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共和历十七年二月份,我来到奥米利安已经有一阵子了。
此刻,我倒吊在一间农舍的窗外,只露出双眼,用竖瞳注视房间内正在发生的事情。
黑夜提供给我掩护的同时,也让我极度容易暴露——异色瞳在夜间非常显眼。
“大人,大人,她还怀着孕,已四个月大了,您就饶了她吧!”被两名仆从剑士按在墙上的农夫苦苦哀求着。
床上,一个年轻人正在撕扯一位孕妇的衣服。
两个剑士不停扇着农夫耳光,口中骂着下流话。
还有一个魔法师和一个剑士在一旁观摩。
这俩人年纪较大,看上去十分稳重——他们给我一种不好处理的感觉。
他们都是那个年轻人的仆从。
马尔斯?你再不行动他们真的要办成坏事了!
但马尔斯那边还是没有动静。
那边的年轻人为了彻底制住不停挣扎的孕妇,居然随手抄起床头柜上的烛台结结实实敲在孕妇头上!
原来qj这件事情并非男的一脸坏笑女的“不要不要”……
居然这么暴力……
我还小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
农夫决眦欲裂,猛然挣脱两名剑士的束缚,抽出其中一人的轻剑,刺进他的肚子里。
另一名剑士拔剑戳向农夫,但马尔斯破门而入,两人快速过招两三秒,剑士被一剑穿心。
我翻进窗户,在魔法师的注意力全在马尔斯和农夫那里时,直取那个年轻人,一剑横在他的脖颈上,揪住他的头发把他从孕妇身上拉开。
“放下剑和法杖!不然我立刻要了你们主子的狗命!”
我呵道,但因为是第一次干这个,我的声音有些颤抖。说着,我还用剑在这个杂碎的脖颈上拉出一道伤口。
“照……照她说的做!”年轻人忙不迭地说道。
剑士和法师无奈放下剑和法杖。
我把自己藏在年轻人身后,从裙子里掏出一把短魔铳。
“我们想可以谈谈,我们是……”魔法师开口说道。
砰——
我管你是谁?
这位魔法师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防御就被我粗暴地打断。
弹丸从魔法师的额头射入,炸开他的后脑勺,染红了背后的墙纸。
他跌跌撞撞后退两步,靠墙瘫坐在地。
随后,我割开年轻人的喉管。
仅剩的一名剑士怒吼一声冲上来,但在农夫和马尔斯的联合攻击下,很快倒在血泊中。
我把魔剑插回剑鞘中,倒在地上干呕起来。
我不是第一次弄脏双手,但却是第一次割开别人的喉管。
软组织屈服于锋利秘银时的感觉被剑身完美无缺地传递到我的手掌。
这种感觉让我恶心,同时让我痴迷。
它有一种残酷的美感……但正是因为这种美感,让我更加厌恶自己。
或许有其他解决办法?
“你怎么样?”马尔斯扶起我。
“抱歉……”我揩揩嘴角,“我第一次干这个,心里有些不舒服。”
那种感觉再次蔓上心头,我立刻捂住嘴跑到一边去。
“多干几次就舒服了。”马尔斯冷冷地说道。
“谢谢你们。”农夫把惊魂未定的妻子搂在怀里,“但你们能告诉我,你们是干什么的吗?”
马尔斯撩撩自己有些凌乱的发丝,然后非常骄傲地拍拍自己的胸口,“我们代表皇帝寻求您的帮助。”
蛤?直接告诉他我们为皇帝办事真的好吗?
“皇帝?”提及这个词时,农夫甚至心虚地四下看看,仿佛会因为说出这个词而遭到牵连。
心脏跳动两下后,他才意识到四周除了我俩和他妻子以外都是死人了。
“陛下的身体怎么样?”
“陛下很好很健康。”
“陛下他……是准备回来了吗?”说着,这位老兵居然热泪盈眶。
“他是准备回来,但菲利普可不欢迎他。这些人也不会欢迎他。”
马尔斯说着踢踢那个年轻人的脑袋,后者还没有死透,喉咙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血液灌入肺部引起的剧烈咳嗽。
可怜人,或许我应该给他个痛快。
算啦,还是让他多吃一点苦头好。
“因此,皇帝需要你的帮助。”
农夫受宠若惊,“我的剑只属于陛下!可是,我该怎样才能帮到他?”
“你曾经在哪里服役过?”
“我曾在蒙克松斯驻防。”
“蒙克松斯?我记得那里有一个师的驻军,只是我不清楚那些士兵都来自哪里。”马尔斯继续说道。
“他们都来自奥米利安,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只要我们这些军官回去,我保证那些士兵跟我们走!”
“这要真是这样就好了。走吧,这里你肯定待不下去了。我应该可以给你找一个安身之处。”
十五分钟后,黑暗中,农舍化为一支巨大的火炬。
那些死尸会被烈焰烧成焦炭。
算啦……别想那么多,他们该死,何必折磨自己呢?
不过,我算是稍微明白了马尔斯的逻辑——他一直忍耐着不出手,恐怕就是在观察这位退役军官是否会出手反抗吧?
如果这位军官没有反抗,那么就很能说明事情了——他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让他去保护皇帝就更是奢望。
就算我和马尔斯出手救下他和他的妻子,也不会如同现在这样信任他,更别说直接告诉他我们为皇帝办事。
不知道他会怎样判断我对雷克瑞的忠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