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羞成怒的“阿塔兰忒”的驾驶者几乎是不顾一切的要对封萧痛下杀手,它抛下了肖尔斯和齐格弗里德,直扑封萧,重粒子太刀毫不犹豫的挥起,眼看着就要斩下。
机甲驾驶技术极其糟烂的封萧本来是根本无力应对这次攻击的,不过此刻他却竟手下如风的迅速在机甲的操作面板上输入了一串操作指令,令失去手臂的钟馗再次爆发灵活机动。
钟馗在封萧的操控下向右闪去,躲过阿塔兰忒的劈击,暴冲而来的阿塔兰忒一下扑空,从封萧的身侧冲到了封萧的钟馗后方。这时,封萧抓住这擦肩而过的瞬间,飞快的举起右手,用潜藏在钟馗手臂内部的76毫米臂炮对着阿塔兰忒的背影狠狠的开了一炮。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连封萧自己都惊讶无比。
76毫米火炮发射的榴霰弹正中阿塔兰忒的背后,其背后的没有装甲防护的四片气动翼与推进器被弹片打坏,零件的碎屑从中弹的地方飞溅出来。
“打的漂亮!”
雪地上的肖尔斯看见这一幕欣喜的发出了一声欢呼。
但可惜的是,依靠弹片伤人的榴霰弹只炸毁了阿塔兰忒的气动翼与推进器,并没有破坏其在装甲保护下的机体其他部件。
此时的阿塔兰忒是一只在陆地上发狂的狮子,摧毁了他鸟一样的飞翼并不影响他对地面猎物的复仇。
这只是增加了阿塔兰忒机师的愤怒。
阿塔兰忒的扬声器中传来男人近乎疯狂的暴吼,伴随着刺耳的声波,阿塔兰忒将主人的愤怒全部转化为力量,他两条修长壮硕的机械腿猛然蹬地,巨大的力量将其脚下的坚冰地面化为一片齑粉,87吨重的阿塔兰忒犹如一支离弦的弩箭,顷刻之间就突刺出去数十米,手中重粒子太刀刀锋直指封萧。
阿塔兰忒的攻击方式没有了刚刚那样的随意,恼羞成怒下,他施展出了自己的全力来攻击封萧。
这个令高贵的自己蒙羞的地球杂种,必须要死!
机甲技术层面的绝对差距与操作技巧方面的生疏欠缺让封萧注定无法躲开这一次的攻击。
封萧有些绝望,虽然在父母逝去之后的长久以来他认为他的生命已经失去了意义,不过当真正要面对死亡的时候,他还是本能性的畏惧了。
这一次封萧没能躲开,面对势不可挡的攻击,封萧只能徒手格挡。
重粒子太刀
最后的关头,就在那重粒子太刀几乎已经触到了封萧钟馗的胸部装甲时,一道紫光救了封萧。
在刚刚封萧的“钟馗”与“阿塔兰忒”纠缠之时从“阿塔兰忒”手中掉落的重粒子散布器早已被齐格弗里德提在了手上,重粒子束抢先于太刀之前完成了攻击。
粒子束烧穿了“阿塔兰忒”的右臂装甲,臂膀上的装甲外壳完全被熔化成了赤红的钢水,外壳包裹着的银白色骨架赫然显露。
这一击虽然没有给出“阿塔兰忒”致命的伤害,但他的右臂废了。
粒子束巨大的冲击力将阿塔兰忒撞离了他的突刺路线,他再次与封萧的钟馗擦肩而过。
齐格弗里德并未就此罢手,趁着阿塔兰忒受创的契机,她砰砰砰又使用重粒子散布器连开三枪,这专用来收割联邦军人命的大杀器向它的原主人无情的射出了炽热的粒子束,这三道粒子束全部命中阿塔兰忒的机身,两枪胸口一枪小腹,“阿塔兰忒”的外壳在高温中燃烧收缩发出的“噼啪”声炸豆一般的响起。“阿塔兰忒”向后踉跄了几步,仰面跌倒。
重粒子散布器也许还不足以破坏“阿塔兰忒”的机体结构,但是毫无疑问的是:重粒子爆炸时的高温可以轻易的通过导热性很好的装甲钢被输送到驾驶舱,而当中的驾驶员,就绝对避免不了被烧作焦炭的命运了。
“阿塔兰忒”总算是彻底停下来了。
封萧感觉脊背上凉嗖嗖的,竟是作战服被冷汗浸湿后敷在了背上。
“小子,”齐格弗里德随手将重粒子散布器如同垃圾一般甩在地上:“你还好吧?”
