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的空气，比校长来的时候还要更安静。
凭心而论，虽然校长和班主任都很可怕，但相较而言还是班主任给的威慑更大一些。
因为校长再怎么吓人，也只是高高站在演讲台上的人，平日里根本没机会见到。
可班主任天天都会来教室，时不时晚自习还在窗口处看一下，给足压力。
所以，一看到班主任的脸，楚瑶就感觉自己不是躺在床上，而是坐在晚自习的教室里。
“你那么紧张干嘛，”班主任忍不住说话了，“现在又不是上课。”
迟疑片刻，她又补充了一句：“就算是上课，也不用这么紧张。”
楚瑶的小脑袋往被窝里缩了缩：“喔。”
话是这么说，但晚自习的阴影太可怕了，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呀。
班主任看见她的小动作，也没说啥，而是例行询问道：“身体怎么样了，生的什么病？”
“没什么，就是痛经而已，”楚瑶小声说，“谢谢老师关心。”
“不用谢，你好好养身体，也别急着学习，反正你现在转艺体生了不是吗。”
说完这句话，班主任又沉默好久。就在楚瑶以为她不知道说什么，快要离开的时候，班主任忽然说道：
“楚瑶啊，我记得，我不久之前还跟你说过话。”
哎？
“就是那天，论坛上关于校花的争论结束后，我偶然碰到你，跟你说了一句话。”
她这么一说楚瑶就想起来了，当时，对于校花这件事，楚瑶本来就感觉很羞耻，还被班主任私下提及，更加无地自容。
“当时我对你说，当一个胸大无脑的花瓶是没用的，对未来没半点好处，”班主任叹了口气，“现在我必须说一下，我说错了。”
楚瑶惊得小脑袋都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只听得班主任继续说道：“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而任何一方面，只要做到极致，就绝不会没用。”
“老师，”楚瑶虚弱地说，“我没听明白。”
班主任想了想，继续叹气：“好吧，我跟你说清楚点。胸大无脑这个词是存在的，也是对的，没有错的。但问题在于，你实在是太大了。”
“……啊？”
“我这是一种象征意义的说法，大概就是，你现在已经睡到这儿了，就算以后胸更大，脑更无，也没什么关系，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
“……”
这真的是在夸她吗。
“多的就不说了，没有哪个老师不想看着自己学生好，你现在这样，老师也很欣慰，”班主任站起来，往外边走，“好好养身子，我先走了。”
楚瑶语气微微有点复杂：“老师慢走。”
不光语气，她心情也挺复杂的。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段时间以前，班主任严厉的呵斥还历历在目，和现在的对比如此强烈。
讲真，对于当时班主任的呵斥，楚瑶一点也不抵触，甚至还深以为然。
她堂堂一个铁血男子汉的灵魂，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变成胸大无脑的人呢。
然而现在，仅仅过去数个星期，班主任就改口说——别人胸大无脑，不行。你胸大无脑，行！
她不想行啊。
“奶牛宝宝，睡着了吗，该喝红糖水了。”
楚瑶赶紧闭上眼睛，假装睡得很安详。
秦夫人把红糖水放下，低头仔细瞅了瞅。楚瑶的面容实在很安详，不像装睡的样子。
摸摸额头，温度正常。听听心跳……算了太厚了听不到。用手指探探呼吸，没有。
嗯，看来确实是睡着了。
秦夫人离开了，楚瑶松了口气，重新缩回被子里，小心地把被角捻好。
小腹还是好疼啊，哎哟，哎哟。
“还疼吗？”
“咿！”
楚瑶完全没注意到，卧室里什么时候进来了个人，抬眼一看是秦婉，又稍微松了口气：
“秦老师，是你啊。”
秦婉淡淡地说：“我妈刚才出来跟我说，你没气了，让我进来看一下。”
想起来秦婉就有点哭笑不得，刚才秦夫人端着红糖水出来，跑到她身边，小声又紧张地说——
‘小奶牛没气了，你快看看，是不是给我照顾死了。完蛋，我只想她半死不活，没想让她死啊。’
秦婉也是吓得够呛，赶紧跑进来一看，发现小奶牛并没有死，只是在那儿疼得哼哼。
“她为什么说刚才你没气了？”秦婉疑惑不解地问。
楚瑶小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我刚才在装睡。”
“你确定是装睡吗，”秦婉眼神复杂，“没呼吸不是装睡，是装死。”
“……”
楚瑶默默把被子盖过头顶。
无地自容。
秦婉看她这副羞愧的小模样，也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叹了口气：“你好好休息吧，医生说了，准确来讲身体没问题，肯定快要好了。”
“嗯……”
卧室里又恢复了平静，楚瑶终于敢从被子里钻出来，翻了个身。
“哎，为什么我总是这么难，只有惩罚呢，”她小声说，“能不能打个商量，要是我出色地完成了任务，给点奖励好不好。”
没人回应，也是，帮她重生的那位大佬除了发布任务的时候，就没跟她说过半句话。
最后，楚瑶眼皮耷拉着，嘴里嘀咕着“哪怕只是象征性奖励一下”，进入了梦乡。
这一晚，她做了个美梦。
梦里做了个比较简单的任务，奖励竟然是得到很多很多很多钱。
然后自己瞬间成为一名富婆，买下了湖心岛，搂着林早早太太躺在床上，享受温香软玉。
林早早在怀，江雪妍和沈希在下面给她写作业，秦婉一旁替这番美景作画，林小仙端茶倒水……
咦，最后这一条好像现在就已经实现了，不需要成为富婆。
楚瑶被最后这个念头所惊醒，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肚子已经不疼了。
窗外传来清脆的鸟鸣声，和煦的光线让人不禁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楚瑶拿起手机看了看，划开那些99+的消息通知，看到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
周六惩罚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多，整整两天48小时的惩罚时间，已经结束。
不过为什么，未读消息通知有这么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