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大人,是我睁开眼,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看到的人
长长的睫毛,倒映着我模样的黑色玲珑大眼睛,爽朗的笑容。哥哥大人非常温柔地擦拭着我的身体,把我抱在他温暖的怀中。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的伴侣就注定就只会是哥哥大人了。
而哥哥大人也确实是如我想象中那般,兼具强大,温柔,充满智慧的人物。在我所在氏族里,没有任何孩子,不,就连大人也比不上哥哥大人魅力的一隅。
他可以轻易举起令同龄人望而却步的重物,爬到周围最高的树顶上,打败巨大的金色甲虫。他善于察言观色,总是可以巧妙地帮助遇到困难的母亲,拉的母亲等等,减轻大人们的工作负担。他有着各种各样可以省时省力的点子,在帮助大家改善生活的同时也让自己有了更多的空余时间,可以跟着氏族里的长老们学习文字书写。他还精通算术,乘法?和除法?只需要心算就能得出结果,并把它们教给了我们。
如此优秀令人自满的哥哥大人,身边自然少不了女性的追求。不光是同年代的女性,我有时甚至能看到年长或者年幼的女性对哥哥明示好意......然而这些该死的狐狸精终究没有得逞,哥哥大人并没有对她们表现出过多的兴趣,持续着日常的锻炼。
最令人神往的,也正是哥哥大人无论在何时,永远在努力这一点。现在的我根本不足以站在这样的哥哥大人面前,现在的我还完全配不上他......为了能够让自己成为哥哥大人的合格新娘,我持续跟母亲进行了许多年的新婚修行,我本以为自己以为为未来做好了准备,可是我还是太天真了。
“从今天,开始,将拉,立为长子,将尔,逐出氏族。”
一直以来为了氏族的事情尽心尽力的哥哥大人,被父亲大人驱逐出了氏族。
这是极其不合理的,不理智的,不可能会发生的,令人疯狂的事情。
我看一次看到哥哥大人失落的样子......那一刻,我心中充满了对父亲的愤怒,一股甚至想要把他杀死,让哥哥大人继承族长之位的冲动。可是,我不敢那么做,也做不到,光是父亲身边释放出来的压力就已经快把我击垮了。
“我也要,和尔,一起走。”
那个时候,唯一站出身来就只有母亲大人。在那个瞬间,我瞬间明白了自己与母亲大人之间的差距,想要保护所爱之人的心情有着天壤之别.......我不能在这里退缩,我必须站出来,否则我会永远失去成为哥哥妻子的资格。
“我也是!愿意,和哥哥一起,去死!”
手和脚还在发抖,冰冷没有知觉,可是我做到了!我战胜了恐惧,战胜了胆怯,战胜了自我!......可是我们没有办法战胜父亲。
“三年,在三年的时间里,尔将以,最低等的身份,在氏族里留下。三年后,将他驱逐。”
最终,在拉的帮助下父亲选择了妥协,给了哥哥大人最后三年的时光。
为哥哥大人打包行李的时候,他还是一蹶不振,一直用背对着我们,不想让大家看到他的表情。我无数次想要冲上去抱住他的肩膀,陪他一起放声哭泣,可是我不能那么做......我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任由铁锈的味道回到自己的肚子里。
或许哥哥大人再也没办法振作起来了。
也许哥哥大人会就此变成废人也不一定。
哥哥大人现在非常需要我的帮助,我不能放着他不管。
在我的脑海里,想要去见哥哥大人的心情和父亲的命令碰撞着,胸口的燥热感消之不去。
终于,在三天的夜晚,我在母亲大人的帮助下躲过了看守们的视线,拿着食物来到了哥哥大人所在的地方.....不愧是哥哥大人,我只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语。
就算是被自己的氏族驱逐,被自己的父亲厌恶也没有放弃努力,努力地一个人生活着。
在一小团微弱的火光旁边,哥哥大人正在用匕首雕刻着什么东西。在他的脑袋上,巨大云杉树的枝杈处,搭着好几根竹柱子,还有几片拉文多的叶子。
“哥哥大人.....”
