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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周叔叔的话语不太近人情，但我知道，城府深如他绝对能猜到这通电话是功放给某人听的。
说出来的价钱，才是真正帮到我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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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挂断了，随之褪去的还有层层围堵的私兵与管家女仆。
“请坐。”
好像时光倒流一般。三人依然坐在刚才的位置。只有少女的泪痕与岑计变化的态度在证明时间的流动。
女仆贴心的给罗维倒茶，表情毫不尴尬。
岑计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少年，心中千思百转。
终于，精致的男子终究忍不住，咬住他无法拒绝的饵。
“教会这保底一百七十亿的军火订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一个普通学生怎么可能求得动教会高层？”
岑计是一个标准的商人。只要有利可图，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谈的。
“最近亚澳教区要奉教皇的命令给全球所有教会成员配备用于“自卫”的军火。因为要求军火提供方不得了解及向其他势力透露订单数量和功能详情。所以一直没有谈妥。刚才的周叔叔是我母亲的同事，也是我爷爷的徒弟。”
罗维知道，缜密的岑计必然探查过自己的身世与家系。
但当年教会内的“丑闻”，资本家不可能了解。
“那第二个问题呢。我的部下可没查出你的家庭背景有什么特殊啊。”
岑计怎么也想不到仅凭着罗维母亲那几乎等于教会外围的职业竟能够让罗维向教廷高管要到数额这么大的订单。
“这你不需要知道，我们还是说说订单的事吧。”
紧张而又轻松的谈判正有序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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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我都不太愿意让教会解决这次的军火问题。
于私来说，爷爷的死分明告诉自己这教会的水到底有多深。就算里面有各个亲近的高层。自己的母亲还是被排挤到毫无实权的位置。
如果再拥有武力。其内部的斗争将会有更激烈的影响。
自己在让母亲的处境更危险。
而于公呢，作为一个宗教，就算强大到与联合国平起平坐，负责维和，世界卫生，文化保存与战争制止等多项工作。也不应该要配备军火到正式成员全副武装吧。
我仍然记得那本书中写过教会的疯狂与“圣战”的起因。
现在我只能帮教会一次，但接下来。我要赶紧增强黄金的能力。如果可能的话，去制止教会的进一步扩张。
这个世界已经承受不住再来一次世界大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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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罗维的电话打了一通又一通。
每次教会高层的电话通一次。岑计的表情便会谄媚一分
“哦~我尊敬的罗维先生，我只要把女儿给你。你就能让这教会的长期军火订单都只由我负责？”
“对。”
罗维明白，岑计理应犹豫。
毕竟车家已经将“彩礼钱”送到，违约带来的影响也是商人应该考量的因素。
罗维安抚着依然在啜泣的岑兰，等待眼前这个“商人”的答复。
“我答应您的条件，那就请尽快安排教会人员与我接洽。”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有些扎眼的黄金。
“咱们这也算是就此相识。这些薄礼您可千万要收下，全当是我为我女儿准备的“嫁妆”。更是为以后我们合作愉快的见面礼~”
箱子被托在罗维的面前。
他知道，这份厚礼是岑计想要和圣堂教会牵线搭桥的第一步。同时也是对与自己关系修复的讨好。
收下黄金，就代表着化干戈为玉帛。甚至后续其他交易的确立。
对商人来说，抓住商机是最原始的本能。
罗维需要黄金，但并不代表他可以为了所需违背本心。
“这礼物我不能……”
“罗维，你收下吧。”
岑兰的劝说打断了罗维的坚决。
“这可是能让岑计肉疼的大好机会。”
说着虚伪的理由，她只想帮他积攒力量。
看着岑兰浮肿的眼圈，罗维只能尊重自己女朋友的建议。
“好好好~收下就好……我们的合作必将一帆风顺。”
微笑着说完官话，岑计的表情和蔼的看向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女儿。
“岑兰你现在收拾行李快走吧。还是说需不需要我让仆人们给你们做午饭?”
“我再也不会吃你这一口饭！”
说完，岑兰便奔上楼梯，准备脱离这伤心之地。
“那么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岑计伸出手，和善的表情再无一丝冷漠。
但他的手许久悬在半空也得不到一个握手，让气氛十分尴尬。
……
罗维双手插袋，等着岑兰从楼上下来。
而岑计在少年的身边不断插言。试图缓和之前已经闹僵的关系。
岑兰的问题已经解决。罗维不想对这市侩的男人多说哪怕一句。
话不投机半句多。
不一会，岑兰便将繁杂的长裙脱下。换上轻便的夏装。拉着一个并不大的行李箱来到罗维面前。
“临走前要不要再看看？”罗维并不清楚岑兰是否还有哪怕一点点怀念之情。
“用不着，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出去了。”
她拉着他的手，表情淡漠。
触景不生情，这便是最悲凉的家了。
……
回家的出租车要坐不少时间，岑兰靠着罗维正在浅睡。
而罗维却被天上中午的阳光与心中激荡的情感扰得很清醒。
岑兰只带着一个不大的行李箱。这就是她从这个家里能拿出的，属于自己的全部。
罗维明白，岑兰即使再痛恨父亲，也要有段时间去适应，去走出这悲伤的回忆。
他感受着自己肩膀传来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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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孩，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感受过所谓的父爱。
而慈爱的母亲却身陷家族斗争。在自己生父的计划下死于“意外”。
好不容易查明了真相。还来不及质问便被安排了前程。
我无法想象。假设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要坚强成什么样子才能将这一切压在心里，要坚韧成什么样子才能在平日里露出无畏的笑容。
要努力成什么样子，才能在这样的家庭里靠自己的力量奋斗在精英学院。
直到最后，自己获得自由的方式，还是一场“生意”。
直到脱离苦海的最后，她也没能摆脱商品的身份……
现在的她，是最脆弱的时候。也是最需要我陪她的时候。
罗维啊罗维！不要让这女孩再因为你而哭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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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像是在呵护雏鸟。
“岑兰，我们以后好好过。为自己去生活。”
“……唔嗯”
罗维无法分辨，那到底是回答，还是沉睡的呢喃。
在汽车的颠簸中，两人向着同一个家前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