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
“那,那个……”士道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而折纸虽神情不变,但其脸颊之上亦浮现出了一丝寻常人视线无力捕捉的红润。
莫怜看着面前面露羞色的二人不禁一阵尴尬,又不知该从何而说,只得明知故问道:“咳……二位可是腹中饥饿?”
确实自己忘却了眼前的两人是与自己不同的存在。
不过……
此时他们若是在赶回家中恐怕是来不及准备早餐了吧。
“不若前往在下居所勉强一顿何妨?”他想了想看着两人问道。
士道本是想拒绝的。这几日他虽然经常听莫怜用古文交谈,还不时被琴里逼着去学习古语,但终归是积累不足仅一会儿便被莫怜的繁杂古言绕得头晕目眩。
“不勉强,不勉强。”待反应过来时,他已然答应了莫怜。
“我跟士道一起。”一旁的折纸也果断回答,似乎是很期待。
见折纸也同意士道也不好拒绝,扫了她的兴致,只得说“那我先跟琴里打个电话说一声。”
“即是如此,那待会儿便随在下一同前往吧。”莫怜淡淡道。
待士道将电话拨通。
“喂,琴里。”
“啊呜~士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传来了琴里迷迷糊糊的不满的声音。
看来她是在叫醒士道后又回去睡回笼觉了。
“那个莫怜邀请我和折纸去他的家里,所以打个电话先通知你一声。早餐能自己解决吗?如果不行的话……”还未等士道说完他便被琴里满不在乎的声音打断了。
“哦,你说这个啊。好,知道了。嘟~嘟~嘟~”而后便听到了电话挂断的声音。
“士道兄,如何?”莫怜问道。
虽然凭他的听力是可以轻而易举听到他与琴里的对话的,但终是不可过分窥窃他人隐私的,故就在刚才莫怜便自己封住了他那敏锐的耳朵。
“已经好了。”士道回答道。
“那便走吧。”莫怜说罢,便转身缓步前行。
“好的。”士道说着同一直在旁沉默的折纸跟在后面。
“对了!”士道转念一想问道,“莫怜家住在哪里呢?”现在已经是这个时候了,也不知能否在早餐的时间点里赶到。要在早餐时间吃早餐,严谨呆板是大多数日本人的通病。
“离此地尚不算太远,但具体位置在下还未有记清楚。”莫怜回答道。
不算太远?未记清楚?这话怎么听怎么不靠谱啊!士道不安的思考着。但还未等他发问,便见莫怜左手于空中虚握向前轻轻一推。
而后只见出现一道方正的古木色大门于面前打开。
“走吧。”莫怜打开门后转身对面前的二人说道。
◇
莫怜在“家”中“厨房”间缓步慢行。
说是厨房,但也不过是一句所谓。
在宽阔的空间中一座古老的土灶台屹立其间,莫怜身着白色古裙蹲在一旁的湖泊之中,他一回到这衣着便成了这样。
素手纤纤一遍轻柔细腻的淘去米中的杂质,一边哼唱着不知名的舒缓小调。
过了一会,他起身将洗净的生米倒入一旁灶台上盛水的锅子中,而后又轻轻一挥手将灶中柴木点燃。
做完这些后,莫怜将手旁的两碟小菜端至小矮木桌上后便跪坐下,对着面前的两人说道:“暂代半刻即可。”
稻海小溪,果蔬遍地。一座座高大的书架林立,上面摆放着几许古籍兵刃,还有……一排排的轻小说!!!以及竖立在一旁的那扇只有门框和门其他一概没有的入口。
士道目瞪口呆地看着周围的怪异风景心中一阵风起云涌,一旁的折纸也惊讶看着这一奇景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见两人沉默,莫怜缓缓解释道:“此处是在下的一方小世界,瓜果蔬植乃兴趣所然,古籍兵刃是当年旧物不忍丢弃。而这其余书籍则是在下所收集的,玄幻魔幻、武侠科幻、架空历史、灵异修真,以及轻型小说一应俱全,皆是用以借鉴为悟道所用。”
“是……吗?”士道感叹道。
“确矣。”莫怜回答哦道,他似乎是将士道的话当成了疑问。
见莫怜这样回答,士道不禁嘴角一抽尴尬的说道:“话说莫怜那天也是这么到……”话说到一半士道便停住了,他忘了折纸还在这儿。
见士道止住话语,莫怜知晓其心中顾虑,便有些含糊的回答道:“那日在下所行乃是空间的跳跃,你二人体质孱弱承受不住空间的乱流,故在下是链接了两地空间。”
又是这么斑杂的古语。士道无奈的想道。
不过经过琴里的补习士道还是听得懂莫怜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在说什么?”折纸听见莫怜的含糊其辞问道。
“没,没什么。”士道吞吞吐吐的说道。
不过折纸并没有在意士道刚才说了什么,只是喃喃道“士道身上竟然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这可是件大事。”说着便看着莫怜坚定地说道,“请告诉我!”