我走到哥哥大人的身边,他看了看我,显得有些慌乱。
“怎么了,突然过来。”哥哥大人往里面挪了几步,为我在火堆旁空出了一个位置。
“这个,母亲大人,拜托的,交给你。”
我把装着食物的兽皮打开,递了过去,里面是一块完整的牛胸肉。
“.....我不能收。”哥哥大人看了看牛胸肉,又看了看我,把它推了回来,“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和氏族断绝关系了,不能收你们的东西。”
“那么,也要断绝,跟芷兰的,关系吗?”
悲伤的感情从身体里满溢出来,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眼泪,冰凉的水珠顺着眼角找到了发泄的道路。
“不,不是那样的啦。”哥哥大人慌慌张张地跳了起来,抛开手中的匕首立刻抱住了我,“没那回事,我们永远都会是家人。”
拉文多的叶子散发着奇特的香味,和木柴燃烧时发出的炭味以及哥哥大人身上隐隐的汗水味道夹杂在一起,闻起来很让人安心。
“唉,真拿你没办法,拿过来吧。”
哥哥大人从我的手里拿过兽皮里的牛胸肉,穿在一根竹子上,然后用匕首划了好几条伤痕在上面。接着,他从一个小竹节里面倒了一点白色的晶状粉末,涂在上面。
“这是?”
“岩盐。今天稍微探索了一下别的地方,找到了一块岩场,这些岩盐就是那里析出来的。”
我完全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不过既然是哥哥大人准备的,应该没问题吧?
在把肉放到火上之后,哥哥又把几个小小的竹节放在了火边来,这又是在做什么呢?
“你就好好等着吧,作为交换我会让你尝尝我的晚饭的。。”
牛胸肉的表皮逐渐在火焰的温度下逐渐融化,萎缩,析出油来。一滴滴的油顺着肉的表面移动,在烤架反转的时候倒进火堆之中,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已经可以吃了哦?”
非常吸引人的味道,就连早就已经吃过晚餐的我也觉得饿了起来......这确实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烤肉,不光是肉的质量好那么简单。肉几乎没有腥味,受热也很均匀没有出现哪里烤焦或者哪里没熟的情况,再加上那些白色晶体带来的淡淡咸味......我甚至有种自己以前吃的烤肉都是地狱料理的感觉。
“这个也给你,小心烫。”
“这又是?”
“算是海鲜杂烩竹筒饭吧,也只是拿手边有的东西做的而已。”
被火焰的温度烫得微微发烫的竹筒,不知为何从里面传来了非常鲜美的味道......我轻轻地一碰,上面的盖子掉落下来,露出了白色,粉红色,淡绿色相间的料理。
“好美......这到底,是怎么,做的?”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在我印象里的食物也就是在火堆里烤一下罢了,除了偶尔能入手的高级肉,很难说得上美味。可是我此时手里的未知食物,无论是颜色,样式还是味道都刺激到了我的认知,除了极上佳肴以外我甚至想不到第二个形容词。
“嘛,就是拿几只溪水里的小鱼小虾,几颗竹笋,几个蘑菇,还有琪琪果的果实闷在竹筒里做的而已。”
“琪,琪琪果?那个,味道很淡,的果实?到底要怎样,才能做成这样?”
“只能说是素材本身的味道融合在一起了吧?我昨天试了一下发现味道意外地不错......或许琪琪果的果肉是一种类似米饭的存在吧。”
完全听不懂,但是,想吃的心情却停不下来。
“好,好吃?!”
比想象中还要来得美味,像是要把舌头融化掉的柔软果肉触感,甜甜的蘑菇,嫩嫩的虾肉,脆脆的笋丁......一不留神就已经全部被我吃完了。
“哈哈哈,还要吗?”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把哥哥大人几乎所有的晚餐都吃掉了。