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啊……】
【意识模糊的就好像自己并不在这具身体里一样,这就是所谓的灵魂出窍吗?但是为什么...】
“哎呀!段衡?!”
【段衡?...那是谁?】
在一片浓白色的混沌中,模糊的视野和感知不知为何渐渐清晰起来,不远处一个年轻的女人朝着眼前的方向跑了过来。
她着急的冲到了一个孩子的身旁,随着意识的逐渐清晰耳边渐渐响起了那个女人急促的话语以及其他孩子围在自己身边,鞋子与地面细小石子摩擦发出的沙沙声,还有……
“呜啊啊啊啊啊啊!妈妈!”年幼的男孩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以及在小伙伴们面前出了洋相儿而嚎啕大哭,那是段衡自己的声音。
母亲轻轻的将段衡拉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沙石和灰尘“没事没事,不哭咯,那里疼?”随后小心的卷起了段衡的袖子,这孩子的手臂似乎有些擦伤。
看到孩子没什么大事的母亲吹了吹孩子的伤口,随后温柔的牵起他的手说“不痛不痛,我们家段衡是个勇敢的孩子吧?走吧,我们回家处理一下伤口,等会儿再来和小朋友们玩。”
听到母亲安慰的话语,段衡试着立刻停止哭泣,但还是忍不住抽泣,于是只能在每次抽泣时吸吸鼻子掩饰一下,来表明自己能不哭,但几次的失败后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母亲也只好把孩子抱了起来拍拍他的背。
【这是...妈妈?】
“阿姨!我今天能来你家吃晚饭吗?!嘻嘻~”就在段衡妈妈准备把段衡抱回家的时候,刚刚一同与段衡玩耍的小伙伴中,一个有些邋遢的小女孩,走到了前者的身旁。
看着这个脸上还挂着鼻涕的小姑娘段衡妈妈没忍住笑出了声,随后摸摸了孩子的头“当然好呀,那我们一起回家吧?云桐?”
趴在妈妈肩上的段衡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却还是被底下地周云桐看见了那张眼泪汪汪地脸,于是立刻又趴了回去。
“哈哈哈!段衡爱哭鬼~!摔了一跤就哭唧唧~哭唧唧~”
“我才没有哭!!”
“略略略!阿姨把他放下来吧!男孩子还这么喜欢向妈妈撒娇!”
听到周云桐说话的段衡立马紧紧的缠住了妈妈的脖子。
这是5岁的段衡。
【……我…】
意识与记忆之间产生了间隙,那是五岁的时候吗,段衡这么想着,但转眼一切就这么消失了,这是…梦吗?
“喂!喂!段衡——!!!”
“呜哇!你叫这么响干什么啊?!周云桐!”段衡被一阵高音吓得险些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听到对方倒打一耙的周云桐不免有些不爽的眼皮跳了跳“我说你啊,最近是不是走神有点太频繁了啊?我叫了你很多遍了欸?”
“啊?是吗?哈哈…”意识到对方说的确实是真的的段衡尴尬的挠了挠头
“最近总感觉有些提不起精神啊。你这家伙”周云桐吸了一口泡面用叉子指了指坐在对面的段衡。“所以呢。你想的怎么样了?”
“啊?”
“啊什么啊你啊……”看着段衡一脸茫然,周云桐不爽的用叉子捅了一下他的额头
被刺痛的段衡捂住了额头叫道“喂!”
“出海啊出海,不是说好了暑假要出海的吗?你啊…不会再耍我吧?嗯?”周云桐微微歪过头缓缓地将脸凑近对面这个不靠谱的青梅竹马。
这时,几个同班的男生从两人的座位旁经过“哎呀呀~又在教训你不争气的男朋友啊”
“宰了你哦”周云桐瞪了一眼几个人,随后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段衡,你要是再不加加油我可要开始认真追云桐了哦~”为首的一个男生嬉皮笑脸的说道
但在一旁另一个矮一点的男生边玩着手机边说“你明明已经认真在追了吧?”
“喂!瞎说什么呐!”前者立刻脸红的否认了,随后几人吵吵闹闹,嚷嚷着“喂!你哪来的手机啊!”便离开了。
“唉,我们班怎么都是一群白痴啊”周云桐左手撑着脸目光瞟到了段衡身上,而此时段衡正傻傻的笑着。
“你也是哦~别得意忘形了”
【得以忘……形】
【?】
猛然间,眼前的周云桐消失了,宛如开启了加速一般,段衡身边的事物就这么不断地不断地加速着,不同的场景围绕着段衡的“身体”越来越快的绕来绕去,绕来绕去。
然后,
一切停在了一个黄昏,那是段衡记忆中瓷海的夕阳最红的一次,但他全然感受不到美,只是一股压抑的气氛包裹着他
“你说,妈妈她怎么了?”
“对不起,段衡”
夕阳的红光从海平线笔直的照射过来,就这么直直地照进了段衡的家,家里的灯没有开,一切和平常也没什么不一样,不对,有什么东西不一样……在这个暗红色的光芒下,家里没有开灯,房间被分割成了两份,段衡站在红光里,而父亲颓然地坐在黑暗中。
那里,没有母亲的身影。
母亲死了,据说是自杀身亡,她在父亲的面前跳下了悬崖,那种高度,直接掉进了悬崖下的急流,连尸体也找不到。
“我,连你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夕阳的光随着太阳的移动飞快地从段衡的背后闪过,那个房间变得空无一人。
女孩的声音轻柔且模糊的传进了段衡的耳朵,就像是一朵淡淡的云,飘在天空几乎快要看不到它。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就像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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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好痛啊……好痛……好】
“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呜哇!吓我一跳,你终于醒啦?小鬼?”
伴随着一个熟悉又陌生地声音,段衡眼前,自己的手臂正裹着一层厚厚的白色纱布,因为某些伤口的关系似乎正从里面渗血。而诺茨很明显刚刚一直在用力的击打着这条手臂。段衡不由得面容扭曲。
“你在干什么啊!很痛啊!我的手!”
“你就感谢我吧,要不是我帮忙你刚刚在那儿就失血过多死了”
“…啊…不对…我在那里?”段衡用左手扶了扶自己的脑袋问道,现在的他躺在一个有些昏暗的房间,两边由白色的帘子挡住,而他则躺在床上,右手手臂被吊了起来。
“还能是那里,医院呗,不愧是沙湖镇小医院的医疗水平,你那只就算是被我治疗过仍然血肉模糊的手臂也仅仅是包扎了一下。”诺茨轻盈的从手臂处飞到了半空中,叉腰说
段衡重重地喘着气,脑袋有些混乱“我好像做了很久以前地梦…”说罢把脸埋在被子上擦去了满脸地汗珠。
“说起来!齐德!齐德他们!”混乱地记忆逐渐排序整齐,西比恩被枪击穿地场景重现映回了脑海“啊……齐德、西比恩、蒂亚贝娜女士、妹妹……他们…!”
就在段衡急切地想要询问下去的时候,房间前方有些掉漆的灰色木门被嘎吱一声打开了。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两个身着黑色长袍形服装的中年男子,前面那个更为年长的灰发男子从长袍的领口掏出了一块银色的徽章
“我们是分区教会的执行修士,看来你已经很清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