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
“嗯。”
小玉笑着点点头。
“擦擦嘴，把垃圾给我吧。”
谢纪棠将纸巾递给小玉，然后接过袋子。
“这感觉太棒了。”
小玉微眯着眼睛，紧了紧披着的外套，望向夜空的笑靥满满的小幸福。
“和我的小弟吃着夜宵，望着星星。这感觉太自在了。”
谢纪棠怔了怔。
小玉眼中透着的笑意和嘴角上扬的快乐十分具有感染力，令谢纪棠整个人也感到轻飘飘的。
“是啊，人家忙着自习咱俩却在享受生活。”
小玉瞪向谢纪棠：“我刚刚心情一片大好，你又跟我提学习。”
“提学习咋了？咱们都学一天了还不能休息休息，劳逸结合嘛。”
谢纪棠摊了摊手。
“哈哈哈！你学习了吗，你肯定上二晚（第二节晚自习）的时候就睡着了”
小玉哈哈大笑道。
谢纪棠窘迫道：“啊？你咋知道的。”
“我还不了解你，因为我二晚的时候也困了，补习班老师发现后直接让我罚站。”
“哈哈哈哈哈！”
-
穹顶，繁星明亮，弯月躺在淡淡的云海中打盹。
风喝醉了酒，轻轻拂过少女的青丝。
谢纪棠很想把少女俏皮的鬓发别到脑后。
谢纪棠伸出手，却又有贼心没贼胆地缩回去。
小玉瞥见脸红的少年摸了摸后脑勺。
“谢纪棠，你脸怎么红啦？”
“.......”
少女担心地问：“你是不是冷了，我把外套还给你把。”
“.......不用不用，”谢纪棠制止了小玉脱外套的举动，他尬笑地抓着衣领扇动：“哈哈，我不冷，我还有点燥热呢。”
“什么呀！你居然还热！？你如果不给我披外套我明明会很冷的说。”
小玉搞不懂谢纪棠的奇怪举动。
“谢纪棠，你最近好奇怪啊。”
“.......我身体好还不行吗。”
“小伙睡凉炕，全靠火力旺。”
小玉哭笑不得。
“我最近怎么奇怪了？我不是一直很奇怪吗？”
“......哼，你都不找我聊天。找我说话除了问题就是讲题。”
小玉翻了个白眼。
“大姐，高三了哎！要二模（全市高等学校第二次高考模拟考试）了哎！”
谢纪棠：“有点自觉好不好，咱得学习啊！”
“我又不像你！我平时就认真，你是临到考试才知道用功！”
小玉微鼓着脸颊。
“唉，这不是不努力不行了嘛，再不好好学习都要考不上大学了。”
谢纪棠叹了叹气。
小玉想想，谢纪棠这个月以来学习居然真的很努力，上课很少睡觉，每天顶着黑眼圈，课桌旁的卷子越来越多。
“我是最近才有高三的实感啊。”
“老师上课进度加快了，卷子刷不完，课后还有各种补习班。”
“呼........”
人都是会逞强的。看着那样努力的谢纪棠，小玉自己也觉得不该松懈。
每天都在高压环境中，枯燥的知识反复记忆和学习........
“已经很累了呢。”
这样一个缱绻的夜晚，天空仿佛触手可及。温柔的，心上的少年就在咫尺之间。少女不自觉想要一个倚靠。
少年垂眸，目光温柔地看着身旁的少女。
空旷的天台上，谢纪棠悄悄坐近了些。
“没事的，现在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小玉瘪瘪嘴道：“可我一直很努力啊，上次的模考成绩还考得不高。”
谢纪棠笑了笑：“别着急，成绩是一点点来的，它又没有捷径。”
“可我好怕我还是考不好，考不出一个满意的分数。”
“物理太难了，数学也是，今晚老师教了我一个晚上才学会一个大题的解题思路。”
“英语作文一直都有在练习，它还没达到十七分。”
“并不是努力都有回报的，谢纪棠。”
小玉心情低落地看向谢纪棠。
“就像是航行在未知的，充满无限迷雾的海中。”
“我筋疲力尽，好像还停留在原地。”
谢纪棠微张了张嘴又阖上，沉默半晌。
他眼底也有片深邃的海。
“小玉。”
谢纪棠哑声道：“没事儿的。”
小玉感到有双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头。
“海再大，也有靠岸的一天。”
“为了让承受过的痛苦不再是简单的痛苦，为了让等待的解放不再是纯粹的解放。”
云缓缓散去，月光流水似的洒了一地。
谢纪棠笑了笑：“努力总会有好事发生的。海这么大，我也是一叶扁舟，但我们一起努力，你就不是一艘孤船。”
小玉有点想哭，能遇见这么温柔的谢纪棠真是太好了。
“那做个约定吧。”
“什么？”
小玉嫣然一笑。
“我们都要好好努力，考上理想的大学。”
“拉钩钩吧。”
谢纪棠嘿然：“什么啊，像个小孩子一样。”
“嗯？”
“行行行，那就拉钩钩。”
谢纪棠伸过手，修长且指节分明。
星空下，少年少女许下约定。
-
“我将永远忠于自己，披星戴月奔向理想和你。”
-
小玉忽然想起一件事，她问道：“还没问你想去哪所大学呢。”
“还没想好，”谢纪棠反问道:“你呢？”
“我想去北外，但是分不够。”小玉有些失落。
