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看见这一幕的妇人稍稍有些讶异,而旁边几个汉子就完全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可的,只是有点儿兔死狐悲的感觉在,想来是与着店小二之间有些隐秘勾当,这枯瘦男子转头朝着徒弟们那边说了一声。
“那两个女子身上挺奇怪,先别随意试探,再就是不久之前那军马刚过,现在先收收手,今夜不见血腥,不然就别怪我出手不留情了。”
至于为何杀人,这就没说了,他想杀人还有与人言说理由的?况且也真没得理由,只是突然就动了手而已,旁边三个大汉在枯瘦来人离开几步之后立马就围了上去,处理一下这已经死透了的店小二,店小二脊椎破碎,伤了内脏,是出血而死的,面相惨白口中呕血,必然是震破了肠胃,可想而知,枯瘦老人那一手并未留下半点活路。
他们都知晓这枯瘦男子嗜杀成性,还会生啖人肉,在乱世时就吃过了两脚羊,如今已经不计其数了,看着如此惨状,他们不由为自己担忧,好在他们皮糙肉厚,不好吃的很,这才宽了宽心。
至于这一切,枯瘦男子看都没看,就是盯着自己的手一个劲儿的瞧着,像是在想着什么东西似的,不过也并未久思,他走到了自家媳妇身边,终于笑眯眯了起来,妇人姿色到是有几分,身材更是丰韵妖娆,比之一般的女子要犹有过之。
妇人一席暗淡的粉色衣衫,脸上抹着淡淡的妆容,看着自家相公过来了,便也嘴上扬起了淡淡的笑容,朝他说道。
“怎的?打死了小二谁去接客啊?”
“这个……让那小子去。”
妇人听见了枯瘦男子的话之后,望向了水槽那边正在提水过来的家伙,原本在此处众人当中还有一位小少年,少年性子有点木楞,但刚才还是看见了师傅杀了师兄的,心中自然是有些怕,而且打从一开始就怕着这个喜怒无常的师傅,如今更是有些不敢靠近了,可不过去肯定是不行的,少年放下水桶扁担,走的略慢,但那老板夫妇并未就此事之上为难少年,妇人走过去几步牵过少年的手再带着快步过来,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
“你以后就去当小二了。”
“是,师娘。”少年有些呆呆的回到。
枯瘦男子并未说话,目光望着少年极为悠长深远,让少年低着头身体僵硬着不敢乱动。妇人与枯瘦男子做了个手势,要他与自己单独聊聊,枯瘦男子冲妇人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少年,这一眼可是吓的少年一身冷汗啊。
望着两人离去,少年久久不敢动弹,只觉得浑身酸痛万分,然后开始大口的喘气。
这便是一人之杀气到了一个境界之后,有如此之气势,往往一个眼神便能将人吓住,当然这只是相对于弱上不少的人才会如此,少年才刚刚踏足武道,自然是不可能在一位江湖上有着一定名声的宗师的杀气下坚持的。
旁边几个大汉也是一阵心悸的很,枯瘦汉子可是十分护着妻子的,谁要是有对这位老板娘有一点别的意思,都别想活过他的一掌之下。
离去二人正在房中谈着话。
枯瘦男子看着妇人,伸手搂住她的腰肢送她到椅子上坐着,然后自己坐在了另外一边,妇人并未看男子,但也没有神情倨傲,她静静地看着桌上陶瓷杯子,突然笑道。
“杀一个店小二不打紧,可那小子不行,你不起好不容易找到的武道胚子,可不能就这么被你杀了啊,难道你还怕我跟一个毛没长齐的小男孩跑了不成?”
“这个我自然知晓,那在外边并未远去的老头子实力十分高强,竟然敢故意泄露气息给我探查,想来不是一般人物,在我们这边的江湖上有着种实力的人可少着呢,我估摸着应该是沧州羽剑宗供奉长老刘辞,此人正好与之有些相似之处,听闻他们宗门中出了几个十分不错的年轻人,其中便有女子,想来就是那两个女子了,既然他愿意泄露气息,那就说明并非想要与我们撕破脸皮,就卖他这个面子便是。”
“这般啊。”
妇人点了点头,起身准备就此出去,没想到的是枯瘦男子却突然开口叫住了已经到门口的她,让她先等上一等,还有些话要交代。
“娘子,让那小子去送东西,不容易引起怀疑,今夜就不动手了,那对夫妇看机会,再说。”
“好的。”妇人听完之后笑了笑,朝着门口走去,留下枯瘦男子一人独自喝茶解闷,男子晃了晃杯子,看着屋子中的景象又闻了闻自家娘子用的香囊味道,又低头看着水杯中的倒映,暗自感叹道。
“我胡愧,这一生还有无机会知晓那天上的秘密?”
