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蕾雅的目光在我与希丝缇娜之间交替,接着她又看了看地上的绳索,然后注意到了希丝缇娜身上的勒痕,看向我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
此时娜塔莎一脸茫然,克蕾雅露出神秘笑容,希丝缇娜看上去非常委屈。
不得不说,现场的局面对我非常不理。
搞不清楚状况的娜塔莎很快就从希丝缇娜的状态中发现了什么。
“寒宇,这位是?”
“她……她是想谋害我性命的杀手……”
什么鬼啊?
我又没说谎,干嘛这么没底气!
克蕾雅嘴角露出坏笑。
“咦?真的吗?那可真是不得了啊,得赶快干掉她才行。”
“对对对,克蕾雅你快上!”
希丝缇娜发出一声可爱的悲鸣,随后摆好架势紧张的盯着克蕾雅。不过很快希丝缇娜突然露出惊讶的表情,像是见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我想她大概是认出了娜塔莎就是那个“蓝发的女孩”吧。
希丝缇娜转头狠狠地瞪着我。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我猜我已经死了无数次。
实际上现在的状况很好解释。
“她叫希丝缇娜,是个杀手,想要杀我。但是她太弱,被我反杀。因某些原因,我把她绑在了衣柜里。但我看她挺可怜,就打算给她松绑,结果她却反过来偷袭我。而你们正好撞见了这幕。”
对,就是这样。
我冷静地解释完现状,长呼一口气。
说到底,我刚才在紧张个什么劲啊,又不是被捉奸了。
“噢,原来是这样啊。”
“我还以为寒宇背着我偷腥了。”
“偷、偷腥?克蕾雅,这……这是什么意思?”
“哎呀,寒宇没告诉你吗?”
“……什么?”
克蕾雅的双颊忽然泛起了羞涩的红晕,忸怩地夹紧了大腿。
我有股不好的预感……
“人、人家……已经是寒宇的妻子了哦!”
骗鬼啊!
这家伙怎么拿之前那次开的玩笑来说事?
喂……喂,喂!
娜塔莎你这么惊讶作甚?你难道没发现她在恶作剧吗?
还有,不要在惊讶过后露出失落的神情啊!
可恶!
“那个,寒宇……既然你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下、下次有空我们再聊吧,我今天想去休息了……啊。”
呃,那个,你不要紧吗?你整个人都脱色了啊。
娜塔莎在脸上挤出一个绝对称不上是笑容的微笑,然后失魂落魄地离去了,看上去好像受到了十分重大的打击。
不至于吧……
“克蕾雅,你干嘛啊?”
“人家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好啊,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今晚来行夫妻之事吧。”
我边说边拿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朝克蕾雅走了过去,结果她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僵住了。我好像听到了“唰”的一声,然后克蕾雅的脸蛋就迅速整个变红了。
“你、你们两个奸夫**!有没有点羞耻心啊!”
希丝缇娜出声呵斥道。
但我完全把她当做空气无视了,丝毫没有减慢走向克蕾雅的速度。
克蕾雅满脸羞红的望着我,直到我伸出双手露出邪恶的笑容,她才终于反应过来了似的稍微把目光别了过去,但眼中仍旧闪烁着期待的光辉。
“温、温柔点哦……我还是第一次……”
“……”
我还以为她会立刻认怂,这样反倒是让我不知道接下来如何为好。
明明我已经尽力做出猥琐下流的表情试图把她吓走,结果怎么好像起了反效果?不对,倒也不完全是这样,至少我的演技还是起了点不必要的作用——
“变态!人渣!流氓!你能不能去死!好恶心——口区!”
草,就算再怎么讨厌我也用不着干呕吧?
话说我刚才真的有摆出那么恶心的表情吗?
“寒宇,怎么了?不来了吗?”
……
总之,气氛很微妙。
我搞不清楚克蕾雅对我的感情究竟是真是假。我个人认为偏向于开玩笑的性质,但她偶尔又会假戏真做般摆出让人捉摸不透的态度。
说实话,克蕾雅是个非常棘手的女人。
希丝缇娜很单纯,但她似乎非常讨厌我——这大概是废话。不,这就是废话。
考虑到我深藏在心底的梦想,我觉得有必要做出点什么。
“咳咳,希丝缇娜,其实你心里清楚的,我并不是坏人。”
“拜托能不要再直呼我名字了好吗。好恶心,从生理上感觉好恶心。你这种喜欢玩弄女孩子感情的人渣,还是早点去死好了。”
希丝缇娜像是要从我手中保护克蕾雅那般,站在了我们之间。
原来我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经这么糟糕了吗?
话说,照常理来讲,这些话应该是由我对她说出口才对吧?
明明是随便听信他人谣言的希丝缇娜有错。
算了,看样子这个误会没办法轻易解除。
可惜了,明明希丝缇娜长得还是挺漂亮,身材也很不错,但怎么就偏偏出场对我负好感呢?如果不是这样,我还想着争取下好感度……哎呀,不小心暴露了真实想法!
