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稍微上点档次的小吃店里,迎着名叫油条和豆浆等食物的热气,EN安静坐着,等待庞小冉联系好来交货的“朋友”。
EN需要两件帮助自己直面过去的武器。
并且自己一定要赢。
活着
回来
走下去。
“朋友”发来了信息提醒EN,她要到了。
熟练的快速解决完食物。
就如自己常做的那样。
“24号桌,倒立桌牌,不穿衬衣?不加入【网】的从业者,还真是有趣,包括这暗号。”
浓重英腔的女声在自己背后响起。
红色卷发和病态到发白的皮肤,以及紧闭右眼的发黑伤痕。
漆黑手套,携着一根拐杖,长衣披身。
这就是EN对【疯狗】的第一印象了。
隐于表象下的癫狂。
即使能如常人样谈吐行动,那些存在的真真实实的感觉都在告诉EN,眼前的女人。。。
而她身后旅行箱装着的,就应该是货了。
大小两份。
女人放下手中的拐杖,坐在EN的身旁。
“哦~EN ,这两年来不错的执法部门工具,不知原因不加入【网】的杀手——和JCPN也有多次合作来着,我还看过简报和卷宗。。。狙击好手。”
“过奖,劳烦为我解决问题。。。货款方面——”
“啊~钱的话。。。匈牙利的杰帕德M1欧洲还是有在流通的,博莱塔的话虽然停产了,但要搞到的话还是可以的。。。其实货款已经有人替你付了,不用担心,我也不是那种拿钱还干两面三刀事的人~~
信我哦。”
残疾女人手指轻敲着桌面继续说着,“我叫——额。。。最近总是遇到些名字风格奇怪的家伙们,呵。。。JCPN督察 代号猎犬 嗯———是个认识我的人都叫我疯狗,我倒是对此没什么想法,嗯。。。不如———叫我IN也成。”
“癫狂么?”
“是的,应该是的吧?呵。”
“形容词?”
“形容词,对的,只是形容。”
疯狗从路过的服务员手中拿下杯豆浆,还顺势塞了钱给他。
然后拿筷子搅拌着它。
对于是谁替自己付清的账单,EN没有头绪。
当然她也不会相信天上掉馅饼这种故事。
庞小冉显然没这种财力。
当然如果华夏公务员工资很高的话又另当别论。
“怎么,打算用这些去解决谁么?这和我了解到的你的作风不一样啊。”
“你如果是指这个的话。。。我不会多说,只能告诉你我不会牵扯进无辜的人。”
况且JCPN的人会帮助走私武器,或者携带管制品入境已经很离谱了。
EN如此想到。
但,EN并不了解自己已经涉足颇深的 这个世界。
就如她不了解JCPN
不了解 疯狗。
“呵~~凡事终有解释,都有说法,就和犯罪一样。况且我代表的可是正义啊~~
说回来,我还是挺好奇你的对手是谁的?远东的毒枭?毛子事变的前精锐?还是中东过去的梦影?———哦~~
我亲爱的¥#***&%¥&*%¥%如果其中有你的需要的过去话,哈。”
“。。。唔。。。。”
一瞬间,剧烈的疼痛让EN说不出话来,腰部失去力气,只好颤巍巍的把自己支在桌上。
“啊~~看来精神严重损伤是真的,抱歉啊女士。。。货我已经送到了,剩下的事就请自便吧。。。哈哈,你的对手也很有趣,我的目标也一样———lucky~~”
疯狗走前说了什么EN已经记不清了,迷糊中是名字?是地方?是画面?都不重要了。
只是几段不着逻辑,没有意义的话罢了。
残疾人拿着拐杖留下两箱货物就兴冲冲的离开了店内。
【1】
夜
塔西雅还没来长嘴鱼酒吧上班。
AN拎着吉他箱来到了这里。
“40度温热牛奶,请喝。”
老板将一杯刚调制好的牛奶推到AN的面前,后者放下箱子喝了口奶,少见的起了话茬。
“那个女孩情况怎样?”
老板低头擦拭着杯具,淡淡回道,“如果是指塔西雅小姐带着的那个女孩,你应该会比我们更清楚。”
“不,是那个女孩。”
是AN带回的那个失去父母的女孩。
“。。。她正式加入我们,会有人带她训练。。。不敢相信这会是她自己的选择。”
“是加入你们,还是他们?”
