不行,必须要找她问个清楚!她一定是两年前的那个人!”
左继明身上冒起了暗淡的紫光,每一个血管都和筋络和刻在了他的肌肉上。
伴随着双脚和甲板撞击而发生的爆破,左继明如同一枚导弹发射到了空中。
“超科芯体转化——潜质能因核——临界突破!”
左继明身体内的那不可见的气焰转化成为了一团物理上的能量球,半径超过五米深紫色能力球凝聚在他的左手上。
此时是英国时间的夜晚,夜晚应该是被黑夜笼罩的。
但是左继明凝聚起来的能量球与钢铁巨人发生了物理的撞击,撞击的同时引发了如火山爆发般的爆炸和巨响。爆炸的光芒吞噬了夜晚的一切光源,巨响笼罩了人们的耳膜。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那一个瞬间,所有人都以为是战争爆发了。
事实上,按规模来说这已经是一场战役了。
只是并没有人员伤亡。
——
现在是英国时间21时45分。
地点是泰晤士河的某一个港口。
左继明走上了码头,看到被解救的人群中有一个少女的身影,而那个少女就是尹爱琳。
“我对你表示十分钦佩,左继明。”尹爱琳若无其事地开口说道,“我之前以为你是个鲁莽的家伙。”
“我对你表示严重的怀疑!”左继明气愤中带着一份怀疑。而此时的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名木偶一样的少女。
左继明是个木偶爱好者,但是他对眼前这位人偶模样的少女居然束手无策。
他实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因为他的脑中一直浮现着父亲曾说给他的话。
【“实不相瞒,孩子。我正在研制一种新的超科芯体。”两年前,左绍鸿对左继明说,“潜质能因核是一种特殊的超科芯体,如果是普通的超科芯体是对现代科技产生反应并使人拥有异能力的异能科技,那么潜质能因核就是可以通过移植进入人类体内直接与人体发生反应并使人获得异能力的超异能科技。”
“但是这个机密绝对不可以向外人透露,目前只有我和我的十二个学生拥有潜质能因核。从今往后,你可能再也见不到我了,我就把这三个潜质能因核交给你,就当是我陪在你身边吧。”】
左继明对很多事情都选择性地去记忆,但唯独当年自己与父亲诀别的场面记忆犹新。
抱着种种疑惑,左继明终于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于是他这样发问道。
“你和我的父亲,也就是左绍鸿,究竟是什么关系?”
“表示好笑,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尹爱琳依旧是那副木偶的模样,“左绍鸿是我的老师,是我失忆之前最后见过的人。而我是目睹他遇难的人。”
左继明和尹爱琳四目相对着,没再说一句话。
凌驾自然法则的人偶侦探——左继明。
操控空间裂隙的三无少女——尹爱琳。
“人们生来便是上帝创造出的人偶啊。”
——人偶演绎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