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遗忘之印,完成度50%……60%……80%……99%,术式解析。刻印,100%。」灼热的幽绿色火焰仿佛要把我吞噬,右手手背上出现了一个像是刺青般的东西,黑色的纹路仿佛血管般沿着右手直接与胸口的五芒星相连,相连的那刻我能模糊的感受到心中失去了某个东西,不,不是失去,而是『遗忘』掉了某个东西。但那对我来说却是十分重要的东西,『等价交换』么,果然是不变的法则呢。
「嘿嘿,小子现在你可以把我『具现化』了。」苍老的声音好像有点兴奋。
「嗯。」动用魔能汇聚在右手的刻印上,下一刻,嗯,应该会是一把华丽无比的剑会出现在我手中吧。
………………
擦,你妹,这神马东西,我勒个去,这不科学,忒坑爹了吧。
「别吐槽了,『具现化』的摸样完全是按照你现在的实力来确定的。」
一把……破烂无比,甚至让我怀疑能不能削水果的太刀出现在我右手上。这东西还能用么。
「废话,不能用能和你签订契约啊。」苍老的声音有点不满。
「唉,蚁蝼就是蚁蝼,连个武器都找不到趁手的。」路西法叹了叹口气,仿佛在可怜我似的。
喂喂,这武器可是你丫的给我选的,我又没想选这么破的刀啊。
「嗯?小子你对老夫很不满?」
糟了,大意了,忘了这丫的会读心术了。
「痛痛痛。」那把破烂无比的太刀刀柄狠狠的砸在我的腹部。
「『遗忘者』,我极度鄙视你。」我向那把破刀狠狠说道。
「切,救你? 鄙视我的人多了,你算哪个,慢慢排队吧。」
「……」话说这家伙还真是个极品。
「喂喂,别砍,别砍,会出人命的啊。」我闪避着这把看似破烂的刀。
「极品,老夫极品你全家啊。」
…………
「喂,蚁蝼,我要走了。」路西法有点不舍的说道。
「这……这样啊。」我支吾的说道,以我现在的记忆来说,我和她刚刚才见面才对,然而不知为何,心里那种亏欠她的感觉仿佛以前就有了,看着她,仿佛在哪看到过,而又彻彻底底的想不起来,嗯,很熟悉的感觉。
「……你个八嘎。」她展开一对黑翼,比我的还要漆黑,仿佛深渊般的黑暗,她伸出握着一片黑羽的手,把黑羽递到我身前。
「……才,才不是什么纪念物呢,……才不希望你能想起我呢……你就安心的做以一辈子的蚁蝼吧,最好是永远别想起我,哼。」
「……」握着那残留着体温的黑羽,我无话可说。
「嗯,我会努力想起你的,不过现在还是自我介绍一遍。」
「陈辰,16岁,废材一个。」我伸出了手。
她看了看我的手,低下头,仿佛在犹豫着什么。
「……」
「对……对不起。」她转过身去,展开双翼,飞向那蔚蓝的天空。然而,我似乎看见了那晶莹的泪珠滴落。
搞什么嘛,不就是握个手么,有这么严重么?
「唉,小子你不知道,她是魔王,你知道这万年以来她造成了多少的杀戮么,那双看似白皙的手已染上了不知多少人的鲜血。」
「……」果真是这样么……
堕天圣地,浮座王城。
路西法的卧室内,她无力的躺在十分大的床上,银白色的头发散乱开来,泪珠不断的从眼中流下,她伸出手,努力的想要抓住什么,然而她又无力的垂下双手,闭上了泪流不断的红瞳。
「不行啊,蚁蝼,你的世界我永远无法到达啊,这双沾满鲜血的手无论怎么努力都达不到啊。对不起。」
「……」
地狱西北,堕天使圣堂。
「喂喂,陈小哥这可是作弊啊。」拉斐尔看着全满状态的我,露出了苦涩的笑容。那招他今天使用了两次,身体已经达到极限了,看到不知为何又恢复的我明白今天的事是十分棘手了。
「切,谁管你作不作弊啊,要不你也作弊下啊。」看着他,我的瞳孔愈发冰冷。
「……果然还是要打么。」他叹了叹口气。
「怎么,刚刚把萝丝和我杀掉时怎么没露出这种表情。」仅仅是看着他,杀意就不断的上升。
「『遗忘者』,展开。」一把破破烂烂的太刀出现在我右手中。拉斐尔看到那把太刀后,嘴角抽搐了几下,然后取出和我的太刀十分相像的刀,用力稍稍一折,变短成了两段。
「陈小哥好手段啊,我这把竟然是假的。」他苦着脸笑了笑。
「……」我没有回话,与其在这等他回复,还不如消耗他的体力。重现那双斩断的双翼,震动空气,毫无招式就如同小孩般向他斩去。