希丝缇娜看向我的眼神突然间更加可怕了。
那已经不是看普通垃圾的眼神了,而是在看不可回收垃圾。
好吧,看样子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从“普通垃圾”进化成了“有害垃圾”。
“我说,你现在对我摆出这种态度真的好吗?我都懒得提醒你了,哪有你这样愚蠢的女人,再怎么也要稍微看清下局势吧?要是换做别人,你可能早就死了哦。”
“我宁死也不愿跟你多待一秒!”
原来她是这样想的。
“哦,原来如此,你宁死也不愿屈服啊。”
“去死吧,人渣。”
“你说得对,我确实是人渣。那你知道激怒人渣会有什么下场吗?”
“……什么下场?”
“呵呵呵。”
我阴森地笑了笑。
此时的希丝缇娜显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人渣最喜欢对年轻女孩做各种下流之事哦。”
“下、下流?”
希丝缇娜原本充斥着怒火的脸庞瞬间变得惨白。
终于意识到了吗?
“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哦。”
“咕……咕呜……”
我把手做喇叭状,放在耳朵处,将脑袋凑了过去。
“对……对……”
“没吃饭啊?大点声!”
“……对不起……呜……呜呜。”
“这才对嘛——呃,你哭什么?”
希丝缇娜咬紧嘴唇,满脸委屈,仿佛遭受了莫大的屈辱。泪珠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形成两道泛着光的泪痕,眼底深处则映着若隐若现的恐惧。
喂喂喂,不至于吧?
我自认为自己长得不是很丑啊,就算很讨厌我也不至于露出这种表情吧。搞得好像我是个很猥琐的中年油腻肥宅似的。我又不是个怪蜀黍,你也不是我侄女啊。
希丝缇娜见我皱紧眉头,估计是以为我生气了,本就畏惧的神情更加慌乱,甚至连双腿都在下意识的颤抖,这幅模样活像被大灰狼逮到的小白兔。
我又不会吃掉你,你怕什么啊。
话说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我对自己的行为感到非常无语,克蕾雅却作为观众看完了这场无聊演出。
“我没打算对你做什么,不过你曾经想要杀掉我也是事实。作为补偿,我现在要求你担任娜塔莎——那个蓝发女孩的护卫,要拼上性命去保护她哟。”
我转移目光,继续说道:
“克蕾雅,剩下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放心,老公的要求,我当然会认真对待。”
“那你能别喊我老公吗?”
克蕾雅回以狡黠的笑容。
这之后,希丝缇娜暂时与我分开了。
虽然她是个杀手,不过本性不坏,留在娜塔莎身边应该没什么危险,而且还有克蕾雅在旁边看着,虽然克蕾雅平常很不正经,但这方面我可以安心托付给她。总之我是不想再继续把希丝缇娜留在自己房间里了,天知道她还会对我做出什么过激反应。
我现在真的好想把背后的始作俑者揪出来锤爆。
不行,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最终决赛在后天,既然如此,明天就开始行动吧。
第二天我吃过早饭,便拿出了那枚通讯石。
我正打算注入魔力来启动它,结果魔石率先闪烁了起来。我知道这是有人用匹配的另一个魔石尝试连接,于是我深吸两口气,随之将自己的魔力注入,原本闪烁的光芒瞬间保持在常亮状态——接通了。
一个苍老而又雄厚的声音响起:
“如何,人除掉了吗?”
我心中冷笑,这吊人还以为我是杀手组织呢。
不过我没打算直接说穿,暂且祈祷对方认不出我的声音吧。
“抱歉,稍微遇到了点困难。”
“困难?呵呵,那应该是我这个委托人的台词吧?我已经给了你们两次机会,现在决赛马上就要开始,你们却还没有完成该做的任务。以前你们可没有这么拖拖拉拉。如果今天日落后我还没收到消息,你们就别想我以后再找你们办事了。”
“非常抱歉。不过,我们并非一无所获……”
“不要拐弯抹角。”
对方的语气变得冰冷且不耐烦,看来他已经快上钩了。
“我们派出去的杀手虽然没有击杀目标,但是得到了目标的佩剑。”
“呵呵,老夫我可还没沦落到会稀罕一把破剑。”
“不,这把剑可不是凡品。我们之所以会失败两次,就是因为那把剑的力量。我们派出去的杀手用尽全力夺走了他的佩剑,但也因此受了重伤。不过,我们已经派出了下一名杀手执行任务,相信今天绝对能给您满意的结果。而为了表示歉意,以及看在老客户的份上,组织决定将这把剑无偿送于您。”
“哦?听上去有点意思……好吧,那把剑我要了,但我不能派人跟你们接触。”
可恶,果然是这样吗。
不过问题不大,不如说能顺利到这种程度,已经非常出乎我意料了。
“那请您选定地址,我方派人将剑送往指定位置——这样安排可以吗?”
“可以。地址就选在……”
结束通话后,我长吁一口气,将地址牢牢记在了心中。
接下来,只需要利用下纳特·卡特,伪装就大致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