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泽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早上5点半。
凯泽深呼吸，摸了摸左手臂上紧紧缠绕的绷带，准备敲响眼前的门。
这里是学校的化学教室，明明现在是凌晨，但里面却亮着灯……
凯泽来到这里必然有他的目的。
……
昨天下午，凯泽在父母的陪伴下离开医院，他的家长貌似对此见怪不怪，而真正令凯泽在意的……是灰的去向。
从医生的嘴里问出，是路人发现休克的凯泽后叫的救护车，但救护车救走的只有凯泽一人。
那灰呢？凯泽十分混乱。
虽然一百个担心，但只能先在父母的陪同下回去静养。好在凯泽天生骨骼惊奇，仅仅只是处理了一下伤口，输了血后就好起来了，明天还能接着去学校。
就在凯泽离开医院的时候，他最后一回头，却注意到医院的侧门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头发膨乱，还穿着就像医生或者科学家那样的奇怪白袍。
凯泽一眼认了出来，那是他们班上的班主任杨老师。但之后更令他惊奇的是！杨老师牵着一只另一个人的胳膊，那个人正是到处扎着绷带的灰！
“为什么！？为什么杨老师会在这！？为什么他带着灰？灰会怎么样？！”
凯泽还没来得及打招呼，杨老师就牵着灰去了停车场，消失在了凯泽的视野里。而凯泽则是被父母给拖了回去。
……
凯泽忍不住回想起关于杨老师的情报。
杨老师教化学，是学校唯一的化学老师，因为只有初三才有化学课，所以化学老师的需求量很少。
如果只是专业和其他老师不一样就算了，但他实在是……有点奇葩。
他没有房，据说他住在学校的化学教室里，对班上的同学没有什么交流，早自习从来没按时到过。每天都穿着那件一成不变的研究员长袍，头发简直乱得像爱因斯坦的那样，据说之前还有人目击到他在化学教室用烧杯煮咖啡！
“但不得不说，他化学教的确实好，纪律也管的严，在他的课上从来没人打瞌睡。”
凯泽回想起自己之前因为化学课打瞌睡被他处罚抄书……
当时他的那副眼神差点成为凯泽的心理阴影。
但思前想后，凯泽终于决定敲响教室的门。
“为了灰！”
“喂！那边的！！在干嘛呢？！”
“啊——！！！”
突然有人从背后叫住凯泽！凯泽忍不住大叫一声。
凯泽战战兢兢的回过头，才发现是在校园巡视的传达室大爷
“啊……我是……”
“哦！我知道了，你是杨老师的学生吧，来特意叫老师起床的对吧，唉~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要自己的学生来叫起床，啧啧——”
凯泽还没来得及回复，老大爷就自顾自的说了一大堆随后扬长而去。
凯泽转过身，用手肘敲击铁门，这样一来，就有了敲门的理由了，就算灰不在老师这，自己也能全身而退。
但门却被自己推开了，原来眼前的门根本没有关上，只是掩着罢了。
凯泽咽了口口水，抬起脚走了进去。
“打扰了……”
果真和同学们说的一样，杨老师站在其中一个实验台前，用酒精灯和烧杯在做着什么实验。
“喂！你，对就是你！快点把那边的玻璃棒递给我，就在那边的消毒柜里！赶快！！”
杨老师抬起头看向凯泽的第一句话，居然不是问候或者是发牢骚，居然是让凯泽帮忙拿东西……
凯泽被镇住了，赶紧手忙脚乱的从那边的消毒柜里抽出一根玻璃棒，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到杨老师身边，将玻璃棒递了过去。
“停下！你没洗手，去洗完手再重新给我拿一根！”杨老师以这为理由，叫凯泽去重新拿。
凯泽没有办法，只好赶紧洗完手，洗的还极其认真，用单手将手持的那一端递过去，他如此认真就是为了防止再跑一趟。
这次老师接过了玻璃棒，然后将没有被接触过的那一端伸入烧杯里搅拌。
过了一小会，老师熄灭酒精灯的火焰，拿出了三个小号的烧杯。
“老师……你……您在做什么呢？”
凯泽感到好奇，郑重的问起来。
“哦，你觉得呢？”杨老师平静的回答。
“嗯——我想，是某种实验吧……”凯泽蒙了个答案。
“不，我在煮咖啡，来一杯？”老师将其中一个小号烧杯倒到7成满，拿起来喝了一口。
凯泽差点吐血。
“万万没想到……老师用烧杯煮咖啡的传说居然是真的……话说有实验药剂残留怎么办啊？！”
“是吗？你看……”杨老师将小号烧杯和大号烧杯转了个面，展现出了上面贴着的小纸条，上面写着
[杨-私用]
凯泽眼睛都瞪直了……
“是的，这些烧杯是专用的。我才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杨老师的语气里透漏着些许骄傲。
与平日里的严厉不同，这时候的杨老师似乎更好相处。
“所以呢？你这么早来干嘛？总不可能……是叫我起床吧。”老师倒满第二个烧杯，递给了凯泽。
凯泽接过咖啡，还没回答，杨老师却先开“了口。
“是他，对吧？”老师伸出大拇指，指了指教室角落的床铺，而灰像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一样卧在那里。
明知故问。
“灰！”凯泽赶紧放下烧杯，跑了过去。
“果然，我就知道。他原来是叫灰啊……”杨老师托住下巴。
灰听到动静，慢慢的爬起身。
“太好了！你还在。”凯泽差点要哭出来了。
灰的伤口全部都被打上了绷带，看来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肉麻的感情戏差不多该结束了吧，凯泽同学？”杨老师突然开口，语气里透漏着危险。
……
几分钟后，三人坐在实验台旁，用烧杯喝着咖啡。
