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7年4月8日奥兰多号医务室
明智睁开不知闭上多久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不同于学校宿舍的陌生的天花板。他的精神还不是很清醒,只是觉得全身酸痛,腹中有些饥饿,他只依稀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累的梦。
“你醒啦。”
明智向声音处看去,他带的左手旁坐着一位身穿联邦WR驾驶员常服的美女,手捧一本不知道什么的书,明智看那人虽是个美女但长的和自己梦里的人一样,便只看了她一眼就把目光移开,心中有些失落。
“朴善珠小姐,我爸爸真的死了吗?”
“嗯,中校确实离开了我们。”朴善珠合手里的《诗经》刚要开口安慰他,明智却抢在她之前又问道“公社卫星那?卫星也应该解体变成宇宙垃圾了吧。”
“没错,因为拉海尔的攻击和我错误的战术,公社卫星解体了,你现在在奥兰多号的医务室,医生马上就过来了。”朴善珠回答的干净利落丝毫不打算回避或安慰明智。
“都是我的错,我要是一开始就接受我的命运,去驾驶拉海尔和米勒斯帝国的敌人战斗,或许爸爸和公社的大家都能得救,都是因为我的逃避,我的软弱……”明智现在的心里满是内疚,说到伤心处心里还感觉有点堵得难受。
朴善珠温柔地握住明智的左手说道“中国有句诗说: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辱是男儿。不要太自责了。”明智感到有一阵脉脉的暖流从左手流向全身,朴善珠的声音对他而言就像万能药,不光能缓解肉体的疲劳还能治愈苦痛的内心。
“你醒啦,驾驶WR累到虚脱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朴善珠听到声音把手缩了回来。只见一个身穿白大褂,医生摸样的人走进病房,明智看他黄肤黑发,长脸细眼,行动举止不修边幅,又打断了他和朴善珠的对话,还没通名心中就有几分不喜。
那个医生看了看明智病床旁的机器,随便往手里的平板电脑输入了什么说道“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同时也是奥兰多号全体船员的唯一的医生。我叫赵大宝,和你一样都是中国人。”
“赵医生,我是得了什么病吗?我怎么会在病床上?”明智从病床上坐起来。
赵医生笑着答道“你问我?我还要问你那。少尉你去食堂给他领一份病号餐,吃完饭做一个心理检查。你别害怕,都是军队的例行检查。”
2887年4月8日奥兰多号舰长室
“请进。”
“今天也在办公室吃饭吗?代理舰长。”已经吃完饭的布莱克走进舰长室看见不光珍在办公室吃午饭,连海伦也坐在舰长旁边的沙发上吃饭。
“现在流行在办公室吃饭吗,我明天也能来这里吃吗?”
“不行,这是我的办公室。”珍一口拒绝布莱克,布莱克身材高大,外表英俊,形式举动洒脱有余却思量不足,珍一看布莱克就想到西部片的牛仔。
布莱克自然熟地坐在在海伦的旁边搭讪道“吃的这么少,怎么有力气打仗?”
“中尉来这里只是为了做这种无聊的事,那么请你出去,我和舰长还有事要谈。”看着布莱克和海伦吵嘴珍有点想笑。布莱克没心没肺,海伦则心思太重,这两个人坐在一起就让她想笑。
“海伦还是这么一本正经,我来这里也是来谈正事的。”布莱克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杯子,从桌上的咖啡机里给自己接了杯咖啡说道“那个男孩醒了,朴善珠少尉正带着他吃饭,你们是怎么想的。”
“我刚才也在和海伦说这件事,眼睁睁地看着父亲死在眼前对一个孩子来讲也太残忍了。”珍说到这里放下手里的餐具,低下头叹了口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们不觉得中校的行为有些反常吗?还有那个朴善珠,以及在公社卫星上发生的事都值得我们反思……”
“太严肃了,副舰长。”布莱克把一杯咖啡递到海伦的嘴边来打断她的发言,“谢谢。”海伦接过咖啡,双手碰杯放在腿上说道“我想让布莱克队长做他的导师,作为军人那个孩子还有很多要学的东西。”
“让我教小孩子驾驶WR去杀人,我可做不到。”
海伦有条有理地反驳道“布莱克队长你应该知道要想成功撤退到月球基地,拉海尔和王明智是我们必要的战力。我想布莱克队长18岁的时候应该不喜欢被别人叫做小孩子吧。”
“但他终究还只是个孩子,还是一个会被美女勾引,会跟父亲吵架的不成熟的孩子,不是吗。”布莱克又一次打断海伦,海伦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布莱克低头喝咖啡装作没看见。
“我觉得还是要让那个孩子自己选择未来的道路。”珍双手交叉在嘴前,经过深思熟虑后说出了这句话“中尉先不要太着急,等他身体恢复过来了,我会和他谈谈的。”
海伦等珍说完开口道“我下午还有公务,先行告辞一步。”说罢便捧着自己的餐盘走出办公室,布莱克给她接的咖啡放在茶几上一口没动。珍看到海伦的行动脸上难掩失落,眉头向下,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你说的没错,让孩子挺身而出去战斗是我们这些大人的耻辱。”布莱克把一杯咖啡放到珍的餐盘旁,左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说道“这是我为你冲的,对消化有好处。”
珍拿起咖啡淡淡地说道“中尉,你这样是性骚扰。”
布莱克连忙把左手从珍的肩上抽回来“不会吧,这就是性骚扰了?”
