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杀死德西米阿的第二天夜里。
我身处麦西利亚城郊的贫民窟中。
“……步兵展开之后,往往以两列或者三列横队前进,这种队形可以充分发挥火力优势,但却缺乏纵深。
没有纵深的步兵队列极其容易遭到骑兵的冲击。
当发敌军骑兵时,步兵应该组成空心方阵,用密集的排枪和刺刀御敌。
然而,战场上环境复杂,或是因为烟雾缭绕,或是因为侦查的轻步兵被驱赶,或者敌方的伪装,以至于经常有这样的情况——骑兵已经十分靠近步兵队列时,步兵才发现他们。
步兵队列一旦被捅穿,往往就会阵脚不稳,敌方若后续步兵跟进,则会把阵脚不稳扩大成溃散。
因为骑兵捅穿步兵队列时,自身速度降低,加之砍杀动作需要策马绕圈,速度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提高。这时往往是骑兵最脆弱的时候。
优秀的指挥官手中往往会留有一到两支步兵储备军或者骑兵储备军,在这种时候,应该立刻派出储备军压制冲陷入泥潭的骑兵,帮助步兵稳住阵脚。
若指挥官手里没有储备军,那么最有效的击退骑兵的方式就是向神祈祷。”
唔,这一章终于读完了。
烛光下,我将《普通步兵部队作战训练手册》翻页。
带着一丝疲惫感,躺在床上看书最温馨了!虽然我手里的这本书很无趣就是了。
嗯,下一章,“储备军的作用”。
好难呀……我休息一会儿。
我揉揉眼睛,深呼吸——我听到自己呻吟了一声,原因无他,深呼吸牵扯到伤口了。
这时,长老把一条烤鱼放在我面前。
“这是咱们这里能为伤员提供的最好的食物了。”长老说道。
“谢谢。”我把手册放下。
经过长老一整天的调理,我感觉好多了,也恢复了一些元气。
但是我仍旧感到手脚冰凉。
“你还疼吗?”长老坐在我身边,问道。
“伤口的话,只要不剧烈运动就不会疼。但是我身上有些不对劲。”我说道。
“明天我再为你施展一次治疗术。但你需要疗养。至少一个星期不能剧烈运动。现在和我说说身上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我感到有些难以启齿,“我的胸部有些胀痛……”
“多久了?”长老问道。
“挺长时间了吧,几个月应该有了。”
长老摸摸我耳朵之间的头顶,说道:“小女孩要变成少女了。”
我点点头,“谢谢,我知道了。”
“哦,对了,琪琪,狐狐和狸狸已经逃出来了。她们想见你,但我没有允许。她们应该会在心灵之链里找你。”
“长老,能教我画心灵之链吗?”
“什么都可以,但你得好好养伤,伤好了之后才能学。你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长老走出门外。
我拿起手册,无聊地翻看起来。
没有上过战场的人往往以为战场是浪漫的,行军打仗也不过就是武装游行罢了。
但实际上,就从学习基础知识这一方面来说,打仗是十分枯燥乏味的。
后勤保障,扎营,开拔,侦查,横队,纵队,空心方阵,战术队形,战略队形,工事,储备军……
林林总总,想要让一支军队正常运转可不容易。
木门发出吱呀一声,推门走进来的居然是亚思琳!
狐娘特有的毛茸茸大尾巴随着亚思琳走向我,在她身后左探一下头,右露一下脑袋。
“亚思琳!我不是告诉你不要来找我吗?”我向她伸出双手。
“你不希望我来吗?”亚思琳也张开双手抱住我,“我告诉军需官,你受了重伤,现在在某个地方修养。马尔斯那个家伙对此没有任何表示,倒是万德普斯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他手里要是有一个师,怕是要把整个麦西利亚的地皮掀开。”
互相蹭蹭脸颊后,亚思琳坐到我身边。
“你非要问我的话,我肯定会回答不希望你来。”我说道。
“口是心非!”亚思琳笑道,“不过你的担心没有问题。马尔斯这个家伙居然亲自跟踪我。但他哪里能够在黑暗中跟上一只狐娘呢?”
