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瑶红着眼睛注视下，秦婉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手。
这大腿柔软的轮廓，这小腿纤细的线条。
蹬三轮的样子画下来一定很好看。
“为什么是蹬三轮？”虽然心里很气，但楚瑶也更好奇。
“蹬三轮是相对比较激烈的运动中，动作轨迹最自然的腿部运动。跟跑步踢球之类的运动比起来，蹬三轮时双（喵）腿线条的变化更有天然的美感。”
“那蹬自行车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三轮。”
“当然不行，”秦婉慢慢地说道，“自行车需要较快的速度来维持平衡，否则就会摔倒，这对腿部肌肉是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力下的动作难有美感。”
她停顿一下继续说：“三轮则完全不同，即使慢悠悠地踩，或者干脆停下不蹬，三轮车也不会倒，因此蹬三轮的动作就像呼吸一样，没有压力，浑然天成。”
楚瑶听得一愣一愣：“还有这种说法？”
秦婉点点头，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她：“所以……”
“不行！”楚瑶缩回双（喵）腿，“我不蹬三轮！”
当画画模特也就算了，还要人蹬三轮，实在太过分了。
别人当模特都是躺那儿不动的！
顶多就是不穿衣服而已！
“好吧，”秦婉失望地叹一口气，“那睡觉吧。”
听语气好像她吃了多大的亏似的。
秦婉的床很大，早秋天气也不凉，两人分开使用两块夏凉被，相隔的距离也不算近，可以说互不干扰。
但关了灯没一会儿，秦婉就转过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楚瑶。
“小奶牛，我睡不着。”
楚瑶眼皮一跳：“秦老师，我叫楚瑶。”
“抱歉，被我妈带偏了，”秦婉道了声歉，继续说道，“我睡不着，以前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睡。”
所以睡不着是怪我吗，怪我莫名其妙被关起来画了两个小时的画，不得不留宿在你家？
楚瑶心累地说：“行吧，都怪我，实在对不起。”
“的确怪你，”秦婉语气中带着点微弱的幽怨，“因为我睡不着是脑子里一直在想事情。”
楚瑶想明白了点：“跟我有关？”
“对，跟你那天和我说的话有关。”
秦婉漂亮的脸蛋贴着枕头，声音闷闷的：
“画画到底是画本身重要，还是画中的内容重要，本该毫无疑问是前者，就像蒙娜丽莎的微笑，价值在于那副画本身，而不是那个微笑的妇人。”
“可是我们现在画的东西，内容才是一切，甚至还要主动弄成电子版和印刷版，原稿无关紧要。呵，”秦婉自嘲地笑了笑，“很奇怪吧，我居然会纠结这种问题。”
楚瑶呆呆地眨了眨眼睛，这时，她忽然注意到很多忽视的东西。
秦婉确实很厉害，画画的技术水平很高，但她依然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而已。
而且正因为把过多精力放在练习画画技艺上，心境还比不上其他同龄人。
别的就不说了，楚瑶自己都能处于优越地位——前世她虽然没有女朋友，没有谈过恋爱，但也是实打实的资深社畜啊。
啊……
草，明明是在骄傲来着，结果被一个“虽然……但……”的句式差点搞自闭。
总而言之，人生心境这一块，楚瑶在秦婉面前处于绝对领先地位。
在经历过大风大浪，甚至走过生死路的楚瑶面前，秦婉她只是一个需要人开导和怜爱的小女人啊！
楚瑶往秦婉那边蹭了蹭，伸手抱住她，抱住这个迷茫中的小女人。
秦婉突然感受到两团柔软的大棉花贴住身子，不由得用眼神打了个问号。
“？”
“哪个更重要，这个问题没有唯一答案，关键在于你想要做什么。”
楚瑶贴在秦婉耳边，轻声呢喃：“婉儿，你想做什么，用无上技艺画出传世名作的艺术大师，还是给人带来快乐和幸福的英雄？”
“我……”
秦婉的目光渐渐朦胧，思绪一瞬间跨越时光，想起了从前。
那是学画之前，还特别小的时候，幼儿园老师布置家庭作业，让大家写长大后的梦想。
于是回家以后妈妈就问她，以后想做什么。
那时的秦夫人还没走火入魔，是个温柔慈爱的母亲。小秦婉缩在妈妈的怀抱里，柔软又温暖。
一如现在。
‘婉儿，以后想做什么？’
于是秦婉用小时候的答案回答：“想做英雄。”
楚瑶不知道秦婉这么一会儿想了些什么，她还沉浸在自己人生导师的角色扮演中。
“好，那么我们一起给人带去快乐和幸福，一起完成这个作品。”
“嗯……”
鼻音浓浓的，有点娇憨，像在撒娇。
夜晚静静的，云层很厚，天上什么都看不到，仿佛是月亮悄悄遮住了脸。
也许是害羞，也许是地球上发生着什么羞羞的事情，让月亮都没眼看。
自从那一声“嗯”过后，秦婉就没声儿了。楚瑶等了半天，没等来下一步话题。
她想把手抽开，却听见怀里均匀的呼吸声。
秦婉在她怀里睡着了，在她柔软的，虽然因为棉花团太大显得拥挤，却又很舒服，还有着淡淡奶香味的怀里，睡着了。
算了算了，自个儿也睡吧。
Zzzz
时间滴答滴答地过去，太阳终于上岗上天。清晨的微风带着庄园里清甜的空气，顺着窗沿漏进卧室里。
楚瑶睁开眼睛，发现秦婉还抱着自己，脑袋埋在自己胸口里。
怎么还没放开啊！
她有点后悔了，人的情绪真是种奇怪的东西，莫名其妙来了触动，就想当什么人生导师，还喊什么婉儿。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楚瑶也想不到啊！怎么就抱着不放手了嘛！
还这样子睡了一整夜！
秦婉抱她抱得很紧，脑袋跟护食似的埋在楚瑶胸口，一步也不挪动。
正当楚瑶琢磨该怎么在不惊醒秦婉的基础上，悄悄脱身离开的时候，秦夫人打开了房门。
她一眼就瞅见女儿和小奶牛的体位……啊不，姿势。
“哟，”秦夫人惊叹道，“抱着吃了一宿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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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冷知识：小女人意思是胸小的女人……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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