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pitel 4

作者:烧不死的人渣 更新时间:2013/12/30 19:55:16 字数:0

<祝言 - Kapitel 4>

所谓“敌对者”,一度二度被提起的这字眼。

它们乃是概念上的高阶生命体,不容许存在于这浮世的、集大负大业于一体的理论之塊。

每一个它似乎都揣着超乎人意的“使命”于其身,谓之诅咒、谓之绝望、谓之怨恨、谓之进灭——而这结论则从那些被凭依的“容器”之上观测得出。

那些“容器”——他们相对“敌对者”来说太过渺小,即使是人类中的数一数二者,不过于“敌对者”的一拂尘便予以烬散。

于是承载了“敌对者”的“容器”便开始崩坏,那景象犹如破壳而出的幼雏,不管是多么坚硬的“壳(容器)”都在皲裂之下化作碎块,而那无知无畏的“幼雏(敌对者)”则毫不在意“壳(容器)”的惨状,肆意地执行自己的“使命”。

它们不懂人类的原则法则,人类则无法理解它们的逻辑思维,然而但凡任何人均会赋予这一词藻——“不知后果”。

那些魔术使,尤其精通召唤术领域的人士——他们的渴望便是顕現它们于娑婆人世的空气之中,妄想驾驭它们,如同马上的骑手,亦或锁链住小狗。

除非他们真的召唤出来了、真的见识过那股未曾有的波动,恰似临死前的最后一刻,他们会感悟到超越人知的第六天——“波旬(悪魔)”的下界。

那不是“未知”、也不是“第四位阶”,所以听好了,魔术使们——“那是不存在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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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5/10;德国,美因兹】

「——感谢你的演讲,塞里」

司仪道出尾声,于是掌声如雷鸣,为那迂长的开头——大谈“敌对者”云云的文字卸下一个落幕。

一旁的爱芙在演讲期间愣是蹦啊跳啊踮起脚尖——可她那身高完全无法越过眼前人海的平均高度。

她举着演讲表,盯着“Séries·Peintre”这个名字,小声嘀咕着“塞里?塞里斯?”。

「很明显他是法国人,爱芙」

我微微鞠下身子插句嘴,

然后她便一点也不释怀的说了句“哦……法语真怪……”。

苦笑了的我忽然意识起为什么我要来到这古怪的聚会听着古怪的演讲。

源头还是爱芙的爷爷——“李塔曼”先生与这名为“塞里”的年轻人认识。

他要我掂量掂量塞里到底有几点技量,顺便也让爱芙学着点。

“一石二鸟!”一小时前这么大笑着将爱芙拉向我的李塔曼。

真希望我那麻烦至极的心绪不要体现在脸上。

不过说实话能在西欧听到有人引用佛教概念的演讲还是令我甚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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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演讲会一结束,里界的形形色色的人们开始注意到作为听客之一的我。

他们打起招呼来,神情动作仿佛在困惑为什么我会来这一样——而当他们察觉到爱芙的存在,便发起“Oooh~”这般自圆其说的感叹。

在那其中,也有塞里的身影。

他上前两步,微微推开人群,恰似一副“我可和这俩人有关系”的样子,露着浅浅的微笑。

「怎么样呢,海因里希小姐,真希望我的演说能给妳带来一点小小的帮助」

而那语气充满自信,好似一位为学生上完课的教授。

魔术使到处是这样的性格——总是深信自己的能力,但这并不坏,只要不成为“过信”就行了。

「嗯,是的,塞利斯……塞里,您和爷爷描述的一样优秀」

还是改不过口一下念错名字的爱芙,

然而塞里并不在意,反而像个绅士一样右手收于胸前鞠了一躬。

「这可是最好的赞美了……过于对于埃希米斯特大人来说,演说的内容可是有点小儿科吧?」

「不不……很有意思的比喻,你学过佛教?」

「啊,您注意到这点了?其实我出生于希腊,自幼在英国长大,直到去年为止还待在印度,那儿的魔术理论也是别有一番风味,为此我学习了五年,然后便回到欧洲各地展露一点小小的成果」

