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娃子,你很有趣!"
坐檯上的老人緩緩道出這幾隻字,聲音沒有想像中的沙啞,反而像征戰沙場多年的將軍般孔武有力。老人自身龐大的魔能向着白髮女孩施壓,即便只是周圍外洩的魔能就已經嚇得那些年輕魔法師腳跟都站不穩,更不要說這個白髮女孩了。
眾人的反應並沒有被處於威壓中心處的白鳶所注意。此刻的她明顯感受到頭頂一陣發麻,隨即便是全身一陣骨頭被壓迫至內陷的噼啪聲。骨骼間發出的警號使得白髮女孩不禁彎下左腿。以半跪姿態苦苦支撐着的她順勢將右手的銀石猛地刺進地面,在穩固重心後她這才將爬滿汗液的眼簾轉向坐檯上的施壓者。
看到女孩眼裏遙透露出的屈強,老人些微放緩自身散發的魔能,開口質問道。
"魔武術是至古以來的邪術,你可知道原因為何?"
面對老人的質問,女孩並沒有回答。
"我想伯爵閣下應當清楚原因是什麼,作為衛國三勇士的你來說,一位魔武者的誕生會帶來什麼後果,閣下應當最清楚不過……"
隨著老人聲音落下,拉赫伯爵臉色微變,又礙於難以啟齒,想了又想便只能先緩和當下的場面…
再任由老人這樣施壓下去,自家女兒豈不是性命攸關?!
"元老大人,鄙女近三年沒有上過課堂,對大陸歷史認識不多,更何況是這近一百年前的往事…"
"老夫沒記錯的話,魔法師的世界語當中沒有提及本源片語……那這小女娃子又是從那裏得知的。"
"而且那女孩所使出的劍流,跟老夫相熟的一個老伴有些相似呢…"
老人的目光越發銳利,那束指向女孩的視線似乎是想洞穿她的腦海,直視她那封閉的記憶。
"老先生怕不是過於多疑了,這只是我與自己佩劍組合的劍技罷了。"
"將魔能分解為物質的力量,相當是源自於本身力量的體現……這不是本源的定義嗎?"
女孩忍受着關節不斷傳來的劇痛,強裝鎮定地看著老人說道。
聞言,老人這才收回威壓,目光卻依舊落在女孩顯得疲憊卻越發堅毅的臉上。
"若然只是妳本人領悟出的東西,老夫亦不好過問,但老夫奉勸妳一句…"
"不要深究魔武術,那是那幫騎士的技倆。百年前的事也許你們這些年輕人懵然無知…但請你們記住了,生在魔法師家的人便註定一生為魔法協會效力,即使沒有成為魔法師資質的人也不例外。"
老人話語意思清明,不單是在警告眾人不要與騎士公會有所關聯,更一生不能違背魔法師協會的命令,只能以赤心去效力。
而在記憶中的虛空一處,一位黑髮少女正苦惱着沉思。至她在收服米羅伽魔晶後昏迷,已經待在這片虛空整整一天了,她的疑惑有無盡之多……
我為何出現在這裡?
這裡又是在什麼地方?
面前如動畫順放的又是…誒?
我不是眼花了吧?這個女孩有點像是白…啊…怎麼又想起那個女人了!!
那個利用自己的女人!!
算了,也算是自己目瞎了一會,怎麼被騙進了局子也不知道,只能怪自己初入異世界,不堪世事啊…
不過在仔細端倪那個白毛女孩的外貌,又發現她們之間又有着明顯的差別,除去年紀上的差距,這位女孩的氣質更為拔俗,剛毅的骨子裏毫不造作…
好了,我已經肯定她們兩個不是同一個人,那麼這又是誰的回憶?
我不能觸碰這片記憶,身體被禁錮在某個位置的我連擡高頭都做不到…看來只能夠靜待這片記憶的落幕。
又是經過一段不知道多少的時間,直至面前白髮女孩被老人所壓跨在地上,自己不知怎的有股同氣相應的感覺,心中浮現出不願屈服於老人施壓的想法。
說實話,以第三者角度來觀看這片記憶並不無聊,反而有種在看動畫片的感覺,配合着劇情高潮位置的緊張感,就差一杯肥宅水和花生相伴左右就完美了。
誒…就算有,她也只能近觀而不得取好嗎?
只是當她越看越後面,白髮女孩的心情狀態好像也影響到了自己……
不屈?
不甘?
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呢?自己明明就只是作為一名旁觀者…
拋掉腦海中的胡思亂想,我在這片記憶中也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
這個異世界也有騎士存在的嗎?
還有魔法師公會的麥克元老看起來對騎士公會意見頗大的呢…莫不是他們之間有什麼血海深仇…
嗯…看來我有必要再去那圖書館找找資料了。
又過去了一段時間,隨著老人警告的話語落下,眼前的景象變得迷糊不清,再之後便是眼前一片漆黑。
嗚…頭好痛!!
腦袋昏沉的很,與剛才進入記憶的時候不同,她在那裡可是渾身飄飄然的,身體彷彿失去重量。可怎麼一回到現在就跟發了一場高燒似的…
緊閉的雙眼緩緩撐起一條裂縫,首先看到的便是刺目的白光照射而下…
嗚…好刺眼!是誰在我昏迷時開這麼大的燈!!
"你醒來了嗎?我這就去稟告伊娜所長。"
勉強撐開半張眼皮的我只看到面前一個模糊的倩影,隨即她便邁步準備走出房間。
"誒…等等!"
"有什麼事麼?"
待得眼睛完全睜開,我這纔看到面前女孩的模樣。
翠綠的眼睛點綴在俏麗的小臉上,披在肩上的長髮亦是如眼眸般呈碧綠之色。
看樣子不過十四五歲,但這淡漠得彷彿與世脫俗的神情跟本不符合你的人設好嗎!
"嗯…我在哪?"
"人族的曼德拉研究所…"
聽着如斯冷淡的語氣,我再次在心中默默吐嘈一句。
"我不是在存放魔晶的位置昏迷了麼?"
"魔晶的能量反應確實消失了,恭喜妳。"
用冷漠的語氣說着賀喜的話,怎麼聽也覺得怪好嗎?
"那麼是你把我送回來的?"
"不,是一個白髮女孩下去揹你上來的。"
白麼?幹嘛這麼好心…她不是單純想利用我做為解決魔晶的工具嗎?
我不是傻子,白這麼做定然有她的難處,只是自己孤獨的內心容不得有人對我背言棄信。
"她…現在在哪?"
"她先自行離開了,說是任務完成了要回家族處理雜務"
"是…嗎?" 我喃喃自道。
似乎看得出我失落的情緒,綠髮女孩繼續道。
"她在離開之前有留下傳話,叫我交代給你去做。"
"是…什麼?"
"好好待在沙城的魔法協會,待習得至少一種高階咒語術纔好考慮離開。"
"就是這樣麼?我離不離開又管她什麼事?"
此刻我只感覺一股莫名的怒火在心中燃燒。
不負責任地一走了知就算了,還想限制我的人生自由?
"還有,她說不希冀得到你的原諒,待時機成熟,她會將你想尋求的答案告訴給你。"
"最後,請你在與她再次相見之前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