「呼呼,真危险啊。」他一毫米的空隙躲过了我的斩击。
「切。」不断地刺击,斩击,横斩,劈斩,回身斩,而他虽然能勉强挡住或躲过,但显得愈发的狼狈。
「……我投降,我投降。喂喂,我投降了,怎么还打。」
「你脑子秀逗了么,这可不是什么少年热血小说,还能和仇人成为朋友的。」
「……唉,实话告诉你吧,萝丝没死。」
「……」没死,耍我么,明明是死在了我……的黑炎……下啊。怎么可能,这家伙一定是在拖延时间,想搬救兵,门都没有。
「这点把戏以为我看不出来么。」我的攻击愈发的密集,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真的没死,刚刚被女仆店的老板娘救走了。」他露出苦涩的相容,依照他的处境来说,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还可能把自己的性命搭上。
「证据,没证据我怎么可能相信你说的话。」
「我跟你去,跟你去不就行了么。」
「确保万一你给我过来。」他走了过来,我把刀搭在了他的脖子上,只要稍有动静,「哔」「哔」。(场面太过血腥,参考School days的砍头去)
「好了,小子就帮你把吧,我看着这贱笑小子。」『遗忘者』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谢了,帮大忙了。」松开手,剑依旧浮在空中抵着他的脖子。
…………
名为「Master」的女仆店,我和拉斐尔狼狈的进入店内,吓得两旁的女仆都不干说什么了,而店里的气氛瞬间达到了冰点。
「嚯嚯不敢活了,敢在老……」
话说你刚刚想说「老娘」吧,这么不和谐,小心被和谐。
「菲妮克丝?找萝丝是吧,就知道你会来的。」
能不能别说那个羞耻的名字了。
「嗯。」我点了点头。
「那跟我来,顺便你身后的那家伙也过来吧。」艾利米带着冰冷的视线看向拉斐尔。
不知为何等级至少是Lv6 恶魔长以上的他也不禁颤抖了几下。
我跟随艾利米来到了一间房内,一旁那原本是盛着清水的木盆已被鲜血染红,红得就仿佛那原本就是一盆血液似的。
萝丝平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金发散乱不堪,凌乱的向四周散开。她皱着眉头,仿佛是在做着什么噩梦。我握住她的手,那冰凉得就仿佛死人一般,哪怕是一点点的温暖也好,只要能传达到她的心灵便好。
「抱歉,萝丝。」我垂下头,尽管想忍住,但一滴滴的泪珠像断了线的风筝,从黑眸中流出,一滴滴的泪水打湿了她睡着的床单,打湿了她冰凉的手臂。那泪水,是悔恨吧,悔恨自己的无能,假如当时能帮你的话就不用落到现在这个下场了……
…………
不知什么时候,经过一场大战的我意识模糊了,靠在床单上睡着了。
也不知我睡了多久,头上传来阵阵柔软的触感,我渐渐地睁开双眼,萝丝的没被我握住的右手正抚摸着我的黑发,似乎是感到了我醒来,她收回了轻抚着的右手。
不知什么时候,艾利米带着拉斐尔走了出去,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下我和萝丝,而我却不争气的睡着了。
萝丝察觉到了我醒来,露出一道微笑。
……笑容很美,我呆呆的看着露出笑容的她,这种笑容,值得我一辈子去守护啊。
「醒……咳咳……」
「别勉强自己啊,别说话了好好休息。」我担心的看着她。
「嗯。」她勉强的答应了下来。
…………
萝丝似乎睡不着,而我更是睡不着了,一时间两人都显得有点尴尬。我站了起来,说道:
「我……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不用。」她似乎很不情愿让我离开她身边,用勉强的语气向我说道。
「哦……哦。」我有握住了她的左手,她露出一种很温暖的笑容。
「……」
「……」
「呐,萝丝,给你讲个故事吧。」我提议道。
「嗯。」
「从前啊,有个小男孩,怎么说呢?这个小男孩就是个2B青年,整天乐呵呵的,就像什么烦恼都与他不相干似的。」少年说道这里,笑了笑,那笑容是苦涩还是悲伤呢?