AN顿顿,取下了兜帽,长发由此从衣服中滑出在她身边披散开来。
老板停下了双手,给自己倒了杯酒,眯缝起眼睛看向眼前美丽的女人。
“我一直觉得你们很危险,比任何组织都危险。”
他并没直接接问,只是话题一转,然后一边喝着酒继续道,“我们对你们之知之甚少,或者说根本无法辨别真假,这一点对于【网】来说也一样。”
“但【网】的存在是允许这些事发生的。。。它会注视着我们,记录其上发生的一切。”
AN撩开右耳的长发,继续说着,“所以你们才能用着它的资源替政府办事。。。所以,她加入了谁?”
“。。。嗯。。华夏国家安全局的特别部门,也就是我们,不存在的部门。她暂时还不知道,一切标准是按照【网】来的,放心小姐,无论怎样,我们还是有人性的。”
AN舒下了心,“你们的上面知道这件事么?”
老板微笑,像是在嘲笑着什么一样,“呵,如网一样,我们与它们也没什么差别,除了忠于它高过一切。”
他眼神延伸,不知道看的是谁。
但AN似乎是听懂了,它。
无论身处何方
何立场何境地
这可能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与那个古老组织能相提并论的,代表这个世界部分意志的东西了。
他们永远忠于这个国家。
“这也是你会帮助塔西雅的原因么?”
AN转脸严肃问道。
这很重要,即使BABEL在多数人眼中隐秘危险,但现在一切都是岌岌可危的泡影了,作为核心,作为一切起点至此的经历者,她还有责任守护它直到它想要的计划实现。
即使现在有许多无法理解的事发生。
而塔西雅。。。。。。
总不能让人利用她,制造危险吧。
老板没说什么,俯身从柜下取出一份有些年头的相簿扔给了AN,然后继续洗起了杯具。
AN翻看相簿,里面全是些老照片,而且不像是标准画幅的相机拍摄,并且精度十分有限。
那是一群没有任何标识的士兵们的合影。
场景不断变化,至高山,丛林,戈壁,雪原。。。
只不过许多人都被涂黑了脸。
“和一些老朋友的合影”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哦,没什么关系,只是。。。让我想起了自己孙女。。。”
扯,很扯。
AN不拿脑子想都能很明显判断出来,这是多么扯淡。
但又或许,她们身上某些东西相似,所以才让眼前的老男人愿意去帮助来历不明的她。
好吧,AN最终还是相信了后者。
而且。
“所以你知道她是谁么?”
AN最后提了个问题。
在酒吧昏暗的背灯中,老人微微耸了耸肩,十分草率的回答,“失去据点,带着亲人逃离追杀的前【网】杀手,执行了注销退休,不过没有【徽标】更没有【标记】所以无法在同行那寻至帮助,只好进入华夏这片相较于干净的土地。”
又是个简单没有多数转折的故事。
但并未解释她为什么没有身份,履历不明。
【网】从没有几个活着执行注销退休协议的人。
AN并不打算追问
这可能就是最好的答案了。
叮叮!
“啊!老板来杯螺丝起子!”
残疾人走进了酒吧,自来熟的与AN打起了招呼。
“呦!BABEL的黑色天使啊~~ 事办完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快很上心?”
“。。。不错。”
AN很是讨厌如此自来熟的性格,对于疯狗的回应只是冷冷一句话。
“吼,你这性格一定有很多人喜欢,谢了老板———小费。”
疯狗对此不是在意,接过老板调好的酒后还习惯的塞上了一叠混杂各国货币的现金。
要说讨厌不过。
其实是难以应付,AN就是难以应付这种自来熟的人。
过去与现在,她记忆中伴随着这些人出现和接近的事,没一件好的。
顺便这种人,极度麻烦
他们才是无法被看穿内心的人。
而自己眼前这位JCPN高级督察。。。则是个和【恶】挂上钩的人。
在很早的时候她就失去了右眼与左腿,除此之外她的一切都不在BABEL的情报网上。
虽说出身神秘,但她做事,做人都十分张扬。或者说只是没有可以去注意这些。
她的行动、事迹等等都十分抓人耳朵。
指的是疯狂诡异与荒诞到如此,因为和常规JCPN执法人员不一样,她是个真正的疯子、自我主义者、但又能高效追踪、扼制、摧毁危险犯罪个体。。。
有点像一个人。
AN只见过这种人两次。
“你和那个执拗姑娘的个人恩怨可以了结了,中东那个小国留下的——【罪~~】啊?”
