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成扶着我，暂时没有继续走，眼神看向客厅的方向，仿佛可以把天花板望穿。
绝望……
这个词语一旦统治了大脑，怎么都甩不掉。我们根本不清楚有多少丧尸闯入客厅，更关键的是街上的丧尸可以源源不断地进来，将我们无限往死角逼。
“楚小姐，你感觉好点了吗？”
顾天成的声音把我的意识拉回现实，我抬起头，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客厅的方向，坚定无比。
他的眼神向我传递了一个答案——他想冲出去。
“我没事，你叫我白怡就可以了……”
刚经历失去管家的事情，我可能是受到的打击太大了，所以听到“楚小姐”这么正规的称呼时，竟是感觉有点不适应。
可能人在绝望时会不自觉依赖身边的人，如果他叫我白怡的话，我会觉得我们的距离没有那么远。
还有一种可能，管家死前都是称呼我楚小姐的，这份阴影挥之不去。我怕顾天成也叫我楚小姐，他就会成为下一个郑管家似的。
现在也没空管是什么原因了，我试着脱离他的搀扶，原地走两步。还好，正常运动没什么问题。
“好吧，白怡。”顾天成从善如流，“你即将迎来第一个重要选择，是冲出去，还是留在这里。”
我咽了下口水，丧尸拍打大门的声音近在咫尺，如果我打开地下室的门，他们就会立刻淹没我们……
反应过来时，我发现自己的脚有些发颤，是因为把昨天的晚饭吐干净了，还是因为我想退缩？
未来如同电影剧本刻进我的脑海——丧尸突破一道房间，我们退一道房间，流程无限重复，直到我退到码头，退无可退。面对尸群，拿出92式手枪，最后干掉几个后，要么跳海喂鲨鱼，要么留下喂丧尸……
即便料定结局如此，我依旧没有冲出去的勇气，本能告诉我，逃避吧，哪怕只能多活一点点时间……
亲身经历才知道，原来人类的本性，这么禁不起考验吗？
顾天成见我迟迟不回答，转身，拿着自动步枪往楼上走。
他…他要走了…
难道我要一个人留在这里等死？
不，绝对不要！
顾天成才走了两级台阶，我抓住他的手臂。
“不…不要走…”
“你决定和我一起冲出去了吗？”他平静地问我。
“我……我…”
我该怎么办，难道要说留下来陪我一起等死吗？可是我真的不敢一个人面对……
顾天成摇摇头：“看见你从直升机上跳下来时，还以为你会有所不同，看来，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干脆利落，拍开我的手，继续上楼。
你……
混蛋，少瞧不起人了！
“站住！”
顾天成停下来。
我气冲冲地跟上来：“我和你一起去！”
他背对着我，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极其短暂的，欣慰的笑。
笑容很快收敛，他转过身：“很好，那么我们来制定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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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客厅和厨房的入口，可以从餐厅前往厨房，也可以绕过客厅从后门进入厨房，但是要绕远路。”
我拿出笔在墙上画出我的别墅一楼的俯视图，并且指出了几条通往厨房的路。
顾天成抚摸着墙上厨房的位置：“正面是开放式的厨房啊，也就是说从客厅正面进入，连阻挡用的门都没有吗。”
我点点头：“确实如此。”
顾天成看着另一条路，从客厅前往卧室，再穿过走廊，可以在拐弯处看见厨房的后门。
“你打开厨房的密道需要多久？”
“十秒多一点吧……大概。”
厨房密道的打开方式是，把两边的灶台都开火开到最大，同时脚踩住地面的插座，然后旋转水池下方的第二节水管，这样密道就打开了，同时灶台自动熄灭。我估算了一下，应该能在十秒左右完成。
顾天成点点头：“那么第二个问题，从卧室一路到厨房后门，有几个门是上锁的？”
“除了厨房后门，全都没有上锁。”
“我明白了。”
他说完后，深吸一口气。
“计划是这样的，等他们分散一点，我先出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前往后门。你趁他们被引开，穿过客厅去厨房打开密道。”
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你要是打开密道后，被丧尸包围；或者超过20秒，我还没有回来，那就不用等我了。先说好，我可没那么无私，如果这两个条件都不满足，你故意不等我，那就祈祷我被丧尸咬死吧，否则我会惦记你的。”
我别过头，不去看他，气得嘴巴鼓起来。
逞什么英雄，我上一世的阅历可不是白活的。你要是真的怕我自己逃走，还会让我背着食物和药品吗？
真当我是那种只顾自己的人？
“喏，厨房后门的钥匙，你拿好。”我把钥匙递给他。
“谢了。”他手里攥紧钥匙，上楼观察丧尸的一举一动。
我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面，配合他把楼梯打开一条缝，整个过程紧张地手心出汗……
一段时间没有找到活人，丧尸们似乎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游走状态，不过客厅的窗户是第一个被攻破的地方，所以客厅依然聚集了绝大部分数量。
他把声音压低：“听好了，等到丧尸数量少一点，我冲出去吸引注意力，你千万不能犹豫，要是这个时候缩在里面，我们两个都活不成。”