少女看着少年露出有点悲伤的表情,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少年的黑发。
「即使大家都以取笑他为乐,他仍露出快乐的笑容。直到有一天,那是一个十分闷热的夏天,他所认为的那群朋友去市体育馆的游泳池游泳,而那群朋友却没邀请小男孩,反而是小男孩答应给他们买票他们才让小男孩和他们一起去。」少年顿了顿,那双黑瞳,因回忆而变得深邃无比。
「刚开始时,小男孩很开心,因为毕竟能和他们一起玩耍。后来……一个家伙提议看谁在水中不呼吸的时间最长,小男孩他也乐呵呵的参加了,但他没想到这成了他这一生中成长的开始。」
「30秒……40秒,很多人都忍不住从水中站了起来,大口大口呼吸着。但他们看见男孩好像还能坚持,可能是想到平时比他们都弱的男孩这会儿怎么比他们还要强了,于是其中一人好像是带头的吧,按住男孩的头,其实男孩也快坚持不住了,但那只手死死地按住他,他挣扎的十分厉害,然而却听到的是那群家伙没心没肺的小声,直到意识模糊时,那嘲讽似的笑声依旧回荡在他的头中。」
「在他昏迷的那段时刻,头脑中一个声音唤醒了他,那声音也许就是他本人吧,那声音说,喂你这笨蛋,还不知道么?男孩反问道,知道什么?那声音仿佛冷冷的笑了声,毫无感情的说道,那群家伙根本不是你所谓的朋友啊。男孩没有回答,异常的选择了沉默。那声音不带感情的笑了笑,仿佛是在笑他根本不知道这世界。」少年的眼中噙满了泪花,那回忆也许是他最不想想起的吧。
「第二天,男孩找到那群家伙,而那群家伙只字不提男孩的昏迷,反而责怪起他,说什么要是男孩不跟着去他们也就不会被大人责骂,甚至到最后他们还开始对男孩动手动脚的。那天男孩没有笑,他心中的声音又响起,这些家伙根本没有把你当成一回事,没错吧。依旧是沉默。那以后,男孩虽然还会露出笑容,但似乎那笑容之下,隐藏着黑压压的阴霾吧。」
「……」少女抚摸着的手颤抖了下,脸上露出一种十分复杂的表情。
「抱歉啊,萝丝。明明你才是病人的。」少年抹去快要滴下的泪花,眼睛有点红红的看着少女。
少女看着他,摇了摇头,就仿佛姐姐般,露出温柔的笑容。
「呐,萝丝,我们是好朋友吧。」少年又露出有点二的笑容,阴霾却不知为何的消失不见了。
这是地狱,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界,没有这种幼稚的关系,在这里弱肉强食才是根本的法则,没有什么朋友可言,或许昨天关系很好的两人,今天年就会因利益的纠纷而杀个你死我活。
然而少女却点了点头,因为虚弱,说不出话来。
「永远的哦。」
「……」少女的脸上抹上了一抹红晕,这让她显得健康了几分。
从少年的眼中可以看出他那心底的信念。
…………
房间门外。
「喂,你这家伙听见了吧。」艾利米看着拉斐尔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不也一样么。」拉斐尔看着她的坏笑,颤抖了几下。
「嚯嚯,你有意见么?」她拉出一把弓箭,搭上箭,指着拉斐尔的脑袋。
拉斐尔嘴角抽搐了几下,这几天他真是倒霉透了,恩,自从遇上我以来他就没幸运过了。
「好了,说说你以后的打算吧,『猎龙会』会长。」艾利米眼中露出莫名的光芒。拉斐尔怀疑只要她愿意,『猎龙会』将永远不复存在。
拉斐尔苦着脸笑了笑,无奈道:
「我还能有什么想法,『遗忘者』也被陈小哥拿去签了契约,萝丝也没被铲除,可能以后更打不到她的主意了吧。」
「你这家伙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么?」艾利米眼中露出不怀好意的光芒。
「……被龙族驱逐的家伙?」
「……」艾利米收回那充满危险的眼神,而是露出鄙视的眼神。
「你呢?你又是谁?」拉斐尔看着艾利米,显得十分警惕。
「我?你不需要知道,只是这家店的店长罢了。」艾利米显得异常冷淡。
「……看来这主动权一直掌握在你手里啊。」
「知道就少打什么主意。」
「好了,他两的主意我也不敢打了,我还是回去了。」
「嚯嚯?就这么急着走?」艾利米拉满弓,直接超拉斐尔射出一道蓝色的箭,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蓝色的箭已没入的他的头中,没有感到痛,也没有流血。那一刻,拉斐尔感到什么东西已经扎入了他的灵魂中。
「……刚刚那是什么。」拉斐尔拿出『屠戮』,警惕的看着艾利米。
反而是艾利米,收起了弓箭,满脸不爽的看着他。
「吞噬。」她淡淡的说了句话。
巨大的痛感从灵魂中传出,拉斐尔半跪,捂着心脏,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你……你是……」还没说出来,他就已经昏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