“你刚才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啊!不要这么窥探别人的隐私好吗!”士道大叫道。
莫怜则无奈的叹了口气表示拒绝,但折纸死揪不放。最后还是士道说了句“吃好早餐再说吧!”才止住的,最后莫怜则瞒着士道对折纸不知说了什么才忽悠过去的。
◇
当天夜里。
莫怜躺在床上看了看那与寻常人家相同的天花板闭上了那双明亮的桃花眸。
“你们还醒着吗?”莫怜在自己精神海中凝出一道化身四处环顾道,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沙哑嗓音回荡在这片广阔无垠的空间之中,像是一个多年疾患却又心怀希望的病人一般,虚弱又不显得苍老。
“你还是如此执着吗?”一道,不对。几道虚幻的声音同时回应了他。“要知道我们只是一缕残魂,是不可能……”
“我自然知道!”莫怜呵斥着打断了他们的声音,“但经过我这几年的孕养你们不也是开始恢复了吗?”
“唉!”一道声音长叹一声,随即化出身形道,“即是如此那便遵从你与我等的约定。”
出来的是一个身着黑色劲装之人,其莫约二十载年岁,束发加冠,身负无穷威势仿佛是君临天下的帝王般。面容俊美清秀带着几分女子的柔和,但却又没有像莫怜面容那般柔美。
“离愁,我是来寻求尔等誓言的。”莫怜看着眼前的男子说道。
离愁询问道,“各位?”
“即是如此那便应允了吧,毕竟也是他在维持我等的。”
“也罢。”他长叹一声唤道,“天涯,你还不出来吗?”
似应其声,一道身着金边白袍的男子显化于二人身前。
男子身形高挑,面容姣好切柔和,双手随意摆放在身体两旁。他束着一头极浅的灰色长发,尤其是那双似是带着天地威势的单凤眼,仿佛像一瞬便会化为一把利剑躲人性命。可以说若莫怜是谪仙,那么眼前的这个男子——天涯,便带着倾尽这世间万般的剑仙风采。是这世间真正的仙人!
“你是我等之始,自是由你来起誓吧?”
他看了看面前的二人原先的风采瞬间消失,嬉笑且不满的说道:“怪哉,云幽你是人世间的帝王,汝之一言可顶世间亿万君子千言,又寻我作甚?”
“天涯你好歹也是一代剑仙,为何每日都这么不着人形?”离愁说道。
“苦中作乐乃吾之至理,何况……云幽,你少时又比这好上多少呢?”
“那是……”离愁一阵词穷,想了一会儿又道,“总比你堂堂一代仙道之祖怕姐姐好!”
“你……”天涯脸上的嬉笑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严肃的面容,“想起来当年也不知是哪位帝王冒着大不义的名讳叛国投敌……”
“胡说,那时我明明早已向阁老辞去帝位。倒是你,除了怕姐姐外还有竟然还有恋姐情节。”
“那时大势所趋,何况神族本就有为了保证血脉纯净而亲人成婚的情况。”
这时又有一人显化出身形,黑发黑瞳,身着一袭与莫怜款式不同的白色长裙,面容清秀,嘴角那一缕如阳光般灿烂的微笑仿佛能照亮任何人心中的阴霾。与莫怜相比他才更像谪仙,而莫怜则是尘世间一件不染污浊的凡物。
其名曰:无垢
见争执不断,眼看着下一秒就要打起来的两人他道“两位还请……”
“闭嘴!”(离愁)
“被自己妹妹拉去当摄政王的家伙没资格说话!”(天涯)
“二位还请住嘴,否则……”听到这话,无垢嘴角的笑容更盛了,显得十分妖艳与冷冽。
“够了!”莫怜看着眼前的三人大吼道。
他眼角带着泪水,凄厉而又愤怒的说道:“你们比我强!都比我强!但是……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就不愿,不愿代替这个懦弱的我呢!”
“你又知道什么!”离愁怒斥一声,而后似耗尽所有的气力般虚弱的说道,“你有怎知我等之苦?若非你已有入魔之兆,我们又何必答应你这般荒唐之事!”
话音落下,四周顿时一片寂静。
无垢上前说道:“莫怜你年岁尚未有万载,许多事情想不清我们也都可以理解。所以我们才会以替我们留下传承这种条件来要求你……”
“你们的事我自会完成,那之后……”
“那之后我等便会在问你一遍,若是放得下我等答应倒也无妨。”天涯上前,拍了拍莫怜的肩膀无奈切惋惜地说道。
“不过——你期间还是得答应我们一些要求的。”他嬉笑着说道,但怎么看都是在强颜欢笑。
“多谢!”莫怜谈了口气,望着眼前的三人默默转身离去。
看着那道落寂的背影虚空中又有一道声音响起,“真的就这么答应他了吗?”
“不然呢?看着他入魔吗?”无垢说道,“自天涯而始,他是我们九人中最有天赋的,亦是最有望进入破碎之境的。这些年若非分出力量护住我们此时他恐怕早已进入宗境,若是愿意接受我们的道韵那他离破碎之境恐怕也仅有一步之遥。寻到残余他们也是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