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我在做什么?
这里是地狱吗?
为什么到处都是火,每一样东西都在燃烧。
然而,我却丝毫感觉不到一点温度?
不,如果单纯是说温度的话,我也确实感觉到了——冰凉冰凉的。犹如置身冰窟,放佛就连内心都能够冻住的那种凉意。
为什么在熊熊烈火中央,我竟会有这种感觉?是这种凉意将周身的炎热都掩盖过去了吗?真可怕,我究竟怎么了!
“因为你后悔了。”
后悔?
我做了什么?为什么要后悔?我怎么会置身在地狱之中。
“不,这不是地狱。”
不是地狱?
这种令人发指的场景怎么可能不是地狱!看那边,哪里分明有支离破碎的尸体在燃烧,还有,那边……
“是啊,你也看见了,这里怎么可能是地狱,看那些尸体,可没有一具是完整的,不是头没了就是变成了两半,要么干脆就是尸块。”
这么一说,还真是啊,那种分明是被利器砍地乱七八糟的尸体。有动物的、有人类的、也有一些根本无法辨别是哪种生物的残肢。
再看那些燃烧着的建筑物,依稀还能分辨地出之前样子。
这里是个不小的镇子,而这个镇子整个都在燃烧。我看不到头,也看不到这火究竟烧了多大的范围,反正视线所能企及的地方都是火焰,一直到天上。放佛有整个世界都在燃烧的错觉,用世界末日来说也不为过吧。
究竟是什么人?大概也许是恶魔吧,做出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是神明在开玩笑吗!
“是你在开玩笑,难道你忘了吗,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将整个城镇……不!怎么可能……我……
“想起来了吗?那一双双充满绝望带着恐惧与恶毒诅咒的眼睛。”
不!不是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幻觉!幻觉,幻觉!
“那些死在你剑下的人也希望这是幻觉!”
不……不是我做的!绝对——不是!
“那你看看你的手上是什么!”
我的手上?剑!我正紧握着把手。上面还有未干的血迹,我的整条手臂上也满是鲜血。
“你在看看你的脚下是什么!”
我的脚下——不!他还只是个孩子,才两三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啊,你还带他去过游乐场,还教他不要欺负别的孩子!难道你忘了吗?”
是啊……
他与我很亲近,就连死去都还抱着我的脚。
“承认吧,这都是你做的,都想起来吧,你身上所背负的罪恶!”
怎么可以。我无法忘却……
“都记下吧,铭刻在心底。旅汤镇,全镇三千六百二十七口,外加鸡豚犬畜不计其数。他们都全被你夺去的宝贵的生命!是你将这个热闹的城镇变成了死地!”
三千六百十二七口人,鸡犬牲畜不计其数。
不计其数,不计其数啊。生命真的如此宝贵吗?
至今为止,被我扼杀的生灵怎么可能仅仅用几个数字也能够弄清楚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该杀的杀掉了,不该杀的也杀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剑,真的是贯彻真理之器吗?
身上血,那是堕落的罪恶吗?
我的眼泪是怎么回事?
不!不要……
我啊,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死神。我的外号叫做“黑死剑”。
“是啊,黑色的死神之剑。你的存在,便是罪恶。是让是所有物种唾弃、诅咒、恐怖的异类。你不可能背叛你体内那可恨的血统!”
无法背叛……
所以!
我恨!我恨这个充满虚伪与背叛的世界!
魔界也好,称为现世的真界也好!
都是一样的。一样的让我窒息,让我疯狂!
“但是你并不嗜血。”
那又何妨……我,并没有后悔!
恶魔可以理所当然地残杀人类,人类也在理所当然地猎杀恶魔。
我不是人类.
也不属于恶魔!
杀掉恶魔和人类有什么不可以!
又有什么可以值得让我去后悔!
吾名为白泽!
降生便是灾星。
吾乃血腥第五序列的王!乃是收割生命之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