社交礼仪与奉承。

在这里我可真是化作了上流社会的一员,天天参加一些无意义的聚会——说是“无意义”,因为这根本不合我的性格。

眼看这又要成为漫漫长谈,瞅准了时机的我瞄了一眼身旁的爱芙。

塞里看来倒是很识人情,一边微微撇开视线一边给我做了个台下。

「……啊对了,这之后还有下一个演讲地点的事项得确认,那么我先告辞了,海因里希小姐、埃希米斯特大人,恕我失礼」

他再度微笑,转身退场。

周围的人没有再涌来,我和爱芙便走向会场的出口。

「妳觉得怎么样?」

「嗯……这样的理论,大概怎么样也轮不到实践吧,“敌对者”对我来说——也许对大家来说都像是一个永远不应该打开的盒子一样」

“盒子?”,我歪了歪头。

爱芙的形容还挺有意思。

就像是在说每个人都巴不得想了解一下这“盒子”到底装着什么,让我想起那典故——“潘多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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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米亥尔和爱芙外出听取演讲的这段时间,

在埃希米斯特宅邸,哈德曼正在一个谁人不晓的秘密房间里询问新来的“侍从”一些问题。

「上次我知道了组织的名字、你的来历,这次我想问问,你在那“三等车厢”里头有没有认识的家伙」

「……有一位女性,她是我的直属上司,我们一直在相处」

「呵,上司?看来你也算个情场高手」

「……」

「所以那“上司”,他该是比你这个“小卒”要知道的事情多吧,你要带给我的情报只有一个——“三等车厢的领导者是谁”」

「若我这般问她,该不是会被怀疑?」

哈德曼皱了皱眉头。

「那是你要考虑的事情,关于怎么样才能更为自然地套出这情报」

「阿雅弥与我的经历相似,不知是同情心的作用,我们在多次执行任务之后回过神来便在一起了,但是她的警戒心很强,即使是与她最近的我也未必不会露出马脚……那么何不把她也一道招来当“侍从”呢,我想同样的境况才能发挥吊桥效应,最终使得她道出情报」

那已经穿着一身燕尾服的“侍从”——伏赫杰不紧不慢地陈述着自己的想法。

「并且,在她突然来访时,我已经说了一个谎——“我没有被催眠”,把这一切演绎地像是个挽回失败的执念,她应该会觉得我依然在寻找杀害当主的时机」

「年轻人……」

哈德曼欲言又止,因为没人能保证这计划确实可行,搞不好还会进一步加深阿雅弥的疑心。

虽说针对那情报,可能性也有多种,譬如坏的结果——阿雅弥根本不知道领导者的身份。

不过如若不一一排除那些可能性,这神秘组织的真相也无从得来。

「……那就交给你吧」

「是的,老爷」

自刺杀以来,实际性的危险行为没有再发生过,然而却不能断定不会再发生。

更关键的是刺杀的“目的”——不得不说与埃希米斯特世族作对,实质上便是与除了“轴”之外的所有欧洲魔术结社作对。

那“Toll

Alias”的名号可不是空虚的摆设,既然它的地位高高在上,那么它便拥有如同地位的权力在手。

而这即使是在法国,也是一样的——这也是法国从未明言相违的理由之一。

若说“三等车厢”其实是“轴”的旗下组织——这结论如何呢?

万一查到这事实,欧洲魔术界可能会引爆一场庞大的驱逐战争,这对于稳健派的“轴”来说是无上的风险,可能性也较低。

所以作为假设,“三等车厢”可能是法国境内或打着法国名义的境外任何一个仇视埃希米斯特世族的结社秘密培养的组织——并且是以不惜利用一般人参与其中的卑劣手段。

现在的平稳与水面下的暗躍就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比起腥风血雨更令人屏住呼吸。

“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无从下手的等待与盲目瞎撞的搜寻都可能惨得自掘坟墓的下场。

而那就好比摸索着、摸索着,却发现自己竟然开响了第一枪——惶然便忘了自己到底是观棋者,还是下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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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说米亥尔的德国帰還所带来的问题。

首先,这个消失了一段时间的曾经的“无能之徒”以一位顶尖魔术使的身份再临家乡。

就这略带轻嘲的字面便能看出会有多少人抱以不服,而这便不能指望他们能以他山之石的心态去面对这“时隔三日当以刮目相看”的戏剧性人物。

初期一年,掀起的波澜被那些揣着不轨心绪的人们当作朝顔花一時,以为米亥尔的再度落寞只会是时间问题。

然而预想不到的是,在那同时对米亥尔的过去抱持恻隐之心的善人意外地聚集起来,开设种种让米亥尔证明实力的舞台。

随着时间的推移,米亥尔谦逊又不乏圆滑的对应使认可度反而逐步升高——事情便终究划得个较好的着落。

这就造就了问题其二,并且是荒唐无稽,但对米亥尔本人来说却重大无比的问题——婚姻。

自幼的订婚似乎变得烟消云散,里界各路人士纷纷争先表现自己,为的不过借姻缘来大大攀升家族地位。

也许至此便能看出来了——海因里希正是其中之一。

然而爱芙毕竟年幼,所以与哈德曼交际甚久的李塔曼便想出了几招令两人增进理解的相处办法,打算着如若进展顺利,数年后便成婚。

那么阿洛伊西娅呢?