我想起兔耳少年的话。我将这句话讲给亚思琳:“人类沉迷于惊叹自己的才华无法自拔,根本不会去想咱们有多厉害。”
“他们早晚要为自己的傲慢付出惨痛代价。”亚思琳颇为笃定地说道,“好啦,不说这个,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礼物?我觉得你不像那种贴心到会送礼物的人呀,亚思琳。”
“你就不能说句谢谢吗!”亚思琳生气地从包里取出一只大号口罩。
“你还别说,人类的这种东西弄得还挺舒服。他们多少还是有一些傲慢的资本。”
亚思琳说着,用手指弹弹口罩。
“柔软的棉花,细腻的草木灰,还有香气扑鼻的香料——这一切,都可以让女孩子感受到文明的温暖。
相比之下,我们那边的做法太野蛮了——你知道我们怎么做吗?我们用吸水性很强的麻棉,做成条状,用中指和无名指头夹住,然后塞进去……”
亚思琳在我眼前做出蜘蛛侠吐丝的手势。
我盯着那口罩陷入沉思……
所以……
那玩意儿不是口罩,而是——姨妈巾!
曾几何时,我以为,变成女孩子不过就是站着尿尿变成蹲着而已——但现在,亚思琳坐在我面前,用双手穿着姨妈巾,无疑一遍又一遍地提醒我自己:女孩没有这么简单。
亚思琳,我TM谢谢你啊!
我挥手拍打口罩上,“噫!走开,走开!快拿走!羞死人了!”
“这有什么好羞耻的?这说明呀,”亚思琳挪到我身边,把手搭在我的小肚皮上,“你的子宫正在茁壮成长,它正为了迎接一个可能住在那里的小宝贝努力做准备呢。”
小宝贝……
我闭着眼摇摇头,“我不要我不要……”
可惜,上一世的知识在我闭眼的时候冷酷无情地跳了出来:小宝贝由受精卵发育而来,而受精卵需要两种细胞结合,而要两种细胞结合……
亚思琳,我TM谢谢你呀!
我闭着眼用小拳拳打亚思琳的肩膀,“走开,我不要小宝贝,我不要……”
亚思琳后退两步,我便够不着她了。
我只能拍打被子出气。
一股带着血腥味的气流从被窝里扩散出来。
亚思琳皱起眉头,“你闻到了吗?”
“闻到什么?”我冷静下来,双手隔着被子放在膝盖上。
“你自己闻闻,你肯定可以闻到。”
我在空气中嗅嗅,“是血腥味。谁流血了?”
“别看我,肯定是你流血了。”亚思琳坏笑道。
我赶忙摸了摸伤口,“没有流血呀!”
亚思琳掀开我的被子,这下,血腥味扩散到整个房间中。
血腥味激发了我的联想,而这一联想又督促我去验证事实是不是真的……
可惜,我甚至不必掀开睡裙就知道事实——我的亲戚确实到了有一阵子了,但我却一直都没有发现。
在战场上,有些人只有看见自己的伤处和鲜血才会发现自己受伤,感到疼痛……现在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清清楚楚感觉到,有股热流从双月退之间的小缝里汩汩溜出。
我咬着嘴唇,加紧双腿,仿佛这样就可以关上开关一样。
“你愣着干什么?”亚思琳又气又笑,“再等一会儿就成凶杀现场啦!来,把腿张开……”
“你出去,我自己来!”我揪住大号口罩,说道。
亚思琳轻轻扯两下没有抢过我,可能害怕崩裂我的伤口,便没有再坚持,“那你自己处理好哦,我一会儿要检查。”
说完,亚思琳起身走到房间外面。
冷静,艾瑞雅妲,冷静……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我掀开睡裙,把沾血的小可爱脱下来,再穿上大号口罩。
这没有什么难的。
我长出一口气后,看向小可爱——小可爱的脸上长有一圈巧克力色的红色胎记。
噫!脏死了!
但我必须把它收拾好,如果弄得到处都是的话,会给长老造成很大的困扰。
亚思琳不耐烦地拍拍门,“好了没,怎么这么久呀。”
“好了。”我答应道。
“你感觉怎么样?”亚思琳走进来。
“我感觉糟糕透了……”我躺倒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双月退间,那股热流正在浸湿,加热大号口罩。
“我感觉就像夹着一块热乎乎的面包。”我翻身面对亚思琳说道。
亚思琳却硬把我翻了回去,“会侧漏的。”
“嗯哼哼~”我用双手盖在脸上,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我是个病人,我生病了。”
“这,是,正,常,现,象!”亚思琳一字一顿地纠正我。
我感到她掀开我的小裙裙查看,若是以前,我肯定会打飞她的咸猪手,或者反过来嫌弃她的裙子,但现在,我并没有反抗。
我也不想反抗。
她现在就是拿一根生锈的,烧红的火钳来捅我我都不一定会反抗……
什么叫生无可恋?
这就叫生无可恋!
“很好,你没有穿反。”亚思琳赞许地说道。
“……”我不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