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啊,安兹桑,你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吗?我猜你也不想变成像曾经的我那样子的人吧?”我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坐在对面的安兹。
“嗯……确实不想,但是……”安兹回答的支支吾吾。
我笑了,安兹的担心实在多余,因为……
“安兹桑,你是他们的王,不管你做什么,他们都肯定会全力支持,因为你是他们的造物主之一啊,他们怎么可能背叛你?而且他们看到你变得更有感情,肯定也会非常高兴的吧。对吧,雅尔贝德大人?”我看像优雅的站立在安兹背后的雅儿贝德。
她在我开始讲故事不久之后便来到了房间内。当时她还有些惊讶,但并没有出声打扰我们,只是悄无声息地走到安兹身后静静地站着,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此时她嫣然一笑,温柔地看向安兹:
“没错,安兹大人。”
安兹显然被吓了一跳:
“欸?雅儿贝德?你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
雅儿贝德缓缓跪下向安兹道歉:
“对不起,安兹大人。我本来是打算来放置道具的。但想起圆桌里面还放着安兹•乌尔•恭之杖,便想看看它是否被转移走了,但没想到您和老板正巧在这里谈话,便没有打扰您,至于让您受到了惊吓,真的非常抱歉。”
安兹看看我,又看看跪在地上的雅儿贝德顿了一会儿,开口道:
“我倒是没事,只不过你不能把你听到的故事说出去,知道吗?”
“是。”
我伸手向安兹摆了摆:
“没事的,安兹桑,这对你们来说本就是故事,而故事就是拿来给人听的,没什么关系。”
“可那是你的过去……”
我摇了摇头:“没事的,你既然都说了是我的过去了,那能不能把它说出去,不是应该由我来定吗?”
“额……说的也是,是我管的太多了,抱歉。”
安子向我微微低头,以示歉意。
旁边跪着的雅儿贝德皱了皱眉头,但没有说什么。她应该是对安兹这种态度感到不舒服吧,但介于我们之间的关系,她也不好说什么。
现在我在他们心中是个什么样子呢?应该只是一个让安兹拿来消遣的道具吧,毕竟我看起来啥都不会呀。以后要稍微表现一下了……
“没关系的,这种小事根本用不着道歉,毕竟你是这里的王,我是你的部下,能和你一起坐在这里给你讲故事已经是我最大的殊荣了,您要是再如此谦恭的话,就有点不合礼仪。”
“这样吗……好吧。”
安兹将头转向仍然跪在地上的雅儿贝德,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嗯……雅儿贝德,我问你,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这句话让雅尔贝德瞬间兴奋起来,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渐渐涌上双颊的红潮,腰间的漆黑羽翼不住的拍动,诉说着她的兴奋。
“千真万确,安兹大人,您的情感不再受到压制的话我会……我们都会非常高兴,因为您平常实在是太无欲无求了,这真的使我们十分困扰,作为部下却无法满足主人的希望,即便是您没有提出,可这仍然让我们感到十分失职,所以如果您能遵从您的感情向我们提出要求的话,我们将不甚感激。特别是我,作为妻……作为守护者总管,无论是什么命令,我发誓我会以比其他守护者更为完美的姿态完成的。特别是……那个……”
说着,雅儿贝德用手捂住通红的脸,
“那个……”
在雅尔贝德即将说出那个词时,安兹无比惊慌地打断了她,生怕她继续说下去会扯到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不不不不不用再说了,我已经知道了,完全明白了,快恢复正常好吗?”雅尔贝德这才将双手放下。深吸了几口气之后,脸上的红潮逐渐退去。
“失礼了,安兹大人。”
她已恢复平静的声音说道,安兹松了一口气,将身体重新靠回椅子上,但又随即站了起来。
“好了,我们现在要将安兹•乌尔•恭之杖转移到宝物殿去了,就先走了,你就把连接中枢放到圆桌的门上,之后再来找我们吧。”安兹对跪在地上的雅儿贝德如此说道。
“是,安兹大人。”
在收到雅尔贝德的回复之后,安兹拿起安兹•乌尔•恭之杖,与我一起向外走去。
这时,雅儿贝德在身后叫住了我们。
“安兹大人,我想把这件事情告诉纳萨利克的各位,不知是否可以?”她如此问道。
安兹看了看我,又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回答:
“我允许你这么做,但只限于阶层守护者以及赛巴斯,明白吗?”
“谨遵旨意,我也会告诫他们不要说出去的。”雅尔贝德将头深深垂下。
安兹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与我一起离开了圆桌。
我再次与安兹一起行走在第九层鲜红柔软的地毯上。墙上烛火的灯光将我们的影子拉长,在这无比宏伟的第九层,我们愈发显得渺小,我们同样的没有说话,我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但我并没有这么做。
终于安兹打破了这份沉默。
“不问我原因吗?”
他如此问道,身旁摇曳的灯火拉着他的影子,忽明忽暗。火光映在他惨白的骷髅脸庞上反射着不规则的光芒,只有他漆黑眼窝中的那两点红光还稳稳地亮着。
我摇了摇头,说:
“这是你自己的决定,我并不需要知道你的原因,我能告诉你的就只有不要压抑自己的感情这一点。”
“对他们也是?”
