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克瑞的卧室。
我双腿并拢,以跪姿匍匐在这张大床上,身体几乎对折,肩膀压在膝盖上……
为了防止我叫地太大声,雷克瑞用手捂住我的嘴。
“陛……陛下下下……放过我吧……”我从雷克瑞的指缝中崩出几个音节。“好痛……我受不了惹……”
“你不是要为我献出智慧和力量吗?这点儿苦都受不了?再坚持一会儿。”雷克瑞压在我背上,在我耳边说道。
他的呼吸喷在我耳边,仿佛死神的呼唤。
“我……坚持不住惹……要死要死要死……”
“很快就好了。这种事情就是年龄越小越好。年龄大了反而容易受伤。”
听了他的话,我从牙缝里挤出几声痛苦又绝望的呜嘤。
“嘤嘤嘤……”
终于,雷克瑞松开了我。
我瘫软在一堆天鹅绒里,用手背盖住眼睛,轻轻喘息,只觉得活着真好。
这就是雷克瑞的惩罚!
糟老头子坏得很!
居然对我做出这种事情!
把我拖回卧室里就先这样……然后再那样……
简单粗暴直接开始!
一点前戏都没有!
还说什么“年龄越小越好?”
中途还换那么多姿势和花样!
喵喵喵?
皇帝陛下你是不是对年龄有什么误解?
趁我还是个小孩子别放过我?
不做任何热身运动就强行拉韧带真的好吗?
我现在觉得我的腰都要断掉了!就算是猫,柔韧性的练习也得循序渐进吧喵!
“觉得怎么样?”雷克瑞问道。
“啊……身体很痛……”我翻个身,以更舒服的姿势陷进天鹅绒里。
我揪来一只枕头垫在脑袋下。
参与这个动作的肌肉全都在向我抱怨雷克瑞的粗暴。
“艾瑞雅妲,以后每天自己注意柔韧性的练习。
还有,我昨天问你画的内容,结果你今天就只记下画的内容。
别那么僵硬好不好?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然你和那些炮灰没有区别。”
雷克瑞翻身下床,整理一番衣服和头发后,一边披上外套一边对我说道:“后面的时间你自己安排,我要去找莫尔沃谈谈。”
“嗯。”我终于捋顺了气息。
咦?这枕头……不对,这枕巾怎么有股熟悉的味道?
我鼻翼扇动着,探寻空气中的那股味道。
这是我自己的味道。
人可能闻不到,但我却很敏感。
我突然瞪大眼睛……这枕巾莫非是刚刚到这里的那天,我用来包住腰部以下的那一条?
我侧身而睡,这样方便观察枕巾。
没错,还真的是那一条!
本来被我当成临时小内内的枕巾,现在被雷克瑞垫在脑袋下?
一种等效与雷克瑞把头枕在我两月退之间的羞耻感瞬间充满我的心房。
不行!一定得把枕巾带走!
可是,雷克瑞会发现把他的枕巾偷走了。
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但偷这个行为被发现总会引起反感和警惕。
怎么办呢?
如果我把我的枕巾带过来狸猫换太子(毕竟我有两个枕头),那么应该算交换而不算偷。而且,就算被逮住,理由也很好糊弄过去——比如喜欢这张枕巾的颜色啦,质感啦……
说干就干,我忍住浑身酸痛爬起来,来到床边,将裹着白丝的脚踩进蛋糕鞋里。
我没有立刻离开。
我在雷克瑞的卧室里逛了一圈。
毕竟还要再回来,提前踩踩点熟悉熟悉地形,为行动提高成功率。
咦?雷克瑞的卧室里也有书架吗?他已经有那么大一座书房了,再在卧室放书架不是多此一举吗?
我从上面抽出一本书,翻开看看。
原来不是书啊,那是一本笔记。随便翻翻看,应该是关于步兵阵型和战术方面的笔记。
嘁~
无聊。
我把笔记本放回原位,又抽出另一本书籍。
还是笔记,关于魔法阵的。
塞回去。
这一次我抽出来一本被牛皮包裹的书本。
“王历1466年六月十日,我抵达了王都。这里很干净很漂亮。但我的兜里没有几块钱,所以我只能赶到王立陆军学院报道。希望同学们不会因为我的乡下作风而捉弄我……”
“王历1469年八月三日,今天白天进行了授剑仪式,我和同学们在教堂向国王和僧侣们下跪宣誓。这是我最不解的事情了,我效忠的是国王而不是国家……”
等一下!这是雷克瑞青年时代的日记!
我意识到这一点后,立刻心虚地看了一眼门口,生怕雷克瑞此时走进门来。
我的心脏几乎从嗓子眼跳出来。
我忍住全身发抖的冲动,把这本日记塞回书架里,耐心又认真地记下它到底有多厚,它的书脊又长什么样子的,上面的花纹又是如何排列和分布的……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嘛。
直接偷走日记本会在书架上造成一个明显的空缺。
但是,如果我从书房取来一本书脊颜色相同,花纹相似,厚度差不多的书替代日记本,就不会有明显差别。
而雷克瑞也不会想到自己的日记本被人掉包了——这本日记的历史貌似比我还久远,他应该不会时不时地拿出来回味吧?
谁会没事儿读自己的日记呢?读起来肯定会觉得尴尬吧?
这就给我可乘之机。
那种上瘾般的激动出现在我体内,督促我赶快完成这个计划。
我一刻都等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