“果然，化学的味道就是不一样。那么凯泽，可以告诉我关于灰的事吗？”
凯泽以沉默应对。
“看来不想说啊，我知道你有许多疑问，那？要不你先来问我？”
凯泽想都没想，就问了起来。
“为什么灰和你，不，您在一起！？”凯泽很想去质问，但还是忍不住用了敬语。
“我在菜市场的时候发现了满身是血的他，然后带他去了医院，再把他带了回来。可是无论我问他什么他都无法回答。我之前一直知道有这位学生，但却不知道他的家长和人际关系。好了，轮到你了，你和灰又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他会伤成这样？”
凯泽依然以沉默应对，哲告诉他的事情绝不是可以让其他人知道的秘密。
“不想说？好吧好吧，那我就给出一个情报来交换怎么样？”
凯泽没有回答，老师却开口了。
“其实，你被救护车时，灰就在你旁边，但医护人员却只带走了你，周围的行人也仿佛没看见他那样。要不是我带他去的医院，他可能早就……你懂的。”
凯泽的眉头紧锁，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灰没有被一块被救治，其他人为什么看不见灰。
杨老师还没停下。
“本来，这件事会以恶意伤害到公安局去立案的，但是我觉得不对劲，所以托关系让医院那边没有过问和报警。”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凯泽疑问。
“因为我知道，这不是一般人做到的对吧……我全部都看见了。”
老师将烧杯里的咖啡一饮而尽，将空烧杯放回桌面。
“挞！！”的碰撞声响彻在教室。
“在中心港凭空消失，在菜市场又凭空出现。看来这绝不是什么普通的事情……对吧。”
面对杨老师的步步紧逼！凯泽身上开始不断冒出冷汗。
“怎么啦？咖啡快凉了。”
凯泽恐慌无比，而一旁的灰却根本没有在意，喝光了杯里的咖啡。
“抱歉……这，这绝不是什么可以随意乱说的事情……”
凯泽最后还是战胜了压力。什么情报也没说。
“唉……行吧行吧，不想说就算了，亏我还说了这么多。”
杨老师叹了口气，妥协了。
“您，到底为什么这么想知道啊？”
“这个嘛，单纯的好奇。”
凯泽无语了……
“差不多快6点了，该去班上了吧。”老师看了一眼挂钟。
“行，那我们就……”凯泽起身，准备带着灰离开。
“站到……先等一下。”杨老师却突然叫住了两人。
随后老师从消毒柜里拿出一把剪刀，指了指灰。
“灰同学的头发，太长了！我忍不住了！都挡住眼睛了好吗！懂吗？我从昨天一直忍到现在！”杨老师打算先给灰把头发理了。
确实，凯泽也觉得灰的头发真的很长，他的刘海将他的右眼挡的严严实实。现在理一下确实是好主意。
凯泽放心的将灰的头发处理权交给杨老师，毕竟他相信杨老师是好人，他会在菜市场救下灰，让他在这待一个晚上就是最好的证据。
而杨老师找出了另一件白袍，裹在灰脖子以下的所有身体。然后又不知道从哪里找出镜子放在跟前，手起刀落开始处理那堆长到不行的头发。
实际上，杨老师所谓的理发只不过是剪短了一些，但对灰而言算是大整容了。
很快，理发结束，杨老师让凯泽帮忙扫地，自己则是清洗起了烧杯。
灰却是坐着，凝视着镜中的倒影。
那是他自己，他所期望着能够活动起来的皮囊。
仅仅只是轮廓，灰却感受到了何为“满足”。
“看上去还蛮清秀的嘛，就是这灰色的头发和眼睛有点突出，你确定他这是天生的？”
杨老师一边清洗烧杯，一边以一个新房45度回头看向凯泽。
“嗯~ o(*￣▽￣ |||)o对对对是的是的……”
但实际上凯泽也不知道。
随后，杨老师清洗完烧杯，就从凯泽那里夺过扫把和簸萁，将两人打发去教室了。
待到二人走远，杨老师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塑料密封袋，捡起一撮头发放了进去，再合上袋子塞进口袋里。
“喝——不会的……一定，不可能的……”杨老师开始喘气，握紧拳头，嘴唇止不住抖，不停念叨着。
“叮——”一阵单调的铃声从杨老师口袋里传出，杨老师颤抖着掏出手机。
在看见了上面的联系人后，老师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战战兢兢地接通了电话。
“老杨啊，是我，好久不见啦，最近怎么样啊？听说你最近在当老师，对吧……”
“那又怎样？有话直说。”杨老师以冷漠面对电话另一端的假笑。
“好，那我就不卖关子了，昨天纸镇发生了伤人案件，有两名少年受伤，但是却没有人通知警方。知道吗？”
“我都说了，有话直说。”杨老师眉头紧锁，背后不断冒汗。
“好在两名少年及时得到救治，在第二天就出院了，但是！其中一名少年，我们怀疑与前段日子的连环杀人案有联系，那名少年，是你的学生吧。【提灯】……”
提灯！这个代号仿佛千斤巨石般压在杨老师的胸口。
“那是……过去的名字了。”杨老师咬咬牙。
那是他绝对不想回忆起，但又不得不去面对的一段记忆。
ps:
这一次灰也总算是露脸了啊...因为我不会画画，所以在这里得感谢一波QQ上的“捏ta”小程序，还被TimeLock吐槽说萌豚人设......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灰之脉搏》的外传《灰之脉搏：默示录》将有我的好PY兼《灰脉》修订作者 TimeLock主笔，即将在菠萝包（SF）轻小说上线！他的文笔可比我好多了，绝对值得期待！！
其次我真的很想吐槽：
TimeLock你起名品味真差。
（-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