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秦缘瘫坐在地上，起码看起来还算平静，脸色如常。
“大体上就是这样，有什么遗漏的我也不能补充。”风听月故作镇定，把秦歌说的话复述一遍，而关于秦歌的任何内容都变成了神秘人。
“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不是已经信了吗...”
“确实，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秦缘咳嗽了几声，像是不习惯这个就比唱歌好听的嗓音，自怨自艾道：“说是这么说，理是这个理，但还是很难接受啊。”
风听月见秦缘有些情绪低沉，或者说能情绪高昂才是怪事，连忙安抚：“问题不大问题不大，你的话还是比较好接受的。”
秦缘眯着眼睛瞅风听月，神色不善：“你小子是不是在嘲讽我？”
“真没有，我哪有这闲心。”风听月连忙辩解，还觉得诚意不够又补充了一句：“我要是嘲笑你我断子绝孙。”
“你还说没嘲笑我，我弄不死你个狗币的！”秦缘勃然大怒，扑过冷却的灰堆去殴打风听月。
打不疼的，风听月灵气自主护体，反而让秦缘锤的拳头痛。
“注意形象啊，好得也是什么月华的长公主长帝姬，可不能这么粗鲁。”风听月憋笑憋的很辛苦，还是没忍住哼哧了几声。
“我今天不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我就不是老秦家的种！”盛怒之下的秦缘水到渠成地跻身半山境，这下揍人算是有力道了，风听月也不是泥菩萨，恼火低喝：“秦缘！你造反啊！”
风听月抬手，秦缘整个人飞起来撞在祠堂大梁上，再一甩袖让差点黏在屋顶的秦缘摔下来，仰面朝天生无可恋，过了一会才喃喃道不疼。
“疼就怪了，我没用力，而且你半山了，体魄和气机都是倍数增长。”风听月没好气道，整了整被扯乱的衣装，他用了不少功夫才把眼前女子与往日的秦缘挂钩在一起，实属不易。
“唉...对味了，刚才你看我的眼神真恶心。”秦缘坐起，忧伤惆怅：“我当了二十年的皇子，快一年的藩王，突然告诉我我其实是公主？不能接受啊！”
“不用太伤心，起码长得挺漂亮的。”风听月翻手取出一个镜子递给秦缘。
“？？？我在意的是这个吗，我在意的是...确实还行，而且变化貌似不太大啊。”秦缘端着镜子左照右照，像丈母娘看女婿一样越看越喜欢，“得亏娘亲当年是整个中原顶有名的大美人，要是咱兄弟四人都随爹，那也太寒碜了。我养了二十年的头发怎么短成这样了...”
风听月没脸看了，询问道：“现在怎么说，打道回府吗？”
秦缘放下镜子反问：“你觉得我跟之前有几成相像？”
秦缘一抬屁股风听月就知道放的是什么屁，闭上眼睛观想了片刻才确定道：“三...不，五成，听月楼有精通化妆易容的谍子，光靠化妆就能让你有原先面貌的八成相似，不过你好像比原先矮了半个头，这个搪塞过去不难。”
“那就先别回去了，这一趟走慢点，等所有人印象稍微淡那么一点，走吧。”秦缘叹了口气起身，
风听月脸色怪异：“你就这么走了？不疼吗？”
“疼啥...？”秦缘一脸不知所以，只是走出几步就陡然停下，捂住哪怕衣衫宽松依旧显得‘出类拔萃’的胸口，“是挺疼的，为什么你在这么奇怪的领域知识面尤其广泛啊。”
秦缘悲从中来，没忍住怒骂了几声贼老天。
“这不叫知识面，这叫阅历，你当我这么多年来主掌听月楼每天的工作就是睡觉吗？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绝密档案是我亲自弄回来的。”
“哦？我大把大把扔银子和资源不就是让你们干这些吗，难不成你还想吃我的喝我的还公然摸鱼？”
“狗屁不通，头不接尾，鸡同鸭讲！”风听月翻了个白眼，手中出现一个包袱：“找个地方换上，别问我为什么有女子衣物，你真的该多出门走走，多看点东西，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就只在天京城到益州城之间两点一线，现在估摸着只有一点了，蜀地也不算小，咱们只是绕着走一圈就要不下五旬时日，真要游历个遍至少需要一年半载的。”
秦缘默不作声，接过包袱猫着腰跑到槐木人像后，风听月再隔绝出一片独立的空间，闭目精心凝神：“你怎么样？”
“不太好，至少倒退了十年的体魄，云霞境要往后推一推。”冯利山从破洞后走出，胸腔凹陷浑身是血，不过神情很平静，感叹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你这算不算白挨了一拳，徒受一劫？”风听月睁开眼睛，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冯利山摇摇头，居然是有了些笑意：“哪怕只有一瞬间，我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一股杀意，利弊权衡过才出手，你猜我要是作壁上观，会不会挨的不只是一拳？那辽王还会不会默许我听完全程？”
风听月颔首，心意微动，自己与冯利山的关系着实算不上好，当然也没有过节，顶多算是同事一场各司其责，但无疑是自己与秦缘更为亲近，而冯利山这会掏心掏腹的肺腑之言是不是彻底表明立场？
风听月收起心思，留有时间去辩证，“原先的‘壳’破碎内敛，很快灵气就会向天阴体汇聚，而秦缘的武道境界必须在修道境界之上，得看你的本事了。”
“可惜了，本想着厚积薄发，打造一个顶级半山境武者，现在不得不剑走偏锋。”冯利山摇头，后退一步跳进阴暗的角落，消失不见。
依旧穿着那身宽松衣衫的秦缘从槐木人像后走出，将包袱扔还给风听月。
锋芒毕露的勾人曲线消失不见，除了整个人小了一号变漂亮了头发短了就再没什么差别。
“真不觉得闷吗？”风听月腔调古怪，就差把幸灾乐祸四个字写在脸上。
“关你屁事...走吧。”秦缘闷闷不乐，望向祠堂大门外，“太阳都升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