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你说的都对!只是你们用术式掩盖的这小绺却完全破坏了里面的翡玉!陈老,你作为侯家的赌石专家肯定知道——”
“成品翡玉力求完美,不论品质高低,最忌伤害性绺裂,行话有云‘一裂折半’!其实何止成半价呢?尤其对高价货的影响更大,而对光身成品,如戒面类、手镯的影响也极大。”
翡玉加工有“光身”和“花草”两种基本技法,对有色部位要做光身才会出好的效果;虽有裂绺但无大害者,可做雕花处理,把绺裂遮掩住,即所谓“无绺不做花”。
而更为重要的还是影响翡玉制成各种饰品、魔石后对冒险者的加成效果,这是极为致命的。
因而,有经验冒险者在购买相关商品只要看到心仪的翡玉制品有绺的存在,都会跟商家进行砍价。
如此一来,有经验的商人常说:不怕大裂怕小绺;宁赌色不赌绺。
再看,侯武用术式掩盖的是半个拳头大小的“十字绺”,是由两个方向的绺裂成近似垂直交叉而形成的绺。
这种绺有大小之分,现在这块赌石上面的十字绺属于方向明确,易于识别的大十字绺,行内普遍认为这样的大绺虽有一定深度,但因容易认识而不对翡玉构成重大影响。
然而,通过晓白自己的能力却可以清晰地发现大十字绺里面居然蕴藏着多而密的小十字绺,这会对翡玉造成极大的伤害,已经完全侵蚀内部的翡玉。
“哦?真的是这样吗?”
因为术式掩盖的方式,侯若兰循着晓白所指的地方看去,只看到毛料粗糙的表面,那里什么都没有。
由此,她下意识就看向了陈老,眼神中尽是询问。
在她这样的目光下,陈老捋着胡子上前一步凝神细看。
在动用能力之下,他果然看到那里在术式掩盖下模糊的十字绺裂,眼中闪过了几分惊讶,遂而对侯若兰点了点头。
这无疑让侯若兰感到无比的惊讶。
要知道识破赌石毛料上的掩盖术式可是个极为高阶的技术活,资质较好的赌石高手勉强只能通过皮壳表现,粗略判断一块赌石是否被人用术式掩盖。
至于像陈老这样资历较深的赌石专家,也只是能模糊地看出术式所掩盖的那片瑕疵大概的模样。
而晓白不但能判断出术式的位置,还能完全看清其中的情况,这可是个不得了的能力。
要知道每届大型的公盘,各家矿商提供到暗标的压箱底赌石毛料,或多或少都有术式掩盖,在这样的掩盖下埋藏着的是数不尽的烂坑,各家都没少在此吃过亏。
之所以行内没有抵制这样的行为,主要是作为矿商的各家也没少因此牟取到暴利,只能各自将注意力转移到寻求实力更高的赌石专家上。
由此,侯若兰虽不认为晓白的实力会比陈老要强,可他能看破术式这一点,绝对是一等一的优势。
同样有这样想法的还有陈老,不过他觉得现在下判断还为时尚早,说不定晓白只是蒙的,除非真的解出完垮来,他才会确信。
想着,陈老指向另一块也有术式掩盖的半赌毛料,询问道:
“好了!孩子,既然你不看好那一块,这一块你觉得怎么样?它除了擦出窗面外,表面上‘带蜞’有‘松花’,可赌性也很高啊!”
闻言,晓白不由一愣,对于从陈老嘴里蹦出的专业术语,陌生中又有几分熟悉,细想后才是反应过来:
对方所说的带蜞是蟒的一种,即蟒如带状缠绕石头中部或一头,而现在这毛料上的带蜞如拧结的绳子,好像称为“蟒紧”。
出现这种现象往往说明里面的色好,眼下毛料窗面果露出来的翡玉也能证明这一点,种水确实不错。
至于“松花”则是指赌石毛料在皮壳上的一种特征表现,也是翡玉原石内部的色在表皮的具体反映,是赌石中赌色的最重要依据。
一般来讲,赌石毛料的松花都是绿的,像干枯的苔藓,一颗颗、一片片的,分布的情况也有很多,大小颜色也千差万别,亦有比较稀少的白色松花。
根据晓白上一辈子的记忆,寻找松花,首先得先远观一块毛料的整体颜色,找出这块毛料身上与整体色调不一样的颜色,既有绿色表现以条状、或块状不规则形式出现在毛料身上即为“松花”。
松花原石由于致色离子的种类、浓度和空间分布在一定的成矿时间和空间是相对稳定的。
所以根据松花颜色的浓淡、数量的多少、形态的变化,可以推断翡玉内部颜色的变化和分布。
如果松花的颜色浓而鲜艳,价值就会高;
如果翡玉皮壳上没有松花,内部可能很少会有色;
而皮壳上多处有松花,则内部可能存在颜色或者仅仅存在于表层。
另外,松花是否渗入翡玉内部,渗透的深度等,也是推断颜色好坏的依据之一。
至于‘带蜞’和‘松花’这两个特征同时出现在一块赌石毛料上的话,那这赌石肯定能赌出红翡、或蓝翡来。
只可惜——
“这块半赌毛料同样有术式掩盖的痕迹,它所掩盖的是拇指大小的嵌皮绺,这种半开口半合口的小型绺裂形如人手的嵌皮,为一小薄层,深度有限是其特点!”
