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丽娜的目光变得越发的冰冷了起来，克雷尔甚至感觉到了杀气。
“抱歉···那个玩意可是大家努力这么久的心血啊，说什么都不可能交给你的。”
即便如此，也要这么说道。
“你究竟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啊？啊？！”
丽娜将挂坠放到了自己的口袋中，然后走上前，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克雷尔的衣领。
“就算你拿着那个过去了又能怎么样？！就算把母版修改了又能怎么样？！那孩子的结局能改变吗？！”
看着克雷尔那没有任何波动的脸，丽娜心中的怒火开始遏制不住地熊熊燃烧，
“你也好，我也好，不管是谁也好，在圣女的这件事情上什么都做不了的！！给我认清事实好不好？！”
“该认清现实的，是你口中的那些谁才对吧？”
克雷尔直面着丽娜的怒意，冷静地说道。
这句话就像是一桶冰水，一瞬间将她心中的怒意浇灭了大半。
“我手中拿着的，才是事实。”
那些断章取义的产物，根本就不是什么事实。
“那家伙···一开始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成为圣女的，谁也不知道，但谁都应该知道。”
在另一只手上被紧紧握住的魔石的棱角刺入了手掌心，带着温度的液体在刺痛之后流淌了下来。
“所以嘞？因为这个，你不惜惹怒我，不惜让和这件事情有关的所有人助于危险之中吗？”
丽娜将脸凑得更近了一些，让那双蔚蓝色的眼睛里倒映出了克雷尔的整张脸，
“你这叫什么你知道吗？”
“任性。”
没有丝毫犹豫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既然你知道的话——”
“但这任性是我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了。”
克雷尔打断了丽娜的话，
“你知道吗？那家伙就算在那个时候了，还在笑。”
现在想来，除了孤儿院那件事情外，无论德莉莎遇到了什么事情都在笑。
开心的事情也好，悲伤的事情也好，面对着这些她都在那样温柔，安详地笑着。
因为——她在面对。
“人是一种有着从众心态的生物，要是身边的人在做着什么事情，他也会不由地去想着做那样的事情。”
说着，克雷尔微微翘起了嘴角。
“所以···即便我现在也在迷茫，即便我现在也在仿徨，即便我现在也想着退缩···即便是这样的我，去选择面对也没有任何的问题吧？”
本来任性这种东西就不是什么要有理有据的吧？
自己最开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根本就不重要吧？自己之后究竟有多大的把握能够做到也根本就不重要吧？成功之后又会带来什么后果也根本不重要吧？
“都说我是个小孩子，那就别指望我会考虑那么多好吧？”
丽娜微微垂下了头，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
她松开了双手，然后赌气似地一把将克雷尔推了开来。
克雷尔差点失去了平衡，往后退了好几步后才勉强站住了脚步。
“不愧是，露露姐看上的男人啊···”
本以为会得到进一步的谴责，但丽娜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啥？”
丽娜重新抬起了头，看向了一头雾水的克雷尔。
“怎么样？我的演技不差的吧？做话剧的主演完全没有问题的吧？”
之前克雷尔看到的愤怒什么的，惊讶什么的在此时完全消失不见，现在丽娜眼中闪耀的是他完全读不懂的光芒。
“什，什什么意思？”
“要是你就在这里放弃的话，估计我会狠狠地揍你一顿的吧？”
“···难道说，你一开始就？”
丽娜没有直接给出回答，而是笑着继续说道：
“我已经给工厂里的人打过招呼了，你不用偷偷摸摸的，光明正大地走进去就行了。”
“骗人的吧喂···”
一瞬间，克雷尔觉得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腹黑商人，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神。
“我什么时候骗过人的啊？”
“不···骗过好多次好吧？而且允许我去做这件事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在欺骗斯坦因家族吧？”
“瞎说什么真话啦真是的~”
丽娜伸出手拍了拍克雷尔肩膀，这个动作的风格几乎和露娜一模一样，该说真不愧是亲姐妹吗···
“不过话说你啊，就不能稍微坦诚一点吗？”
“什么坦不坦诚的啊？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个啊？”
丽娜直视着克雷尔的眼睛，挂在脸上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什么任性什么从众的，去为那个圣女做件事情需要扯那么多借口吗？”
“不不不，那才不是借口，是理由啊理由！”
“好的好的，你这家伙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别扭。”
“···随你怎么说吧，再晚点母版就改不了了，我就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快去吧小鬼——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是似乎出了点问题呢。”
丽娜微微皱起了眉头，转头看向了这条街道的尽头。
克雷尔一怔，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在灯光没有照耀到的黑暗之中，走出了一排用黑布蒙着面的人，和克雷尔看过的古装剧里的那种刺客几乎一模一样。
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把细长的直剑，剑刃在路灯灯光下反射出有些晃眼的光芒。
克雷尔下意识地往街道的另一侧看去，那边也同样走出了这样的一排人。
愣了一会，他又往刚才走过的转角那侧看去，依旧看到了往这边接近的一排人。
“好像被包围了。”
克雷尔陈述出了现在两人的处境。
“似乎是这样子的呢。”
丽娜点了点头。
“这些人你认识吗？”
“虽然不认识···但差不多可以猜出他们是谁。”
丽娜伸出手抓住了克雷尔的衣领，然后一把将他拽回到了身边。
“还记得你之前说过，圣十字大教堂的主教已经气昏头了吗？”
从四周涌过来的人围成了一个圈，将克雷尔和丽娜围在了中间。
“那是事实，现在那个被皇室背叛的老头子，大概打算在自己还有着残存的力量的时候打击报复曾经对他不利过的所有人。”
“也就是说···这些人是——”
“没错，这些人是十字神教派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