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着一旁的椅子,笑着说:“请坐。”
罗兰坐下之后像“普通”医生一样询问我的症状,然后还拿出了一个细长的管子,如果没有猜错大概是温度计。
其实这倒是挺让我惊讶的,印象中的中世纪可完全不是这样子的!具体是怎么样的呢?大概用一个野蛮人来形容就很合理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话,他们真就像是野蛮人一般。
文明与野蛮交织在一起,枪火,巫术,骑士,疫医,黑死病就是中世纪的代名词。
只不过我所处的环境和印象中的中世纪差了很多,让我看见了许许多多类似于现代的事和物。
比如说燃气以及现代化淋浴设施,在比如说现在为我治疗的医生。虽然说自己的教会成员,但是行为举止和谈吐都和现代医生大相庭径。也没有张口闭口谈什么宗教信仰,而是说的那些医学知识,已经平常需要注意的事项。
虽然罗兰是教会的人,但不可否认的是,罗兰一定是一个好医生,最少在我看来是一个好医生。
大约过了几分钟,罗兰说可以了,我将温度计递回了罗兰。
“39.5c°发烧有些严重。”罗兰看了眼温度计,然后微笑着面对我说:“小姐,我想你可能需要打针。如果小姐怕疼,倒是也可以只吃药,但效果肯定不如打针好的快。”
“那就打针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连打针都怕?”
打针的痛能比得上被人狼撕咬时的痛吗?肯定比不上的。所以我没有犹豫直接选择了打针,感冒实在是太难受了,能快点好最好,我可不想拖几个星期都好不起来。
罗兰再次打开了他那手提箱,一边找着东西,一边笑着说:“其实不少大人也很害怕打针,记得之前有位受伤的骑士来我们教堂治疗。噢,真是好笑极了,即便被刀子砍中,被剑刺穿肩胛骨都能忍受的人,居然看着修女手中的针管嚎了起来。当然,打针其实并不疼…骑士们对于新事物的接受能力实在是太差了。讲真的,我非常欣赏小姐您这样的人,您是世界的新一代,如果您已经接受了新事物,那么未来新医学自然能够得到更多人的支持,最后变成主流。讲真的,放血疗法在我看来简直蠢毙了,人身上的血才多少?放掉就能治好疾病?哈哈,是的当然可以治好,等血放光,人就去了冥河,当然没有了痛苦,疾病自然也就好了。发明放血疗法的人一定是个蠢蛋!神明只会给我们指引,可不会大发慈悲的治疗我们凡人的身体……哦,抱歉小姐,每当提起这些事情我就会有些失态,实在是抱歉,让您见笑了。一个老头子居然在嘲笑老旧事物,一定很可笑吧?”
“没有的事,事实上在我看来也确实是如此,伟大的神明可不会治愈我们的身体。放血疗法也实在是太蠢了。比起那不靠谱的疗法,我更愿意相信有依据的,有着保证的新医学。我真是不明白,有些人为什么会冥顽不灵。”我笑着说道。
从罗兰的话里不难听出,他所使用的现代医学(虽然发展略显畸形)在他们口中被称之为新医学,而新医学似乎在目前还并不怎么受待见,更多的人更愿意相信老医学,也就是信仰系医学。
而罗兰对于那种无厘头的医学的态度也是嗤之以鼻。
这倒是一件好事。
可是也不难听出罗兰语气中的无奈,那就是新医学的不受待见,以及大多数人的古板。
似乎新医学才起步不久,既然罗兰口中新医学是新事物,那么新医学很可能是在近几年,或者近十几年里兴起的。
不过我愈发好奇是谁兴起了新医学?不管是谁,他对于世界的贡献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唉,任何的新事物都必然带来不理解,不信任,必然都是举步维艰的。”罗兰叹了口气,说道:“就像十几年前,伟大的国王推行燃气时一样。哦,您知道吗?那群冥顽不灵的愚民们居然组织起来抵抗燃气管道的铺设。呵呵,现在所以燃气最欢快的也是他们!唉,我们国家能够发展到这样也是多亏了国王的努力,要不是国王,或许费利萨这个边境城市还是一个连高墙都没有的小村落吧!自国王上任以来,我们的国家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展了起来。赞美伟大的国王。”
好吧,看来一切都清晰起来了。
国王上任,改变,以及三十年前与如今的对比…
估计这什么新医学也是那个什么国王兴起的,毕竟国王上任的时间恐怕并不是非常长,结合新事物这一点,以及他做的一些别的事情,足够说明就是他干的事情了。
嘶,这个国王不会是一个穿越者吧?
越想越有这个可能,不过这和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他是高高在上的国王,而我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民众,他将这个国家发展的越好,对于我而言也是越好的。
谁会原因生活在一个乱七八糟的世界里呢?
嘛,不管国王是不是穿越者,都和我无关。我只管享受社会福利带来的便利就好了。
“赞美国王。”我轻轻的咳嗽了两下,真心的赞美了一下这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都国王大人。
毕竟多亏了他,我才不用遇到放血流医生,或者是往肛 门里塞草药的医生。那不能称之为医生了,简直就是刽子手。
在我胡思乱想心绪纷飞的时候,医生罗兰已经将打针的针装好,汲取了药液了。
“好了小姐,把手伸过来。”罗兰一边排着针管里的空气,一边笑着对我说。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了那针尖我心里面咯噔一下,想起来小时候的事情。
“大丈夫岂能为针尖折腰?我连那么严重的伤都忍了,还会被区区打针吓到了不成…”
好家伙,打针果然是小孩子的克星,看着就头皮发麻,虽然我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小孩子。
等了几秒,我还是抬着酸痛的手臂,伸了过去。只见罗兰笑着将我的袖子挽起来,一边涂着黄色的碘伏,一边还夸赞道:“小姐的皮肤可真好,要是让我家孙女看到了,估计得嫉妒死吧!小姐不要紧张,真不是什么很痛的事情,就像是蚂蚁咬过一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