疯狗摇晃着酒杯,装着醉样继续对AN说道,“愚蠢的反抗军被政客利用,最后———白色的恶魔,黑色的天使,与统一派议员与一场普通的营救,和战争普遍的受害群众
那个女孩。”
“嘛~~”
疯狗突然开始混着日语把手搭在AN身上,“关于愚蠢的反抗军和战争受害者都是我编的,前几年中东那块的小型冲突导致那个国家政府结构损坏,两派夺权其中发生的一二事情也不用了解明确。。。就是那样。。。嗯。。。用直觉就可以知道大概了,我的直觉可是很准的。”
是的,十分讨厌。
“。。。你可以索要你的报筹了,问我能答的问题吧。”
AN甩开疯狗的手,然后等着她发问。
即使遇见时就觉得离谱,但是这一切不合理放在这个行动模式混乱的家伙身上却又看上去十分贴切。
当然,自己给那个要自己命的姑娘帮助也十分不合理就是了。
“啊。。。帮一个要杀自己的女孩。。。。呵哈,有意思的。。。如果我没找上你,或许你也会以某种角度完成【公平】决斗对吧?”
“演话剧么?快问问题。。。只有一个。”
几天前,疯狗以一个问题的劳务费代价,为两人用一种方式牵上了线。
然后促成了一场决斗。
而现在,是领取那个报酬的时候了。
“哦,你知道这几年我都在追查些什么么?替恐怖分子研究毒气的【散溢】,脱离组织肆意玩弄金融的【印钞机】,甚至是差点躲过【网】清理追杀的【威廉】,等等。。。但都是附属品,我一直真正在查的是———JCPN档案库里,一份普通的老卷宗。”
疯狗取出一份份老旧的纸质文件,看起来也不是机密文件,只是普通老档案而已。
放下喝完的酒杯,看着那些文件,疯狗的身体有些发抖,看起来十分诡异。
“其中一份文件最早可以追溯至。。。。额。。。JCPN成立,也就是近2个世纪,当时JCPN还只是个。。。额。。。。。西部联合牛仔警署,后来,也就越管越宽了。”
讲到这,疯狗将脸慢慢贴近AN,摆出一副耳语的样子。
“你知道么,即使这些卷宗发生时代不同,地点不同,但他们有些共同点。。。”
“极其普通,不仅是字里行间,而且是从事件回溯的本身,我有说过我直觉很准么?我从它们身上都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当然不一定是恶性伤害事件的余味。。。而是一个人~~~”
“这些卷宗有些有且 只有现场照片,或是地方报道存档,但我总觉得缺些东西,缺同一个人。。。”
“嘛~~!!我是指,18世纪初至今,有一个人我十分在意!”
疯狗突然起身围着AN转起来,一边还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什么,
“西部时代,地方帮派的毁灭,拓荒时代的结束,【网】上唯一一位无记名者的称号回归与消失,近年全球资料泄露与华夏爆炸案,还有【莱茵惨案】这桩悬案的始末!!!与。。。额我总觉得之间少了些什么。”
冷不丁的,疯狗似再嗅些什么,然后瞟了一眼老板。
“华夏啊。。。等下,说到哪了?哦和你的那个搭档【TA】”
AN已经不耐烦了,从那些逻辑支离破碎的语言里,她已经得出了结论。。。
她想要的是什么,AN已经了解
只能
这里最好撒谎
但是
“直说,问题。”
“呵!你的那个搭档【TA】现在在哪?”
“。。。她在几年前退出了BABEL。”
“我是问你,现在她在哪!”
“她已经与BABEL无关了。”
巧妙地迂回。
“。。。我能感受到她在附近,确切地方呢?”
“。。。。我已经回答问题了。”
“。。。。好吧!你赢了,我会自己去找那个白发恶魔的。。。怪胎———骗子!呼~~~”
“。。。。。。”
“但我不讨厌,喜欢!”
“哎呀!没事只是小牢骚,毕竟连JCPN都有着隐瞒之事呢!号称全球警察局、保护伞呵!”
“。。。。。。。”
叮叮!
塔西雅到店
此时那两人已经离开
只剩下等着她打扫卫生的老板
“老板,我这发色不好看么?”
“。。。?”
