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怀玉默默地喝着酒儿,连个声也不吭的,没办法,实在是刚才的打击太大了一些,但是也让他觉得还是有希望的,毕竟他还年轻,有时间去追赶境界,再就是对方好像不是太亲密的样子,肯定还没有确定关系。方怀玉一口喝下了一杯后,提起一口气隔了会儿之后才吐出来,还是没说话,只是又默默地再给自己续上了下一杯酒,喝完,他转头看了一眼旁边正坐着的苏木,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抱着歉意和她说道。
“让你们麻烦了。”
“没事儿,哈哈,你倒是真敢啊。”林珝笑嘻嘻的说着,对于眼前这个公子哥的感官好了许多,主要还是因为刚才的一场遭遇,让她明白方怀玉是个真性情的男子,看着就顺眼,而方怀玉对于这个敢于仗义执言的女子也是好感万分,若不是男女有别,他都想揽着林珝的肩膀称兄道弟了。
境坐在旁边桌子的苏木嘴角扯了扯,笑的比较牵强,这两个家伙那叫一个真敢啊,敢在那么多人面前演一出深情公子薄情姑娘土豪大佬与仗义执言的外人这么一出戏码,不过对于刚才见到的那个在众星拱月中却只是笑着没有解释什么的男人苏木感觉有些可怕,此人境界她看不出来,但必然极高,而且年龄应该是很年轻的,修仙证长生虽然可以让人一直保持着年轻时的姿态仪容,不能从样貌上来确认一位行走在仙道一途的人的年岁,但既然还是人,那就有人的气血,有的暮气沉沉有的则朝气蓬勃,此人气血汹涌澎湃属于两者之间,想来是一位大宗门三百岁以内有如今成就的天才人物。
最有意思的是那公孙槿……
苏木想起这个人时就感觉一阵诡异,因为她和苏木自己身上的感觉很像,所以苏木就觉得或许对方是一位重生开窍知晓前世之后,再次走上修仙这条路的人,这才有了那种诡异的感觉,那么那就能明白那个境界极高的男子为何会走在公孙槿身边了。
这些事情她有没法和这苦中作乐的两人说,只能憋在肚子里面,说出来只会让方怀玉更加痛苦。
方怀玉转头看向正回味着刚才事情的林珝说道。
“林女侠……你是不知道,我喜欢那公孙姑娘已经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机会让她知道而已,你不是久经江湖游历四方吗?肯定见识很多,给说说道说道,江湖上那些侠客是怎么讨女孩欢心的?”
“这个啊,到时见过不少,我家那边的江湖上啊,有个十分出名的女侠,许多人都喜欢着呢,但都一见着就像是生了病似的,说话结结巴巴,脸也红彤彤的,后来有个年轻的公子哥偷走了那位女侠的芳心,后来有人去取经,这才明白是个怎么回事儿,就一句话,和姑娘说话时啊,要想着她也会拉屎撒尿……”
“闭嘴吧你……”
苏木敲了下林珝的脑袋,抚着额头长叹了口气,林珝听见方怀玉问了自然也就会说,而且没个遮掩的,听的方怀玉都是楞了楞,林珝揉了揉脑袋,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看着苏木,这时才想起了对方是修仙的仙子什么的,和那些女侠不一样的,她便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是不是……哎呦,我还没问呢你就打我干什么?”
林珝才刚起了个头,就被苏木又敲了一下,虽然不疼,但心里痛啊,苏木怎么能当着外人打她呢?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苏木白了她一眼,没做解释。
“哈哈,那些仙女儿啊,倒是不拉屎,不过只要吃东西就照样得拉屎,妹子这话说的没错的。”
从外边走进来一个像是个老人的中年男子,他脸皮上十分多的褶皱,像是个久经风雨的人了,他眼睛眯起来露着精光,一副猥琐的模样,贱兮兮的笑着望向林珝,来人正是候远,候远没有去看这场没有什么好看的渡口落船,这种事什么时候都能看,不缺机会,那何不将这凑热闹的时间给用来做其他事呢?这不就来到这小酒馆中来喝喝酒,回味一下人生啊。
不过刚好遇见了那个方家的公子哥,便凑了过来,这才有了这次的相遇。
“侯大哥。”
“方小子,怎么了?是喜欢的姑娘跟人跑了?”
候远笑嘻嘻的坐下了,一手拿过酒壶喝上了,半点没在意醉醺醺的方怀玉是不是没的酒消愁了,他对着酒坛子一口喝上了许多,林珝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感到奇怪,不过这么多天见多了趾高气扬人模人样的人之后,看到市井气十足的家伙倒也还自然一些。
“怎么说话的呢,疑似,疑似而已,还有你怎么就喝上了?”
