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诚布公地说,人生总是要经历很多千奇百怪的事情,所以总有人在我耳边念念碎语"即便是毫无预兆被召唤到异世界,也不要惊慌失措,该来的总会来的,要勇敢面对!"
佩服啊佩服!
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好吧,我坦诚,这句臭不要脸的话是我说的。
不过,这并不是道听途说,也不是胡说八道的傻话,因为我现在就沦为那个奇葩例子。
早晨才太阳当空,却突然晴天霹雳。
晃眼之间,天旋地转。再次张开眼睛,就到了某片了无人迹的茫茫荒野,两方阵营虎视眈眈。
双方阵营都是奇幻世界的生物。狼人,吸血鬼。但是局面呈现出一边倒架势,狼人成群,吸血鬼单枪匹马。
而且是稀罕的银发吸血鬼,肌肤有如白蜡似的小女孩,搭配着沾上些许尘埃的华贵服饰,两颗獠牙气势汹汹。
她后头横七竖八躺着同伴,不过都快成一推干尸,晾在一旁了。
风激烈地吹拂着,风沙吹刮到我脸上火辣辣地疼。
我无动于衷,也不敢动弹,只能和气地对着正在对垒的阵营问道:
"请问,有谁能够解答一下这是哪里呢?"
对垒双方谁都没有搭话,只是从头到脚打量着我。气氛一度凝重,令人难以形容的压迫感涌出。
"拜托有谁能够解释一下呢?"我浮出抽搐地笑容问道。
再这样不发一言,我会透不过气的,所以我态度诚悬,向双方祈求。
不负我望,首先发言的是狼人代表,身形高大,甚比小山——
"臭蝙蝠,这就是你派来的救兵?相当滑稽啊,看来被魔神族抛弃,地位一落千丈是也是情有可原的。让一个人类当救兵简直蠢毙了!"
虽然我很感激他能缓解尴尬气氛,但是你话里头怎么有股侮辱人性的味道?
说好的人道主义呢?
我很想反驳,可是处在另一头吸血鬼女孩站了起来,拍了拍华贵服饰,先声夺人道:
"谁……谁会召唤这种恶心至极的虫子!"
不亏是异世界的生物,一山更比一山高,言词简直一针见血……
被这样侮辱,我都不好意思继续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呢。
我招呼道:"那么,为了不打扰各位的雅兴,在下就先告辞啦……"
我正想要跑路呢,狼人代表却有如风一般呼啸而来,满是不屑:
"想要就来,想走就走,岂是那么容易?"
"那你想怎么样啊?"
我努力压制疯狂躁动的心脏,警惕起来。
"很简单。既然来了,那就玩个有趣的游戏吧?"
狼人代表指着被其余狼人两岸夹击的吸血鬼少女,接着粗鲁地递过一罐盛有奇怪液体的玩意儿,继续说道:
"把这个灌到她脸上,然后你就可以离开了。怎么样?"
狼人代表残忍地笑了笑。
我皱了皱眉头,不安地问道:
"这是什么?"
他简单回答道:"银。"
据说那是吸血鬼天性害怕的东西,效果甚比毒药,虽然没有恐怖到致死的地步,但是把这玩意灌到吸血鬼少女脸上,下场好不到哪去吧?
尽管传说中的吸血鬼具有令人惊叹不已的恢复力,但那银的威慑力与腐蚀性对吸血鬼来说可想而知。
"如果……我不做的话,下场会怎么样?"我战战兢兢问道,语气有些胆怯生硬。
我明知故问,不过是尽量拖延时间罢了。
狼人代表笑而不语,舔舔嘴角。
意思简单粗暴:我会就此沦为他的盘中餐。
我咽了一口唾液,时间显得无比漫长。没想到,精彩人生还没开始,别人却为我准备了棺材,我有些欲哭无泪。
"考虑好了吗?"狼人代表似乎等待得十分不耐烦。这个时候吸血鬼少女已经是气喘吁吁,完全支撑不住的状态。
正是下手的绝好时机。
"唔——"
我迫不得已地大汗淋漓。
做抉择自然不难。难的是结果出来都一样。我听得出来,狼人代表谎话连篇。
毕竟,正如他所说"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到嘴的肥羊又岂会简单就放过?
那么肤浅的道理连我都懂,对方不可能愚蠢透顶,真的让我如愿以偿地逃出生天。
也就是说,我不管怎样选择,只能陷入死胡同——横竖都是死啊!!!
这种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结局我不能接受啊!!!
狼人代表似乎急不可耐,锋利的钢牙打磨得发出亮光,令人不寒而粟。
他步步紧逼,我步步为营。
"咕噜……能否,容我再多加思考几秒钟!"
我祈祷似闭着眼睛,珍珠似的冷汗不断沁出额头,但很快又被吹拂而来的烈风挥干。忽然,传来一道"砰砰"的落地声,想必是吸血鬼少女被轻易制服了。
我微微撇开一只眼睛,果真如此!
现在的她,想要出奇制胜绝无可能,我连最后的希翼也破灭了。
虽然与吸血鬼少女狭路相逢,彼此之间毫不相干,但现在又是性命攸关,生杀予夺牢牢掌握在狼人代表手中。不依照他的吩咐做,我得死。照做,苟且多活几秒。
我发誓!这辈子我再也不想要做选择题了!!!
"够了,到此为止吧,你还是安心上路去吧!"
"等等———我,我照样做就是了。"
看来这次真的要走头无路……
美女,请别别怪我心狠手辣,毕竟谁不想多活几秒。
我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匍匐在地的吸血鬼走去。或许是看到我手中的盛有奇怪液体的玩意儿,她猜得是那是什么,本就桑白的脸此时无以复加,气势汹汹的猩红双眸暗淡了不少。
她抿紧小嘴,似乎接受即将到来的宿命。
在众目睽睽下,我百感交集,就像是对死刑犯赐死的侩子手。
"别怨我啊……我也不想那样,"我尽量激怒她"谁不想多活几秒,即便横竖都是死……"
我痛苦地说道。既是可怜她,更可怜自己。
银对吸血鬼不会即刻致死,挺多晕过去作为俘虏之类的,而我,没有任何利用价值。被神秘之力召唤异界,人生还未美满,也许沦落到必死无疑的地步。
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我忍住不哭,坚定不移地打开银液罐子。罪孽深重,却束手无策无计可施。
"肮脏的虫子!如果肠子什么的都是黑的!"
她不甘示弱地破口痛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