“刚才路上有个残疾人说这发色不适合我。”
【2】
今晚在城市另一边的电视塔附近有场庆祝烟花秀。
用来纪念全市最高建筑电视塔的建成。
一场起爆,会接连不断引得全城各处烟花升起。
至少15分钟的长时间烟花秀。
EN于一幢视野良好的顶楼布置着狙击点。
两人定好了范围,而搜寻歼灭就是今晚的任务。
还有等待
等待烟花响起的那一刻。
敌人是反器材武器。
但EN执拗的拿起了父亲用的型号
相较于杰帕德M1口径更小的博莱塔7.62
如果她在较近处或许还行,但如果超过射程。
即使在千米以内命中也不是简单的事。
自己只能做到,更快更准才能活下来。
呼~
自己现在已经能拿起【枪】了。
所以结束这一战,就找回自己。
去继续走选下的道路。
EN搜寻着。
她早已排除更远处比自己位置更高的建筑。
而近处多是高架平楼。
所以危险的可能性即是,她,恶龙在更远的方位,规定范围的边界处。
烟花燃放时间迫近,在这之前,她不会开枪。
但还未找到她位置的EN更为紧张。
EN不会想烟花升起时,是自己脑袋开花的启奏。
更何况练敌人都没找到。
首先要冷静下来。
计算,如果是范围边界,有哪些建筑可以观察到自己。
然后排除射界遮挡的地点。
脑海中运算着。
一个个地点被排除
最后剩下一个骇人的地点。
那是最远处,被街边两栋大楼阻挡,缺因楼宇建设,拆除些许外墙后那些脚手架缝隙中不足2米的杂乱射界。
而那个家伙就在【过去】等着自己。
时间迫近,不知道自己校准效果如何,近千米外,虽是全威力弹,但依旧是理论极限。
最终不过是沿着抛物线自由下坠飘荡罢了。可能。
已经锁定她了。
干呕涌上心头。
自己还是怕了。
那家伙怎么说来着
那个蛮横的女人
额
好久没和人这么说话了
因为刘老?
这个国家真好。
梦一样。
这想梦一样的几年。
要醒了么
她
要学泡咖啡是么?
哗啦!
烟火升空,接连着空气凝固。
像波纹一样传播着,烟火也有第一处那最高建筑边一处一处相继升空绽放。
“。。。滋滋。。。听得到么?”
右眼被弹片划伤的EN忍着痛苦,把目镜被击毁的博莱塔丢到了一边,拿出了另一箱中的通讯设备和杰帕德M1。
“好枪法。。。你我之间的恩怨就此了解吧,我不会后悔自己曾今的所作所为由此产生的余波我会全部接受并解决,而你,中东至此的饱受磨难的女孩啊,你应该已经不需要这些武器了。。。结束了。”
“哈~~啊。。。如你说的一样,不过磨难铸就了我。我曾失去了亲人,家园,甚至是自己。。。一直在逃避,迷茫中行着愚蠢混乱的事。现在———她已经死了,EN已经死了,她也已经死了,在你瞄准镜里的不是那个女孩了。只是一个想和你一决高下的,新人狙击手!”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能成功么?
你知道这个吊坠是什么意思么?
父亲
【我不知道,这只是你妈从五金店拾来的不是么?】
母亲
【咳咳!改正永远不晚,二三机会永存。】
【什么鬼话,哈哈!别打脸,帮帮我%&……¥E%^】
子弹出枪膛,眼流着血。
烟花声逐渐走到尽头。
“。。。我明白了,留着他们吧。”
【。。。。】
那本是颗要命的子弹
照着致命的路线前进
即使偏移
就连那面狙击护盾也会被穿透
但
只是
AN从最初的就没瞄准过那个女孩
疯狂的
她瞄准的
是还未飞出的那几枚子弹。
弹道的改变让护盾偏斜了那枚12.7mm子弹。
。。。。
。。。。。。
。。。。。。。。
另一边
收拾完被击毁的狙击护盾
AN抬头望见最后的烟火
“结束了。”
【?】
一首舒缓曲子响起
曲名LUCK
女孩已经晕的瘫坐在地上但还是接听了电话。
“喂!我就知道你还活着,你肯定会赢。。。额我意思是你能回来教我泡咖啡了,早点回来啊,我开始有点困了,不会等你哦。”
“输了———失望了么?”
“好好呆着!我这就过来。。。”
“。。。嗯?”
“我救你这么多命,可要好好【珍惜】下你这个劳动力啊!”
“等下。。。。 !!”
嘟嘟
女孩有气无力的喊道,但电话另一头的女人还是急忙挂断了。
应该是赶来了。
呵,还是这么不讲理。
女孩开始抱紧武器,保存体力
等到。。。。。
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