“小丫头嘴巴利索啊。”
候远和林珝像是磕上了一样,硬是要分个高下,旁边的苏木面无表情,而方怀玉则是苦笑了一下。
苏木不是太懂……情情**,她看向方怀玉,问道。
“你怎么喜欢的她?”
“就是喜欢啊,一看见就喜欢。”
“那你喜欢她什么?”苏木歪头一问,这倒是问倒了方怀玉。
“……”
方怀玉皱眉思索,原本以为自己是一见倾心的喜欢,但真要说喜欢的话,他其实也不知道。
“他就是馋人家身子,嘿,我可是知道那公孙家的二小姐好看的很,是附近有名的,叫槿仙子来着。”
候远点了下酒菜,一边吃着一边和林珝拌嘴,一边喝酒还一边说着方怀玉的风凉话。
“候大哥,这就说错了啊,我喜欢她是喜欢她,就是觉得能和她一起过日子就好,就这么简单,没想那么多的。”
方怀玉擦了擦鼻子,咧嘴笑了笑,他是醉了,人自醉的。
苏木张了张嘴,她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着这个男人,好像明白喝酒是为了什么,淡笑了下,冲着方怀玉说了句像是朋友间该说的话。
“这么喜欢她你刚才不说,和我们说干嘛?”
“这不是不敢嘛。”
“呵呵。”苏木笑了笑,朝着酒馆小二喊到。
“来两坛最好的酒,我请方怀玉。”
看了一眼候远之后她又叫了一坛,候远笑嘻嘻,不过什么都没说,倒是林珝在旁边嚎了起来。
“我也要。”
苏木瞪了她一眼,你不是要给我省钱吗?虽然如此,但苏木还是给她叫了一坛,她俩喝不了这么多,都只是小酌几杯就已经不行了,最后都是那失意人和俗世人喝完的。
没浪费半点,方怀玉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说着今天若是没有说出口的话就好了,好歹还能知道有个姓方的喜欢她,而候远则损他说,喜欢她的多的是,不差你一个,方怀玉不在意,候远骂骂咧咧的继续说着。
为个女人叫嚷个什么劲儿呢?你不是要当大侠吗?大侠都是活的潇洒,死的悲壮,你瞧瞧你,像话吗?
……
在酒肆里的候远不怎么受人待见,他望着那些成群结伴的汉子露出一些不知为何的鄙夷,好像在说一个个都是大老爷们的,怎么还成群结伴?这话他也没说出来,更没有在这群人前露出什么不好的表情,候远一直都是独自一人喝着闷酒,在这儿生活的汉子们都知道这个半夜会打更的更夫佝偻喜好喝独酒,不过是独自一人喝酒的那个独酒,没人知道这个看起来像是个老人的中年人是何时就在绥朽城扎根的,只知道某天见到了这位自称江湖高手的候远出现在了某家酒肆,然后又在另外一家酒肆遇见,时间久了,只要经常去这类地方的人都会知道有这么一个叫候远的更夫,就好像哪家酒肆都有他的身影一样。
来酒肆的人们总是嘲笑这么个自称江湖高手却没半点实力的家伙,好像谁不嘲笑一下就像是特立独群一样,谁都不想做鸡群之鹤,久而久之就有了这么个习惯,见着了这位更夫老哥就嘲讽上几句,候远会回嘴,还是那些泼妇骂街的话呢,优势后一些暴躁的老哥会动手修理一下嘴毒的很的老人,候远只会跑,挨打时也会叫疼,哪里有半点江湖高手的样子啊,过几天候远又嬉皮笑脸的走进了酒肆买酒喝,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可那鼻青脸肿的模样是在让人想笑,人笑他自称高手还被打的鼻青脸肿,这算哪门子的江湖高手啊,挨打高手还差不多,挨了这么毒的打还能活着回来是真高手,那时候的候远不会说什么,权当没有听见,等到好了伤疤之后就像是忘记了疼一样,又一如既往的开始损人了。
就像是没人知道这个更夫何时来的,是年轻时还是年幼时,只知道那个嘴毒的很还自称高手的更夫在酒肆里,一边低低的唱着没人听的懂的小曲儿,一边喝着闷酒,他们见到时会骂上一句,然后被回骂一句,你来我往,只要发狠的一副要动手的样子更夫就不说话了,这样的更夫何时走了他们也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