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晓道:“晚辈…”
稀泥忽然道:“上官掌门博采众家之长,也看不出小风施主的师承?”
上官雁哼一声。
风晓看向稀泥,老僧又是一副前辈高人的模样,始终保持柔和的笑容,让人琢磨不透。
上官雁道:“你出手,十招之内,我必定说出你的来历!”
稀泥笑呵呵道:“上官掌门莫要看他年纪小啊,我师弟都输过他一次。”
上官雁道:“看来这位小友来历不凡哪,我上官雁要请教了。”
风晓抱拳行礼。
在上官雁身上,他看到一丝家主疯狂的影子。
他印象中,家主不愿明占辈份的便宜,动手前总要约定个招数,我不在多少招之内打败你,便如何如何…
在他看来,如此言谈举止,才一派掌门的作风。
“既然如此,晚辈得罪了。”
拆十招问题不大,只是怕被看出本门功夫。
轻功身法还是以内功为根基,枫山运功心法别出心裁,这不必担心。
但枫山的招式小巧灵动,独一无二,怕是瞒不过这些武林高手。
他想自己曾在墓中,看过诸多门派的武功,十招不重复,应该没问题。
心中有了对策,他右手平展,左手掐好剑诀,以掌做剑,用的是峨嵋绝学,玉女素心剑。
峨嵋虽亦佛亦道,但许多武功都有女性色彩。
峨嵋三大器械中的簪法,便是用发簪做武器,而后演变成的峨眉刺,也多是女性使用。
风晓想上官雁是男子,即使知道这些招数,男女有别,也不会费心去练。
而他毕竟已经学过十年女子的招数,虽然并未研究,却十分顺手。
这招一出,上官雁一愣,笑道:“好丫头,倒是乖觉。”
他双掌前后错开,用的是烂缠丝拳,掌风凌厉,渐渐缩小风晓的腾挪空间。
风晓第三招刚用了一半,上官雁的手掌,已经抢到这招的破绽中,拍向风晓面门。
“换招罢!”上官雁喝道。
生死危机时刻,自然而然用本门招数化解。
但风晓早想好后手,他突然左手变掌刺出,用的正是双星剑法第一式,并驾齐驱。
这套剑法,曾经和唐英探讨过,其中七八成奥妙,都已领会。
上官雁道:“双星剑法!你是孤星门下?”
风晓一笑,收招,道:“前辈看出来了?”
徐鹤道:“孤星道人的徒弟我都认得,老弟别上她的当。”
上官雁笑道:“哦,看来是唐英教你的了,好,还有七招,你再出手。”
风晓也就是试一试,不能蒙混过去也没关系。
他双手各出一指,第四招用的是飞鱼帮的分水刺法。
和峨眉刺类似,都属奇门。
上官雁道:“飞鱼帮…不对…不像。”
风晓道:“前辈再仔细看看?”
他连变两招,都是旁门左道的偏怪招数。
一招是张腾龙的独门地煞拳,一招是漠城王高啸自创。
这两招,都未在中原露面,上官雁也说不出来历。
第七招,又用上武当派的太极拳。
上官雁不再上当,道:“你花样倒多,还有三招,我要用真功夫了,小心别受伤!”
说完他大喝一声,掌中隐隐有风雷之势。
第八招,风晓本想用少林长拳,但上官雁突然猛攻,再用自己不熟悉的招式,非受伤不可。
他立刻反转双手,好似空弹琵琶,正是百媚教的一招昭君出塞。
这是秦无骨用过的杀招之一,那场决战前,他仔细研究过。
虽然做女儿状,但风晓武功本就轻快,自己用出来,也算得心应手。
而且刚刚追逐时,上官雁把自己误认成秦无骨,他还没忘。
秦无骨喜穿黑衣,吊唁张青的这一身恰好是黑色的。
两人又都是苗条身子,黑暗中看不清身高,确实有些相似。
都是上一辈的人,上官雁有可能认识秦无骨。
他想要看看,上官雁见到这一招有什么反应。
上官雁脸色微变,倒退一步,道:“且住,你可是秦教主门下?”
风晓心说,他果然认得。
徐鹤立刻道:“稀泥,你怎么说?”
稀泥笑道:“小风施主,你的师父可是百媚教门下?”
风晓道:“不是,我的师父绝对不是百媚教众。”
稀泥说这话已经有些滑头,玩了个文字游戏。
作为洛绫的未婚夫,他可以算加入了百媚教。
但师承却和这事没有联系。
不管黑道白道,任何门派规矩里,都有尊师敬长。
武林中隐瞒师承实属寻常,但却不敢胡乱说个别人。
说不是,那就一定不是。
上官雁道:“这一招,是百媚教不传之秘,你是如何学来?”
风晓道:“我是从一本图谱上看来的,当时觉得精妙绝伦,这是百媚教的绝技,上官掌门居然也认得?”
上官雁一怔。
稀泥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可担保,他的师承不是百媚教。”
徐鹤想说什么,却又闭口不言。
风晓道:“还有两招,前辈还要继续么?”
上官雁说:“算了,既然稀泥大师又来和稀泥了,这面子我不能不给,徐老兄,抱歉啊。”
说完他退到徐鹤身边,双手一放,表示不插手此事。
稀泥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风晓猜上官雁也没把握,才找个台阶下,让这事不了了之。
徐鹤冷冷道:“稀泥,你当真要包庇此人?”
稀泥道:“小风施主年轻气盛,在门口碰了钉子,偏要闯进来看看,此事他和我讲过,徐真人是误会了。”
上官雁道:“哦,徐老兄,真是这样?”
徐鹤盯着稀泥,脸色铁青。
稀泥道:“一件小事而已,徐真人何必与小辈较真呢。”
徐鹤道:“别让我抓住你的狐狸尾巴!”
留下这句话,他转身便走。
上官雁反而留下,还在看着风晓。
风晓心中奇怪,说了一声:“上官掌门?”
上官雁道:“既然你不是百媚教的人,可愿意帮我一个忙?”
风晓道:“前辈请讲。”
上官雁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有空来峨嵋山一趟,我将玉女素心剑传与你。”
风晓面露难色,“这…晚辈已经有师父…”
他知道这是试探,大凉是礼仪之邦,武林中师徒礼节极为严苛。
有师承在先,即使前辈高人以绝世武功相授,也不可再改出师门,拜师求艺。
稀泥忽然道:“小风施主莫急,先听上官掌门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