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树背后被系了红布带,金木一花背后系上了白布带,然后双双戴上面甲,进入起始线就位。
本来剑道比赛至少要有三个裁判,不过这只是社团之间的切磋,到用不着这么较真,只有宫本舞臧一人充当裁判就够了,而且以其前辈的身份也不用担心会有什么猫腻。
因为剑道礼仪也属于规则的一部分,亚树和金木一花都没有说话,沉默相对。
亚树不知道现在场上的金木同学是什么样的心情,他自己则是已经被如山的压力所包围,但奇怪的是,他不再感觉到紧张或是恐慌,胸腔中弥漫着的是浓浓的战意。
他想起来了,这样熟悉的感觉,手中的竹刀已经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刀,在渴求着战斗,而他则回应刀的诉求。
透过面甲的缝隙看着比自己还要矮金木一花,她穿着合适的剑道服,看起来就算穿着护具也仍然娇小玲珑,而且腰垂上挂着一根黑色布条,上面用白字横写着“独眼”,竖写着“金木”,大概是将来比赛用的铭牌之类。标准的剑道服不会有这么小的尺寸,想来应该是订做的,大袴也非常合适,没有成拖地长裙,露出两只白生生的小脚丫子。
亚树蹲踞持剑望着对面的金木一花,呼吸着面甲内略有金属和皮革味的空气,觉得有些奇怪——他应该是第一次和金木同学对决,却一点儿都没有陌生的感觉。到了战斗真正一触即发的时候,却感受不到任何压力了,甚至感觉……对方没有想像中强,有些弱!
短暂的准备时间过后,宫本舞臧终于大喊一声:“开始!”
因为是进攻性的上段起手,金木一花率先有了动作,后脚蹬地,前脚向前贴近地面滑出一步,接着后脚迅速跟上一步。起身到滑步前冲没用了0.2秒,将瞬间反应能力展现得淋漓尽致,举刀劈向亚树的头部。
这一剑如电光火石,未闻其声,已闻其形。
面对如此迅猛的一击,亚树并没有惊慌失措,只是很疑惑。他因为受伤修养的那段时间因为无聊而阅读了很多有关剑道的书籍,理论方面的知识可以说是倒背如流,但他还是无法理解金木同学的打法。
虽然上段式注重进攻,但一上来就攻击面门无疑是愚蠢的行为,因为这样会导致自身空门大露,破绽百出,除非是以命搏命的浪人剑客才会这样做,现代剑道不应该会出现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才对。
但疑惑归疑惑,亚树的身体自然而然有了反应,他后方脚先向后贴近地面滑出一步,前方脚迅速跟着后退一步,身体前后晃动,瞬间一后一前,速度极快,让金木一花的竹剑几乎是擦着他的面甲胴甲从面前劈下。接着进行了反击,重心移向右脚,用剑从横向压住了金木一花的剑,“摆震”的同时变换剑势,呈“右切上”向她的咽喉刺击。
上段式的弱点就在于此,薄弱的防守太容易给对手反击的机会,一旦无法招架就必然会陷入颓势。
但金木一花可不是初出茅庐的新手,当下立即收刀,侧躲闪步,又再次出刀横向压住亚树的剑尖,打破了剑身的平衡,成功化解了攻势。
亚树只有从书上得来的理论知识,实战经验几乎为零,因此没有贸然追击,向后滑步拉开了距离,场上又回到了对峙的状态。
场面一时寂静,场外零零星星的观众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了——太快了,最多0.5秒,他们甚至没有看明白怎么回事,两人已经完成了第一个回合的交手。
原以为亚树肯定会被揍得很惨的深夏,这时候也忍不住张大了嘴,在他看来,这种势均力敌的局势简直是不可思议。
深夏没事也爱玩些格斗游戏,《拳皇》极其衍生作就是他非常喜欢的系列之一。
运用一个形象的比喻,在拳皇比赛中,你喜欢的选手操纵的御名方守矢被对手的不知火舞逼上绝境,一柄致命的扇子向着只有一丝血皮的御名方守矢飞来。这时,御名方守矢向前跳起躲过扇子,然后空中踢腿把自信满满的不知火舞打出僵直效果,带刀·步月闪现到她身后,接上潜在超必杀技:瞬杀·疾风三月斩,成功磨掉不知火舞大半格血条,挽回劣势。
深夏的心情,大概就是这种刀尖上舔血,肾上腺素分泌的像流汗一样的感觉吧。
场外的观众也反应过来了,懂行的带头,零零散散的掌声响起,很快就连成了一片,有的女生还一脸红晕的望着亚树,根本挪不开眼,一副心头小鹿乱撞的娇俏样儿。
哇,好帅的亚树同学……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着好帅好威风!
金木一花没有受到场外狂热气氛的干扰,气定神闲,不紧不慢,隔着面甲说:“亚树同学,你的实力可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啊。”
亚树讪笑着回答:“我只是按照书上说的那样做而已。”
实际上也是如此,他一边根据金木一花的动作分辨出她使用的什么招数,一边从脑海中搜寻相应的化解方法,硬要说的话,这算是他的本能反应吧。
“或许你需要一点提示才能够想起来了。”
金木一花说完这句不明不白的话,踏着小滑步拖着竹剑就向着亚树再次发起进攻。
【三连!三连!三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