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目光呆滞地盯着游走于腹部的手术刀纤细的刀刃。
我确信她绝不是因为疼痛而颤抖。
精神崩溃的大脑怎么还会对痛觉产生应激。
这让人有些扫兴。
倘使能够展示一定的反应就很愉快了——应当说,与其在毫无反应的颤抖中艰难作业,假若是充满声色的坏境下进行操作,乐趣和快感可以增加很多吧。
遗憾的是,这女人的精神像是受到铁锤重击的玻璃,已经支离破碎了。现实的状况业已超越她的理解范围,大脑擅自启动了让精神处于恍惚状态的保卫机制。想要她恢复理智,则必须将她带离现在的场景,让大脑在新环境下重启。
这么做实属浪费时间。
而且,归根结底,我并不是以虐杀为乐的变态快乐犯,自然没有必要唤醒女人的意识。
从另一方面来讲,虽然女人身体机械般不间断的颤抖让我感到很厌烦,但比起有意识的挣扎,无意识的动作更容易处理。
“啊……我果然不够格做个快乐犯呐。”我叹着气抓了抓头发。
效率至上,是我依赖的准则。
“所以我才会去选修经济学而非艺术系吧。”
利用离心力让刀柄缠着食指打转,我考虑着下一步的切割。
“没有致命伤,‘黄金分割’留下的伤全部在四肢啊……那就任我发挥了?切割线就选从胸骨到耻骨联合这条,把所有的内脏全数挖出,再将四肢扭在背后做出伸展状态的桌形……上次的内脏也带来了,全部剁碎后再重新灌入体内……
啊,剁碎有些麻烦呐……没有钝器……
?!”
触电般的麻痹感突然滑进了意识,周围的空气仿佛浸透了水汽湿热而沉重的紧贴在身上。
“啧”我暗自咂舌。“如果不提到‘剁碎’这个词说不定就察觉不到吧。”
由于这里血的气味太浓所以大意了吗。
血纯粹的味道里掺杂了一点别的气息。
大概是从不远处跟随空气的流动而来吧。
某种——透着淡淡的,野兽的气息。
曾经的某个经历在记忆里烙下的警告。
对着尚且空旷的窄巷,我自言自语一般说道:“那个怪物要来?
太过分了吧……”
指尖轻微的抖动,完整的直线出现难看的歪曲,她嘲笑似的轻轻哼了一声。
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阵,我站起来望了望巷口,又看了女人一眼。
“……只好放弃了。”带着愠怒,刀刃狠狠地落下,穿过肋骨间的缝隙扎向女人的心脏,“实在不想和那个怪物碰面啊。
暂时撤退吧。”
“唉……”离开时,我抬起头仰望夹在两个平行墙面中的狭窄天空,无奈地低语:
“今天也……
没有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