“没错。”
之后我们又恢复了原本的沉默,我们就在这沉默之中,缓缓地前进着。
“好吧,我会努力的在我的感情没有完全消失之前。”
我朝他笑了笑,便没有再说话。
这时他递过来一个东西,是一枚戒指,镶嵌在上面的红色宝石之下,的是安兹•乌尔•恭的标志。
“这是安兹•乌尔•恭之戒,只有用它才能到达宝物殿,原本以为你会问我问题的,看来是我想多了。”
我结果戒指将它戴在了手上,红宝石周围的金色花纹在火光的照耀下愈发璀璨。
“很漂亮啊。”我称赞道。
“谢谢。”安兹点了点头,开始教我如何使用它。
“以后,它就是你的了,只要你想回来,纳萨里克随时欢迎。”
我稍微愣了一下,但随即释然了。
“看来你明白啊……”我抚摸着戒指,感受着它光滑的触感。
“只要你想回来,随时欢迎。”
有多少人对我说过这句话呢?又给我留下了多少东西呢?记不清了,但我知道我一次也没回去过。
就像牧羊人不会重复抛掷一颗石子一样,我也不会第二次去到同一个世界,他们知不知道这一点呢?我并不清楚,但他们都没有阻止我,只是平静的,面带微笑的祝我旅途顺利,就像现在这样。
如果我现在回去的话,还能够见到多少人呢?我也不清楚。就像我回答他们的“我回来的时候,不知道你们还在不在啊。”一样。
安兹耸了耸肩,“你不是说你是个旅行家吗?”
“谢谢你的戒指。”
“嗯,那我们走吧。”
我按照安兹教我的方法发动了戒指,周围的景色瞬间改变,取而代之的是周围无数流光溢彩的宝物与横在我们面前的一座金币与道具兑成的山脉。
我环视了一下周围最后看向了安兹,
“你们的宝物殿还真是……”
“哼哼。”安兹骄傲的抬起了头,“这可是我们的无数努力换来的,不光是这里哦,还有武器库以及其他很多房间呢,我们现在要去的就是武器库,走了哦。”
说吧,他便发动了魔法,我的身体浮上了空中与他一起飞越黄金山脉。
[气体有毒]
“气体有毒?”
在飞行的旅途中,贾维斯提醒我,我则以原话询问安兹,安兹在我身前,听到了我的话后转过头来。
“耶梦加得之血,这一代的空气都被这个道具施加了剧毒,抱歉,忘了提前告诉你,不过你……”
“我没事。”
我摇了摇头,哑舍对连接者的防护在必要时刻甚至能封住连接者体内一切的能量流动改由外界操控这具身体,所以毒这类造成身体异常的东西,根本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那就好。”
安兹点了点头,将头转了回去,但又立马转了回来。
“那个,提醒你一下,待会儿你不论见到什么都不要惊讶,好吗?”像是乞求似的这么对我说。
“是指那些宝物还是指那个NPC?”
“后者,他叫潘多拉•亚克特。”
“恩,我会注意的。”我点了点头,安兹看起来还想说什么,但还是将头转了回去。
就这样,我们二人在这黄金山脉上空前进着。
看着这无数的珍宝,我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于是问安兹:
“安兹桑,世界树里,有没有什么可以改变魔法系统的道具或者魔法?”
安兹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道具是有的,‘五行轮转’和‘永劫蛇戒’,这两个道具可以要求游戏公司更改部分魔法系统,而‘永劫蛇戒’的影响范围比‘五行轮转’还要大,魔法……据我所知没有。”
“哦……这样吗?”
“怎么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来到这个世界时,发现这个世界的魔法系统被篡改过,所以……”
“什么!”
话还没说完安兹便在空中来了个急刹车,然后气势汹汹地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声音有些发颤,看到他这副样子,我不禁笑了。
“没错,安兹桑,如你所想,不止你一个玩家来到了这里。”
“这……”抓住我肩膀的白骨双手不住的颤抖,眼泪渐渐又从安兹的眼窝中溢出。
“太好了……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但是,”我得让安兹稍微冷静一下。“从这个世界的适应程度来看,已经是至少上百年甚至上千年之前的事情了,世界树中能活那么久的种族应该不多吧。”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贾维斯甚至可以测量出魔法系统被篡改的准确时间,但没必要这么做。
“但……但至少他们来过这里,那就代表他们也可能来到这里,不是吗?”
安兹眼窝中的红光变得越发激烈,语气也无比的激动。
“我是不死者,没有寿命限制,不管是几百年还是几千年,甚至几万年,我都等得起,我……”
我将双手搭上他的肩膀,冰冷的体温似乎给了他些刺激,让他冷静了一些。
“好了,安兹桑,先把要办的事情处理了吧。才这么短的时间,你都已经哭了两次了,好歹也是这么大的人了呀。”我用纸巾拭去了他脸上的泪水。
“抱……抱歉,那这个就等会再说吧。”他垂下了头,过了一会儿,他再次把头抬了起来,眼中的红光已经恢复了平静。
我点了点头。
“走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