男子本不是如此枯瘦如柴的面容,只是受了伤多出寻医吃再多的补品都没有用,这才一步步消瘦的像是如今这般模样,可想而知伤势到底是如何严重了,这是一场极为秘密的事情,只有参与了那场宗师之间战斗的人才知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每每想起他都哀叹不已,而且这件事连他娘子都没有与之说上一说,那些事还不是不知道为好。
天色彻底沉了下去,到了再稍晚一些时候,苏木与林珝的正经饭菜总算是做好了,而此时两人也正在房中无事闲谈一些有的没的东西,大多是以前小时候的无知事情,无知在何处,现在想来又会如何去做?但其实大多是林珝在讲苏木在听,因为苏木小时候的事情有些不太好讲清楚,且有一些在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同行的时间里早就讲过一遍了,谁让两人这么年轻,没有太多的经历可以讲的,不像是那些活了几百上千年岁月的老神仙有许许多多的事情可讲,现在,她们二人无非是谈这个世上有些什么有趣事情,遇见的人,遇见的事,都可以说上一说,从中说出个道理来,说出始末,如何最好最妙,颇有几分论道的架势呢,两人若都不知的话,恰好苏木有书,可以给林珝翻上一翻。
两人就这么一直聊到了有人敲门,林珝起身前去,苏木跟在后边,打开门一看并不是那个眼睛喜欢乱瞟的店小二,而是一位年级看着很小的少年儿,他一身麻衣的穿着十分朴素,少年面色憨厚,没什么精明气儿,比之那店小二那张机灵的嘴一双闪着精光管不住的眼睛,这少年就要老实许多,就看了一眼林珝后便立马低下了头,脸上不争气的露出了红润。
“你……你们的饭菜,三菜一汤,一共一两银子。”
“哦,苏木给钱。”
林珝可每那么多心思去想这少年怎么了,接过了那饭盒就往里走,留出个位置给苏木,苏木看着她这样子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缓步走到门口时已经将钱从口袋中取出了,正好是一两银子,她到是不知道这个到底是贵了还是便宜,因为之前都是一千两一千两的花销,几十万两的都有,实在是不知这一两银子到底值得多少的东西。
这么一想,苏木都觉得自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哦不,少爷了。
她在此事上一直是没有自觉的,之前看到的那个英气女子那才叫真硬气哦,半点柔美没有,全是男儿味道,当真是让苏木有些折服了,咳咳,也就只是感慨一下罢了。
苏木对这少年道了声:“谢谢。”
毕竟这话不花钱的。
“啊……没,没有的……”
少年接过钱时不小心碰到手了,那温凉柔软的感觉碰到他手上的老茧上,脸上便更加的红润起来了,少年连忙将脑袋更加低了一些,匆匆的走下了楼梯,一边跑一边心中充满了喜悦,毕竟能和长得就赏心悦目的姑娘且还心地不错并毫无倨傲神色的姑娘说上话,本就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苏木关上门之后一眼就看见了没有等着自己就开吃的林珝,两人刚见时还是相敬如宾,现在相处久了之后就是彻底放开了,两人之间可不是那姐妹情,而是朋友之间的兄弟情,林珝是没大没小的模样,苏木就端庄多了。
吃饭这种事情可没有等着一起的繁琐规矩,谁吃的快还不噎着谁就吃的多吃得饱,这就是生存的唯一规矩,而苏木照常让着林珝。
这菜是家常菜,但都是些不容易坏的菜品,如今是春天,时令菜不是特别的多,也就一个蔬菜而已,索性肉什么的还是不错的。
这家店底细如何她们自然是感觉得到一些不同寻常之处,但也没有主动声张,而苏木这次就没有入那般托大了,而是提前就分好了救命的替死符箓与神行符箓,两者共用相信除非是一击必杀不然很难留下两人,其实之前并未打算住店,只是看天气就知晓今夜有雨将至,两人这才不得不住店的。
如果真有奇怪之处,那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