“没关系。冲着这目标努力就好了。”
“你冲着985努力，最次考上的也是211，你冲着211努力，最次也是个双一流。咱得目标远大些。”
“什么啊，有点毒鸡汤的感觉........不愧是谢鸡汤。”
谢鸡汤哈哈大笑道“你快滚好吗，我叫谢纪棠，咱俩刚见面你还夸我名字古雅好听，现在你居然总拿谐音梗调侃我。”
小玉也笑笑：“你还说，咱俩刚见面你就占我便宜。”
“你这么会撩妹，怎么还是单身狗。”
谢纪棠做了个调皮的鬼脸：“谁知道呢，你猜！”
“那谢纪棠，你有喜欢的人吗？”
谢纪棠微怔。
小玉感到心脏紧缩了下，她害怕他说没有，又害怕说是后，那个人不是自己。
“你先告诉我你有喜欢的人吗？”
谢纪棠嘴角勾起。
小玉跳脚道：“我在问你哎！快先回答我！”
“不，你说完我就告诉你。”
“凭什么哇？！我先问的你！”
谢纪棠无奈。
“有啊，而且是喜欢了很久。”
小玉眨眨眼，有点失落。
“该你了。”谢纪棠道。
“我当然也有，也是喜欢了很久的男孩。”
“我知道。”谢纪棠显然猜到了小玉会这么说。
“啊？”小玉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我还不了解你，你最近歌单里全是情歌。”
“是谁啊？”
小玉哈哈笑道：“不告诉你，喜欢的人哪有那么容易告诉你。或者.........你告诉我后再告诉你。”
谢纪棠笑了笑。
“咱们班的，你猜吧。”
小玉直接道：“阿珍？”
“不是，她不是有男朋友了嘛。”
“杨美鑫？”
“不是，她不是我的菜。”
“.......”
小玉把全班其他女生的名字都猜完了，谢纪棠都摇头。
他微笑道：“笨蛋。”
“你确定都念完了吗？”
小玉听后愣住了，心中波涛汹涌。
她感到有种狂喜在脑中肆乱，但她竭力抑制住了疯狂上扬的嘴角。
小玉故作惊讶道：“不会是我吧，我拿你当老铁，你居然想泡我。”
谢纪棠缓缓靠近小玉，小玉害羞得不敢动，一朵红霞红到耳根。
他温柔地小玉在耳边轻声说道。
“还有男生的名字你还没念呢。”
-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谢纪棠的大笑声。
小玉石化，用了很久平复内心.......无比狂乱又复杂的心情，她缓缓道：“你知道有一记从天而降的掌法吗？”
“啊？”
谢纪棠还没反应过来。
小玉一字一顿道：“如、来、神、掌！”
很快天台的笑声就变成了呻吟。
-
-
谢纪棠趴在地上惨笑：“不告诉我就不告诉我，某些人怎么这么激动呢。”
“唉，这孩子咋这么不识逗呢........”
小玉拍了拍手，仿佛刚才那下打出了火星子。
“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欺骗我！我今儿就必须得听到你说你喜欢谁！”
谢纪棠站起身挠了挠头：“何必生这么大气啊？！”
小玉杏目圆瞪。
“你说不说？！”
“消消气，消消气，我错了还不行吗。”
“哼！”
“其实，我觉得现在唠这些没用，咱不如再研究研究学习的事儿。”
“我不！”
谢纪棠轻轻地拍着小玉，仿佛再给一只凶猛的........小猫咪顺毛。
他笑了笑，望向小玉的眼睛。
“真的！我觉得现在这份感情说出口，也毫无用处。”
“快说!”小玉鼓着脸微嘟着嘴，每次生气时她都会这样。
但不知道为何，看到谢纪棠笑意盈盈的眸子时，怒气却慢慢平复。
“我喜欢的女孩是，全天下最最最可爱的！”
谢纪棠眼底似有“桃花潭水深千尺”的深潭，温敛深邃。
“她会在我打球时为我呐喊，会在我下场后第一口送来冰镇水，会悄悄为我记好我打盹的那堂课的笔记，会贴心在我说咳嗽时为我带雪梨水。”
“她不是很窈窕，但是娇小可爱。她有时候也会暴脾气，但体贴温柔，会理解我所有奇怪的想法。她很爱笑，就像她很喜欢吃的糖，甜甜的。”
“她就像是.......像是在明媚秋日遇见的，一朵向阳而生的花。”
“正因为如此喜欢，所以这份感情........在这个能力有限，无法给她足够多的好，而且是我们都要专心学业的年龄，我无法对她告白。”
月光潋滟，夜风拂起的发丝遮住小玉红红的眼眶。
她竭力不让自己的嗓音哽咽。
“……我知道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呢。”
“高考结束后。我们要做一对幸福的笨蛋情侣。”
谢纪棠笑了笑，唤着她的名字。
“小玉。”
嗓音低沉，只略微盖过她狂跳的心脏声。
这夜，远处灯火明灭，星河倒挂，月色很美。
-
-
我在春天的歌里等待，在夏日的热风里摇晃，在秋天的街上一起发呆，在冬天的怀里取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