她的家族虽极力推助两人的关系,却受到她莫名的阻止。

可以说是一种自尊心的谢绝,可以说是一种顾及颜面的拒绝,也可以说是一种叛逆心理的否决——除了她本人,谁知道呢?

提起阿洛伊西娅,她在埃希米斯特宅邸待了一段时间。

然后像是做出了什么觉悟一般,现在,她正在着手整理自己的行囊,一副即刻便会出走的势头。

而当她最终戴上白色的遮阳帽、拉起褐色的行李箱一路走到宅邸门口时,恰好碰上了返回的米亥尔。

米亥尔眨了好几次眼睛,往返地看着她与她的行李箱,轻咳了一声才发出话来——犹如故作镇定一般。

「妳、嗯……妳这是要回家么?」

「……不管汝的事」

带刺的词藻体现出阿洛伊西娅不怎么开心。

她并没停歇便擦过肩往外走去。

「等……」

米亥尔想要叫住她,发声一半却卡在喉咙里。

“就算叫住她,我该说什么好?”——他的脑子里满是这个问题。

「吾说了,让汝考虑一下六月份的事情,既然汝没有意见,那么就此告别」

突然停下身子的阿洛伊西娅像是捨掉话语一样如此说道。

然后那停止的脚步再度跨出,带着行李箱的滚轮声,一路远去。

「……」

米亥尔确实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他却知道自己心里留下了一个疙瘩。

本来两人的关系就无从用一个形容词、一个境况亦或一段感情来描写,然而越是如此模棱两可的躁动越是带给人想要确定“这究竟是什么?”的冲动。

而这疙瘩、这空洞、这仿佛逐渐演变为缺陷的感觉,其源头则是半个月前阿洛伊西娅一句轻描淡写却实为晴天霹雳的话语——

——“吾要结婚了,就在这个六月”。

随后,偶尔交谈的两人顷刻便变得接触甚少。

那米亥尔自身也觉得莫名其妙的疙瘩便一直留在他的心中。

“阿洛伊西娅……妳是一直想问我的想法么?”。

米亥尔微微低下了头,他看着自己的手,试着将它伸出,然后抓住那个愈来愈小的背影。

“如果这是爱情的话,答案便简单了很多……但是这是什么呢?妳不清楚,我不清楚,我们都强求着给它一个苟同的定义,不管是顺其自然、人生宿命、家族算段……却总有不甘心的、未找到的东西掺杂在这里头。”

“我们从小订婚,却没有过一次真正的交谈;我们经历过危险的事态,却没有因此而升华为好感。即使这段时间妳一直在我周围,我却发现那距离感却好似地球的另一端。”

“不知道谈什么、不知道怎么相处,我的复归既没有让妳像小说电视一样突然爱慕上我,也没有让我像个自信家一样追求妳的允诺。”

“所以我这般强调,如果这是爱情的话,该多简单,然而我却诧然无法理解爱情的初端,到底是什么样一个因素能让其演变为这奇妙的情感?”

“这不是优柔寡断,我也没有愚笨到察觉不出自己的内心所在,近似的,这就像是跳跃了的步骤,在犹豫一个问题如何判断之前,却根本不知道作为核心的问题是什么——”

「——该死的,我讨厌这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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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塔曼用手指抹了抹胡须。

他接过一旁站着的年轻人递来的“纸片”,开始向他搭起话来。

「对方嫁给像你这样的好青年……也算是给这边一个“落实”」

「您过奖了」

那人微笑着,像是绅士一样将右手收在胸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李塔曼则将视线落到那“纸片”上。

「事情来得那么急,请帖倒是做得不错,让我看看」

焦点掠过一书一笔的拉丁字母。

那上边如此写着——“塞里·班特阿洛伊西娅·封·里希特奈纳六月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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