“虽然不一定影响到其中的翡玉,可根据这块裂绺所在的位置,我认为它已经对翡玉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破坏!不大可能会涨!当然这也是相对于价格而言的,如果是高价购入这块毛料,肯定会垮!只是不至于完垮而已!”
对于第二块毛料的评价,晓白的语气仍旧十分确定,让侯若兰心中解石的冲动越来越强,她很想看看事实是否真的和他所说的一致,迫不及待地就指向最后一块半赌毛料:
“那晓白先生,最后的这第三块半赌毛料,您也不看好吗?”
“不!这一块的话,带蜞有松花,而且没有其他明显不好的表现!我认为三块当中就这块最值得赌一下!”
“哈哈哈!好,既然孩子你这么确定!那...”
陈老捋着胡须,笑道:
“事不宜迟,这三块赌石咱们就当场解开看看吧!”
“好!请吧!”
晓白点了点头,随即跟随他们的脚步来到楼下另外一个侯武私人的解石区中,解石前的划线工作仍旧是由晓白来,在切石师的快速切割下,三块赌石先后都出了结果。
最先解的是晓白认为完垮的毛料,他直接是从中间划线,用砂轮切割之后,可以看到两边切面上只有斑驳的碎玉。
陈老不信邪地让切石师从窗面那直接下手,没想到窗面上的翡玉真只有那一片,彻底完垮。
得到这样的结果,陈老和侯若兰不由自主地都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晓白,而后互视一眼,彼此都能看出各自的惊讶与不可置信,连忙让切石师解第二块晓白不看好的赌石。
这一次晓白划线的位置在毛料三分之一的位置,刚好能将嵌皮绺破坏翡玉的部分彻底分开。
将赌石一分为二后,陈老与侯若兰再度面露惊讶地看着呈现出来的切面,看晓白的眼神再度发生了变化。
随着切石师将各自半块的翡玉全解出来,他们脸上的惊色不减反增,不但惊讶于晓白之前对这块赌石的判断,最重要的还是他所划的线恐怖的准确度。
对于划线准确的问题,晓白只是说碰巧而已,心里嘀咕自己是不是暴露了?
看到他们反应如此之大,晓白在第三块赌石要划线时,专门划偏了一些,可还是收获到他们依旧诧异的目光。
在这之后侯若兰还让晓白帮忙看了十来块大小不一的赌石毛料,这回晓白特意留了个心眼,深知自己如果说得太准,肯定招人怀疑。
如果被人知道他有这般神技在身,定然会成为各家疯狂争夺的和氏璧,无论投靠哪个势力,都会被其他势力所忌惮,最终只有死路一条。
因此,晓白故意说错了一些,让自己的赌涨率压低到了百分之六、七十左右,这个比率在他这个刚入行的新人看来说高不高,说低也不算低。
然而,在侯若兰陈老这些行内人眼里,这赌涨率已经非常恐怖,要知道陈老自己作为侯家众多赌石高手中的佼佼者,他的赌涨率也不到百分之五十。
学无长幼,达者为先。
晓白有如此恐怖的实力与天赋,陈老对他的态度也不得不变得尊敬起来。
当晓白一行人再度回到二楼办公室时,侯若兰尊敬递给了他面额两百一十金币的现金支票,道:
“晓白先生,这是今天您的辛苦费!以后有机会的话,希望能跟您长期合作!”
“不不不,举手之劳而已!”
晓白也不客气,直接收下支票放到自己的空间之戒中,同时表明自己的态度:
“至于合作嘛...看情况吧!现在还不好说!”
话毕,晓白便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刚才帮他们看赌石的时候,刘向彤已经通过系统询问他现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