2887年4月8日奥兰多号医务室
朴善珠把午饭从食堂领回来放在明智病床上的的小桌板上,自己坐在旁边陪明智吃饭。
“吃饭之前,送你个礼物”朴善珠故作神秘的从自己夹克的内兜掏出一张卡片“锵锵!这是你的ID卡,你可以用它在奥兰多号吃饭、喝酒、卡拉OK甚至打保龄球,怎么样很厉害的吧。”明智接过卡片并不在意这张卡有多便利,只是想从卡片表面上感受曾经感受过的那种温暖,那种对他而言朴善珠独有的温暖。
明智把卡片放在衣服的口袋里问道“为什么我是机师卡?”
“和我一样不好吗。”朴善珠吃了几口饭看明智完全没动筷,又把碗筷放下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是我打的饭不和你胃口吗。”
明智有气无力地说道“朴善珠小姐打的饭很好,是我没什么胃口。”
朴善珠见他没精打采,心生一计说道“你还是不要叫我朴善珠小姐了,太见外了,叫我善珠怎么样。”
“这么叫太亲昵了吧,怪不好意思的。”明智摆手连忙拒绝,虽然心里巴不得可以和她拉近关系,但一下前进这么多让他太过惊讶。
“那以后有旁人在的时候你叫我少尉,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叫我善珠,我就叫你明智,你就当是我给你前几天英勇作战的奖励,收下吧明智。”朴善珠特意在明智的名字上重音。
“我会好好吃饭的,你还是别捉弄我了。”明智羞的端起饭碗吃了起来,看着明智渐渐打起精神,朴善珠也漏出了满意的笑容。
2887年4月8日奥兰多号随船医师办公室
“你说你在驾驶舱出现了幻觉。”赵大宝对明智的话很感兴趣。
“嗯。”明智点点头继续说道“就是在最后射击的时候,击穿敌人WR的时候,我好像出现了幻觉。”
“能具体说一下吗。”赵大宝对自己的话疗技术很有自信,这两个人已经谈了好久,他感觉到治疗进入到攻坚阶段了。
“我感觉我好想看到了一个高高瘦瘦的白人男子和好像他妻子和女儿的人在一起野餐,那个男人很温柔,他管小女孩叫芭芭拉,他还把芭芭拉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带着她在草坪上飞奔,他们笑得很开心。”说到这里明智的眼睛竟不自觉地流出泪来。
赵大宝对眼前这一幕有些吃惊,这是他从医多年从未见过的,他把纸巾递给明智问道“你没事吧?”
明智看到医生递过的纸巾,才意识到自己哭了慌忙擦干眼泪。赵大宝接着问道“你认识那个男人吗?”
“我不认识他,但我能感觉到他就是那个被我击穿的WR的驾驶员。”明智低下头,双拳紧握,神情紧张“我知道我做了无法挽回的事情,我杀了人。都是因为我,那个男人再也无法跟家人团聚,再也……”
“不用再说了,王明智。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养好伤,不要有太重的心理负担。”赵大宝一边好言安慰明智,一边把他送回到隔壁医务室的病床上躺好,走出医务室看到外面朴善珠还在门口守着他出来。
“大夫,那孩子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朴善珠看到明智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脸上还有泪痕,心中有些焦虑。
“没事的,就是新兵常有的病。可能父亲的死对他来讲刺激太大了点,按时吃药应该没问题的。”赵大宝虽然嘴上说的云淡风轻,但他知道明智奇怪的幻觉绝对与驾驶WR时突然启动启动的系统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