“嗯。”我点点头，不自觉地把手里的刀握紧，感觉刀柄滑溜溜的，恐怕是手汗导致……
紧张会使人对周围的一切现象无限放大，我不知道等了多久，心仿佛都要跳出来了。
外面的那些丧尸总算少了点，大部分往其他的房间走去。
客厅里差不多还剩下七八只丧尸，这个数量，应该暂时是不能再少了。
顾天成朝我点点头，我立刻会意。
他丝毫不拖泥带水，冲出密室，全身暴露在丧尸们的视野中，不仅如此，他还朝天扫了一梭子，这下子，整栋别墅的丧尸都知道他在哪里了。
丧尸们嚎叫一声后飞速朝他跑去，顾天成砰的一声推开卧室的门，接着我便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最后几个脱离大部队的丧尸也零零散散地追过去，客厅里，暂时是一个丧尸都没有了。
就是现在！
深呼吸，我一咬牙，冲出密室，我时不时能听到枪声，枪声的声源在不断移动，肯定是顾天成无疑。
我很顺利地穿过客厅，来到厨房，可就在我踏进厨房的一刹那，拐角处又跑出来一具丧尸。
它的脸被撕去一大块肉，半边下巴耷拉着，森森白骨清晰可见。它朝我跑来，嘴里流出红色的粘稠液体，发出难听的叫声。
我被吓得不轻，转过身拿小刀对着他，他感觉不到恐惧，拖着瘸了的腿朝我移动。
突然直面丧尸，这令我头脑发昏，几乎喘不过气来，必须要嘴巴协助呼吸才不至于立刻缺氧晕倒。
穿工作服的丧尸已经离我近在咫尺，恶心的脸马上要扑到我身上。我背后就是灶台，退无可退，举起小刀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
刀子刺穿了他的下巴，血溅到我的衣服上。他的头被迫仰视天花板，没法立刻咬到我。但是我的力气不够，刀子没能刺穿他的上颚。
他的手还在扒拉我，我的重心不稳，一下子，两个人一同摔在地上。
我压在他身上，他试图咬我，我把小刀拔.出来，反手握住，刺向他的脑袋。
他的牙齿几乎要碰到我。这一刀倾注了我全部的力气，深深地捅进他的脑门，一两滴血溅到我的脸上，我的表情看起来也是如此吓人。
丧尸躺在地上再也不动了，我顿时产生了一种脱力感，想躺在地上休息，但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我立刻重复脑内的步骤，打开了厨房的密道，下方打开，出现一道向下的梯子。
回头看着断气的丧尸，我的小刀还插在他脑门上，我去拔，貌似捅得太深，一下子还拔不出来？
费了一番力气，拔.出来后，刀子已经全红了，我脚一滑，一屁股坐在地上。
第一次动刀，是这种感觉吗……
我看向厨房锁着的后门。
拜托了，顾天成，快出来啊！
又听到了丧尸的叫声，卧室方向再次跑出两只丧尸。
我一慌张，双手撑地，手碰到了腰间的92式手枪。
对了，我有枪！
拿出手枪，上膛，这是我第一次用枪，我对准丧尸的脑袋。
碰——
我枪法不好，一枪，命中了胸口，丧尸身体停顿了一下，继续向我冲来。
第二枪，打中头部，丧尸的后脑勺飙出一条长长的血线，宛如奔跑的人一头撞上铁栏杆，仰天摔倒。
第二只丧尸已经跑到我眼前了，我几乎是贴脸扣下扳机，由于距离近，这个丧尸的头像是被炸开一块。它带着血肉模糊的脸倒下了。
“呼…呼…”
枪口还在冒烟，惊魂未定的我始终无法停止喘息，生怕哪个拐角又窜出丧尸。
我再次看向厨房后门，还是没有动静。
二十秒已经到了吧，拜托了，顾天成你个笨蛋要是再不来，我真的要抛下你走了！
嚎叫声此起彼伏，又有丧尸从卧室出来，破碎的窗口也有丧尸翻了进来。它们无穷无尽，我不能再浪费子弹了……
厨房的后面那里突然传来奔跑的脚步声，紧接着，我看到的是，顾天成用肩膀直接撞开后门的场面。
这……
居然直接撞！
顾不上惊讶。我朝他喊：“这里！”随后自己沿着梯子爬下去。
他看到后，朝这里冲过来，身后就是紧追不舍的尸群。顾天成双手攀住灶台边缘，借用惯性把自己荡进去，跳进梯子那里，随后把入口封了，阻挡了追击的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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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市西街街区。
这里也到处是车祸现场，马路拐角的巷子里，一块井盖被移开，两个人一前一后从里面出来。
“咳咳，下水道真是臭死我了！”我刚出来就扶着墙干呕，可是我已经没什么能吐的了……
顾天成给突击步枪换好子弹，留神大街上的状况。
“救…救我……”
有求救声，我们循声望去，不远处，一辆翻倒的轿车里，驾驶室的窗口爬出一个人，他的身后，还有几只零零散散的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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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丧尸的血液和唾液溅到皮肤上不会感染。
2，女主在末世文，开局有枪，算是末世文主角中配置比较高的了，不过女主没有超能力，这个配置也算公平吧。
3，我不太喜欢那种装逼向的末世文，很多末世主角不是外挂就是超能力，我更喜欢描绘那种崩坏和惊险求生的场面，这也是我让主角当普通人的重要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