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握紧手中的剑柄不意味着我要莽上去和魔狼斗在一起。
我反手握剑,将剑刃贴合在手臂外侧,钻到马车另一面去。
这样我就不至于腹背受敌。
就和训练一样……
我暗暗给自己打气,但我爬起来面对头顶那只魔狼时,双腿却在颤抖。
它的牙齿,它的口水,它的腥味,冲击着我的感官。
它动了。它跃起扑向我。
我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一片空白的。但我很快从懵逼中恢复过来,将剑柄举过头顶,对准扑来的魔狼狠狠劈下。
此时此刻,肌肉记忆被激活——过去的一周里,我大概按照秘籍挥了几千下剑。
一切都像水到渠成一般,在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手中的剑刃被剑气包裹着,以一个恰到好处的速度劈向魔狼。
剑气先与魔狼的牙齿相遇。它的牙齿上包裹着一层锋锐。两股气流交叠,发出一声嘹亮的气爆,并且瞬间分出胜负——牙齿并不能和红铁剑对抗。
除开最初的凝滞感,带着剑气的红铁剑毫无阻碍地劈开魔狼的头颅,沿着它的脊柱将它分成两半。
两扇狼肉一左一右摔在我身后,铺天盖地的鲜血兜头淋在我身上。
我眨眨眼,血水顺着睫毛往下流淌。
浓烈的血腥味貌似激发了我体内某种潜藏的东西。我舔舔唇角,本以为会尝到浓烈的腥味,但没想到一股甘甜在我口腔弥漫开来。
是因为我是兽耳娘的原因吗?
另外三只狼从马车下方和马车两侧绕过来。
三个方向!
我该怎么办?
它们还未抵达我身边,只见一阵寒霜从马车上蔓延开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它们冻结在地上。
“我们家盛产魔法师和武士……”雷克瑞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原来老妇人也会魔法!
三只魔狼的爪子和毛发被冰霜冻结在地上,半天挣脱不出来。
抓住机会,我一剑刺死从马车下方钻到我面前的那头魔狼,然后拔腿冲向车头方向的魔狼,削下它的头颅。
还剩一只。
也是最强大的那一只。
一阵破空声从背后传来。我只来得及转身挥出一剑。
被剑气包裹的红铁剑与狼牙状的气刃撞在一起,发出一声爆鸣。
那种锥形气罩再次出现。只是这一次,气罩的角度很尖锐,只是堪堪把我包裹在内……
飞扬的白色发丝接触气罩边缘后,被无情割断,最后被气流卷走,冲上天空。
我顶着气罩向它走去。
魔狼尽管被冰霜禁锢在地上,但它仍旧吐出数道气刃。
虽然我落脚的地方冰霜会迅速消失,但我每前进一步都非常艰难。
忽然,我的猫耳捕捉到额外的动静。
我缩了缩脑袋,一枚弓矢轻从没有被气罩笼罩的方向射来,越过头顶扎在马车上。
“我可不能让你把我的二阶魔宠杀死。”一个声音从弓矢飞来的方向传来。
我看向那个方向。
我看见的是一个披着破破烂烂斗篷的人。他端着一把弩箭,正在重新填装。
第二发弓矢!
我抬剑格挡,弓矢被弹开。
但这个动作让我忽略了面前的敌人。好在红铁剑离开后,气罩短暂维持了一息时间,它当下了随之而来的一道气刃,然后化为无形。
如同被火车头撞上一样,我像个破布娃娃一样飞出好远,摔在地上。
我把剑**土里,站稳身子。我从自己的呼吸中尝到一股腥甜。我受伤了!
这魔狼是他的二阶魔宠?
他再次填装弓矢,只是这一次我无处可躲。
马车在几米开外,而离我最近的树木至少有十多米。
我似乎只能束手就擒了。
斗篷人瞄准我,扣动扳机。魔狼配合他的动作,向我吐出一道气刃。
我突然一左一右连续挥出两道气刃。
两道气刃在我面前撞击在一起,形成一个角度超大的气罩将我护在身后。
弓矢先至,被气罩崩飞。
后至的气刃恰到好处地将气罩击碎。
我牢牢锁定斗篷人,剑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十字。
上一刻,十字气刃还在我剑刃上蓄势待发,下一刻就将斗篷人分尸。
魔狼哀嚎一声,仿佛为主人的逝去感到悲哀。
我突然感到一阵脱力,黑暗开始蒙蔽我的双眼。
我几乎将全身魔力注入刚刚的十字气刃里,赋予它极高的速度,这样斗篷人就无法闪躲了。
可恶!还没结束呢!还有一个敌人!
但是……真的好累啊……
雷克瑞说的没错,战斗的时候疲惫往往才是最大的敌人——交锋往往在一瞬间就结束了,但疲惫却贯彻整个战斗过程。
就在我即将倒地晕倒之时,一股外在的生命力却支撑我站稳脚跟。
这是……
马车车厢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我被老妇人奶了一口吗?
来自于别人的力量驱动着身体……感觉真奇妙啊。
但这股力量并没有让我恢复巅峰。我只是能够堪堪站稳而已。
更加不妙的是,禁锢住魔狼的冰霜已经消失了。
它自由了。
我握剑和它对视。
它要扑上来我就完了。但我绝对不会让它赢地很轻松,我会用牙齿和指甲让它伤痕累累……
它没有动。它甚至没有发射气刃。
这是否意味着它也油尽灯枯?
毕竟它之前那么频繁地使用气刃!
想到这里,我提剑冲上去!
魔狼尾巴一夹,转身就跑。
呼……终于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