封萧的心神被这句话拉了回来。
他与他的队友合伙废掉了一台有着不灭神话的孤拔军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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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中,齐格弗里德在通信频道中向指挥部简单了汇报了作战的经过,当她将整件事情叙述完毕后,电波那头负责通讯的军官几乎惊掉了下巴。
封萧等十人在以仅仅以四台“钟馗”和两名驾驶员的代价就换回了一架永不败北的“阿塔兰忒”的事迹风一样的在整个地球军麦哲伦冰原基地传开了。
毕竟“阿塔兰忒”作为孤拔帝国的王牌机甲,还从未被击毁过。
当封萧他们操纵着残破的机甲,带着伤员与战利品回到基地时,蜂拥而来的战地记者差点将他们连人带机甲一并踩扁。
地球联邦军难得有如此高的效率,当封萧他们被簇拥着进入基地内部时,封萧发现,基地里平时专用来开战术会议的千人大型报告厅竟不知何时被清理出来,挂上了彩旗与大字横幅,上书:
“初战告捷!青年军小队建奇功,庆祝天王星防卫战役第一战大胜利表彰会兼记者招待会。”
封萧脑门上“刷”的冒出一排黑线:
若是地球军军方的科研部能有宣传部这么强的组织能力的话,也许在孤拔军与地球军的乱斗中,地球军也就不至于输得这么惨了。
大会上,一帮热情洋溢的记者对着封萧他们一阵狂拍,伸过来采集发言的各个电视台的采访用麦克风在几人周围形成了一面密不透风的墙。
封萧对这并无多达兴趣,只能一边苦笑一边尽量配合记者与领导。
他只知道,很快,他们击毁阿塔兰忒的这条新闻就会被呈到各大报纸与媒体平台的新闻头版,然后再骗来数以万计的青年高中生参军送死。
而齐格弗里德就显得更加淡漠了,脸上仍然挂着一副不好相处的冷峻表情,这让台下的记者作了好一阵的难。
肖尔斯不比他俩,对于这个记者会与庆功会他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绘声绘色的向记者描绘着整个战斗的过程,偶尔还添油加醋几番,听的台下一众记者频频点头表示赞同与敬佩。
千人大会仿佛成了他的主场。
很快,摄像机与话筒都被肖尔斯吸引了过去,封萧与齐格弗里德难得清净一会。
封萧看着身边滔滔不绝的肖尔斯,有些好笑。
都那么大岁数了,还那么急功近利,就像小孩子考了一百分,兴高采烈的找大人邀功一样。
还是说,正因为是大人,才会如此渴望名利呢?
这到底是肤浅的邀功还是老成的深邃呢?
封萧开始用一种洞察性的眼光来重新打量他的直属上司。
封萧生得一双灿可若星辰阴可比深渊的黑瞳,这是从他母亲那里继承来的。
曾有人评论封萧的母亲时如是说过:
“这女人的目光里带针。”
但封萧的眼睛不具备这样的杀伤力。
他的眼睛能做的不过就是将外界信息传递给大脑,除此之外再无他用。
封萧知道他与母亲差的着实是太远。
不仅仅是眼睛差的远。
在阅历经验,语言交际以及运筹帷幄上,封萧的母亲都达到了一种境界。
封萧需要夜以继日的努力才可以达到的境界。
母亲倒也希望封萧继承他的衣钵,可惜现在她以无法亲自教会封萧这一切。
封萧只觉得自己不争气的眼睛被什么东西抹花了,眼前竟浮现出母亲的身影。
母亲与父亲共酌着一壶香茗,妹妹则于一边虽自己嬉闹。
秋夜的晚风微凉,伶俐的卷起窗帘,窗外的夕阳还未彻底湮灭在地平线下。
一片祥和下,一家四口中,只有封萧觉出了不对劲。
为什么夕阳的光华,是紫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