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来我的到场?我这里一个门下生都没有。”
中年男子握拳朝上,笑着提议道。
“吵死了!臭老头!杀了你!”狛治喊道。
“看你那刺青,是江户的罪人吧?在江户受了驱逐令,于是流落到这里的吗?”中年人看向狛治的手臂,说道。
狛治一甩手臂,有点不爽,“是又怎样!跟你没关系吧!”
对于狛治不讨喜的话语,身着白色道服的中年男子只是给予微笑,摆出一个姿势,双腿敞开,左手手掌朝上,右手握拳横至置于胸前。
“嗯!首先,脱胎换骨吧少年,来吧!”
这副模样,正是与人决斗的起手式。
狛治见了一怒,握紧拳头就冲了上去。
“去死啊,臭老头!”
砰砰砰!
接连数拳,中年人打在了狛治的脸上,当场打的他晕了过去,鼻青脸肿。
中年人哈哈一下,将狛治扛起,带去自己的道场。
过了好一阵子,狛治才醒过来。
“哎呀——真是好结实的家伙,都揍成那样了,还不到半刻就醒了。”
中年人领着狛治,逐步走进道场,边走他边开口。
后面的狛治,鼻间流血,用布堵上了。
“我是庆藏,开了一家名叫素流的徒手战斗的武术道场。”
“门下生一个都没有,平日靠些杂物活维持生计。”
“想先麻烦你照看我生病的女儿我还有工作想交给你。”庆藏顿住,说道。
“……”狛治默默不语。
“前些天,妻子照看累了投水自杀了,这下难办了。”
听到这话,狛治微微有些惊讶。
庆藏沉默少许,继续开口。
“真的怪我太没用,害老婆孩子吃了很多苦。”
“把只有女儿一个人在家住的房子交给我这个罪人没关系吗?”狛治低着头道。
“我刚把罪人的你狠揍了一顿,收拾掉了,没事!”庆藏仰头笑着开口。
狛治听了,当场愣住。
罪人的我……被收拾掉了吗?
这无聊的过去……猗窝座默默不语。
“这是我女儿恋雪。”
庆藏带着狛治,来到一个房间,里面的榻榻米上,半躺着一位黑发少女,盘着头,眼中有雪花图案。
见有人过来,她捂着嘴朝那边看去,发出轻微咳嗽的声音,头上冒着冷汗。
看见她的一瞬间,狛治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时候的父亲,也是这样卧病在床,身体虚弱,时不时发出咳嗽声。
“脸色比早上好了,稍微凑合点了吗?”庆藏走到恋雪身旁,面带微笑,将手放在女儿的额头上。
“嗯…”恋雪轻点了下头,有些疑惑这个少年是谁,怎么脸上都是伤。
“这家伙啊,不肯说名字,在我回来前,帮我问出来哦。”庆藏说完,似是有事在身,率先走出了房间,留狛治和恋雪二人在这。
不得不说他心有点大,也不怕……
“那个,请问……脸…脸上的伤…不要紧吗?”恋雪看向狛治,将双手靠近放在胸前,有点担忧地问道。
狛治没有回话,几个词汇却是传入了猗窝座的脑海里。
一定能治好……拯救……保护……
我的人生……充斥着妄言妄语……无聊透顶。
受病痛折磨的人为什么总是道歉?
“抱歉,让你费心,抱歉,咳嗽那么扰人。”
“抱歉,不能自如行动。”
与父亲重叠的是——
自己的事想自己做吧?咳嗽也止不住,如果能普通呼吸的话,肯定想的啊,最痛苦的应该是本人才对。
狛治当上了道场门徒,并开始照顾起恋雪,现在的他,和以前相比,焕然一新。
“抱歉,总是麻烦你,都怪我,你不能去练习,也不能去玩…”
狛治在一旁木桶里清洗衣服的时候,听见躺着的恋雪这样说道。
恋雪的身体很弱,一晚上陪在近旁,替换额头上的手巾和睡衣,时常让她喝水,如厕时也自然是抱着去。
我本来就照看过生病的父亲,耐心比常人好,也没什么辛苦的。
“我从前就不会想到玩,空闲的时候会找地方锻炼的,你不用介意。”
恋雪的脸红彤彤的,闭上眼睛,有轻微但很好听听的声音开口道:“但是…偶尔要转换心情…今晚好像会放烟火,你去吧…”
“是啊,头晕好了之后我就背你到桥前去吧。”狛治想没想就这样说道,语气平淡。
“诶……”恋雪愣住了,睁开眼睛。
“就算今天去不了明年后年也还会有烟火的,到时候再去就行了。”狛治继续说道,将湿润的手巾拧干,重新放在恋雪的额头上。
“…”
“……”
两人对视着,恋雪不知怎么,眼中流出了眼泪,掩脸哭泣。
“呜呜……”
“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